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死而復生
十幾個殺手精英見凌天氣勢狂暴，個個都是心驚肉顫，即便明知不敵，他們也依然是硬著頭皮向凌天圍攻而來。
而在此刻，實力強悍，幾乎沒有動手的陰鷙老者，卻是一個閃身就跳出了別墅的院子。
剛才還自信無比的陰鷙老者，居然是選擇了逃跑！
「上天入地，你都跑不了！」
凌天只是雙臂一揮，從他身上湧出的強大氣勁，就將那圍攻而來十幾個殺手精英全部震退了老遠。
沒有與那些殺手精英拼殺，凌天也是一躍掠出院子，追向陰鷙老者。
陰鷙老者先跑一步，此時與凌天只有三十多米的距離。
凌天沒有受傷的狀態下，速度和陰鷙老者相仿，此時雖然受傷，卻還有煞丹的藥力加持，他的速度明顯要比陰鷙老者快了一些。
雙方都是轉瞬便前進數十米遠，可彼此的距離，卻正在漸漸縮小。
陰鷙老者心知無法擺脫，很快就會被追上，他沒有再浪費力氣去奔逃，而是忽然轉身，一掌狠狠拍向急沖而來的凌天。
那隻手掌雖然乾枯如柴，此時卻閃耀出了強盛的金光，頃刻間就將落下的雨水蒸發成水汽，甚至連周圍的空氣都發出了噼噼啪啪的爆鳴。
這一掌，陰鷙老者是傾盡全力了。
凌天卻不避不閃，前沖之際，手臂驀然前伸，迅猛的搗出了一拳。
在凌天的拳頭上，也是血光爆閃。
砰！
拳掌相接，一觸即分。
凌天繼續保持前沖，而陰鷙老者卻是被轟得身形暴退。
此時凌天所擁有的力量，已經遠遠超過了陰鷙老者。
「哼！那就一起去死吧！」
陰鷙老者暴退之際，也是取出了一枚血紅色的煞丹，稍微猶豫了下，他便將煞丹吞下。
眼下，唯有自己也服用煞丹，才能擋住凌天的攻擊。
可陰鷙老者畢竟是年紀大了，他即便身上沒傷，服用煞丹后也是必死無疑，要知道煞丹就是依靠榨取身體里的生命力，激發身體所有潛能才能爆發出那麼強大的藥力。
年輕高手服用煞丹后，還能有不死的可能，老年高手服用，絕無倖免可能，這也是陰鷙老者剛才沒有服用煞丹的原因。
此時凌天追殺不休，陰鷙老者難以擺脫，也只能選擇服用煞丹了。
煞丹入腹，陰鷙老者也是氣勢狂漲。
砰砰砰……
凌天與陰鷙老者開始激烈交戰，不過，凌天畢竟是重傷之身，同樣服用煞丹，陰鷙老者依然穩勝他一頭，二人看似激烈對轟，其實凌天一直在吃虧。
「哈哈……」
即便一直在吃虧，凌天也是放聲大笑，逼得這老東西服用煞丹，他已經是達到了目的，他也知道，這東西必死無疑。
可報仇雖然有望，凌天自己也要為此付出生命。
如果剛才的他服用煞丹后，還有那麼一絲渺茫的活着的可能，現在陰鷙老者也服用了煞丹，他們激烈搏殺，而且他還一直處於劣勢，他的傷勢只會越來越沉重，就再無一絲不死的可能。
準備來報仇之前，凌天其實已經有了死的打算，甚至可以說，他很多次執行那些危險的任務時，就已經有死的準備。
殺人者人恆殺之！
凌天明白這個道理，他曾經無數次觸摸過死亡，早看透了生死，這也是他義無反顧的來報仇的底氣之一。
砰！
凌天再次被擊中，身子飄飛，繼而墜地，大口大口的鮮血噴了出來，染紅了一地污水。
「能不能告訴我……」
見陰鷙老者欺身而來，凌天並未如之前那般迅速站起，而是依舊躺在泥水之中，開口問道：「當初你殺我父母，為何會放過我，還收養我，培養我，難道你就不怕會有今天？」
陰鷙老者一腳踩在凌天的胸膛，他眼神閃爍了幾下，道：「如果時光能倒流，我一定會殺了你。」
「我們都要死了，你就不能說點實話嗎？」凌天又問道。
陰鷙老者半蹲下身子，一把撕開了凌天的皮衣，讓凌天的小腹露了出來，他指著凌天小肚子上的一塊胎記，道：「如果我說當時之所以沒有殺你，是因為這個胎記，你可能會覺得我又在說謊。」
「這個胎記？」
凌天也是看了看自己的小肚子，看向那塊如小鼎刺青一般的胎記，很是疑惑的道：「它也沒有什麼出奇的地方呀？」
「現在確實沒有，不過當初你還是嬰兒的時候，它經常會散發出神異的輝光，我當初就是因為……」
言語到此，陰鷙老者忽然向後踉蹌了兩步，然後渾身的氣勢迅速減弱，繼而直接歪倒在了泥水之中。
此時的陰鷙老者，看着無比的憔悴與瘦弱，渾身的血肉就像是被完全抽離了一般，整個人只剩下一層老皮包着骨頭。
倒下之後，陰鷙老者只是掙扎著抬頭看了凌天一眼，隨後便再沒了絲毫動靜。
凌天拼盡最後一絲力氣，爬到了陰鷙老者身邊，發現陰鷙老者已經氣絕。
「哈哈……」
凌天沒有再看那已經死去的陰鷙老者，而是平躺在泥水裏，任憑暴雨澆淋，仰天長笑，只是笑聲里不僅有痛快，也有一絲絲的凄涼。
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力飛速流逝，自己的生命也將走到盡頭，過往的一幕幕如放電影一般紛紛浮現，他那堅毅的臉上竟然也多出一絲不舍……
當！
忽然，凌天感覺自己隱約間聽到了一聲鐘鳴，不過並不算清晰。
他沒有動，因為他也已經沒有了半點氣力，他只能安靜的躺着，睜著血絲密佈的眼睛，望着漆黑的天宇。
意識漸漸迷糊，腦袋更是昏沉，他感覺自己好累好睏。
他最終還是閉上了眼睛，雨水打在臉上，打在眼睛，讓他很不舒服。
「我這是要死了吧？死了後會去哪裏？」
凌天默默想着，想着想着就失去了意識，彷彿是落入了永恆的黑暗與死寂。
此時，凌天小腹上的胎記卻消失不見了，而在他的頭頂，卻是懸浮了一個散發着迷濛微光的小鼎。
那個小鼎也就只在他頭頂盤旋了片刻，發出了幾聲鐘鳴，繼而便就衝天而起，一閃而逝。
……
這是一個陰暗潮濕的山洞，面積不大，整體呈圓形，直徑不到三丈。
奇怪的是，這個山洞沒有出路，四面都是被堅硬的石壁堵死了。
更奇怪的是，石壁上還有着一道道很奇怪的紋路，看着就像是鬼畫符一般，卻又隱隱閃著微弱熒光。
而在這個山洞之中，卻是正躺着一個年紀不大的男子。
那男子穿着一身青色的長衫，渾身覆蓋了一層灰塵，看着應該是很久都沒有動過了。
他閉着眼睛，一動不動，沒有半點生息，臉上一片青紫，如果有人在這裏，靠近一看便能看出，他已經死了。
這個山洞很安靜。
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山洞裏的空間忽然一陣詭異波動，而後一個閃着迷濛輝光的小鼎驀然浮現而出。
那小鼎在山洞裏盤旋片刻，繼而落向了那個已經死去的男子的小腹。
山洞又恢復了平靜。
不過，只是過去了一盞茶的時間，那個本來已經死去的男子，卻奇迹般的活了過來。
他睜開了眼睛，可眼神里卻充滿了迷茫和疑惑。
「怎麼回事兒？」
望着頭頂上的石壁，以及石壁上微微流轉的神奇紋路，凌天自然內心充滿不解，難道這裏是陰曹地府？
「不對！」
凌天隨即又瞪大了眼睛，驚訝的道：「我腦子裏怎麼會多出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
凌天眼睛眨了又眨，心思如潮湧。
他腦子裏，居然是多出了一個人的全部記憶。
這個人有個土的掉渣的名字，他叫王二牛，是藍楓宗的一個記名弟子。
出於好奇，而且眼下自己似乎身體僵硬，不能動彈，凌天開始梳理王二牛的記憶來。
王二牛出生在一個山野小村裏，父母都是普通的農戶，以種田捕獵為生，一家日子過得很是清貧，但也安靜。
王二牛在幼兒時期，力氣很大，五歲便能舉起百餘斤的巨石，因此被藍楓宗的修士看中，才有了加入藍楓宗的機會。
本來對於山野人家，能有拜入仙門，修習仙法的機會，是莫大的機緣，奈何王二牛被領進藍楓宗后，雖然力氣依然驚人，但悟性卻是差了太多，與他一起入門的那些孩子，很快就完成了聚靈期的修鍊，順利築基，成為內門弟子，偏偏他一直在聚靈期內徘徊著。
王二牛來到藍楓宗已經有十七年，如今還是聚靈中期，根本築基無望，早在幾年前，他就被宗門視為掃地打雜的一類弟子，再無人來傳授技藝，更無半點修鍊資源。
還好的是，王二牛對自己也沒有太高的期望，一心想着安分度日，不惹是非。
為了保證宗門的法術技藝不會外傳，藍楓宗規定，即便是築基無望的外門弟子，也不準輕易離開，直到老死在山門裏。
本來老實又安分，跑腿打雜很勤快，還任勞任怨的王二牛，是可以在藍楓宗安穩度過一生的，可天不遂人願，他意外間撞見了兩個內門男女弟子偷歡，他雖然不想惹事，保證自己不會泄露此事，但那兩個內門弟子還是不放心，甚至那個女弟子還誣告他偷窺。
外門弟子無人權，毫無背景的王二牛受到了嚴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