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遇見

005遇見

夜幕降臨。

他眼前的城堡沒有因為夜色而隱沒在黑暗中。相反,在一束一束的景觀燈的照射下。正綻放着別樣的風采。

這城堡的外牆上爬滿了常綠爬藤。在冬夜裏依舊精神奕奕。那堅固的牆面,在經歷了若干年的風吹雨打之後,顯出了一種歲月的蒼涼。不同於一些歐洲古典城堡的優雅,他眼前的這座城堡顯得更加結實和厚重。依舊留有普拉斯三世時期的風格。注重的是防禦。要知道,那個年代是尤里吉斯最混亂的時期之一。很多貴族為了自身安全都紛紛建造這樣的城堡。只是,如今能夠留下來的卻不多了。畢竟,這種城堡在外觀上確實不如安普思時期的精巧玲瓏。

佩雅邀請他到這座城堡用餐他一點兒都不奇怪!

墨菲跟着一個侍者走進了城堡花園。

這座花園裏種滿了各種梅花,茶花的珍惜品種。在冬夜中,盡情地怒放,奼紫嫣紅。雪花在飛,花在開……這原本是絕美的。只是,他對這些都不感興趣了。經過一道有一道門禁。甚至被搜了三次身。他坐在了具有尤里吉斯傳統風格的休息廳里。

那托草原的羊毛地毯,西青時期的瓷器,還有古樸復古的華夏檀木傢具。可以說,這裏的每一樣擺件都是價值連城的。他只是靜靜地坐在休息廳里。隨侍送上來一杯咖啡就轉身離開了。他從走進這裏就開始閉目養神。今晚,他有的是時間和他們耗。他們想要動他,還嫩了點兒。

墨菲坐在當地等了差不多十分鐘。終於,他再次聽到了腳步聲。這個腳步聲對他來說並不陌生。

「墨菲!」佩雅走了進來。也不客套:「我很高興,你能答應過來!」

「是嗎?」墨菲似笑非笑地瞅著佩雅。淡淡地神情看不出什麼情緒。

「當然!」佩雅抬起保養極佳的纖纖玉手輕輕一揮。一個訓練有素的男侍從從門外走進來。手裏托著一個白銀的托盤。托盤裏四平八穩地放着一個白玉鏤空雕刻的白玉盒子。白玉盒子上的纏枝牡丹雕刻,在燈光下顯得越加玲瓏通透。同時,也透著一股古樸的典雅氣質。

「這是我們事先約好的!」佩雅伸手,將托盤裏的盒子取過來。放在了墨菲面前的茶几上。「這是個非常漂亮的盒子!」

墨菲瞄了一眼盒子。伸手,將盒子拿在手裏。這是一個古代華夏女人裝簪子的盒子。也是他母親的遺物。早年,他聽老管家說。他母親身上有華夏血統。那個時候他並不知道這個盒子是他母親的。後來,管家無意中看到了拍賣的相關報道。這才將這個盒子的歷史告訴了他。當年,母親遭遇巨變。后被自己的哥哥軟禁。再後來,逃出了家族。這個盒子也在逃難的過程中丟失。沒想到,最後居然走進了拍賣程序。

指尖下,溫潤通透。

這個盒子只是一個普通的盒子。裏頭什麼都沒有。但是,即使如此。他依舊要得到它。因為,這是母親的東西。

「有沒有興趣繼續合作?」佩雅端著高雅端莊的面容。臉上的笑容也在刻意的端莊下顯得越加生硬。

「沒興趣!」墨菲連看都沒有看佩雅一眼。

「你是第一個敢於如此直接拒絕我的人!」佩雅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陰狠了起來。

「明說比拐彎抹角要乾脆一些!」說着,墨菲起身。

「你的膽量讓我佩服!」

「我一向如此!」想做就做。想走就走!

「但是……」佩雅拍了拍手。一隊訓練有素的侍者湧進了大廳:「你覺得,今天你能走得出去嗎?」

「十,九……」墨菲卻一派淡定地伸出五根手指。

「你在做什麼?」佩雅皺了皺眉!

「倒數!」

「倒數?」

「對!倒數!你們該倒了!」墨菲話音剛落。佩雅率先軟了下去。讓她驚慌的是,她的那些經過嚴格訓練的手下也先後倒了下去。

「該死的!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佩雅最先想到的永遠都是她自己。

墨菲卻一臉鄙夷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佩雅。漫不經心地點了根煙:「老子這輩子最討厭你這樣的傻逼。總是以為自己高人一等!實際上他媽的跟地上的臭狗屎一樣。」

「你敢罵我!」佩雅拋棄了平日裏偽裝出來的高雅,端莊。聲音也變得如同母雞一樣。嗓子拉得老長。

「罵你?」墨菲抬腳。大腳毫不留情地踩在了佩雅那保養得極佳的臉蛋上。「這個世界上,恐怕只有你丈夫才會將你當人看。可惜,你從來不懂得珍惜!」

說到這裏。墨菲扭頭。看到佩特急吼吼地跑進了大廳。當他看到妻子被墨菲踩在腳下。噗通一聲跪了下去:「先生!請您饒了我妻子吧!」

「你這個廢物!」佩雅衝口而出。對她來說,這句話似乎就是丈夫的註解。

「先生……」佩特無奈地看了一眼妻子。臉上的凄苦之色更濃:「先生!就算我的妻子萬般不對!也請您饒了她吧!要是您要她的命,就……如果可以,您殺了我吧!我替她……」

墨菲橫了佩特一眼:「你要我放了她?」

「是……是!」佩特趴在地上。

「為什麼?」墨菲點了根煙,閑閑地吸了一口:「你需要給我一個適當的理由!能說服我,我就放了她。不能的話,五分鐘后她就會變成一灘血水!連根頭髮都不會留下。」

「你敢!」佩雅的聲音,就像脖子被掐的母雞發出來的那樣。尖銳得叫人受不了。

「佩雅!佩雅……」佩特連聲低呼妻子:「你別說了。別說了!」

「我敢不敢你可以試試!反正,今天晚上。我是想血洗這裏了!留着你們這幫廢物我看着都噁心。」墨菲吐了口唾沫。唾沫最後落在了佩雅那頭豐盛,被精心打理過的金髮上。

「啊!」佩雅的尖叫再次響起。

墨菲不耐煩地腳下一個用力。噗呲一聲。佩雅的整個臉徹底變形。血水飛濺,濺到了佩特的臉上。佩特瞪大了眼睛,一臉驚恐地看着妻子。後頸一涼。佩特連個撲騰都沒有打就直挺挺地撲倒在地了。

佩雅睜開僅剩的一隻眼睛。驚恐地看着墨菲手裏的那把尚在滴血的手術刀。

「我看你丈夫比較順眼。因此,我給他一個乾脆的!至於你!現在,就該當我的玩具了!」

這話,是墨菲對她說的最後的話。也是她今生今世聽到的最後一句話。接下來留給她的記憶,將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她後悔了……

後悔今生生而為人。

更後悔惹上了墨菲這個煞神。

凌晨一點!

墨菲一身整齊地走出了城堡。渾身上下乾淨,整齊。頭髮更是一絲不苟。今晚,他的心情不錯。

坐在車子上,膝蓋上放着那個玉盒子。他看着窗外。雪似乎越下越大了。他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了。

就在他的思緒漫天跑的時候。賽比爾跑到了車窗前站定。車窗玻璃落下。

「老大!」賽比爾恭敬地彎腰。

「處理好了嗎?」

「處理好了!」將整個城堡的死人,堆積到城堡花園草地上臨時挖掘的巨坑裏。然後,再撒上一些強力毒藥。半個小時不到。眼瞧著,百十號人就成了一灘血水。最後,被泥土吸收掉。接下來就是泥土回填,草皮覆蓋。一切恢復原貌。

血水浸入泥土,甚至連草都能保證不死。這毒藥有多恐怖,賽比爾實在不敢去想。總之一句話,他的老大是個很可怕的人物。

而另一路則負責搜索城堡里的活口。一切遺留物。這些人可都是些刑偵,搜索方面的專家。此外,還有負責「清理」城堡安全系統。「幫助」安全系統恢復到前天的狀態。

一切按部就班。

他只是負責在一邊做最後的檢查。

「嗯!」車窗玻璃合上。車子啟動……

賽比爾當然知道接下來他該做什麼。那就是做最後的檢查。然後,退出現場。

管家坐在副駕駛上有些擔心地回身看着主人:「主人!」

「嗯?」

「這次……」惹到的可是:「皇族!」

墨菲恥笑:「連根毛都不剩。想要調查都不可能!」

城堡里那一百多號人根本就不能入他的眼。

殺人這種事情他早就熟門熟路了。別人用刀槍。他用毒!

想抓他的小辮子?

這個世界上恐怕還沒有人。

墨菲看了一眼管家那滿臉的擔憂。耐下性子道:「整座城堡現在乾淨地連多餘的灰塵都沒有。沒有任何證據存在了!」

「可是……」

墨菲嘆了口氣。用絲絨盒子將膝蓋上的玉盒子裝好。

「你先回去吧!」

管家一愣。

墨菲已經用一個紙袋子將絲絨盒子裝好了。

「主人……」這怎麼成?

「我想去喝一杯。」

「可是,主人!會很危險!」管家很是擔心主人的安全。

「沒事!」墨菲搖了搖頭。「停車!」墨菲不等管家多言。徑直拎着紙袋子下了車。一個黑衣手下連忙舉著傘跑到了墨菲的身後。墨菲接過傘:「你們先回去!」

「是!」

管家正要說什麼。車子卻將他拖走了……

墨菲聳了聳肩。耳根總算清凈了。

舉著傘,一個人信步走在位於市中心的楊柳橋商業街。

深夜!

人潮依舊。還有不少燒烤攤兒也正值生意興隆之時!

楊柳橋的隔壁街道就是酒吧一條街!那裏的現在才是真正的開業的時候!吵鬧的音樂聲似乎要衝破一切阻礙沖向天空似的!

這才是真正的不眠。

墨菲信步拐到酒吧一條街中,最大的一家酒吧「沉迷」前站定。當他想要走進去的時候。卻聽到「沉迷」旁邊的小巷子裏傳來一陣打鬥的聲音。在這樣的地方。發生這樣的事情一點兒都不奇怪。讓他奇怪的是打人者好像還是個女人!那個女人正在一邊打,一邊罵:「死豬頭!叫你占安娜的便宜!死豬頭……看你那樣子我就噁心三百年了!可惡……」接着,女人似乎拉着另一個正在哭的女人走出了巷子。一邊走一邊罵那個哭泣的女人:「安娜!你長點兒腦子成嗎?那個豬頭說什麼你就信什麼?他說他是導演你就信他是導演。要是趕明兒他說他是比爾蓋茨你也信嗎?我們是愛演戲,愛當演員。但是,不能為了這就出賣自己啊!人活着,至少要有點兒尊嚴成不?你說說,這都是第幾次了?每次都是這樣!我看,將來我演員當不成。倒是可以去當散打教練了!」

原本墨菲是想直接進酒吧的。可是,當他聽到那句:人活着,至少要有點兒尊嚴成不?

這句話的時候。他生生頓住了腳步。狠狠地皺了皺眉。

他記得,母親曾經對他說過的話:孩子,人活着不是沒有意義的。至少,你要為了你的尊嚴而活着。目前,你最應該做的就是保護自己。將來,當你努力活下去,長大了。你或許會找到一個值得你去守護的諾言。人生,就是為了不停地尋找,和守護。

墨菲站在酒吧門前。看到兩個女人一前一後從巷子裏走出來。第一眼,他看到的是後頭的那個女人。因為,他是男人!不可否認。那個女人第一眼看上去很亮眼。只是,再多看一眼就覺得乏味了。隨後,他將視線落在了走在前頭的那個女人身上!

那個女人生得很嬌小。利落的馬尾高高地梳起來。還沒有巴掌那麼大的臉上五官端正,清秀。活像一個高中生。雖然和美艷沒有任何聯繫。卻比那個叫安娜的哭哭啼啼的女人耐看多了。

「小唯!對不起嘛!」安娜抹着眼淚。抓着那個叫小唯的女人的手搖了搖:「不要生氣好嗎?」

「我不是生氣!是鬱悶!你說你都多大的人了!怎麼就是不長腦子呢?難道,你忘了瑞絲的教訓了嗎?」小唯一臉恨鐵不成鋼啊!

一提到瑞絲。安娜倒抽了一口涼氣:「沒……沒忘!」

「沒忘?」小唯哈了一聲:「我看,你現在說得好。等臨到了又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今天幸好只有一個豬頭。還喝醉了。要是像上次那樣。有三個臭豬頭。我可沒有辦法再臨時找幫手了。」

「對不起嘛!」

「閃開!我要回去睡覺了!明天還有三份工要打!」

「小唯!」

「你煩不煩?我又沒有說生你的氣……」

「小唯!我就知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看是損友!」

「小唯……」

看着兩個女人走遠了之後。墨菲踏進了酒吧。迎頭就遇上了酒吧的胖老闆。

「喲!這位先生!您來了?還是老位子?」眼瞧著面前站着的是老主顧。老闆開心地咧開了鑲著金牙的大嘴。

「嗯!」

「那麼,先生這邊請!」說着,老闆親自將墨菲引入座。這個老主顧沉默寡言。但是,好伺候,從不惹事兒。出手更是大方。他不把這樣的客人好好生生地,高高供著。那就簡直太跟鈔票過不去了。

招呼過來一個穩重的服務生。叫那個服務生好生伺候好墨菲。隨後,對墨菲說一聲抱歉轉身離開了。

音樂聲震天價響的酒吧里,穿着大膽、火辣的女人,還有滿臉激狂的男人正隨着音樂聲搖擺,扭動。

但是,這一切似乎都和墨菲無關。

端起酒杯。淺淺喝了一口。威士忌強勁的個性直接衝擊感官。他現在需要想的是怎麼對付裴特里奧那隻老狐狸。他很清楚,這次的事情沒有那麼容易過去。畢竟,他是對裴特里奧的老婆動手了。那個混蛋是出名的有仇必報。他的這點手段和那個混蛋一比。簡直沒有任何可比性!

正在他思索的時候。他瞄到酒吧門口有幾個人正在拉扯。

先進門的是剛剛還哭哭啼啼的安娜。隨後的是一臉憤怒的小唯。她們兩個被四個五大三粗的男人連拖帶拉地拉到了墨菲旁邊的位置上坐定。最後一個進門的是一個戴着墨鏡,內穿花襯衣,外穿皮衣皮褲的刀疤男。男人看上去有些猙獰。眼神更是陰狠。

男人走到墨菲旁邊的座位。那四個男人趕緊起身:「老大!」

「嗯!」男人點了點頭。老大不客氣都坐進了沙發。雙手展開,搭在沙發椅背上。這裏的規矩是只要不出人命,不打架。大家和氣生財就成。因此,沒有人會在意這邊是什麼情況。

「安娜,別怕!高老大!都是華夏人。我希望你不要把安娜牽扯進來!」

「張曉唯,我想你搞錯什麼了!」

「什麼?」

「你欠我的錢。我想怎麼收回是我的事情!」

「可是,距離期限還有一個星期啊!」

「我想現在收回來!」

「你……」

「想不還也可以!只要讓你和你這位朋友,陪我們哥兒幾個一晚。什麼事情都好說!」

「不!小唯!我不要……我不要……」

「安娜!你冷靜點兒!高老大!你這樣做就太不仗義了吧!」

「仗義?」高老大笑了笑:「什麼是仗義?」

「你……」

「小唯……我害怕……」

「別怕!」

「張曉唯!你可是要搞清楚。當初,你養父和你快要病死,餓死了。是我借錢給你們的。現在,你養父死了。他的債是不是該你全權還清呢?」

「我會還的!」

「那就現在還!今天還!」

「借條上寫明了,還有一個星期!」

「啪!」一個耳光。

「呸!他媽的!臭女人!敬酒不吃吃罰酒。」

「啊!怎麼辦!流血了!小唯,小唯你還好吧?」

「安娜……我沒事!」

「張曉唯!這下,考慮得怎麼樣?」

「還有一個星期!」

「他媽的!老子乾脆找人把你們兩個輪了算了!」

「小唯,小唯……」

「我,加上你們四個!今天晚上有『大餐』了!」

那四個男人歡呼了一聲。有一個急吼吼地跑出了酒吧。想必是去旅館了。剩下的,不言而喻。

墨菲將杯中酒喝乾。隨侍的酒吧服務員手腳利落地為墨菲倒酒。最後,恭敬地彎腰行了一禮。

墨菲起身,轉個身走到了隔壁桌。屁股一歪坐在了小唯的身邊。

小唯有些奇怪地看着坐在身邊的男人。

匆匆一瞥:

他有一頭豐盛的黑髮,五官深刻,眉目俊朗。尤其是雙眸的顏色。是那種如同海一樣的藍色。很乾凈,乾淨地在這種燈光混雜的地方,都能一眼看清楚是什麼顏色。此外,他身材挺拔結實。只是,眼前這個人……說好聽些是氣質優雅,從容,斯文周正。說難聽點就是溫吞。典型的秀才。

這傢伙是不是腦袋秀逗了?

小唯忍不住這樣想。

「表妹!你也太不夠義氣了吧?」

「誒?」小唯這下有些回不過神了。

什麼,什麼?

眼前這個秀才居然叫她表妹?

「這位大哥,我表妹她欠你多少錢啊?」

「這位……」先生!這兩個字還沒有吐出來。墨菲回過頭,給了她一個眼色。意思是她最好閉嘴!

安娜也不笨。她更知道小唯根本就沒有什麼表哥。但是,當在被輪和面對一個莫名其妙的人之間選擇。她寧願選擇後者。畢竟,被輪實在是太悲慘了。

「40萬!」刀疤臉老大毫不客氣地伸了四根手指頭。

「明明是三十萬!」小唯實在忍不住了。這句話,她幾乎是用嘶吼吼出來的!

「利息!」刀疤臉老大頓了頓。對墨菲咧嘴一笑:「美金!」

「我明白了!」墨菲點了點頭:「今天我幫我表妹還了這些錢。你就再也不準來找她的麻煩了!這點,你能做到嗎?」

「那當然!行有行規!」刀疤臉老大傲然地將頭昂起。

小唯深呼吸了,再深呼吸。怒瞪着刀疤臉:「你說的話就是放屁!」

「小妹!」墨菲嘆了口氣。似乎有一些無可奈何:「小妹!這件事就交給我處理吧!」而後,轉頭看着刀疤臉:「這位大哥!你是要現金還是支票?」

「現金!」刀疤臉很乾脆地回答。

「我只有支票簿!身上也沒有多少現金。這樣吧!你派個人看着她們兩個。你和你的兄弟跟我回家拿現金!你看怎麼樣?」墨菲一副為刀疤臉老大掏心掏肺的樣子,讓人不禁對他放鬆警惕。更重要的是,他本人看上去根本就是個秀才。

刀疤臉老大眼珠子在眼眶裏滴溜溜地轉了轉。咧嘴一笑道:「哪兒那麼麻煩?既然不方便,就要支票吧!支票輕鬆,方便!」

墨菲微微一笑,從衣兜里掏出支票簿和簽字筆。窸窸窣窣就簽好了一張支票。小唯還沒有看清楚。墨菲就「唰」的一聲撕下來。遞給了刀疤臉老大。刀疤臉老大拿過去一看。笑眯眯地對三個手下揮了揮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酒吧!

一出了酒吧!

刀疤臉就急吼吼地往前走。走着走着就變成了奔跑。他的三個手下有些奇怪,但是沒有問。一直到他們實在跑不動了。這才停下來。

他們停下來的地方。是酒吧一條街後頭景山公園。

坐在公園後山的山頂。看着繁華的街市。

大家都氣喘吁吁的。

小弟A奇道:「大……大哥……你怎麼……怎麼了?」

小弟B翻個白眼:「大哥……有大哥的想法!」

小弟C有些驚訝道:「大……大哥……自從跟了你……你一直都……都很……」橫!

「血的味道!」刀疤臉最先調整好氣息!看着酒吧一條街的方向。聲音低沉了幾分。

「什麼?」血的味道?小弟C有些不解。

「那個男人的身上有血的味道!」刀疤臉沉吟道。

三個小弟面面相覷。不可能吧!那個人明明就是個弱不禁風的上班族嘛!

「你們別不相信!」刀疤臉繼續看着山下的城市:「那種氣息,只有真正經歷過生死的人才會感覺得出來。而且,我敢斷定。那個男人一開始是想將我們引開。然後……」

「殺掉?」小弟C皺了皺眉!

「對!」刀疤臉點了點頭。而且,面色越來越嚴肅。「他知道華夏人喜歡現金。因此,故意問我要現金還是支票。之後,還看似很貼心地讓我帶你們三個跟他走。」

刀疤臉老大說到這裏。他的三個小弟都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不是天太冷了。而是被嚇到了。

「那個男人是個真正的狠角色啊!」刀疤臉老大深深地嘆了口氣。「你們快打電話叫安德魯不要回酒吧!我們連夜離開這裏!」

「不是吧老大?」

「快去!想死嗎?」

「哦!」小弟們趕忙忙活了起來。刀疤臉老大坐在一棵松樹下抽了口煙。小弟C急匆匆地跑過來對他搖了搖頭:「老大,安德魯的電話打通了沒人接!」

刀疤臉老大嚯然起身。將手裏的煙丟在地上。

「走走走!快走!這裏絕對不能呆了!」

不是他膽小。而是那個男人絕對不是他能招惹的。現在越想越怕。也越後悔,當時為何要收那個男人的錢呢?或許,是因為剛開始的時候還不覺得怎麼樣。再加上財當先。一時被錢糊了眼睛。可是……

當刀疤臉大哥帶着三個小弟跑下山。直接奔火車站跑的時候。在車站被五個男人截了下來。很「友好」地扶着他們的肩膀。直接去了海邊。

從此之後,刀疤臉大哥和他的小弟們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沒有人知道他們都到了哪裏去了。

就像沒有人知道人死了之後還有沒有記憶一樣。因為,只有刀疤臉大哥他們知道他們在哪裏。

三日後

尤里吉斯國內上下都在私底下議論一件事情——葛羅芬女爵的父母,也就是佩雅女公爵夫婦失蹤了。

這件事情也驚動了皇室。

然而,不管怎麼調查。事情始終都處於雲遮霧繞的階段。官方的解釋也只是說女公爵夫婦去了國外。並且打算長期居住國外。佩雅的女兒葛羅芬也出來闢謠。後來,人們的視線很快就被別的事情吸引走了。

但是,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麼。恐怕,只有身在謎團里的人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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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吉斯的京城,是一座擁有一千年歷史的古城。古城的中央,是曾經的亞特姆斯皇宮遺址。這座皇宮在一千年前建造完工。曾經是整個亞洲最美麗,唐璜的皇宮之一。其建築風格採用尤里吉斯古老的建築格局。可以說是尤里吉斯最原汁原味的民族建築群。可惜,後來在二戰的時候。毀於侵略者之手。如今,這裏只剩下一片殘垣斷壁。

距離皇宮遺址一百米處。就是如今的尤里吉斯皇宮了。皇宮外圍是古城區。古城區是以亞特姆斯皇宮為中軸線輻射四個方向。分別為東南西北四大街區。這四個街區分佈着不同時期的風格的建築。每年,這裏都吸引著全世界各地熱愛懷舊的旅人前來細細品味。這裏的每一磚,每一條巷子,每一棵樹。都有着屬於自己的歷史……

保衛著老城區的。是高聳如山的城牆。

深溪牆高達三十尺,寬可以讓四個人並肩齊步,防禦守軍的胸牆則只有身材高大的人才能夠伸頭往外看,牆上到處佈滿了可以讓弓箭手瞄準敵人的箭孔。這道防禦工事擁有一條由號角堡外圍的空地上過來的階梯,另外還有四道從背後的城市過來的階梯。不過,在面對敵人的正前方則是光滑平整的高牆,巨大的石塊彼此之間嚴絲合縫,毫無任何可以落腳的地方。對於進攻的部隊來說,眼前是一道如同懸崖一般難以克服的阻礙。

但是,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看到城牆有修補的痕迹。有些甚至一段一段的都被修補過。更甚者,如果更加仔細看的話,就會看到城牆上有密密麻麻的彈坑。住在老城裏的老人們總是不厭其煩地告訴那些好奇的人。這些修補痕迹的歷史。還有曾經將士們將護城河水染紅的記憶。

如今,這一切都變成了一種銘刻進骨子裏的歷史……

在這個國家。歷史總是那麼直接!

圍繞城牆的是一條如同天塹一般的護城河。

只是,如今……

這一切都變成了昨天的歷史。

夜幕下,變換莫測的景觀燈將護城河上的綠化樹變得燦爛多變。而厚重的城門也變成了一種裝飾。

在老城區的外圍,就是新城區。新城區以老城為圓心輻射開來。一環,二環,三環……

鍾紫兮慢慢地走在白玉建造的玉帶橋上。回頭看着那座歷經滄桑卻依舊矗立在那裏的古城。她的身後,是一座極其現代化的發達城市。

過去和現在的距離是如此之近。

回想來這裏的那天早晨。因為緊張她並沒有在意太多。沒想到,今天花千洵帶她過來看了一遭。她被徹底震撼了。

「花千洵!」鍾紫兮走到護城河畔的綠化帶涼亭里坐了下來。

「嗯?」他收起傘。輕輕坐在了她的身邊。

她看着他的側臉。在光影里,他看上去更加俊美。也更加虛幻。

他,美得讓人感到不真實。

「尤里吉斯是個偉大的國家!」這是她的真心話。

「哦?」他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感覺得出來。這個國家對自己的歷史,傳統非常重視。」

他定定地看着她。倏然一笑:「記得!比忘記更困難!」這個話題很沉重。花千洵淺淺笑了笑:「丫頭!」

「嗯?」

「你……真的好了?」經過兩個星期的精心調養。雖然,丫頭能流利地說話了。飲食方面也恢復了。但是,他依舊不放心得很。

「嗯!」她重重地點了點頭:「好了!」末了,還着重附註:「真的好了!」

「這次的事情我很抱歉!」他一直都想對她說抱歉。可是,每次都不知道該怎麼去說。她受傷之處,他沒有說是因為不知道該怎麼說。等她好些了,他更不知道怎麼說了。因為,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內心的愧疚感就會越來越深。

這種感覺就像一座大山一樣壓得他喘不過氣來。尤其是每次看到她換藥痛苦的時候。他更是心頭揪著痛。

「不要那樣說!」說着,她抬起手。柔荑在半空中頓住。而後,似乎是花了一生的勇氣。柔荑輕輕地覆在了他放在膝蓋上的大手上。

她感覺他的手上的肌肉似乎有些僵硬。他的背也挺了挺。

他甚至有些機械性地低頭看着她。

「花千洵,你在緊……唔……」

涼亭外,雪花紛飛。

綠化帶里,那一樹樹的梅花開得正鬧。那花白裏透紅,花瓣潤滑透明,在雪花的映襯下,像一顆顆價值不菲的水晶。

浮動的暗香,絲絲縷縷。若有若無。卻又雋永,深刻。

她記得,當時他膚若凝脂,唇色美如梅花。似乎,歲月永遠都是如此的寧靜,安然。永遠沒有痛苦和離別。

他們在涼亭里坐了十多分鐘后。就起身直接往古城區走去。花千洵說,今晚是尤里吉斯的古歷詠梅節。說不得,在那裏。可以看到丟下他們兩個,自己去樂呵的孟冬玲,鍾老爸他們一夥。

值得一提的是,這次孟冬玲不是一個人來的。因為,蕭玉和他家的粉糰子也來了!

她還記得,當初參加姑姑女兒婚禮的時候。是蕭玉上場震住姑姑他們的。後來,聽孟冬玲說。她被強納森綁上飛機之後。花千洵又沒有在國內。是蕭玉在努力找她的。再後來,她和因為她而受重傷的花千洵回國之後。在機場上,她再次遇到了孟冬玲,而孟冬玲身後。跟着蕭玉和蕭玉家的粉糰子——蕭逸。

根據花千洵的說法。那隻小粉糰子很難搞。因為母親為他難產而死。蕭逸對這個小粉糰子可謂是捧在手裏怕摔。含在嘴裏怕化。最後,搞得沒有人能管得住他。直到孟冬玲出現。小粉糰子這才徹底賣孟冬玲的帳。

花千洵說,蕭玉家小子貼著孟冬玲。如今,甚至叫纏着孟冬玲到他家去住!她是不知道孟冬玲是什麼表情。但是,以孟冬玲的性格。還有蕭玉那個人的性子。場面一定很好玩!

正在暗忖的時候。花千洵帶着她走在老街子上。東大街歷來是梅花節舉辦的場所。今天的東大街燈火通明。人頭攢動。

當他們繼續往前走的時候。

「嗨!鍾!上帝……鍾……等等我們……」

鍾紫兮停下腳步。在人群里張望。花千洵拍了拍她的肩膀。修長的手指往不遠處的牌樓方向指去。可不是?一夥高鼻深目的男男女女正往她這邊擠過來。

鍾紫兮一看。原來是她在哈弗的同學。其實,大家的關係只是一般。而且,她一般也很少和他們接觸。因為,她通常都很忙。其實,到底在忙些什麼。她連她自己都不清楚。

「嗨!安妮,斯密斯,約翰,莎朗,安格斯……」她一一和他們打招呼。其餘的幾個人她實在不認識。也就只有微微點頭算是見禮。

「鍾!想不到能夠在這裏遇到你!」莎朗是個性感美麗的金髮女孩。當然,她也有資本驕傲:「鍾!你也是來旅遊的嗎?你假期不打工?」

臉上長著雀斑的安妮拉了拉莎朗的袖子。笑呵呵地說:「我們剛下飛機。就直接趕過來了!這個國家真的很有意思!尤其是這……」

「梅花節!」鍾紫兮補充。

「對!」安妮打了個哈哈:「就是這個梅花節!」

一個身材高壯,長得極是英俊的男孩也跟着點了點頭:「這是個古老的國家!」

安妮一把拉着男孩的手臂笑着介紹:「啊!差點兒忘了!這是大衛!我的男朋友!那邊那個是道格爾……」

搞了半天。鍾紫兮算是懂了!

這夥人是在飛機上臨時臨時湊在一起的。那幾個不認識的,就是莎朗他們剛認識的朋友。至於莎朗和安妮的男朋友,則是哈弗他們哈弗的同屆學生。莎朗的男朋友是物理科學那邊的。安妮的男朋友是社會科學那邊的。

不管他們是哪個專業。對她來說都是陌生人。一個梅花節,再添上這夥人。讓花千洵和她的美美約會變成了一場災難。同時,也直接將莎朗的任性和傲慢。安妮的善良和無原則表現地淋漓盡致。

而鍾紫兮原本想遁了的。但是,安妮卻拚命將她拖住。說是大家在一起熱鬧。

天曉得她有多鬱悶!

而花千洵卻一副閑閑沒事的路人甲表情讓她更加鬱卒。

臨到深夜!

莎朗他們才心不甘情不願地上了計程車。

「鍾!你住哪裏?四環或是五環?哪個旅館?我們送你!」莎朗很「大方」地開口了!

在鍾紫兮的印象里。莎朗可是從來沒有這麼大方過。就在剛才,莎朗嚷着要吃燒烤。可是到付錢的時候卻借口她和男朋友都沒有帶錢包!並且,還拿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看着花千洵。

最後,還是花千洵好脾氣地代付了。

「我住老城區!」皇宮應該是老城區!鍾紫兮如此想着。

「老城區很貴欸!」莎朗拿你住得起?的表情看着鍾紫兮。

鍾紫兮聳了聳肩:「還好!」

「這樣吧!你和你男朋友跟我們一起去住一環路的酒店吧!我們在那裏訂了房間!」莎朗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是直勾勾地盯着花千洵的。

花千洵神色不變。雙眼一直都盯着鍾紫兮。

鍾紫兮耐著性子道:「謝謝你們的好意!我們住在老城區很開心!」

莎朗撇了撇嘴!

安妮卻又開腔了:「鍾!你住在老城區的哪裏?我們明天來找你玩!」

莎朗立馬雙眼放光:「對哦!鍾!你住在哪裏?明天我們好過來找你!」

「我明天要出門!」鍾紫兮可不想和他們糾纏了。

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的安格斯突然也開腔了:「鍾要去哪裏?我們也去好嗎?」

天啊!

這些人是什麼?

跗骨之蛆嗎?還是牛皮糖?

怎麼一沾上就扯不掉了?

「不太好吧?」鍾紫兮抬頭看着花千洵!

求救!

花千洵揚了揚眉!

好脾氣!地笑了笑道:「啊!確實不太方便讓大家一起去!」頓了頓:「因為,兮兮要陪我去德國!」

「德國?」莎朗眨巴着眼睛:「我明天也要去德國!正好同路!」

莎朗的男朋友托德對莎朗狠狠地皺了皺眉。安妮卻很奇怪地道:「莎朗!我們什麼時候決定明天去德國的?」

「我剛剛決定的!」莎朗揚眉一笑。

這笑,是對花千洵笑的。

鍾紫兮狠狠地打了個大大的冷戰。

安格斯看着鍾紫兮。似乎很鄭重地道:「我明天也要去德國處理在那邊的分公司事務。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我們能夠同行。」

天!

鍾紫兮仰頭看着花千洵。

花千洵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幾分。揉了揉她小小的臉頰。隨後才對那幫人說:「非常感謝你們的好意。只是,德國那邊會派飛機過來接我們。」

這下,這些傢伙應該沒有話說了吧!

莎朗一聽,雙眼的光芒更加熱烈!

「你是說私人飛機嗎?」

「是!」花千洵點了點頭。

「是你的?」

「不是!」

「如果可以的話。讓我們也……」

啊咧咧!

這個莎朗的臉皮怎麼這麼厚?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她居然還能掰。

花千洵依舊好脾氣地搖了搖頭:「人多了超載!」

「那多我一個應該沒問題吧?」莎朗立馬接腔。

啊喂!你這個女人怎麼可以這樣?

鍾紫兮趕緊抓住花千洵的手臂。佔有性地間接宣佈花千洵是她一個人的。誰也別來搶!花千洵低頭,溫柔地揉了揉她的小腦袋。健臂一抬,將她摟抱在懷裏。

「可能依舊不可以!」花千洵搖了搖頭。

「為什麼?」莎朗嬌喝一聲:「難道,你們就不能稍微少帶些行李?」

是啊!

她覺得自己想要得到的就應該是自己的。別人都該靠邊站。

或許,長這麼老大不小的。她從來就不知道為別人着想是什麼東西。

莎朗的男友托德將頭別開。很「專心」地「看着」車窗外。

「因為,我要帶上小白!」

小白?

小白是誰啊?

在場的人都在想這個問題。

說完,帶着鍾紫兮轉身離開了街道。直接往皇宮方向走去。他敢打賭。他再和那個莎朗哈拉幾句。兮兮這丫頭鐵定要踩他的腳了。

「花千洵!」

「嗯?」

「小白是誰?」她也很好奇啊!

「一頭白獅子!」

「獅子?」

「啊!獅子!」

「你的寵物!」

「是啊!他很聽我話!」

「不是貓?」

「是獅子!」

「不是狗?」

「是獅子!」

「那是一隻小獅子?」

「不!」

「不?」

「嗯!」花千洵點了點頭:「是一頭大獅子!」

「大獅子?」

「是啊!成年了!剛給他討了兩個老婆!」

「有多大?」

「三米一!」

「老天!」

「200公斤!」

「……」

噗通!她給跪了!

「明天我們真的要去德國?」

「不去!」

「欸?」

「偶爾說說謊也是必須的!」花千洵笑眯眯地推了推眼鏡。一幅百分百斯文相!只是,和他說的話有些不搭邊兒!「騙他們不算騙!」

「……」汗滴滴!

「那個莎朗是個騷包!我看了就噁心!」頓了頓:「還有那個安格斯!對你很有意思!」

「去!」她的手肘直接撞向他的肚子:「少噁心了!」

「我說的是實話!因此,我剛才才那樣說!」

鍾紫兮嘆了口氣!

他總是那麼心細。那麼溫柔。處處都在從她的角度考慮事情。他知道,她不喜歡莎朗對他的態度。因此,早早就將那些惱人的事情杜絕在外。

半晌!

「花千洵!」

「嗯?」

「我想看看小白!」

「你不害怕嗎?」

「遠遠的看沒關係吧?」

「沒關係!」

豈止沒關係!

她都快被小白壓死了。要不是花千洵趕忙過來將她從小白的爪子下邊「解救」出來。恐怕,她就真的成人餅了!

她從來不知道獅子的擁抱這麼誇張。

更沒有想到,小白對她居然一點兒都不認生。這讓花千洵都覺得奇怪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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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血老公太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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