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飛雲寨主
「什麼？飛燕是我舅父？」李虎睜大了眼睛不敢置通道，他可是從小就崇拜這位大名鼎鼎的首領的。
「此事說來話長，還要先從何為山賊說起。」王氏淡淡道。
「山賊顧名思義，乃山谷寇賊，依託群山之險，佔山為王，禍害一方，這點虎兒還是知曉的。」李虎傲然說道。
「呵呵，還是為娘告訴你吧！其實所謂的山賊，乃百姓不能忍受苛重的賦稅勞役，或由於觸犯刑章而逃避懲處，紛紛亡命進山，投靠當地豪族，成為他們的部曲、田客，也就是朝廷所不能控制的私家領民。」王氏呵呵一笑道。
王氏見李虎從不解中舒緩了眉頭，繼續道：「其中一部分則是本居深山的「山民」。為了反抗朝廷的徵發，同時為了保護和擴大既得利益，這類豪族往往據山守險，以至公開起兵抵禦朝廷。」
「反之，朝廷也往往出兵討伐。在如今這個不安的時代，朝廷與這類豪族之間的戰爭，完全屬於統治階級的內部爭鬥，目的是彼此都需要勞動力和兵源。大多山賊都是如此形成的，而飛雲寨就是這樣的存在。」王氏道出了所謂山賊形成的根本原因所在。
「如此說來，舅父與娘親的本家乃是當地豪族了？」李虎聽完眼睛一亮問道，李虎剛剛失去了李琪的庇護，現在發現還有一個更加了不得的舅父，心裏早就樂開了花。
「唉，為娘與你舅父，哪裏是什麼豪族，只是一家奴爾。」王氏一嘆道。
「那娘親剛才不是說，飛雲寨就是被當地豪族所佔領用以抵抗朝廷的所在嗎？」李虎不甘問道。
「唉，虎兒可曾聽說過，當朝中常侍之一的王甫。」王氏不回答李琪的疑問反而拋出了一記問題。
「虎兒聽說過，先為黃門令，曾親手抓捕太傅陳蕃，並折磨致死。后率虎賁御林軍包圍大將軍府，致使竇武與竇紹最後被迫自殺，隨着此次政變宦官最終獲勝，陛下被迫升其為中常侍。」李虎侃侃而談道。
「嗯，虎兒說的不錯，其實中常侍王甫乃是你舅父之義父也。」李虎還沒從舅父乃飛雲寨首領的驚喜中緩過來，如今又被一記更加震撼的消息砸暈了。
「娘…娘親您不會說胡話了吧？」李虎明顯有些不信。
「事情是這樣的，為娘很早就嫁與你爹，而你舅父原本為王甫之家奴，你舅父因習得一身好身法，頗得中常侍賞識，於是收為義子，不久便派你舅父前往飛雲寨，為娘也是後來才知曉的。飛雲寨如今能發展到如今的地步，與中常侍在背後的支持是分不開的。」王氏解釋道。
「中常侍位高權重，何故要派舅父到飛雲寨當山賊呢？」李虎問道。
「為娘也不甚了解，聽你舅父說，此乃中常侍大人的未雨綢繆，雖然如今深得陛下恩寵，但樹敵過多，以免ri后落魄，留下一支私兵，也可有備無患。」王氏答道。
「怪不得朝廷多次清繳，最後都無疾而終，原來背後有這麼一層關係在。娘親瞞的孩兒好苦呀？為何到今ri才告知於孩兒呢？」李虎不滿問道。
「唉，本來怕與山賊有所干係，會影響到你爹的仕途，此事連你爹都不曾知曉。現在你爹先行離去，我們這孤兒寡母無依無靠，只得投靠你舅父去了。」王氏說到李琪，面sè一暗，其實他們夫妻的感情還是很深的。
「娘親不必哀傷，如今有舅父這支強援，到時父親之仇還不手到擒來。」李虎見王氏心念李琪，連忙安慰道。
「哼，這都是他們逼的，到時為娘要整個沂鄉給你爹陪葬，以慰你爹在天之靈。」王氏目光一凜冷聲道，連平時為非作歹的李虎都不覺渾身一顫。
「還有那個討厭的華封，孩兒必將其親手挫骨揚灰。」李虎對於華封的恨，已經是不死不休之境了。
……
此時的華封由於無人來求醫，一直在練習著五禽之戲，哪怕夏ri炎炎也不敢有一絲停息，雖然酷熱難奈，但也有一絲清涼陪伴，就是那一襲白衣的白雪，每當華封一套動作做完時，都上去給華封擦拭汗水。
「封哥哥，趕緊休息一下吧！你已經連續一個時辰沒有休息了哦！」白雪指了指天上的紅ri道。
「該死的，練習了這麼多時ri，爺爺說的那種感覺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要是有五味散就好了。」華封聽到白雪的不滿，連忙不再練習，心中卻在嘆息。
「嘿嘿，封哥哥終於有時間陪陪雪兒了。」白雪見華封停止了動作，頓時喜上眉梢。
「小雪這麼可愛，封哥哥這麼捨得將你一個人仍在一邊呢？」華封答道。
「封哥哥就會取笑人家，小心人家不理你了。」白雪臉sè一紅道。
「好，好，哥哥不敢了，呵呵。」
二人在歡聲笑語中時，完全想不到，早就遠離沂鄉的王氏與李虎，將會給他們的生活，乃至整個沂鄉帶來多麼沉重的災難。
……
此時的王氏已經帶着李虎抵達了，飛雲寨所在的飛雲山。
飛雲山位於沛國境內，處於譙縣與酇縣之間。
飛雲山共有五峰，主峰飛燕峰，高逾千米，四周有四峰環抱，易守難攻。
當初王甫選擇此地作為私家領地，一是因此地原有一股小型賊寇，可以很好的隱藏其痕迹。二來是此地地處豫州，離京師距離不遠不近，過近朝廷勢必全力清繳，因會威脅京師，過遠則遠水救不了近火，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此時王氏二人已到飛雲山腳下。
映入二人眼中的是一座巨大的寨門，寨門兩端各有一個塔樓，可做瞭望之用，寨門之後目測有近百手持長槍的賊眾，並不時分成數只隊伍，輪流游弋，駐守寨門。
「這個就是舅父的飛雲寨嗎？好大的寨門，恐怕就是來個雙倍的郡國兵，也破不了這個寨門呀？」李虎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呵呵，虎兒這就被嚇住了？此乃上飛雲山必經之路，當然守衛重重，不過這也只是山腳而已，等下讓孩兒見識一下真正的飛雲寨是何模樣。」王氏傲然解釋道。
「汝等何人，敢在我飛雲寨前佇望？」王氏二人離寨門還有數丈之遠時，寨門後傳來一聲斷喝。
「哦。這位小兄弟稍安勿躁，奴家乃貴寨首領飛燕的親妹妹，特攜其外甥前來投奔的。」王氏連忙解釋道，深怕一不小心被塔樓之上的流失shè中。
「哦？有何憑證？」喊話之人問道。
「此乃兄長所賜令牌，還請小兄弟通傳一聲，到時首領見到奴家，真偽自辯。」
王氏說着，拿出了一塊木質令牌，上面刻着飛燕二字，正是飛燕令。
飛燕令如同兵符，見令如見飛燕本人，此時喊話之人見王氏拿出飛燕令，知曉眼前之人所言當屬實情。
「夫人與公子快快進來，小的這就帶二人去見首領大人。」喊話之人連忙打開寨門，領着王氏二人上山去了。
「二狗，快去通報於首領，說首領的妹妹與外甥前來投奔。」起初的喊話之人帶着王氏二人前行，同時吩咐一個叫二狗的手下先行上山通傳。
「有勞小兄弟了。」王氏見禮道。
「客氣了，這些都是小的福分，能給夫人與公子帶路，不知道是積了多少輩的福呢！夫人稱小的趙二即可。」領路之人名為趙二巴結道。
「趙二哥，你可以給在下講講關於舅父的事情嘛？在下雖然早有耳聞奈何如今也是初次相見，生怕不知舅父的脾氣，到時得罪了舅父，令舅父不喜可就糟糕了。」李虎連忙向趙二打探關於飛燕的事情，他心裏正想者如何討好飛燕呢。
「說起首領大人，要先從飛燕之名說起了。因其飛檐走壁的身法，人稱飛燕，這些你們該有所耳聞的吧？」趙二轉頭問道。
「嗯，此事在下有所耳聞，趙二哥可接着說。」李虎答道。
「那就從首領初來飛雲寨說起吧！那時我還沒進飛雲寨呢，都是聽前輩說的。」趙二充滿崇拜道。
「數年前，飛雲寨還只是個百人的小型賊窩，突然飛燕大人帶着十餘人從天而降……」趙二緩緩說着。
話說六年前，飛燕帶着十餘人，到達飛雲山下，飛燕利用其身法，趁黑夜奇襲寨門，輕鬆奪取了寨門，然後帶領手下，順勢而上，一舉擒殺了當時的寇首，然後振臂一呼，從此佔山為王。
飛燕當時不僅帶來了十餘位身手一流的手下，還有很多金銀珠寶，在金錢的收買下，飛雲寨的勢力ri益壯大，且經過飛燕等人的訓練之下，着實成就了一直善戰的jing兵，朝廷數次派人前來清繳都未能破除寨門，於是飛雲寨飛燕之大名，在沛國一帶廣為流傳。
趙二自然不會知曉飛燕帶來的手下與金銀都是王甫暗中提供的，更加不會知曉飛燕起初也完全按照王甫的指示行事，奈何隨着飛燕勢力的壯大，飛燕的心思有了些許的變化。
「妹妹，真的是你？」趙二款款而談時，被一聲驚疑打斷。
「哥哥，你要為妹妹做主呀！你妹夫死的好慘呀！」王氏見喊話之人正是自己兄長，連忙委屈道。
「妹夫死了？到底怎麼回事？」飛燕問道。
王氏於是將前因後果道來，飛燕一邊聽，一邊皺眉。
「妹妹還請節哀，這位想必就是外甥了吧？人家都說外甥像舅，果然有我幾分風采。」飛燕聽王氏說完，轉頭對李虎道。
「虎兒見過舅父，給舅父請安了。」李虎連忙行禮道。
「妹夫一事，為兄知道了，定會給妹妹討一個公道的，不過為兄唯今有一重要行動需要進行，等此事過後，再替妹夫討公道不遲。」飛燕道。
「哥哥，難道不能先……」王氏話沒說完就被飛燕打斷了。
「呵呵，外甥初次到我飛雲寨，今ri舅父就帶虎兒好好見識一下真正的飛雲寨是什麼樣子。」飛燕豪氣干雲說完，就拉着李虎前行了。
王氏見此情景只得放下李琪一事，跟着前行了。趙二早已被飛燕打發去守寨門了。
到底是因何事，讓飛燕暫時放棄去尋華封的麻煩，王氏不知曉，華封更加不會知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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