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6、京城夜明珠

「我這裏倒是聽說過一顆夜明珠，但是不曉得還在不在他手裏。」

段受海剛才就想說，只是看着安老和王天熱聊，便無打斷。

「段老，您知道？那快跟我說一下。」

王天着實興奮，下一秒握拳杵在下巴，認真地看去段老。

段受海此時邊回憶邊說道。「我也是在半年前見到他手裏有這顆夜明珠，但是這一顆夜明珠也並不是那顆慈禧太后口中的，但是卻是其他九顆中最大的那顆。這個人姓廖，廖長沙。他祖籍是在江浙，現在是在京城居住。」

「你說他在京城？」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王天怎麼都想不到這個人會在京城，而半年前段老看過那顆夜明珠。

僅半年時間，這珠子很可能還沒有轉手。

「他半年前我還在一次文物交流會上見過，不過這半年來，我倒是沒再跟他謀面。」

「那段老你知道他家在哪嗎？」

段老搖頭，他們這些玩收藏的人，人脈廣博，但不一定都交好到知道對方的住處。

這個廖長沙也並非京城人士，寡居，不願意和人熱鬧，所以段老對他也不是那麼了解。

不過儘管段老不知道這位廖姓家住哪裏，可既然他能收到夜明珠，王天覺得，在京城，他也一定不是什麼普通人。

打聽一下，應該能盤問出來一點什麼。

「好的，那謝謝段老了。咱們也該回去了。我那雕刻還沒完成呢。」

吃罷飯，王天也不在想夜明珠的事情，自己當下才有三顆。京城博物館和台北博物館有四顆，自己離聚齊剩下的三顆還需要很長時間，王天也不急迫。

因為吃好飯了，老前輩們都往博物館走去。

當然，也有幾位前輩因為有事，提前走了的。而被他們修繕的繪畫部分，他們也一併帶回家好好揣摩。

回到博物館的時候。王天看到黃全福大師的作品，整個人是驚呆了。

因為頭走之前，王天還故意看了黃老的佳作。那的確叫人嘆服，是一個小橋流水人家的老樹作品。

不過，王天也認為自己通過極致的創意能夠壓黃老一成。

可誰想，僅僅是吃飯的功夫。黃老竟然把他的作品改變了一個摸樣。

看得出。這還是原作基礎上巧奪天工地修改版。

對於一個創作家而言，其實最難的往往是修改自己已成規模的作品，這種修改能叫人作嘔地難受。

可黃老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扭轉乾坤，他硬是製作出來了一個小橋流水人家的老人作品。

不，說那是老人，也可以說那是老樹。

只是這老人的形象更有韻味和旋律，他的身軀，他的智慧。完全在臉上，身上體現出來。而整個的背身，比起自己將要完成的那個瘦小的傢伙，肯定是超出了太多。

王天折服了，這雕刻還沒有比完，看到這，王天已經覺得自己輸了。

安老，段老，還有其他的前輩看到黃老的這個作品，更是紛紛稱奇。

「絕了，這我們之前看的還是一棵老樹，怎麼變成人了呢？」

「不光是人，在這人的影子上找的到樹，又有人又有樹，人樹結合，自然統一，偏偏還在題目以內，黃老，你可真是人才。」

「腦洞大開。」前輩們讚歎的話語鋪天蓋地。

黃全福這會卻並沒有表現多麼開心，他倒是極其認真地看着王天。

下一秒，黃全福道。「你們真的不要誇我，所以你們的溢美之詞應該都說給王天。我真的沒想到，王天的雕刻技藝已經到達了如此爐火純青的地步，剛才若不是到了吃飯的點，我的這個作品雕刻出來一定會輸給王天的作品。」

黃全福一說，大家登時不解了。

黃老的作品如此優秀，輸給王天，那王天的這個雕刻不是要吊炸天的節奏。

可大家也不是傻瓜，黃老的作品已經堪稱絕唱了，王天，就看它現在作品的這個節奏，幾乎是不可能完成超越的。

「黃老，你就不要謙虛了。」

「是啊，黃老，你的雕刻技藝高超絕倫，晚輩佩服。」

王天真的感覺到欽佩，可黃老卻不敢當。「你們都錯了，眼下的這件作品的確王天可能超越不了了。可我也沒說吃飯之前，我的作品完成會是這樣。其實，恰恰是我看到了王天現在的這個作品，領悟了他的設計理念，才運用到了我的雕刻上邊，不然的話，我只會帶雕刻出來一個枯藤老樹昏鴉的作品，這老人絕對不會出現。而王天的作品，就是要把人形最後化為樹形。你們再仔細看一下就明白了。」

黃老還怕大家看不懂，這時候，就上前在王天的作品上下刀了。

黃老稍稍推敲，就把王天的這個作品要表達的意思表露出來。

而王天，之前就是在遮掩，他手段之高明叫旁人無從察覺，他只待最後化腐朽為神奇，但黃老卻是要快一點叫大家看出端倪。

果不其然，幾分鐘之後，黃老就把一個人形接近了樹形，和自己老樹老人的作品異曲同工，此刻，卻是出來了極致的作品。

「原來是這樣？」段老終於明白過來了，他早就覺得這個王天不簡單，他的安排，他的梗是在這。

「王天，你真是一個奇才。」安俊山也頻頻點頭。

而這個時候，其他前輩們也紛紛投以佩服的目光。

說黃老贏了王天，但如果不是中途的中斷，黃老分心看過王天的作品得到啟發，這場比賽無疑是王天勝。

「王天。雖然我的這個作品勝了你，可是是我竊取了你的創意，所以這場比賽你贏了我輸了。」

黃老搖頭。但心中已是佩服王天。

王天哪裏敢當，尷尬笑着道。「黃老，哪裏，這創意還是你自己想出來的，起碼大家也都沒看出來我要表現什麼。只能說黃老是您自己想到了這個點，比賽的確也是你贏了，當下的這個作品比起我的來。好出了太多，還有小橋，還有流水。這自然表現的鬼斧神差。完美無瑕疵。」

王天真心喜歡，黃全福大師的能力在自己之上毫無疑問，他就是將一件快要完成的佳作變成更厲害的存在的能力就是王天這輩子苦苦追尋的。

見王天是真誠的欣賞自己，黃全福一時想說出來收王天為徒的想法。可勝之不武。黃全福難以啟齒。

「這場比試，還是黃老贏了。畢竟王天你還是晚輩，在表達雕刻上邊存在不足，以後你要多跟着黃老學習。」

不知誰的一句，倒是使黃全福看到了希望。

而王天這個小子也懂得見縫插針。「我當然想跟着黃老學習，只是不知道黃老願不願意教我這個學生。」

「說什麼呢？」黃全福拍腹道，「你這麼好的學生如果願意跟我學，那是我的榮幸。我怎麼會不教你呢，只是。我教你的話，你可能要按照我說的去做。」

黃全福再和王天比試的時候也就注意到了，這個王天的出手很隨意，應當是野路子出身，對於一個作品，好像審視的並非那麼完整。

他應當是快速地能夠對一個作品在腦海形成影像，這本來是好事，但是往往因為這種速成，使得作品在整體上的把握就有了一點略失分寸。

剛才的樹人就是這個原因。

所以，黃全福鍛煉王天的話，應該是叫他從最基礎的東西學起，將它這種速成的思維稍稍修正一下，如果能夠在畫影出現之前，先對於材料有個把握，先感受一下實物，或者對於他的雕刻更有幫助。

接下來的三天，王天一邊做西方畫的修繕，一邊跟着黃老學習雕刻，他每天的內容也很重複。

就是對着一個個的木料切削，切削說來簡單，但是黃老給定一個模型，便是叫王天切削的重量一致，形狀一致，並且切削出來的所有成品，跟模型的差異絕對不能超過三克。

一塊幾斤重的木料，切削已經是很困難的事情了，差異還要保持再三克以內，這着實需要王天手和刀地默契配合。

如果說之前王天通過異能可以完成這項工作，但當下，王天卻是摒棄異能，真正的用手和刀去感受，第一次的從頭開始，或者說回到自己在古玩街練攤時候的狀態，而當他把草圖上傳到大腦，這時候，卻比之前多了一步思考，那就是對於這手中木料的把握，僅僅多了這麼一下，沒有耽誤什麼功夫，卻使得後期完成的作品，差異值減少了三克。

王天這一刻似乎明白了，自己以前片面的追求速度，通過異能也可以完成作品，乍看上去，十分出色，那皆是因為自己完成的作品尚沒達到多麼精細的要求。

可是，當真正的面對苛刻的比拼時候，也許分毫之間都不能相差，而現在，自己正是完成了這一步的飛躍。

明白了黃老的良苦用心，王天改變了雕刻的習慣，從野路子變成了正途，當然，在加上運用自己的異能力，王天亦有了黃老一樣的能力。

這個時候，王天有信心如果和黃老是那一天一樣的情況，自己也可以把老樹變成老人。

因為，王天知道，在吃飯的那段時間，一定是黃老用它那把尺好好地才測量了，對這作品有了把握，所以才敢下刀。

這也是自己今後需要學習以及應用的。

跟着黃老學習了五天，王天的成果叫黃老也很欣慰，因為王天學習的能力很好，學東西很快，接下來那兩天的時間，黃老可以交給王天的都傾囊給予。

而黃老這個時候沒有什麼再教王天的了，也是放王天自由。

突然從黃老的教導之下釋放，王天竟然有了剛從大學校門出來的那種感覺。

而這一天。王天倒是想着出來打聽一下廖長沙的消息。

說在京城，王天不光是修繕繪畫，過兩天午麗莎就要來了。到時候自己還要聯繫珠寶店的事情，肯定沒時間找這位廖姓。

因為知道廖長沙是一位愛好收藏的傢伙，王天摸到的地方是京城著名的潘家園古玩市場。

潘家園古玩市場，王天可不是頭一回來，這裏王天也是有些熟人的，不說常年混在這裏的黃少秋少年。

不說那個鬼靈精怪的安青兒，亦不說那個古玩店的潘龍海。王天第一個要找的卻是那個名字好像韓國人的朴大志。

說這個朴大志為第一人選，還是因為朴大志涉足的行當比較多，他之前可是一位商人。在商場上，認識的人也很多。

這廖長沙說不準也只是一位商人，不然古玩圈的段老，安老不可能對他還不是特別的了解。

或許也是從商的。愛好收藏而已。

王天到朴大志店裏的時候。這廝再和一個顧客聊天，你別說，幾個月不見，朴大志的生意倒是漸有起色。

這顧客跟朴大志聊得很投機，隨即，朴大志收下了顧客帶來的一個瓷瓶。王天隨便掃了一眼那瓶子，就知道是一個雍乾的影青瓷，價值嗎在兩百多萬。而朴大志收下的價格是一百五十萬。他足足將近一百萬的利潤。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朴大志只是這個生意那便風生水起。王天也知道，這個朴大志肯定是被自己刺激以後，發憤圖強了，所以才有了現在的成就。

「喲，王老闆來了？」

「那個，我老顧客，咱們就那麼定了，您慢走，我就不留您了。」

朴大志送走了顧客，迎上來王天。

王天笑哈哈的，朴大志自然知道王天看到自己揀寶了。

「朴老闆，可以啊。」

「你叫笑話我吧，我可聽說你修繕了故宮的雕刻，還得到了好幾件寶貝，怎麼，今天來我這小店有何指教啊？」

朴大志可不敢怠慢王天，說着，已經吩咐夥計去沖茶了。

王天進來，也是笑嘻嘻的。畢竟，曾經自己對待朴老闆不是那麼仗義，還從人家手裏拿過寶貝。

「我想你了不成嗎？這次來京城，看看你這位老朋友。」

「當然可以啊，你還記得我，那就是我的榮幸，來，好好聊一聊。」

坐下來之後，朴大志跟王天也攀談了很多，這幾個月，朴大志確實發憤圖強了一番，那一次被王天打敗后，朴大志學習了不少古玩鑒賞的知識，終於，在朴大志堅持之下，也學有所成。

古玩店的生意也越來越好。

和朴大志親近了很多之後，王天也是步入正題詢問，說來也巧，當王天問起這個廖長沙的時候，朴大志還真曉得這麼一個人。

而且，朴大志跟廖長沙也是有過一次交易，不過比起半年前段老見過廖長沙，朴大志這個時間更為接近，是在三個月前。

不過朴大志更提供了新的線索，那就是這個廖長沙在完成這筆交易之後，似乎人就離開京城了。

而是回到了他的江浙老家一個縣裏。

王天本以為找到了新線索，下邊就能按圖索驥找到廖長沙，接着找到那一顆夜明珠，可這一刻卻是再次回到了起點。

眼下看來，要想找到廖長沙和那一顆珠子，說不定還要去江浙廖姓的老家，不過王天也尋思是不是這個廖姓把夜明珠也出手了。

因為看朴大志的神態，聽他的話，這廖長沙離開京城似乎是不得已為之，可能是混不下去了。

而把東西變賣后，自己就回去老家養老，王天覺得很有這個可能，但是如果是那樣，自己線索不就更中斷了。

怎麼說都要找到這個廖長沙才能找到真相。

朴大志將泡好的茶給王天倒上，這時候認真道。「王老闆，有什麼發財的路子記得跟我說一聲，我可是聽說你現在在濱海可是混的風生水起。」

說着廖長沙，朴大志突然話鋒突轉，本來王天還沒覺得什麼，也不認為朴大志會有什麼想法，他經營著這家古玩店，也着實不錯的日子。

可朴大志一出口，王天倒想到了，能否叫朴大志在日後雕玉堂珠寶發展壯大時候，添一把柴。

當然，那是后話，當下，王天肯定覺得還不是時候。

「朴老闆，你放心，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跟你合作。好了，茶我就不陪你喝了。你這裏我看生意也挺忙，就不多打攪了，要是有什麼關於廖長沙的新消息，還麻煩告訴我一聲。另外要是能打聽到他的新號碼，是最好不過的了。」

朴大志答應着，然後王天閃出了古玩店。

王天從朴大志那裏出來，並沒有去潘龍海的店裏，主要，王天還是覺得自己跟這個老爺子合不來。

他眼中總是有一種盛氣凌人，而那種感覺卻是叫王天不舒服的。

畢竟在朴大志這裏有了收穫，就算京城實在沒有新消息了，大不了王天就去江浙一帶，只是江浙那麼大，王天要找一個廖長沙也是大海撈針。

不過，王天其實有着去浙|江的想法，因為莫嵐的老家就是那裏，莫嵐提起過想着回去一趟，尋找一下家人。王天也真心希望莫嵐的家人沒被那場大水淹沒，還有存活在世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