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碧霞庵(上)

第十三章 碧霞庵(上)

「好的,爹你要找誰呢?」張天夏問。

「一個老尼姑,可我並不知道她的名號,也不知道他還在不在庵里。」張幽芝很猶豫很擔心地說。

「爹,你不必擔心,我一定幫你找到她!」不論張幽芝找尼姑做什麼,張天夏只想盡量能使自己幫上忙,畢竟是她害了張家。她早想好了,過幾天要是張老爺還買不到糧食,她就親自去找張孝嵩,把事情的經過講清楚,任何罪責由她一人承擔。

走出長安城不遠果然看不遠的一座青鋒之上,一座不大的寶剎掩映於青翠的蒼松之中。此刻陣陣渾厚的鐘聲正從寶剎中傳來,張天夏一陣欣喜,加快了腳步。這山峰看起來離莊園不遠走起了才知道它的距離。張天夏足足走了一個鐘頭才到山腳。順着蜿蜒的石進一路向上走去,張天夏心情越來越好,其實這山遠看沒什麼不同,只有走進其中才會發現它其實是一座怪石崢嶸、幽壑縱橫、奇松蒼勁、煙雲縹緲的別緻小峰。張天夏站在扶欄旁,舒目四望:迎面是摩天高峰直刺雲端,峰上古寺掩映,碧翠斑斕;腳下萬丈深谷不見其底,谷中神妙幽美、流泉淙淙;山腰間白雲繚繞,輕柔的薄霧飛來盪去,給遠峰近嶺上蔥蘢的綠樹橫添幾分秀色,松濤低吟著雄渾和諧的音樂。來往的香客絡繹不絕。

張天夏來到庵前一看,門樓上寫着幾個蒼勁有力的大字「碧霞庵「。她走進庵中,盡情的欣賞著寶剎的古色古香。又隨着人流走進大雄寶殿,只見那如來佛祖的金身塑像雄偉端莊,他雙腿盤坐在蓮花台上,雙手掌心向上拇指與食指相扣,悠然地放在雙膝上;雙目低垂,笑意微微地看着蓮台下跪着的無比虔誠的善男信女。張天夏被香客對佛祖的虔誠感染了,雖然21世紀的她並不信生死輪迴,冤孽因果,但她覺得既然來了還是要求佛祖保佑她在唐朝的這段日子裏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於是就跪到蓮台下虔誠地許起願,這時來一位老老太太跪在張天夏的身邊,她雙手合十,看着如來佛祖無比虔誠的念道:「救苦救難的佛祖啊,長安王家胡氏跪求您賜犬子王元寶一段姻緣吧!他自幼喪父,12歲就到外邊做苦工養家,與我相依為命,十分孝敬我這個老太婆,可他年紀二十有七至今孤身一人,形單影隻。老身跪求佛祖大慈大悲賜我兒一段姻緣,莫讓他一生孤苦,求佛祖保佑!」說完,老太太又俯身向菩薩虔誠地磕了三個頭。張天夏忍不住打量了一下正在磕頭的老太太,心想:這真是一位好母親,他兒子如果知道母親為自己的姻緣如此奔忙一定很幸福吧。於是她學着老太太的樣子向佛祖虔誠地磕了三個頭,然後就到別處轉悠去了。許是聽了剛才那位老太太的念詞,她怎麼也高興不起來了:那位老太太的兒子才一個12歲就要被迫養家,而且是去給別人做苦力真是比童年的自己還不幸,現在都27歲了還沒有老婆,真是可憐!她覺得他們都是苦命人。

他四處詢問也沒打聽到張幽芝叫她找的人。張天夏在靠山崖的一座石亭里一位老尼姑正在給遊人、香客看手相,有很多人在一旁排隊等候。張天夏想:一定是這尼姑看得特准。雖然張天夏平日不信這個,但還是抵不住誘惑,湊了過去。

「怎麼樣,准嗎?」一位正在排隊等候的姑娘問一位剛剛看完手相的姑娘說。

「大師說得對極了!她說我命犯破軍要嫁兩夫,才能幸福。這不,一點也不差,我現在就是再嫁,我家相公和公婆對我很好,孩子也聽話,日子也紅火。」說完她滿足的笑了起來。她的話堅定了很多人等下去的信心。張天夏聽后更加覺得有趣了,見老尼姑身後無人,便悄悄走到她的身後,看她如何給人看手相,解答人間疾和苦與煩惱。老尼姑覺察到身後面站着有人,於是轉頭向張天夏看過來,張天夏的眼睛一碰到老尼姑犀利的、帶着些許溫怒的眼神,不覺羞得滿臉通紅,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那眼神嚴厲得不可侵犯,分明在斥責自己:為何不排隊等候而是如此唐突站到她的身後,打撓她給人看手相。

張天夏滿懷歉意地向老尼姑雙手合十,俯身作揖賠禮。「對不起大師,我多有冒犯!」說完轉身欲走,

「等等。」老尼姑起身叫道。

「大師有事嗎?」張天夏不安地問道,對於鋼材那種很不禮貌的行為他已經很自責了,此刻她很害怕老尼姑又責備她。

「姑娘,你是初到此處嗎?」老尼姑溫和地問。

張天夏怯怯地點了點頭。

老尼姑見此,走過來又溫和地對她說:「請姑娘把手伸出來。」

張天夏不明白她話里的意思,獃獃地看着老尼姑,老尼姑對她點頭一笑,示意她並無惡意。張天夏這才伸出的雙手

「把手打開。」老尼姑又說道。

張天夏終於領會了老尼姑的意思,原來她要給她看手相。老尼姑握著張天夏的右手仔細端詳著,臉上的表情先是無比嚴肅,繼而大驚失色,久久未發一言。

張天夏見此情景,心裏更加不安,怯怯地問道:「大師,我?」

那老尼姑笑而不答。好一會兒才語重心長地說:「寶劍鋒從磨礪出,梅花香自苦寒來。姑娘你有一段好姻緣,千萬莫要錯過,否則遺憾終身吶!」說完又坐到石凳上給人看相去了。

「好姻緣?」張天夏笑了笑,並不相信。逛了大半天,張天夏覺得有些渴了,有人告訴她碧霞庵的後院有一口古井,那水清涼可口,特能解渴解乏。於是她順着那人的指點到後院尋水。果然很快就找到了那口古井。只見一位老太太伏在井邊,一動不動,不是還有陣陣痛苦的呻吟聲傳來,像是在輕輕哭泣。不好!有人想投井!張天夏大吃一驚,三步並作兩步跑了過去,一把把老太太扶起來,仔細一看這不就是那位在如來神像跟前替兒子求姻緣的老太太嗎?怪不得的他說不要讓他兒子一聲孤苦,敢情她要離他而去了。於是生氣地看着她說道:「大娘,您這把年紀了,什麼風雨沒經歷過,好好的幹嗎要輕生呢?」張天夏最討厭臨難而退,尤其是輕賤自己生命的人。老太太獃獃地看着她,一臉茫然。

張天夏見她不做聲於是又有不依不饒地說:「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着,大娘您這又何苦呢!大娘你就這樣走了就不怕你的兒子為你傷心嗎?你可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再說他還沒娶媳婦呢,您就這麼走了,他可真要孤苦一生了,大娘您不替自己想也得為他想一想啊!」

老太太看着她笑了,心想這姑娘真是有意思,現在所有的人都恭敬地叫她「老夫人」,她已經很久沒聽到別人叫她「大娘」了,這一聲聲「大娘」叫得她聽起來真覺得親切。於是笑着對張天夏說:「姑娘你誤會了,我不是要輕生。」

「您不是輕生!」張天夏大為驚訝,「那您剛才伏在井邊幹什麼?」

「你看。」老太太指指古井裏,張天夏湊過去一看只見古井中浮着一隻做工精巧的木屐,張天夏又看看老太太的腳才發現原來她腳上的一隻木屐掉到古井裏去了。

「您剛才是在撈鞋子?」

老太太笑着點點頭。

「早說嘛,害得我嚇了一大跳。」張天夏不好意思地摸摸後腦勺說。

老太太見她如此難為情的樣子也不由得笑了。

「大娘,我幫您把它撈上來吧!」張天夏自告奮勇地說。

「好呀,那就謝謝姑娘了。」老太太喜出望外。

張天夏到底是打小就在古井裏打水吃的人,三下五除二就把那隻木屐給撈上來了。老太太看着張天夏如此麻利的動作,再看看張天夏一身流光溢彩的衣裙,還有頭上雖然極其簡單的梳理了個髮髻,但是戴着那個翡翠珠飾確實是上上之品。她不由地皺起了眉頭,心想:這姑娘長得俊俏乾淨,眉宇之間透露出一股罕見的靈秀之氣,言談舉止高貴嫻雅,怎麼看都不像是位丫鬟,倒像位大戶人家的小姐;可是有哪位大戶人家的小姐干起活來如此麻利呢?她對井繩和水桶操縱的熟練程度,就連她這個在吊井打了半輩子水的人也比不上,很難說她不是位丫鬟。

「大娘您怎麼了?」見老太太看着自己發獃,張天夏不解地問。

「沒,沒什麼,我就覺得姑娘你真能幹。」老太太忙說。

張天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人老了還真是不中用了,連只鞋子也撿不上來了。」老太太惋惜地說。

「大娘您說的是哪裏話,你一點也不老。」

被張天夏這麼一說老太太頓時心花怒放,高興地說:「瞧著張小嘴多甜呢,聽得我就像吃了蜜一樣。」

張天夏被她這麼一誇也非常高興,心裏不由的喜歡上了這個老太太。她扶老太太小心翼翼地坐到一邊,老太太說她今天是一個人出來的,本想來着找口水喝誰知把鞋子也弄到古井裏去了。

「那您喝水了嗎?」張天夏這才想起自己口也渴了。

「剛才只顧撈鞋了,現在還沒喝水呢。」老太太仍笑着說。

「哦,我也是來喝水的。我打給你喝。」張天夏放下鞋子,打了一桶水上來,舀了一瓢遞給老太太,請她先喝,待她喝完后,才又舀了一瓢喝下去。古井水果然清涼,解渴又解乏。

張天夏幫她把木屐里的水倒出來,用掏出手帕把木屐擦了一遍,但是由於木屐在水裏泡的時間太長了,吸了不少水分,人若是穿在腳上走起路來,會很艱難。像老太太這把年紀,山路這樣難走,鞋又一隻輕,一隻重的恐怕比身負重擔登山還累。

果然只見老太太穿上木屐沒走兩步路就一跤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疼得只喊:「哎呀!」張天夏走過去扶她,可是老太太根本無法站起來,看來情況並不不樂觀。

於是她向老太太問道:「大娘,您家離這兒遠嗎?」

「我家在長安城,不過今天我就住在這碧霞庵里。」

張天夏一聽得知她就住在庵內,於是決定送她回家。她對老太太說:「既然如此那我背你回去吧!」

老太太一聽,忙吃驚地說:「怎麼好勞煩姑娘呢?」

「沒事,反正你住的地方離這不遠,沒關係的。」張天夏笑笑說。

張天夏立即蹲下身來,叫老太太趴到她的背上去。

「那好吧。」

這張天夏姑娘看起來不瘦其實身子骨還是很瘦弱的,老太太一趴到張天夏的背上立即就後悔了,她為自己假裝摔得站不起來而自責不已。可她實在太喜歡這姑娘了,忍不住的想要試探一下她的人品。這姑娘果然熱心、樸實。看着張天夏背着自己艱難地走着,不斷喘著粗氣,老太太既心疼張天夏又擔心她一不留心會摔跤。雖然老太太住的地方離古井並不遠可是對背着個老太太的張天夏來說簡直就是長途跋涉。好容易張天夏才把老太太背回住處。

一位老媽媽見老太太被人背着回來非常吃驚地問道:「老夫人您怎麼了?」

說罷連忙走過來攙扶,她和張天夏一起把老太太送回屋裏坐下。

「我不小心扭傷了腳,多虧了這位姑娘送我回來。」老太太十分賞識地看着張天夏說。

「原來是這樣,姑娘真是太謝謝你了!」她看着張天夏感激地說。

「不必客氣,舉手之勞!」張天夏爽快地說。

見此,兩位老人都笑了。

「老夫人,摔得嚴重嗎,要不要找個郎中看看?」旋即老媽媽又關切地問老太太。

「不必了,擦點葯就好了。」

老太太告訴張天夏這位老媽媽是她的貼身丫鬟,叫她蘇嬸就好了。

張天夏見老太太沒什麼大礙,轉身就要告辭,老太太叫住她請她留下來吃中飯,張天夏一看天不早了,怕小梅擔心,不肯答應。

老太太就邀請張天夏坐下喝口茶再走,張天夏不好再推卻。兩人坐下來聊起了家常。老太太說她每年的這個月都要來碧霞庵吃在念經,為自己和兒子祈福。前幾年兒子也會陪自己一起來,但是這兩年他實在太忙了,實在抽不出時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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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財神的強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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