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番外/中忍考試記事（六）

帶隊老師等候室。

三個帶隊老師的分析告一段落。

裕里略顯焦慮地托著腮。事實上更早些的時候,昨天晚上,他們也已經各自和自己負責的下忍小隊交代過類似的情況了。所以此時對於坐在這個等候室里的老師們來說,可以做的事情其實已經完全沒有了。

只能等待,並且相信那些孩子們可以自己解決。裕里默默嘆了口氣。

「在想什麼？」卡卡西出聲打破了這種沉默。

「我的部下們……」，裕里頓了頓,組織了一下語言,「感覺自己很奇怪,明明應該沒有什麼可着急的,但還是會感到有點擔心。」

「我明白的這種感受。」卡卡西點點頭,心裏想着這大概是小姑娘的責任心使然了。

「其實我自己當了帶隊老師以後，經常會想起以前我的老師的事，」裕里接着說下去，「水門老師，更多時候是奈亞老師……我做出決定時，安排部下們的任務時，時常會想，當年我自己被要求那樣訓練，那樣做任務的時候,我的老師是以什麼思路來安排的。很多……很多以前我想不通的東西，現在都能理解了……」

卡卡愣了愣，伸手摟住裕里的腰抱了抱她,以安慰她語氣里那一絲微小到難以讓人察覺的低落。

他正待說些什麼,這時,旁邊的大河老師突然伸了個懶腰,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嘆息：「啊呀~」

裕里和卡卡西都呆了呆，用略顯驚異的眼神看着他，大河才歡快地說道：「沒什麼可擔心的，不如想想等下中午的午飯供應什麼！」

不用兩人說些什麼，大河老師已經接着數下去：「我在來之前已經調查好了，沙漠地帶沒有想像中的貧瘠，砂隱忍村又坐擁不少綠洲哨所，一定有很多別有風味的美食，啊，比如各種牛羊烤肉；酸奶、乳酪等乳製品；葡萄、甜瓜之類的水果；甚至還有烤沙漠蠍子、炸蛇排之類的別的地方沒有奇異飲食，我好想試一試啊。對了，我最感興趣的還是『風之國風味羊肉串』，據說串肉的不是竹籤而是這附近特有的一種樹的樹枝，燒烤時這種樹枝中特殊的香氣會滲透進肉里，帶來別具一格的迷人風味，不知道午餐會不會供應。」

裕里感覺自己聽餓了。

又等了片刻到了午餐時間，是在一樓的小食堂進行的，令人惋惜的是，砂隱忍村給各位別村帶隊老師們供應的只是非常普通的盒飯。

雖然嘴上表達着極大的不滿，大河老師還是一個人吃掉了三人的分量。

裕里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心中感嘆大河老師真不愧是一口氣吃了137個梅乾飯團的大食會冠軍得主啊！

幾人吃完飯回到休息室坐定，裕里本以為接下來仍是和上午一樣平淡無奇的等待，可還沒過幾分鐘，門口就忽地響起一陣騷動。

因為坐在角落的卡座里，木葉的帶隊老師們並不能第一時間看到發生了什麼，但想來大概是考生們有了什麼進展，所以這些見慣了風雨的忍者們並沒有產生什麼過於緊張的情緒。

裕里有點好奇地翻身跳上長凳，跪坐在坐墊上挺直身子，越過遮擋視線的綠植看向騷動產生的地方。只見兩名砂忍正搬著一塊類似白板的東西進來。在眾多別村忍者的包圍中，兩人將白板安置在門邊的空地上，以方便所有帶隊老師查看。

那白板上用黑筆畫着表格，寫着三十二之考試隊伍和考生們的名字，其中有一支隊伍的編號上畫了個紅色的圈，圈後面還寫着一個類似時間的數字。

裕里夠著頭想要看清楚，這時候砂隱中忍考試的負責人池田誠走進等候室，走到白板前，滿面笑容地開口公佈道：「下午1點37分，第一支通過考試的隊伍已經產生，3號隊伍，砂隱下忍三人，用時5小時27分鐘。」

*

中忍考試考場。

三個穿着特製斗篷，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的下忍考生正在急行軍，他們很有經驗地行走在沙丘的背陰面，儘可能地減少著陽光的直射，只是此時時間已經到了午間，灼熱的太陽正以近乎垂直的角度炙烤著大地，以至於可以用來短暫遮陽的陰影幾乎全都消失不見。

「我覺得我們應該休息一下，等夜裏再接着趕路的。至少……」走在隊伍最中間位置的考生髮出一聲抱怨，這是一個似乎因為長時間沒有補充水分而變得沙啞的女聲。

「閉嘴！沒時間耽擱了！」走在隊首的考生厲聲打斷她，「我們運氣太差，抽到了這個位置，離村子太遠了，就算出發得早也沒用。要知道有幾個地點離村很近，說不定已經有隊伍完成考試了。如果我們不幸成為最晚考完的砂忍小隊，你自己想想後果！」

先前開口抱怨的女孩聞言打了個哆嗦，彷彿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那……那我們再快點。」她訥訥地說着。

三個人的考生隊伍頂着火球般的太陽，反而加快了腳步。

又行進了大約三十分鐘，到了即便是最適應沙漠環境的砂隱忍者也快要支持不住的時候，一棵孤零零的仙人掌出現在三人的視野里。

隊首顯然是隊長的考生帶隊改變了路線，衝上附近最高的沙丘頂端。他一邊行動，一邊從斗篷底下摸出一個紙卷展開，將紙卷上複雜的圖形和遠眺到的仙人掌所在地的地形做了一番比對。

「沒錯，我們到了。」他明顯地鬆了口氣，語調略顯輕快地說。

他的兩個隊友低低地歡呼了一聲，接着三人重新排成行軍隊列，以比衝上沙丘時快得多的速度奔向目的地。正午陽光炙烤的沙丘上蒸騰著熱氣，遠遠看去，那顆仙人掌及周邊的景象，正以一種沙漠人習慣了的方式扭曲著。

砂隱小隊很快到了近前，隊長很有經驗地圍着仙人掌繞了一圈，仔細查看之後發現仙人掌根部靠近沙地的地方果然刻着一行暗碼。這種暗碼的書寫和破譯是砂隱下忍必學功課，他沒用幾秒鐘就解讀完畢。

在兩個隊員期待的目光中，隊長先是以仙人掌的所在地為起點向著東方走了五步，接着他單膝跪地，沖着面前鋪滿砂礫、乍看上去與別處毫無差異的地表結出一串手印。

然而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

隊長驚了一驚，重新結了一遍印。

幾秒過去，整片沙海仍然寂靜無聲，只有蒸騰的熱氣讓周圍的空氣越發扭曲。

猛地，三個砂隱下忍都發現了異常。

「幻術？」其中的女孩小聲疑問。與此同時，隊長已經單手結印解咒。

這是一種主觀上的感受，就像是撥開了雲霧，或是擦乾淨了眼鏡的鏡片，周圍的世界瞬間變得清明起來。

三個砂忍環顧四周，發現原本應該在他們身後五步處的仙人掌，出現在百米開外的地方，而一個穿着斗篷的人影，像是複製了先前砂隱小隊長的動作那樣，先是向著東方走了五步，接着單膝跪地，沖着地表結出一串手印。

三個砂忍都不用交談，立刻向那裏奔襲，百米的距離只需要五秒，但時間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遠處那人身前的地面裂開一個規整的方形開口，裏面露出一封金燦燦的捲軸。他從容地將捲軸拿出來，收進斗篷底下的忍具包里。這才轉身面向砂忍的三人。

隊長高呼一聲，速度更快，立時就要帶隊沖至那人身前將「寶藏」搶奪回來，但能夠到達的竟然只有他一人。轉瞬間，他的一個隊員已經被不知道安置在哪裏的漁線陷阱絆倒在地，另一個則被一隻從沙地里突然伸出的手抓住腳踝。

與此同時兩道人影從沙地里鑽出，分別壓制住兩個隊員。而拿走「寶藏」的斗篷人則和砂隱小隊的隊長短兵相接。一個照面的功夫，隊長便看到那人斗篷下的木葉護額和一雙紅底黑勾玉的眸子熠熠生輝。

兩個小隊六個下忍分成三對戰鬥。大約是由於偷襲的緣故，宇智波奈奈很快就將砂隱的女孩打暈，而宇智波鼬則憑藉寫輪眼和高超的實力穩穩壓制住砂隱小隊隊長。

只有鴉跳着腳高呼起來：「喂喂喂，這有點不對啊？」

鴉的對手原本已被細密的漁線捆了個結實，這時卻不像真人那樣僵硬地立着，一塊塊狀似零件的東西從漁線捆綁的縫隙中掉落下來。

「傀儡術啊！鴉你這個笨蛋！」奈奈立刻衝上來幫忙，她的話音還沒落下，又一座獸型的傀儡從旁邊的沙地里鑽出來，擋在她面前。

奈奈飛快彎腰，躲過傀儡鐮刀狀手臂的橫斬，雙手結印，不退反進，一個封印術的字元被她按在傀儡的胸口上，那傀儡立刻便被封印住了與傀儡師之間的查克拉聯繫，再沒有依憑，直接栽倒在地上。

「還有一個！還有一個！」鴉指著身邊被漁線綁住，但看上去隨時都要掙脫的傀儡喊道。

奈奈衝上去也給了這傀儡一個封印術，「鴉你這回沒我救命就要完蛋啦！都是你不認真聽裕里老師講課，活該打不過傀儡師。」

鴉撇了撇嘴：「那……那能怪我么，我一看到要背封印術的字元就頭暈，鼬不是也學得沒你好嗎？只能……只能說我專精的方面不在封印術上。我們比比忍具和體術啊？」

「和女孩子比體術你好意思啊？等我把裕里老師的體術練會了我們再比比！」

「別吵了。」鼬頭疼地打斷兩個隊友的日常鬥嘴。剛才兩人對付傀儡的功夫，鼬已經破除幻術和傀儡師的偽裝找到了他的本體位置，將他制服。

這回戰鬥終於結束。

介於畢竟戰爭已經結束，這只是一場中忍考試，三個砂隱下忍的待遇都是打暈完事。

三個宇智波飛快打掃完戰場，將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的砂隱小隊一起綁在仙人掌上，求援信號彈放在其中一個人手中，確保沒什麼問題之後，這才帶着通關考試的「寶藏」啟程返回。

*

傍晚時分，帶隊老師等候室。

一直關注著門口白板的裕里看到池田誠再次走進來。一個下午的時間，他已經標註了六隻小隊完成考試，且全部是砂隱小隊，這已經是砂隱考生隊伍總數的一半，以至於池田誠每次進來時臉上都帶着擋也擋不住的笑容。

可這次，他卻與先前截然不同地板著面孔。池田誠幾乎是飛快地在白板上連續圈出了四支木葉小隊的編號，並潦草地標註了完成考試的時間。做完這些，他一言不發地匆匆離開。

裕里從木葉帶隊老師們聚集的卡座區里出來，在白板前確認了木葉小隊的情況——包括裕里班在內，正是有四組木葉小隊完成了考試。排除進入考場先後順序的時間差，這四支隊伍顯然是在最後階段聯合一起完成考試的。

她點了點頭走出等候室，進到隔壁為完成考試的考生準備的房間。

果然裕里班的三個宇智波已經等在這裏。

裕里開口詢問前，鼬已經做了彙報，加上奈奈和鴉一邊互懟一邊補充，裕里很快弄清楚了考場里現在的情況。砂隱果然在考試上做了小小的手腳，而完成考試的四隊木葉小隊里，有一隊和裕里班一樣跟蹤了之後的砂隱小隊，另外兩隊則是在出發到達第一個藏寶地點的時候意識到了問題所在，折返回入口附近埋伏。四個小隊為了穩妥在回程時偶遇並結盟，攔截了兩個砂隱小隊后湊齊了四份寶藏，共同通關。

裕里心中此時充滿了淡淡的驕傲，沒有吝嗇讚揚學生們的表現。

接着她安排他們回到臨時駐地休息。

忙完這些，裕里並沒有回到等候室里，而是站在門口的走廊上。這裏是二樓，靠着走廊一側的欄桿向外眺望，視野並不算好，但仍可以看到砂隱忍村的部分街景。此時夜幕已經降臨，砂隱忍村的街道被華燈和花卉裝飾點綴，讓人有種繁華得不亞於木葉的感覺。

片刻后，裕里看到前面臨街的店鋪里，池田誠和一隊砂隱忍者正引著那位「風之國高層的大人物」走向主幹道，兩人正在密切地交談着什麼。

裕里極想跟上去看個究竟，但又礙於這是在別人的忍村，行為上必須有所收斂，不然很容易演化成外交問題。

這時一聲輕咳打斷了裕里的猶豫，卡卡西不知何時走到她的身邊。

「裕里，快到晚飯時間了，我們去街上試一下那個『風之國風味羊肉串』？」

裕里愣了下，抬頭看向卡卡西，發現他的視線也看向即將走遠的池田誠一行，便感覺自己了解了他的意思。

「那趕緊走！」她心中欣喜地走向樓梯。

卡卡西在女孩看不見的地方無奈地搖了搖頭，跟着一起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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