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打是情罵是愛

尾聲 打是情罵是愛

記者會沒用多長時間就結束了,卓彥非回到宴會廳的時候,看見陸續有記者往外走,他在主席台一側找到自己老婆,她正站在聶文遠身側,兩人小聲說着什麼。

「小愛!」

他走過去,伸手將她扯到懷裏,手臂填得滿滿當當的,這才有精神去關心別的事。

「老公,你才來啊,記者會都開完了。」

好在鍾愛唯沒有冷落他,他心裏平衡了很多。

「我早就到了,在外面遇到一個熟人聊了幾句。」

「熟人?」鍾愛唯瞳仁一轉,唇角狡黠勾起:「男的女的,我認不認識啊?」

可以聊上這麼久,想來交情匪淺了,她擔心是葉瑋成,她現在最不想在皇廷聽到的人名,恐怕就是這傢伙了。

如果被葉少知道他這麼不受待見,估計要鬱悶死了。

「女的。」卓彥非笑。

鍾愛唯配合地瞪起眼。

「乖,給為夫留點面子,回去再交代。」卓彥非捏捏她的粉頰,根本沒把一旁虎視眈眈的聶文遠放在眼底。

還是鍾愛唯覺得不妥,訕訕地縮回臉。

「小唯,我送你們出去,你才下飛機沒多久,回家好好休息。」聶文遠沒好氣地說。

得瑟什麼,他也不是沒老婆。

鍾愛唯點點頭,也沒講客氣,扯著卓彥非準備走的時候,後者站着沒動:「等等。」

她疑惑地瞅著身旁的男人,聽見他說:「我和聶少還有點事要談,你去旁邊等我一下。」

「什麼事啊?」她都不能聽?

「乖。」

她只好揚揚眉,無語地在附近找了張椅子坐下。

卓彥非帶着聶文遠往旁邊走了幾步,覺得沒人聽見他們談話內容才停下來,後者被他嚴肅的動作弄得有些莫名其妙。

他以為對方是要談什麼重要公事,沒料到他開口就問:「齊悅是你什麼人?」

他一怔,然後立刻就明白了。

「如果沒猜錯的話,她應該是我媽找來的,至於接近我有什麼目的,你自己去想。」

齊悅的出現太巧合了,從她第二次出現被聶文遠撞傷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懷疑了,後來和她虛與委蛇,還把她接到聶家,都是想將計就計,讓她牽制陳慧的視線。

否則,這女人是離間他和凌靜妍的罪魁禍首,他怎麼可能還把她留在身邊。

卓彥非眼神微凜,他果然沒猜錯,這女人是她老婆的贗品,她的出現就是為了取悅聶文遠。

宋柯把調查結果告訴他的時候,他已經怒火中燒了,他是有多好的涵養才忍着沒有當場發飆。

也虧得陳慧把齊悅送進看守所,宋柯才能那麼順當地把她查出來,同時還調出她的身份記錄,看到她的照片,推測出她整容的事實。

卓彥非有種吞了死蒼蠅的感覺,自已的老婆被人覬覦也就罷了,還造出一個仿製品放在身邊享受,得有多變態才想得出這種損招。

「你和她到哪一步了?」他問:「上過床了?」

「想什麼呢。」聶文遠臉色一黑,把他當什麼人了?

「我和她什麼關係都沒有。」他問:「你見到她了?她人呢?」

「你這是關心她?」

「卓彥非,你憑什麼來質問我?」

聶文遠心情也不好,如果不是現在提起,他差點把齊悅這個人給忘了,他已經是一團糟,還拿那個女人來煩他。

就算齊悅長得像鍾愛唯又怎麼了,這傢伙已經把他喜歡呵護十幾年的女人搶走了,難道連個長得相似的也要來宣誓主權?

做人不帶這麼霸道的。

「管好你自個的老婆兒子就行了。」他點點對方的胸膛:「我的事你少操心。」

卓彥非不怒反笑,優雅地撣了撣被他戳過的襯衫,「行啊,我也對你的破事沒興趣。」

所以他的破事惹到他,他會直接處理掉,不必理會他的想法。

遠遠瞧著這兩人的鐘愛唯見勢不妙,幾步竄過來問:「怎麼了?你們談什麼?」

「沒什麼,我好心問問你的遠哥,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這口氣不善啊,鍾愛唯疑惑的目光在兩人臉上打轉,不過被自家男人一把拽進懷裏。

「夫人,你也累了一天了,回家洗洗睡吧。」

感覺到腰間那隻手掌的力度,她嘿嘿一笑:「遠哥,那我們先走了。」

聶文遠嗯了一聲,目光卻是看着卓彥非。

「卓少,謝謝你的關心,我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就不勞你費心了。」

「我們誰跟誰啊,我看聶少你最近春風得意,左右逢源,是我操多心了,對了,聽說你馬上要娶那個徐什麼?」

「老公,那是謠言,剛才遠哥已經澄清了。」鍾愛唯扯扯他的衣角小聲說。

「我的老婆只能是小靜,也只會有她一個。」聶文遠接着強調。

雖然不滿卓彥非的態度,但他沒做過的事必須要否認的。

卓彥非感覺好受了一點,都是聰明人,很快就聽懂他的暗示。

「哦?打算什麼時候舉行婚禮,我好提前給聶少備一份厚禮。」

聶文遠對上近在咫尺的黑眸,兩條同樣倨傲的身影,針鋒相對地看着對方,他當然也聽懂了這份所謂的「厚禮」是什麼。

「卓少的出手一定不會令我失望,聶某先謝謝了。」

「不客氣,你肯笑納就好。」

「你們在說什麼啊?」鍾愛唯忍不住又問:「你們是否有事瞞着我?」

「沒有。」兩人同時否認。

「卓彥非,你敢騙我!」

鍾愛唯只對一人發火,弄得他很是受用。

「不敢,老婆大人,咱們回家慢慢談。」

說完,他扔給對方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不顧手中的女人哇哇叫着,攬着她揚長而去。

聶文遠站在那裏沒動,修長的身影在慢慢空曠的大廳顯得分外孤單,舒毅走過來問:「阿遠,你要回聶家解釋么?」

「不去了。」他扭頭說:「再麻煩你一件事,替我訂最近的機票,我要趕去x市。」

既然卓彥非願意攬下齊悅的事,他樂得逍遙。

他早就想去x市了。

此時,x市已經暮色四合,凌靜妍接到潘雪的電話,她住院這些天,公司一些同事倒時常打來電話關心幾句,不過她們是真關心還是看到網上的緋聞過來刺探消息的,那就不得而知了。

聽到潘雪在電話里問她什麼時候回去住,凌靜妍暗自苦笑,看來她得考慮一下未來的打算了,這份工作做不做,她都不能再這樣過下去。

指尖在手機屏上停留了幾秒,最終那個號碼她還是沒撥出去。

不管剛才那條視頻是誰發過來的,對方的目的都是讓她知難而退,她打過去是想質問還是自取其辱呢?

就當她矯情吧,這通電話真的不太合適。

她想了想走到客廳,鄧潔出去採購東西了,趙梅在收拾廚房,因為不太方便,幾個保鏢搬去隔壁了,有事也方便隨時過來。

「凌小姐,餓了嗎?飯菜都留着呢,我替你熱一熱。」

「不用,趙姐,我想跟你說個事。」她走到廚房門口說:「我已經沒事了,準備明天就回去上班,這段時間多謝你們的照顧,不過明天你們就回去吧,不用跟着我了。」

「那可不行,這事我可做不了主。」

趙梅着急地勸說,只是她心意已決,笑了笑說:「這事我會親自跟舒助理說,不會讓你們難做的。」

「不是這樣,聶少他說……」趙梅想說當初聶文遠讓他們過來是做凌靜妍的專職保姆,以後就一直跟着她,但考慮到現在凌靜妍的心情,臨時改口說:「這個月工資我們都拿了,凌小姐你現在讓我們回去,那不合規矩,要不等過了這個月再說吧。」

一個月?

凌靜妍皺皺眉,不行,她是窮人命,過不來這種衣來伸手,被人伺候的日子。

「行,我不干涉你們的工作,不過,我也希望有自己的自由,我現在想出去走走,你們不用跟着。」

說完,她沒管趙梅的反對走出房間。

其實她也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只是想表示一下自己的決心罷了,看吧,她本來就是這種不知好歹又任性的人,你們少來煩我。

幾個保鏢隨後跟出來,凌靜妍裝作沒看見,這幾人也照顧她的情緒,悄悄跟在後面。

她在樓下走了一會,看見綠化帶旁的一張長椅空着,便坐了過去。

涼爽的夜風一陣陣吹拂在臉上,裹着絲絲花木的清香,小徑來往的路人也不多,她眯着眼深深呼吸著,還沒坐一會,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

轉過臉,看到莉姐和一個陌生女人杵在那兒,路燈下,兩人的表情都有些模糊。

「莉姐。」她剛打了個招呼,莉姐殷勤地走過來,一屁股坐到她旁邊的空位上問:「聽說你病了,好些了沒有啊?」

「好了,謝謝莉姐關心。」

「哎喲,看你,都瘦了一圈,是什麼病啊?」莉姐關心地拉起她的胳膊瞅著。

凌靜妍有點不習慣她的熱情,扯扯嘴角說:「就普通的傷風感冒。」

如果說是懷孕,恐怕得聊一晚上吧,她才不會說呢。

「你可別把感冒不當一回事啊,很多大病都是從小感冒開始的。」莉姐繼續熱絡地問:「看過醫生了嗎?這些天我們打算去看你的,可是不知你在哪。」

說到這,她算是把話轉到正題上,問:「小凌啊,你現在住哪啊,還在公司宿舍嗎?」

「是啊。」

莉姐明顯不信的樣子,這可唬不了她,最近凌靜妍的醜聞在網絡那麼紅,x市也有耳聞,普通人可能不會太關心,但對於他們這些熟人就不同了。

凌靜妍請假在家不知道,她的名字已經在同事們口中炒得火熱,如今看到真人了,莉姐怎麼肯放過這樣一個八卦的機會,凌靜妍被她纏得沒辦法,暗中在手機上撥了個鍵,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來,她藉著接電話的由頭站起身。

其實根本沒有電話,是她按響了鬧鈴,她裝模作樣拿着手機走到一邊的時候,聽到莉姐和旁邊那個女人小聲交談。

「這女人是誰啊?」

「就是我才跟你說的那個。」

「就是她?」

「噓,小聲點。」

「看不出哪裏好啊,就這貨色還出來勾男人?」刻意壓低的聲音,不過那口氣鄙夷得彷彿刀片似的,凌靜妍聽得一清二楚。

「會叫的狗不咬人,就是這種看上去文文靜靜的,浪起來才勾人吧。」

「嘿,也對……」

聽到兩人曖昧地笑着,凌靜妍徑直走開了,也懶得回去虛偽地說聲再見,或者找她們理論一番。

天下那麼多張嘴,她堵得住一張兩張又有什麼用。

本來趙梅他們一開始是想把這些事瞞着她的,但紙終究包不住火,在她得知網上的那些醜聞時,就有了被人非議的心理準備。

雖然有點誇張,但未必全是虛構,她不覺得委屈。

誰讓她曾經年少荒唐呢。

「回去吧。」

路過幾個保鏢身邊,她淡淡說了一句,然後領先往前走。

幾個保鏢身材魁梧,清一色的黑衣打扮,露出的肌肉遒勁有力,背影看上去特別健碩,襯得凌靜妍小鳥依人般嬌巧。

身後,看見這一幕的陌生女人停住笑,捅了捅身邊的莉姐,朝凌靜妍離去的方向努努嘴。

「看見沒,四個。」她還誇張地伸出手指比了比。

「哇,怪不得會住院了,再好的身體也扛不住啊。」

「人家小姑娘也不容易,賺得都是辛苦錢……」

為了給凌靜妍一個驚喜,聶文遠上機之前沒有告訴她,只是在抵達x市之後悄悄聯繫了鄧潔,趕到住所時已經很晚,凌靜妍已睡下了。

趙梅很欣慰,僱主和和睦睦的,她這份也打得開心不是,說了幾句凌靜妍的情況,聶文遠嗯了一聲,擺擺手,示意自己知道,見狀兩人識趣地退回自己房間,還體貼地帶緊門。

人家小別重逢,她們就不要杵著做電燈泡了。

凌靜妍剛睡着不久,正是半夢半醒的,朦朧中,感覺身邊的床板一陷,身上也倏地一緊,黑暗中,好像有什麼東西蹭上她的臉頰。

她一下就驚醒過來,動動胳膊,似乎被什麼東西箍住了,她下意識就屈膝一頂。

「小靜,是我。」熟悉低沉的嗓音令她愣了片刻,然後床頭的夜燈隨即亮起來。

黯淡的光影下,聶文遠側身倚在床頭,微俯下臉,手環在她身上,眉眼如星光般柔和地灑在她臉上。

「你想廢了你老公啊?」

「怎麼是你?」

「那你想是誰?」

聶文遠笑着將她臉邊的髮絲拂到耳後:「吵醒你了?」

她怔了一下從枕上撐起身來,對方立刻拖過一個枕頭墊到她腰后,不過她並沒有靠上去,坐在床側,披散著頭髮,眼底還帶着幾分惺松,直愣愣地瞅着他。

「怎麼?高興得傻了?」聶文遠微笑着,伸手點點自己的臉頰,戲謔地歪過臉:「要表示一下嗎?」

這一下,她才算是會過神來,腦中一閃而過不久前收到的那個視頻。

「好啊!」說完她扯過他的脖子,狠狠地湊過嘴去,在他臉頰上咬了一口。

「呀!」

肯定是沒想過她會真的下狠口,聶文遠被咬得一哼,打是情罵是愛這也過了啊,他都能感覺臉皮有血珠汩汩往外涌。

鬆開他后,凌靜妍還意猶未盡地舔舔嘴唇,難道是他看錯了?他怎麼樣都覺得此刻她眼底的光芒不象是想念,而是氣憤。

「寶貝,你該是有多想我啊。」

他難以置信地摸摸臉頰,然後將手指放到眼前,還好沒咬出血來,不過他明顯摸到一格格的齒印。

「老婆,你來真的啊。」

「誰跟你玩虛的。」凌靜妍臉上的表情也看不出一點欣喜,板着臉問:「你來做什麼?」

「我來做什麼?」聶文遠鬱悶了,這狼心狗肺的,虧得他日思夜想,她就是這樣歡迎他的?

他一把將鬆鬆掛在脖子上的領帶揪下來扔到一邊,下一秒,伸手扳住她的小臉,唇瓣壓過去。

多日的牽掛,分離的思念,盡在這一吻中宣洩得淋漓盡致。

包括她剛才那一口,他要狠狠地還回來。

凌靜妍嗚咽了幾聲,被他霸道地堵住唇舌,她張嘴想咬回去,卻被他搶先一步含住舌尖,舔轉,吸舐,她一點點軟了下來,他席捲着她的呼吸,操控着她的思維,不知不覺中,她被他壓到床上,她張開眼,唇齒間是他的氣息,滿心滿眼都是他。

被他弄得氣喘吁吁的同時,她也暫時忘了那些煩惱,真想這樣抱着他,倚在他懷裏,什麼不用想,什麼都不去管,唯願時間停留在此刻。

可惜,夢總是要醒的。

當他俯在她頭頂,一臉溫柔的瞅着她的時候,她煞風景地側過臉哼著:「你壓到我了。」

他突然清醒過來,趕緊用手肘撐起身,伸手摸向她小腹輕問:「寶寶還好么?」

他現在才想起寶寶,那是把她放在第一位嗎?

凌靜妍心底倏地一暖,還是綳著臉嗯了一聲:「還好。」

「怎麼了?」他盯着她,黑眸深邃,好像想看穿她:「見到我不開心?」

她側過臉,要說她吃醋了,還是怪他這些天的失蹤?

她知道他全是為了她,她有什麼權利去責怪他。

「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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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門小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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