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吹散的花瓣

「不告訴你」

「不說算了，我還不想問呢」女人的口是心非一面很容易展現出來。因為安妮寶貝告訴我「女人一旦墜入愛情就會變得愚蠢」。所以這件事也一直沒有再提過，她也一直不知道我獲得了第二名。

回到學校之後我被老師教育了很久，可我心裏總告訴自己，選擇沒有錯，錯的是自己的方式。老師並沒有把我曠課的事情告訴我爸媽。我知道這是他給我改過自新的機會。畢竟能堅持讀到高中真的很不容易。更何況是我這種對讀書沒有任何追求的人。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走過一個學期的時光，很多同學的觀念已經轉變了，少掉了那些無憂無慮的幼稚。高中第一個學期的時光就如一些老舊的照片，反覆在記憶里播放，總是不敢想，多年以後的我，還能夠被誰記起，會是誰心中不解的憂傷，也許是她，也許是不知名的另外一個人，說好了生死相守的諾言，會不會走着走着就煙消雲散，而那些時光中嬌好的容顏，總是不經意就會被年華偷換。如果人生只是一場夢，我願意永遠沉醉在我們最初相識的地方，寂靜歡喜，無憂無慮。

不知不覺我懂了歲月給我們帶來傷痛是在所難免，吶喊與傾訴，不如認真的摺疊，默藏於心底，讓它自然腐爛。

回家那天肙說「你不許來送我，因為我不喜歡和你說再見」。

結果那天我真沒去，而是和酉兩個人早早去了網吧，沉醉在遊戲中，手機突然震動。一條表裏不一的短訊「你真不來送我，我很想再見見你」。

心裏有一種枯澀的味道，在這個時刻，我意識到，有的人可以留在你心裏，卻不會出現在你生活中，不是在最美好的年華遇見你，而是遇見你之後都是最美好的年華。旁邊的酉看了看我。

「去送送她吧」

我笑了笑「還是算了，畢竟又不是生離死別，只是短暫的分隔」在我心裏其實友情和愛情一樣，離不開你珍惜的人是最美的散手，它們都和深淺有關，有多少愛就有多少原諒。

我整理下自己的情緒，聽着音樂回了一條短息「也許我比較容易當真，習慣了信任你說的每一句話」。

就這樣我沒有再收到她的回信，也許她生氣了，也許上車回家了。很多種假設的結果。一對情侶手牽手走到我隔壁的機子面前，女孩坐在男孩的懷裏，看起來非常的恩愛，心裏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嫉妒感，有時候刺眼的不是陽光，而是別人的幸福，總喜歡獨自一個人坐在一個角落聽着音樂，思來想去，想着那些被自己埋藏在心底的往事，得到的，擁有的，失去的，有種恍然如夢的感覺。

沉醉在遊戲里，肆意的殺戮，尋找著那種在現實里沒有的刺激感。和文字所不同的是，不是所有的悲傷都能用文字來詮釋，而是所有的悲傷都能夠從文字中得到安慰，這是遊戲所不能擁有的。

整個寒假忙碌在寒假作業中，但有些習慣是無法改變的，每當夜幕降臨我就會打開電腦等待着肙上線的那一刻，她總是很定時，晚上十點的時候上線，從視頻中她房間擺設很簡單，她說之所以這樣擺設是因為她不喜歡整理房間。很多時候我都可以看到椅子上有被她隨意遺棄的衣服。我說她很邋遢，她總是揚天嘲笑。看不出一點對自己刻意的約束感。「自然」佔滿了她全身。

只需要一杯咖啡我們就可以聊到很晚，很多時候都是靜靜的注視着對方的一舉一動，沒有過多的語言。這是一種相互的默契。

歷史陳訴過去，現在記錄我們，雖然我們對於世界來說只是微不足道，但我們畢竟是大千世界中一道渺小的色彩，沒有明星那樣的光芒，也沒有國家領導那種威武，有的只是在一個平凡的瑤山裏談著一場專屬兩個人的戀愛。

肙說「假使有一天，我不再了，你會不會找到其她紅顏知己」

我堅強的笑了下，這個題目在我人生里已經有了答案，「會找到，也許會更好」因為楠就是一個很現實的列子。不管多麼驚天動地的海誓山盟也會被時間一點一點的腐爛掉。直到忘記那個人為止。

她有點失落，沉思了很久，最後告訴我「很晚了，該睡覺了」。我發現自己一點都不會哄女孩子，尤其是肙這種給點陽光就會燦爛的女孩，她需要甜言蜜語來滋潤。

把剩下的咖啡當水一樣一口喝完。我希望它一直留在我的胃中，不要消化，這樣我就可以永遠保持清晰。不用自言自語，也不用胡思亂想。愛情只會讓人越陷越深，誰先動了真情，誰便會輸得一敗塗地。

第二天早上我收到一封匿名信件。還夾渣兩本書，一本是崇明的《聽一場海的歌聲》另外一本是《幫眼淚化妝》珍藏版。她終於聯繫我了。我有點不知所措。拆開信封，裏面有她一些照片，看起來一直生活得很好。但是肚子已經隆起得很明顯。應該是她近期的照片。

「奉，你好

已經很久沒聯繫你了，不知道你是否安好，懷着忐忑的心情寫下這封信，來延續我們今生無法替代的友誼，我知道你應該很擔心我，不過我一切安好，肚裏的寶貝再過三個月就會出生了，我在上海，每天靠寫文字謀生，幫崇明續完了他那些沒完本的作品，很多編輯來向我約稿，我至始至終沒有想過會走進你們的道路，我知道你來上海參加了新概念的複賽，而且那天我也到了現場，在一個角落看到了你，可是我沒有勇氣和你見面...」她寫了很長，這封信看起來像是寫了幾個晚上才完成的。足足有六張紙。

看到這裏心裏似乎有一點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