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郡吏士民齊聲請 潁川太守掛印歸

4 郡吏士民齊聲請 潁川太守掛印歸

說是去陽翟,半道上荀貞在潁陰停了一下。

陽翟、郾縣在潁水之南,潁陰在潁水之北,從郾縣去陽翟,本可以沿河西北直上,不經潁陰的,但潁陰到底是荀貞的「故鄉」,他今帶兵歸郡,不能過門不入,再則,陽翟乃是郡治,他一個「外來人」,也不好直接就帶兵入駐,哪怕是走走形式,最好也能先得到潁川太守的邀請。

這個「邀請」,自有樂進去辦。

荀貞這次統兵來潁川,潁川太守很糾結。

荀貞之前就帶兵經過過一次陽翟,即上次靈帝駕崩,他從長沙回來,被朝中拜為左中郎將時,那次,他帶兵上京,順路帶了些騎士馳入陽翟城中,捕誅了陽翟張氏一族,把潁川太守嚇得不輕,這次聽說荀貞帶了更多的兵馬要來,他更是懼怕不已。

雖然懼怕,可他也不敢拒絕。

潁川是關東聯軍定下的屯兵地之一,他一個太守,連郡里的兵權都掌不住,又哪裏敢和袁紹這些人對着干?

所以,在聽到荀貞將到郡界而當時樂進請他出迎時,他支支吾吾,搪塞推脫。樂進見他不願去,也沒有多說,便自出陽翟,與荀攸等齊去郾縣候迎荀貞了。潁川太守那時可以搪塞推脫,現下荀貞已帶着部隊到了郡中,抵至潁陰,離陽翟只有數十里遠了,他卻是沒法再推脫下去。

樂進在潁陰和荀貞暫別,帶着郡卒馳回陽翟,馬不停蹄,直奔郡府,入內求見。

潁川太守正在後宅高卧,忽聞門下來報樂進回來了,在外求見。

他一點兒不想見。

可不見又不行。

無奈,他只得換上衣冠,來見樂進。

樂進開門見山,說道:「啟稟明府,建威將軍統兵已至潁陰,聞董卓軍掠本郡,建威將軍發怒衝冠,欲與我郡聯兵擊逆。請明府示下。」

潁川太守說道:「潁陰是荀將軍的家鄉,又是荀將軍的封邑,荀將軍既已至潁陰,便請他暫駐縣中。至於擊逆之事,我實不知兵略,不如等方伯到后再議,君看如何?」

荀貞威武猛鷙,潁川太守連潁川都不願他來,況乎陽翟郡治?潁川太守現在只盼著孔伷能早到潁川,荀貞兵馬再多,只是一郡之力,還能多過豫州?只要孔伷能及早來到,他就便可暫安己心。

樂進說道:「方伯尚在陳國召兵,而潁陰距郡西界甚遠,如董卓軍再來擄掠燒殺,吾恐建威將軍救之不及。」

「卿不是已往輪氏、陽城增派了五百郡卒?」

「董卓麾下何止十萬之眾,區區五百郡卒,哪裏能擋得住?」

「卿日前擴軍,陽翟現有三千餘郡兵,郡西倘若有急,難道還不夠去救么?」

樂進乾脆直接地說道:「不夠。」

「這……。」

正說話間,忽又有郡吏來報:「明府,縣中士民在外求見。」

潁川太守聞言大喜,對樂進說道:「士民求見,我不能不見,卿不如先去,荀將軍欲與本軍練兵討逆之事不妨容后再議。」

樂進卻不肯走,說道:「明府自請先見士民。」

潁川太守無法,只得任由他立在堂上,命來傳報的郡吏召士民入見。

不多時,數十人從院外進來。

潁川太守拿眼看去,一眼看到領頭的幾人,心頭登時咯噔一跳。

這領頭之人卻哪裏是縣中的士民,而分明是郡府的大吏郭俊、杜佑等,另又有郡府舊日的幾個大吏如王蘭等人。

王蘭、郭俊、杜佑等人俱是荀貞早年在潁川為郡吏時的同僚,王蘭當年的地位最高,是文太守在郡中時的郡主簿,郭俊、杜佑當年的地位較低,曹掾而已,但王蘭已不在郡府多年,郭俊、杜佑而今卻一個是郡功曹,一個是郡上計吏,成為了郡府里有數的幾個顯赫大吏之一。

這幾個人之外,人群的前邊還有鐵官令沈容等人。

荀貞早年整治郡中鐵官,這個鐵官令沈容是被他一手扶植上去的,這些年荀貞雖不在郡中,可有樂進等人在,有荀家的名望在,沈容仍是不折不扣的「潁川荀黨」一員。

潁川太守心知壞了,不等這些人說,就猜到了這些人的來意。

他強自露出笑臉,問道:「卿等齊至,可是郡中出了什麼事?」

郭俊說道:「大事!」

「什麼大事?」

「日前董卓軍掠陽城,郡民不安,上下無不震駭,吾等此共來,是受父老、鄉人所託,請明府發兵擊逆,以安郡界。」

潁川太守乾笑了兩聲,說道:「董卓軍不是已經退走了么?」

「雖然暫時退走了,可何時會再來,卻是誰也不知,郡人豈能不提心弔膽,日夜憂懼?」

「郡兵軍事,吾早悉付之於樂君了,如何討逆安郡,卿等何不與樂君商議?」

郭俊轉臉問站在一邊兒的樂進:「文謙,你怎麼說?」

「建威將軍已統兵至郡,我正在請明府傳文,邀建威將軍入駐陽翟,以安郡中。」

郭俊、杜佑、王蘭、沈容等人皆作出大喜之色,齊齊拜倒,對潁川太守說道:「潁陰侯名震海內,強如黃巾、盛如黑山,都是他的手下敗將,黃巾渠首張角亦死在他的手下,如此威名,足以震懾叛逆,亦足以安撫郡人。明府,事不宜遲,就請你立刻傳文,邀建威將軍入駐陽翟吧!」

「這、這……。」

看着眼前拜倒在地上的這數十人,其中有郡府的大吏,有縣中的士人,也有郡兵里的將校,潁川太守頹然嘆氣,只好認命,無力地說道:「好吧,我這就寫信邀請荀將軍入駐陽翟。」

樂進說道:「建威將軍遠至,糧械有缺,明府既欲邀建威將軍助我潁川,共御外逆,這糧、械之物卻不能可惜,下吏請明府再下一文,開府庫,取糧械,以供建威將軍兵食用。」

潁川太守呆了呆,說道:「這……,怕是不妥吧?」

樂進問道:「有何不妥?」

「方伯此前曾傳檄於我,叫我多儲糧、械,以備州兵將來所用。現今方伯未至,如把糧械轉與荀將軍,……方伯如怒,該當如何是好?」

沈容抬起頭,高聲說道:「方伯遠在陳國,而董卓軍就在郡外,此是遠水難解近渴!明府懼方伯之怒,難道就不懼郡人因憂駭而生大亂么?」

鐵官不算是郡府的下屬,沈容不怕得罪潁川太守,但對荀貞他卻是久懷畏懼,所以話一出口就很不客氣。

潁川太守無話可講,只得說道:「好,好,都應君等,都應君等。」

他書信一封,寫給荀貞,邀荀貞入駐陽翟,又書檄令一道,付給郡曹,命開府庫、出糧械。

得了這兩份文書,樂進等告辭出府。

潁川太守在堂上呆坐了多時,越想越覺得憋屈,一拍案幾,怒道:「荀潁陰以兵逼我,爾等諸豎吏又挾眾以勢逼我,把糧械給了荀潁陰,方伯到后又也肯定會責罵我,左右為難,進退無路,這潁川太守乃公不幹了!你們誰想干,你們就誰來干罷!」

說不幹就不幹,他起身回到后宅,馬上命家奴收拾東西,載了這些年所得的財貨和家眷,當天就掛印離府,自歸家去了。

不得不說,這位潁川太守的這個決定是很明智的。

眼看大亂要起,荀貞、孔伷兩路軍馬來駐,他手上無兵,郡府的大吏、不少士人百姓又早心向荀貞,等於是郡務實權也沒有了,他如還繼續留在陽翟,只有兩邊受氣這一條路,還不如趁著大戰尚未正式開始及早抽身而退,帶着這些年弄來的豐實宦囊歸家享福。

王蘭、樂進等很快就知道了潁川太守掛印歸家的事,不過他們都沒有在意,更是無一人去追。

諸人皆是聰明之士,皆知討董一起,天下就要大亂,潁川郡與其由別人來做太守,還不如空出太守之位,由既威名赫赫、又是本地名族子弟的荀貞來暗操郡中實權。

荀貞將至陽翟,這郡府庫中的糧、械不必送去潁陰。

留下郭俊坐鎮郡府,王蘭、樂進、沈容、杜佑諸人帶了些郡卒,前去潁陰迎請荀貞入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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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之最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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