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7.第864章 乾爹乾媽乾兒子
蔣鳴楷跟邊學道說的這個人叫許大亨，38歲，江東高陽人，外號「許衙內」。
許家人起名很有一套。
許大亨名叫大亨，未至不惑就身家百億，是名符其實的大亨。
許大亨父親叫許大官，許父官拜副B級，確實是大官，不過真說起來，「五公子」里數許大亨父親級別最低，然而許大亨「能力出眾」，硬是擠進了頂級公子圈。
說起許大亨，蔣鳴楷是很佩服的。
許大亨22歲時從青州起步闖蕩地產江湖，後來的商業重心移往了滬市、津門和四山，其地產項目涉及7省16市，註冊數十家公司，並在燕京和海外註冊數家公司，股權交織，結構複雜，令人嘆為觀止。
許大亨最大的本領是交朋友。
此人長袖善舞，善於結盟，乾爹四五個，乾媽七八個，結交的達官貴人遍佈全國，當然，許大亨的乾爹和乾媽（丈夫）的級別沒有比他親爹低的。
許大亨平均每年都要自己或派心腹下屬帶乾媽們出國兩趟，從名牌衣服到名牌手提包，哪個好哪個貴就買哪個，每趟每人消費不低於30萬元。
或者去澳門，乾媽們不用出賭資，贏了是她們的，輸了是許大亨的，不僅如此，許大亨如果贏了，還給乾媽們「分紅」。
另外，乾爹乾媽的子女有在國外留學的，許大亨會提供10萬—20萬美元不等的「助學基金」，子女有在國外創業的，許大亨會提供20萬—50萬美元不等的「創業基金」，正因許大亨乖巧懂事又孝順，他的幾個乾媽經常在高規格宴會上介紹「乾兒子」許大亨。
許大亨借乾爹乾媽打開了幾個省市的市場，鋪開了人脈關係網，使他的商業版圖迅速擴張，除了房地產，先後進軍投資、汽車、醫院、物流、燃氣管道輸配等多個領域，財富滾雪球般增長。
跟邊學道不同，百億身家的許大亨是「隱形大亨」。
「福布斯富豪榜」上沒有許大亨，各種官方活動中見不到他，媒體的報道里也極少能看到他的名字。
哪裏能見到許衙內呢？
阿拉斯加賭場里能見到他，遊艇派對上能見到他，頂級會所里能見到他，如果某個女明星不顧檔期突然去了HK隨後消失幾天，圈裏人就能猜到，十有七八是被許公子喊去了。許公子有個規矩，把他伺候舒服了，必會出錢捧一捧那個女明星，如果放他鴿子，以許公子的人脈，不論身在幾線，該女明星都會被雪藏一陣子。
用蔣鳴楷的話說，這也算「賞罰分明」。
蔣鳴楷滔滔不絕說了一堆，邊學道笑呵呵地邊吃邊聽，等蔣鳴楷說完，邊學道把筷子壓在飯碗上說：「你剛才說的手段，在地方上用也就算了，在燕京這麼玩，是閑日子過的太舒服了吧？」
蔣鳴楷說：「其實我也覺得有點不妥，但你知道，如果真把關係打通了，利潤會翻倍。」
說話時邊學道一直盯着蔣鳴楷的眼睛，他發現蔣鳴楷說話時目光往左邊飄。
邊學道看過一本心理學的書，上面說人說謊時目光會往左。
所以，蔣鳴楷很可能在說謊。
邊學道不知道蔣鳴楷是否真在撒謊，也不知道蔣鳴楷今天的提議是有意還是無意，他能確定的是，得跟蔣鳴楷拉開些距離。
東直門那個項目，要麼全拿到手裏，要麼把自己手裏的股份出售給別人，邊學道決定不參與了。
許大亨也好，蔣鳴楷也罷，這些人走捷徑走慣了，膽子越來越大，早晚要坑爹。
今時今日的邊學道，陽關大道已在腳下，何必跟這些人摻合在一起走歪門邪道？
從北湖九號出來，坐在李兵駕駛的瑪莎拉蒂總裁里，邊學道給祝植淳打了個電話。
關於許大亨，祝植淳說的比蔣鳴楷說的詳盡得多。
祝植淳說：「許大亨公司所有地產項目的容積率都有貓膩，除了這個，就是利用關係拿地再轉手，這兩項是他最主要的斂財手段。」
邊學道問：「蔣鳴楷和許大亨關係很好？」
祝植淳說：「算不上特別好，但肯定有一些交集，畢竟圈子就這麼大，能邁進門檻的就那麼多人。」
邊學道想了想說：「之前蔣鳴楷找我一起合作東直門的一個項目，今天他這麼一說，我決定撤資出來，先跟你說一聲。」
邊學道之所跟祝植淳這麼說，因為蔣鳴楷是祝植淳介紹給他的，可以不給蔣鳴楷面子，但不能不給祝植淳面子。
祝植淳在電話里笑着說：「想撤就撤，不用考慮我，交情是交情，生意是生意，許大亨那個人不太地道，能不沾惹就不沾惹。」
邊學道問：「怎麼個不地道法？」
祝植淳說：「許大亨在燕京、蜀都、滬市都設立會所，羅織一幫外籍女技師和男帥哥，招待各路達官顯貴，為他們提供X服務。這些會所，一方面是『加深感情』，同時也偷偷錄像，以此要挾各路人馬，進而將其操控於手掌之中。許大亨那些乾爹和兄弟，甚至乾媽，不少都有醜聞錄像在他手裏捏著。這次蔣鳴楷想介紹許大亨跟你認識，說不定就是被許大亨抓到了他的小辮子。」
邊學道問：「繞這麼大圈子認識我為了什麼？」
祝植淳說：「智為和有道都沒上市，拿到原始股，就是一筆橫財啊！」
………………
邊學道在萬城華府的別墅裝修好了。
為了他這個房子，設計師樊青雨帶着施工隊沒日沒夜幹了幾個月。
當初裝修中海凱旋那套房子，成了樊青雨從業以來的得意之作，這次負責設計萬城華府這套別墅，註定成為樊青雨職業生涯的新亮點。
地上三層地下一層使用面積600多平方米的內部空間，200多平米的花園，加上600多萬裝修預算，樊青雨的很多設計想法都可以得到實踐。
一個職業設計師碰上邊學道這樣的財主，實在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特別是這次裝修跟上次裝修中海凱旋不同，裝修中海凱旋時，單嬈的媽媽戴玉芬在身邊指手畫腳，把樊青雨折騰夠嗆。
這次，戴玉芬和單嬈都消失了，樊青雨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富豪的女朋友果然不好當！
整個裝修期間，邊學道只去過兩次，都是看一眼就走了。樊青雨有什麼事，主要跟一個叫李裕的聯繫，後來李裕工作忙，換成跟一個叫李薰的聯繫。
整座別墅，正主幾乎沒怎麼管，用什麼材料擺什麼傢具全是樊青雨、李裕和李薰三人拿主意。
………………
5月2日這天晚上，李兵難得休息一晚，邊學道在酒店游泳館里遊了一會兒，百無聊賴，想起去看看自己的別墅裝成什麼樣了。
沒叫李兵回來，邊學道自己開車來到萬城華府。
找到自家的房子，在外面轉了一圈，開門時，發現門鎖換了。
邊學道回到車裏給李裕打電話，李裕說：「裝修完畢施工隊撤出后，為了安全，我把門鎖給換了。」
邊學道問：「燕京誰手裏還有房門鑰匙？」
李裕說：「樊青雨手裏有一把。」
邊學道說：「她？我靠，那等我搬進去后豈不是還得換鎖？」
李裕說：「沒辦法啊，單嬈不在燕京，我總不能把你家鑰匙給公司里的人吧？」
邊學道說：「哥，你不會悄悄把鑰匙放在我辦公室的抽屜里？」
李裕一愣：「沒想到……再說你不在，我無故進你辦公室幹嗎？」
邊學道氣樂了，換話題說：「我乾女兒最近咋樣？」
李裕說：「挺好的，吃的香睡的飽，見人就笑。」
跟李裕聊了會兒，邊學道撥通了樊青雨的電話。
接到邊學道的電話時，樊青雨正在外面跟朋友吃飯。
樊青雨的手機里一直存着邊學道的電話號，她心裏清楚這個號的主人離她有多遙遠，這個號，既不是親戚，不是朋友，也不是上司，不會打電話，不會發短訊，不會有交流，可她還是一直留着，她在心裏跟自己說：「留着吧，有這個號碼，人生都好像多了一道保險，以後遇到什麼實在過不去的坎兒，說不定要打這個號求助一下，畢竟幫他裝修了兩次房子，特別是萬城華府那幢別墅，600多萬的裝修款，除了給施工隊買水買盒飯買煙收買人心花了3000多，其餘款項全實打實花在了邊學道的房子裏，一分都沒貪，600多萬啊，自己怎麼那麼實誠呢？」
看見來電顯示是「邊總」，樊青雨起身到一邊接電話，一起吃飯的朋友打趣道：「誰啊？這麼藏着掖着的？」
半分鐘后，樊青雨回到座位拿包，跟朋友說：「有點急事，我先走了，改天我請客賠不是。」
不顧朋友們調侃，樊青雨一路快步走到停車場，開門上車，先在雜物盒裏翻幾下，翻出萬城華府別墅的鑰匙，然後對着後視鏡整理了一下頭髮和衣領，啟動車子，向萬城華府方向駛去。
邊學道坐在車裏閉目養神，恍恍惚惚中，聽見有車停在附近，他睜開眼睛看過去。
一輛白色現代停在右側路邊，熄火，走下來一個白襯衣黑褲子的女人，是樊青雨。
樊青雨認識邊學道開的這輛瑪莎拉蒂總裁，下車徑直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