101幕後人

101幕後人

陳家人的態度實在是奇怪,整件事被他們籠上數層朦朧的紗,真相益發讓人看不透。

沈沐風只得聯繫美國的朋友幫忙打聽,可是,拉斯維加斯這樣的欲-望之城,每天發生的非法事件層出不窮,陳慎思的事估計很難給他們留下印象,再者,盤根錯節的地下勢力人人忌諱,生存在賭場酒店的人秉持緘默原則,絕不輕易開口。他的朋友也是做正經生意的人,對另一個世界了解有限,因此尋究許久,他也沒得到具體結果。

他只能從盤踞在賭城的幾大勢力里慢慢排查,越查越覺得心煩。不深入了解那條道,就不容易找出真相,畢竟,真正的大佬都不會拋頭露面,甚至,有些惡貫滿盈的頭目在外面表現得十分善良溫和。

許藍提供不了什麼思路,十分憂慮,情緒也低落了起來,下午和同事去茶水間休息時也走神。果汁送上來之後,她端起杯子就喝,清涼的液體滾入口中,驀地,一股爆炸般的酸意瀰漫了整個口腔,她的五官瞬間皺成了一團,想吐又不好吐,只得生生咽下,緩了口氣,瞪着周圍笑得前仰後合的同事:「笑什麼笑!為什麼不提醒我加糖?」

「是你自己在發獃好不好,我們就不提醒,專門看看你喝不加糖的檸檬汁之後是什麼表情。」

她一邊往杯子裏加糖,一邊冷哼:「你們得罪我了,我等會兒就把你們的名字記小本本上。」

同事知道她的為人,一點也不擔心,打趣了她幾句,然後開始聊最近金融界的一件大事。某投行替大佬洗錢被抓住了證據,引發了不小的動蕩,其中涉及政商勾結,權色交易,栽贓暗殺,精彩程度不亞於暢銷小說。許藍魂游天外的思緒都被拉了回來,交談得很有興緻,談著談着她臉色微微一變,站了起來,道:「你們慢聊,我有點事。」

她急急上樓,去了沈沐風的辦公室,一打開門,裏面就傳來嬰兒的咿呀聲,這聲音讓她狂跳的心平和了許多。

沈沐風抬頭看她:「有什麼事嗎?」

她定了定神,說:「我想到了另一條路。你的那些朋友基本都是做實業的,和地下勢力接觸有限,但是,葉琛不是在投行工作嗎?大佬通過金融專家洗錢,不是什麼新鮮事,就算他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也一定認識相關的人。財政大事,大佬或多或少會親自過問,葉琛說不定能打聽到各個組織的真正幕後主使者。」

沈沐風怔了怔,旋即抿緊了嘴,思忖片刻,道:「我明白了,我馬上聯繫葉琛去。」

被父母冷落的小魚拚命的踢掛在床尾的小鈴鐺,好不容易吸引了父母的注意,許藍趕緊抱起他,哄了好一會兒,他又轉身投進父親懷抱,死抓着沈沐風的衣領不鬆手。

許藍手上還有事,交代完畢之後就離開了他,他只得一手抱孩子一手打電話。

接到電話,葉琛有些意外。他們兩人誰見誰都不痛快,除了公事,基本不聯繫。

「找我有事?」他平靜而冷淡的開口,沈沐風聲音有些急促,「嗯,有很重要的事要拜託你……哎!乖兒子,乖兒子,別抓爸爸頭髮啊……你的口水!」

葉琛裝不了淡定了:「沈沐風,你別告訴我你是來炫耀兒子的啊!示威?你幼稚不幼稚?」

「我沒有……哎,陳若天,你過來,你幫我抱一下他。」

「沈總,他不放手,我不敢用力掰啊,你看他手指那麼小。」

葉琛咬牙:「把你那熊孩子處理好了再打給我!」

雖然對沈沐風十分不爽,葉琛在諷刺了一番沈家爛事之後,還是爽快的答應替他尋訪。過了約莫一周的時間,他給沈沐風打了電話,約他在某家茶室見面。

沈沐風抱着孩子,頂着一頭亂髮走了進來,陳若天跟在他身後,默默的推著嬰兒車。葉琛差點把茶噴了出來,為了不失顏面,趕緊忍住了,用勁把茶水咽下,舒了口氣,挑眉看向他:「你至於嗎?談事都要帶上兒子。」

沈沐風斜了他一眼:「因為我兒子和我親,不和我在一起他就不開心。小魚乖,這是葉叔叔,打個招呼,嗯?」

瀋海躍沒有理他,依然專註的扯他的頭髮。

兒子不給面子,這讓他有些不爽,再說他也急着坐下談事,便想把兒子放進嬰兒車裏去。瀋海躍十分不滿,拍著嬰兒車的扶手,抿著小嘴瞪他。

沈沐風一邊整頭髮一邊說:「真不懂這孩子為什麼那麼喜歡扯我頭髮。」

葉琛淡淡道:「小猴子不是最喜歡扒拉大猴子的毛,好抓虱子么?」

陳若天「噗」的笑了,沈沐風臉青了:「閉嘴!」

「閉嘴?ok,那我等會兒一句話都不說。」

沈沐風憋得臉通紅,只得服軟:「好了,不開玩笑了,你打聽出了什麼消息嗎?」

葉琛把文件夾遞給他:「膽大包天的幾個勢力的資料我都打探過了,年紀大的人一是謹慎,二是自重身份,不至於貿然對陳小姐那樣有背景的女人下手,年輕些的人嫌疑較大。我在後起之秀里排查了一下,這個叫景泰生的男人,有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嫌疑。」

沈沐風接過資料認真看了下去,臉色越來越凝重。

景泰生,美國某華裔黑-勢力大佬景安的私生子,十五歲之後才正式被家族承認,心思縝密手段陰狠,三十歲就將異己全部打壓,成功坐上繼承人寶座。明面上,他是知名商人。

葉琛補充道:「陳慎思的導師和景泰生有合作項目,帶了幾個學生實習,陳慎思也在其中,景泰生對她非常欣賞。陳慎思在拉斯維加斯的時候,景泰生也在她下榻的酒店居住,她返校之後,景泰生緊跟着去了劍橋市。雖然沒有鬧出風波,但是,他和陳慎思的接觸是最多的。而且,他私生子出生,幼時不被承認,可能吃了些苦頭,性格裏帶了自卑,又覺得自己受了虧欠,發達之後,自卑變成極度自傲,因此他性格陰沉而偏激,控制欲和佔有慾極強,在這幾個嫌疑人里,也是最可能做出強-奸這種爛事的人。」

沈沐風道:「還有一點,身為華裔,比起其他幾個有嫌疑的外國人,他對同樣人種的陳慎思產生興趣的可能更大。」

兩人沉默許久,沈沐風看向陳若天:「你有沒有什麼看法?」

陳若天皺起眉:「這種人我見過幾個,因為心底自卑,所以他們越是想用外界的服從來證明自己的強大,為了讓別人買賬,他們做事不見得按照規矩來,非常棘手。畢竟,瘋子的想法,正常人不容易理解。」

葉琛道:「這種人,只能得瑟一時,結仇太多,總有一天被人收拾。」

沈沐風沉聲道:「那一天是哪一天?在他倒台之前,也許就會做出些噁心事。他對陳慎思的想法也不簡單,如果只是一時興起,她也不可能休學回國避難。既然想佔有她,那麼,他絕對會對沈乘風這塊絆腳石下手。」他越說越心急,用力捶了下桌,「真是!雖然沈乘風是個蠢貨,但是性命攸關的事我真不能不管他。而且……那個景泰生如此偏激,遷怒於我們也不奇怪。」

葉琛連諷刺他的心情也沒有了,畢竟此事非同小可。他嘆了口氣:「你算是攤上了,真是……」

沈沐風苦笑:「我以為把這傢伙趕走就能高枕無憂了,也沒有怎麼注意他的事,否則,早點發現,早點處理,也許事情有轉機。現在……」他頓了頓,道,「我甚至想過不地道的法子,用美人麻醉他,搞到證據,讓陳家主動退婚,可是,這廝估計學精了,有媽護持着,我連接近他都不容易,遑論其他!」

人人都愁眉緊鎖,房間里只有懵懂的瀋海躍是開心的。他專心的玩手裏的大鈴鐺,靜謐的室內回蕩著清脆的聲響,葉琛看向他,伸手捏他嫩臉:「熊孩子,吵死了,安靜點行不行?」

瀋海躍愣了下,低頭看了看他的手,丟下鈴鐺,抓住了他衣袖,扯到鼻子邊聞了聞。

沈沐風斜眼看着葉琛:「兒子,是不是聞到豬蹄味兒了?」

「去你的!」葉琛想抽回手,卻被小傢伙死死抓住不放。他伸出另一隻手想掰開孩子的小手指,可小傢伙鬆開手后,啊啊叫着,對他張開了雙臂。

「不抱!長得和你爹一樣,丑得要命。」

沈沐風捏緊了拳頭:「王八蛋,你找打?」

瀋海躍依然伸著胳膊:「啊,啊!」

葉琛嫌棄的看着他:「少來,我不喜歡你。」

瀋海躍半天沒等到他抱,嘴巴一張,眉頭一皺,哇的一聲就哭了。

葉琛腦袋都大了一圈,他也沒想惹哭孩子,只得伸手抱起他:「這不就抱了么!別哭,眼淚包!」

瀋海躍一窩進他懷裏就不哭了,轉而揪着他的衣領聞了聞,然後把臉貼在他頸側。

沈沐風太陽穴跳了跳,香水一般噴在手腕和頸動脈,這孩子是喜歡葉琛的香水味呢。許藍也對葉琛的香水味印象極深,想到這裏,他臉一下就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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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不可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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