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六章 聖誕節
陳陽向永芳求婚了！永芳想不到，陳陽居然突然提出要結婚，與自己結婚。
聖誕節當天上午，永芳無意中知道了陳陽就是自己在網游中的師父大老虎，陳陽卻與巧遇的四眼——遊戲中的大徒弟四眼熊貓一起出去飲早茶聊天了。
永芳惴惴不安，丁姨提了早飯過來她也不敢開口提陳陽來過。
丁姨招呼她喝粥，自己在攤位外頭迎接顧客。雖然不像大腳說得那樣沒有客人，可手拉手逛街的都是年輕人居多，誰又會提了一袋水果通街走？買水果的，還是去市場買菜出來的熟客多。
「梁姨，今天穿得真精神，紅衣服襯得你臉都紅撲撲小姑娘似的，哈哈。女兒買的？好，有孝心，女兒就是不一樣，體貼，時常將父母放在心頭。一斤三塊，三斤半有多，收你十塊，那五毛我不要了，都是熟客啦，晨早流流，送你了，哈哈，得閑多些來幫襯就是。好，慢走。」
「何叔，今天你買菜啊，真是懂得疼老婆，當今像你這樣的好老公不多了，何嬸真是掉蜜罐裏頭了。喲，新鞋子呢，何嬸買的？看起來又合腳又新潮，就該好好疼着你，這樣好的老公哪裏找啊，哈哈。一斤八塊，六斤四，六八四十八，四八三十二，五十一塊二，零頭不要了，哈哈，你跟我開玩笑呢，不是一塊二，是兩毛不收，你找找看，一塊肯定有的，你看，是吧。多謝何叔了，得閑與何嬸多來幫襯。」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剛剛稱了蛇果，今日的蛇果靚，脆卜卜的，剛剛那個走開的何叔就稱了六斤四，你看撥亂的蛇果我還沒有整理呢。嗯嗯，值，吃進肚子裏都值，吃一個有一個的功勞。你自己慢慢挑，一個個自己拿起來看過，我又不是走鬼，一年到頭都在這裏的，盼你常來呢，又怎麼騙你？走得了和尚走得了廟？哈哈，放心啦，我的秤從來沒有做過手腳，不信等會兒你拿到別處去秤，少一兩你回頭找我。」
……
永芳不由微笑。阿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噼里啪啦的哄得顧客滿心歡喜，真是天上的鳥兒都逗得下來。她的口才，自己可沒有學到七分。
忙了一個上午，丁姨也跑進來攤位裏面坐着喘口氣，附在她耳邊小聲說：「我剛才粗略算了一下，今天上午，經我手已經賣出去六百多塊錢了。」
「阿媽真厲害！」永芳讚歎著，她是真心欽佩丁姨的。「丁姨，你真厲害，一會兒功夫賣了那麼多東西，人封住你們攤位來賣，哈哈，數錢數到手抽筋了吧。」大腳在旁邊大聲喊著。
「哪裏呢，也就賣了兩三百塊錢。」丁姨笑着說，轉頭對永芳說：「等等我回去做飯，你坐着。」永芳點點頭，大腳卻喊起來：「兩三百塊錢，我也就賣了二三十塊錢，就看你做生意，哈哈。」
「生意輪流做，很快就到你們了。」丁姨笑笑，走了。
「承你貴言！」大腳沖着她背影喊了一句，丁姨不回頭，揮揮手示意再見。「永芳，你阿媽真是沒得說，雖然年紀大，做生意一流！要是她出道早，本城首富都有可能！」大腳又說了好一會兒話，永芳賠著笑臉，高飛在那頭看到了，又跑過來：「永芳，你肚子餓了不？那邊的韓國烤饅頭，好吃着呢，給你買一袋？」永芳搖頭說自己不餓，高飛不免有些訕訕的，隨便又說了幾句拖着腳往回走。
「高飛，你個吝嗇鬼，一袋饅頭一塊錢，難怪你老是娶不到老婆！有本事請人家吃聖誕大餐嘛，竹欄街萬盛娛樂城西餐廳一早就鬧開了，情人套餐每位八十八，浪漫豪華！」大腳笑道。
他踩到了高飛的痛腳，每一個離開的女朋友都扔給他同一個評語——吝嗇，可是他不認為這是個缺點，他的錢都是一分一分賺回來的，要賣多少水果啊，起早摸黑，日晒雨淋，不仔細點過日子以後怎麼有好日子過？套餐八十八？昌平街街角餛飩鋪的餛飩多好吃，才一大碗兩塊錢！要是永芳是他女朋友，他天天帶她吃餛飩！傻瓜才去吃八十八塊錢一份的大餐呢。
高飛沒有想到，這個傻瓜很快出現了。他還沒有回到自己攤位，就聽見「永芳永芳」的叫聲，那個小白臉又來了！他連忙豎起耳朵聽，小白臉居然是邀請永芳一起去萬盛娛樂城西餐廳吃聖誕套餐：「我都定好位了，你就別推辭，很難訂位的。你走了，我找誰一起吃呢。」
又聽見永芳細聲說了兩句，小白臉高高興興地說：「那就一言為定，我晚上來接你！六點半，準時見。」轟一聲，開了摩托車又走了。
高飛立刻溜到永芳身邊：「永芳。你們今晚好節目啊，吃西餐，八十八。」永芳笑笑，也不管他。她本來就清楚高飛的心思，較少搭理他，自從與陳陽一起飲過早茶后，就更不想搭理高飛了，怕陳陽誤會。她雖然沒有打定主意說就是要嫁給他，在他面前卻有些抬不起頭，覺得兩個之間差距太大，幸虧陳陽一點都不以為意，也就不疏不密相處著，沒有說過一句過火的話。
丁姨知道陳陽要接永芳出去吃聖誕大餐，歡喜得要命，還不到五點就趕永芳回去洗澡換衣服，特別交待她要去髮廊弄一下頭髮。永芳拗不過，收拾了一下，慢慢走回家裏去，在榕樹下髮廊洗了個頭。她的同學李梅英正好在裏面小巷子的艷艷髮廊做洗頭妹，不過她沒有進去，艷艷髮廊又不是洗頭理髮的。丁姨最近也勒得她嚴，不許她與李梅英來往過密，免得別人說三道四。
她特別洗了頭，焗了油，回到家裏好好洗了個澡，然後對着衣櫃發愣，不知道挑什麼衣服才好，太普通有些與西餐廳不相稱，太隆重了又顯得自己過於開心。她想起丁姨經常教訓她的話，嘴角彎彎——十幾二十歲的女孩子就是披一麻袋都嬌俏可愛，三十歲不好好打扮就成阿姨伯母了。
左挑右挑，衣服撒了一床，突然發現已經六點二十分了，急得一頭汗，隨隨便便穿了藍色牛仔褲白色毛衣加一件灰藍色的外套，急匆匆趕下樓。丁姨辛苦一輩子，就蓋了這棟小樓，不過四十六平方米，四層，底層放雜物兼廚房衛生間，二層是她與永芳的卧室，三樓有間客房兼一個小客廳，放了電視什麼的，四樓暫時放了些雜物。
她一打開大鐵門，發現陳陽居然開着摩托車停在外頭巷子，一聽到聲音就回過頭來，笑：「時間剛剛好，幸虧我沒有遲到。」
永芳心怦怦直跳，用手撩了撩耳邊的頭髮，跨上摩托車的後座。
去的路上只是一路好奇八十八塊錢的聖誕大餐是什麼樣子，沒有想到陳陽居然向她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