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6章 幫忙

31_31248王超看着他們出去，突然感到渾身發冷，後背已經被冷汗打透。說句心裏話，他是真的怕。要是暴露，他絕對看不到明天的太陽。只是強大的心理素質，讓他表現的非常平靜，沒有露出馬腳。

王超呼了口氣，探手抹了一下後背的冷汗，把鞋子拿出來，那個所謂的假死葯就用紙抱着塞在鞋裏面，這又把他嚇得出了一身冷汗。這要是那兩個傢伙心血來潮，要穿上鞋試試，那他就真的悲劇了。想到這，又是一陣后怕，把趙陽罵了個狗血淋頭。

「各位旅客大家好，嘉峪關站馬上到了，請大家檢查好行李物品，準備下車。」

t117次列車廣播響了起來，此時已經是中午，楊洛和鬼狐還有劉明武、李紅旗四個人吃着午餐。當然，這一頓飯還是劉明武這個苦逼的孩子請客，李紅旗其他三個人心安理得的大吃大喝。

而無論劉明武怎麼提起那些服裝的事情，李紅旗都是打着哈哈岔開話題。吃完午飯之後，李紅旗和張敏還有另外一個人更是把劉明武扔下，拿着手機開始四處拍照，車廂里拍，車窗外也拍，中途停靠的那些城市，只要停車時間夠，他也跑下去拍。給人的感覺就是，李紅旗根本就不想幫忙，就是故意在躲著劉明武。這讓劉明武一陣唉聲嘆氣，也開始焦急起來。

欲擒故縱，這是那些擁有經驗的騙子常用伎倆。不過想玩欲擒故縱，不只是經驗，還得有強大的心理素質才行。不管他們的目標有多厚的身價，也不管這一次能套出多少利益，就得雲淡風輕才行。不然像那些沒有經驗，遇到大肥羊一激動露出馬腳，不但會空愧於虧，反而會讓自己深陷囫圇。

楊洛這一路上除了看戲之外，只跟李濤和瘋子做了簡短的交流，確定到了烏魯木齊之後各自行動的細節。

直到晚上劉明武再一次請大家吃晚飯的時候，李紅旗吃飽喝足之後才勉為其難的說道：「劉老弟，你這個樣子太讓我不好意思了。這樣，你那批貨我要了。」

劉明武一聽，激動的猛然在椅子上站起身，伸出手緊緊握著李紅旗的手，感激的說道：「李大哥，說太多的感謝話顯得老弟我太虛偽。但我還是要說，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我們廠幾百工人謝謝你。你不知道，這些滯銷的服裝，壓得我們廠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尤其是工人，他們太苦了，快一年沒有發工資了。」

鬼狐笑着說道：「劉大哥，現在都什麼年代了。像我跟我男朋友，也沒有什麼文化，但只要有把力氣，每個月兩個人加起來也能賺到六七千塊呢。雖然不多，但夠吃夠喝，每個月還能攢點，怎麼可能像你說那樣，飯都吃不上。」

劉明武苦笑一聲：「你說得對，但有些事情說着簡單，做起來就沒有那麼簡單了。我們廠是老國營廠，前身是紡織廠，當年改革開放，過了一段好日子。後來民進國退，各個國有廠職工大量下崗，我們廠也受到了強大的衝擊。幸虧我們廠的老廠長當機立斷，順應市場，把紡織廠轉型為制衣廠，在最初的幾年一個幾十人的小廠子，發展成為幾百人的中型制衣廠。就是九零年那次席捲全球的經濟危機，我們廠在老廠長的帶領下也挺了過來。」

說到這，劉明武嘆口氣，「你們想想，半個多世紀了，制衣廠的職工已經經歷了三代，無論老少都把廠子當成了自己的家。正所謂子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他們在廠子裏工作了一輩子，誰能願意離開？不錯，就像你說的，有些頭腦聰明的年輕人已經離開了，可大多數人都留下來了。而留下的這些人，他們除了會擺弄那些制衣車，還能幹什麼？」

楊洛一皺眉，劉明武說的也是事實。沒有經歷過那樣的年代，誰也不知道那個年代對於鐵飯碗是多麼的執念。雖然現在對於鐵飯碗不在那裏深入人心，但一家三代都在一個廠子工作，這種鐵飯碗的思想肯定是根深蒂固的。

李紅旗深有同感的點點頭；「是啊，我們都是在那個年代過來的。雖然那個時候我還小，但下崗大潮卻是讓我記憶猶新。沒想到，都這個年代了，你們廠那些工人還死抱着鐵飯碗不放，真不知道說他們什麼好。不過，既然我答應你了，你那批貨我肯定會接。但朋友歸朋友，生意歸生意，醜話咱得說在前面。那些衣服的款式無所謂，但質量必要要保證。因為只有質量過硬，我才能銷售出去。要是質量不行，我可不能接手。」

劉明武拍著胸脯保證道：「李大哥，這你放心，質量絕對沒有問題。」

李紅旗點點頭：「我先去下洗手間，有什麼事情回來再說。」說完站起身離開。

張敏看着李紅旗離開，壓低聲音，非常神秘的說道：「劉大哥，你放心吧，既然李大哥已經答應，這個事情就算定了。上午我跟李大哥談了一下你的事情，本來他不想接手你這批貨的，但看樣子，他還是被你這種真情實意感動了。不過，雖然他答應了，提成還得給李大哥拿着，而且要先給，你要把誠意做足，這樣才能保險。」

劉明武深有同感的猛點頭，感激的說道：「大妹子，謝謝你的提點，感激的話我就不說了，一會你幫我多美言幾句，肯定少不了你的好處。」

張敏大氣的一揮手：「看你這話說的，什麼好處不好處的。既然大家都是朋友，這個忙我幫定了，也不要提什麼好處，那樣就太瞧不起我，也太不拿我當朋友了。」

「哈哈……」

劉明武開心的一陣大笑，一掃之前的愁眉苦臉：「好，大妹子，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唉！」

楊洛暗暗嘆口氣，被賣了還幫着人家數錢呢，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這時李紅旗走了回來，好奇的問道：「說什麼，這麼高興。大老遠我都聽到劉老弟的笑聲了。」

張敏笑着說道：「李大哥，剛才我可打了保票了。劉大哥那批貨就是質量差一點，你也要接手。」

李紅旗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張敏好像沒有看到，接着說道：「李大哥，你可不能掉我面子。」

劉明武看出李紅旗臉色不好看，急忙說道：「李大哥，大妹子只是希望我們能做成這比生意，畢竟對我們雙方都有好處。不過你放心，貨的質量絕對沒有問題。要是有問題，你可以拒絕。」

李紅旗臉色這才好看一點，接着呵呵一笑掩飾過去：「劉老弟啊，對你的人品我還是相信的。」

劉明武也鬆了口氣：「那我們談談合同的事兒？」

李紅旗說道：「這個不急，而且是十幾萬件的服裝，幾百近千萬的生意呢，這個事兒在火車上沒法談。」

說完沉吟了一下：「這樣吧，你和我在嘉峪關下車，跟我去嘉峪關分公司看看，這樣你心裏也有個底，省得讓人誤會我是個騙子。」

「怎麼可能呢！」劉明武一揮手，「李大哥，我可是真心實意交你這個朋友，怎麼可能會認為你是騙子。」

李紅旗非常認真的說道：「你去看看我的公司，當然，我也會派人去你們廠子看看那些貨，這可不是我不信任你。朋友歸朋友，生意歸生意，這是必須要走的流程。」

李紅旗這個話一說，劉明武更加放心了，嚴格按照規定辦，這是多有誠信的人啊！這樣的買家不相信，還能相信誰？

劉明武豎起大拇指：「李大哥，怪不得你生意做得那麼大。」

楊洛嘴角一噘，微不可見的搖搖頭。這個李紅旗還真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老江湖，幾句話就把這個劉明武老實人套的死死的。等到了地方下車，劉明武對嘉峪關兩眼一抹黑，人生地不熟的，那就是一個待宰的小羊羔。

到時候李紅旗先帶着劉明武到處溜達溜達，幾天一晃就過去了。這幾天李紅旗在聯繫一下其他同夥，弄個場地，在雇幾個人，一個皮包公司就成立了。先不說十幾萬件服裝偏不偏得到手，就是說好的提成也不會少。萬一最後暴漏了，到手那些提成也是大賺了。

李紅旗微微一笑：「有規矩才能成方圓嘛，沒有規矩，生意是做不大的。」

「對對對！」劉明武猛點頭，「看來以後我還得跟李大哥多學習學習才行啊。」

接着眾人回到車廂又開始東扯西扯，而楊洛和鬼狐依然坐在餐車裏。

鬼狐嘆口氣說道：「你應該幫幫那個劉明武。」

「我為什麼要幫他？」楊洛很奇怪，鬼狐可不是多事兒的人。甚至很多時候非常惡趣味的希望沒有關係的人倒霉，這樣她好看熱鬧。

鬼狐幽幽的說道：「贈人玫瑰手有餘香，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吧，一句話的事兒。而且要是這批貨被騙，也不是他一個人的事兒，那可是關係到他們廠子幾百普通工人吃飯。」

楊洛心不在焉的說道：「我考慮考慮吧！」

「考慮個屁！」鬼狐很沒有形象的罵道，「你忘了，當初我們第一次到大化的情形了嗎？你是怎麼跟我說的？」

楊洛揉了鼻子，把鬼狐摟到懷裏，乾笑一聲：「我又沒說不管。」

鬼狐哼了一聲，半躺在楊洛懷裏不再說話。

過了一會，楊洛說道：「走吧，我們回去！」

當他們回來的時候，李紅旗和張敏還有另一個人不知道去哪了，車廂內只有劉明武一個人。

楊洛坐到劉明武對面，看了看時間說道：「劉大哥，嘉峪關快到了，你真要在這裏下車啊，不去烏魯木齊了嗎？」

劉明武開心的一笑：「不去了，既然已經決定跟李大哥合作，廠子裏的積壓貨賣出去了，我還去烏魯木齊幹什麼。」

楊洛說道：「李大哥，我能問問你們廠到底有多少積壓的貨物嗎？還有價格是多少？其實我有個朋友是做服裝生意的，規模挺大的。國內先不說，他們的生意在東南亞和非洲有不小的市場份額，就是在歐洲也挺有名氣的。如果價格適合，我想不只是你們這批貨，也許還能進行長期合作。」

「我說小兄弟，你這可不對啊！」李紅旗有些臉色不好的在外面走進來，「我和劉老弟已經談好了，他這批貨我接手，你怎麼能截胡呢？」說完又看向劉明武，「劉老弟，要是你反悔了，我不會說什麼，但你不守信用，以後誰還敢跟你做生意？」眼看着煮熟的鴨子要飛，這個傢伙再也淡定不起來了。

張敏看向楊洛也面色不善，再也沒有了和顏悅色，冷哼一聲說道：「小老弟，我還真沒看出來，你有這樣厲害的朋友，什麼時候給我介紹介紹，說不定會有合作的機會呢。」話里的意思很明顯了，你就是一個臭打工的，怎麼可能認識這樣一個做生意的朋友。

另一個人譏笑着說道：「做生意的朋友？規模還挺大？在東南亞和非洲還有不小的市場份額？居然在歐洲也有不小的名氣，我也沒有看出來，原來楊老弟是深藏不露啊。不會是開了十幾平米的街邊小店吧，吹牛也不能往死里吹啊，你這不是坑劉大哥嗎？」

張敏鼻子不鼻子，臉不臉的冷笑一聲；「你可不能說人家吹牛，也許是真的呢？楊老弟就是深藏不露，人家就是認識那樣的大老闆也說不定呢。」說完看了楊洛一眼，「對吧，楊老弟！」

楊洛臉上露出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火藥味明顯漸濃，劉明武急忙說道：「大妹子，李大哥，小兄弟也就是跟我聊聊天，沒有其他的意思。而且我也不是不講信用的人，既然說好了跟李大哥你合作，當然不會反悔。」說完看向楊洛，「老弟啊，你就不要跟哥哥我開玩笑了。」

張敏抖著一張肥臉，不依不饒的說道：「呦，劉大哥，人家可不是開玩笑啊，我看我們還是退出吧，你跟這位楊老弟去見見他的那個大老闆朋友，說不定能賣個高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