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妙妙,告訴我這不是夢

161:妙妙,告訴我這不是夢

車緩緩行駛在路上。

季深行低沉開腔:「去別墅把,奶奶說,晚飯已經備好。」

顧綿聽見了,反正也要復婚,遲早要住回季家別墅,先帶着皺皺去一趟也好鈐。

車湧進車流,顧綿突然扭過頭盯着他的右手:「我來開?洽」

季深行眉眼稍凝,抿著薄薄的唇道:「只是偶爾會麻木抽-搐,開的慢沒事的。」

…………

平安夜,不堵車才是奇怪現象。

抵達季家獨棟別墅時,晚上八點四十分,已經過了飯點兒。

季深行把車泊好,顧綿抱着皺皺下車。

上了台階,兩盞門燈下,爺爺奶奶已經等在那裏。

見了顧綿懷裏的幸伙,樂得滿是笑容,二老年事已高,好在皺皺輕巧,抱在懷裏也不重。

老爺子抱了幸伙進屋,壓根沒控理會顧綿和季深行。

奶奶和藹地沖顧綿笑,眼睛淚光閃爍地說:「盼了好久,終於盼到你帶着皺皺回家了。」

晚餐豐盛,一家人,除了在北京治療的季深明白若光夫婦,還有季偉霆這個大家長,都到齊了。

晚飯後,爺爺奶奶自然要留人。

顧綿眼睛看向季深行,後者聳聳肩,心情好,聲音也低沉緩和:「下這麼大的雪,半夜開車不安全,就住下吧。」

沒有非走不可的理由,再加上老爺子硬聲硬氣的,皺皺那傢伙又隨遇而安,此刻完全沉浸在蘇采采那些玩具堆里。

顧綿有想走的心,也沒了行動力。

…………

顧綿給皺皺養成了良好的睡覺習慣,晚上九點半,玩具再好,卡通片再吸引人,小東西也會哈欠連天。

抱起幸伙上樓。

二樓的房間位置,顧綿還記得,蘇雲從第三間出來,沖她微笑:「過來,這邊是爸媽吩咐專門騰出來給皺皺當兒童房的。」

一進屋,皺皺就哇啊哇的叫個不停,撲閃的大眼睛裏盛了滿屋子夢幻的粉色:「媽咪,好漂亮的房子耶,還有帳篷,哇,是不是那種關上燈就可以看見星星的?」

「是哦,滿天的星星,皺皺喜歡嗎?」蘇雲笑。

「喜歡呀!媽咪我要下來。」

地上鋪着長毛地毯,地毯上隨意堆著毛絨絨的玩具。

顧綿把皺皺放下,幸伙跑得飛快,小身子在上面打滾,一會兒看看這個海豚,一會兒看看那個布娃娃,還跟它們有模有樣的打招呼,開心得不得了。

蘇雲看着玩的不亦樂乎的皺皺,笑着對顧綿說:「爸媽是真惦記這幸伙,見了皺皺之後,老爺子開心的圍着a市兒童商場繞了個遍,還請設計師設計房間佈局,這些傢具玩具,都是爸媽親自一件一件選的,還有的是從國外空運回來的。」

顧綿沒想到,二老對皺皺這麼下心思。

皺皺玩的差不多了,顧綿帶着她去洗澡,兒童房沒有內置浴室,是去季深行的卧室里洗的。

卧室還是當年的模樣,清一色冷冷的白,衣櫃里,她的衣服都還在。

顧綿摸著那些衣服,柔軟的面料也柔軟了她的心。

一大一小洗了澡,顧綿用大皂裹着幸伙出來,把她抱回兒童房,放到床上,給她穿衣服。

皺皺洗過澡的小臉蛋紅嘟嘟,嫩的能掐出水來。

一頭亂糟糟的黃捲毛,長長的睫毛在瘦瘦小小的臉蛋上垂著,她親著小海豚咕隆:「媽咪,要是我們家也有這麼漂亮這麼大就好了。還有哇,要是我們家的浴室也有這裏的那麼暖和,那皺皺洗澡就不會總打噴嚏了。」

說的無心,聽得有意。

顧綿卷着她的小褲腿,動作停下來:「那我們以後都住在這裏好不好?」

「那怎麼好意思呢。」小東西眼睛裏明明是滿是動心,卻奶聲奶氣地裝小大人『教育』媽媽:「媽咪,我們雖然窮,可是我們有家,不能賴在別人家裏的,這樣不對知道嗎?」

要是平時,顧綿肯定『悉心受教』。

「那,把這裏變成我們的家不就行了?」

「怎麼變呢?」果然幸伙眼睛都亮了。

顧綿猶豫了幾秒,這麼說:「這是你老伯伯的家,如果我們成為老伯伯的家人,這裏也是我們的家。」

擔心她聽不懂,要做解釋,幸伙卻猛地從她懷裏退出來:「媽咪,你是不是不要楓楓啦?」

顧綿一愣。

幸伙咬着自己的手指,大眼睛烏黑看她:「最近楓楓都不來我們家,你和老伯伯還總是玩親親!」

顧綿:「……」

「你不用臉紅啦,我懂的,媽咪你移情別念了,你拋棄楓楓,你屁腿了!」

顧綿:「……」

幸伙還沾著口水的小指頭摸上她的胳膊,特別語重心長地說:「媽咪,你真的好對不起楓楓。」

顧綿:「……」

「不過沒事,楓楓沒有你還有我啊,我會好好對楓楓,長大就嫁給他,這樣他就不會傷心,你和老伯伯也能快樂地在一起啦,嘻嘻。」

「……」

你老子要是知道你要嫁給凌楓……

說曹操,曹操到。

顧綿餘光里瞥見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的男人,臉色看着,果然不怎麼好。

趕緊把在對她對自己做人生規劃的幸伙抱起來,把她塞進被子裏:「快睡吧。」

藕白的小手卻從被子裏伸出來,拉住顧綿:「媽咪,你也睡。」

皺皺有個小毛病,認地方認床。

顧綿轉過身,彎腰一下一下摸着她一頭小黃毛:「好,媽媽不走,皺皺先睡。」

她此刻是背對着門,身上穿着真絲質地的背心裙,將她清瘦的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背脊中間的骨頭和兩側的蝴蝶骨凸顯,裙子有些短,再加上她彎腰的緣故,裙擺自然而然往上縮,縮到大-腿最上面的位置,中間的地帶若隱若現,季深行看見了,黑色的里-褲花邊……

那露出來的兩條腿,比不上模特那麼長,卻纖細筆直,有韌勁,泛著瑩白如玉的光澤。

摸上去的觸感,比這麼看着更要人命。

「從前有個國王,他很胖,他想要變瘦……」

她保持着那個姿勢,絲毫不自知的,給女兒講故事。

在季深行的眼裏,她此刻,聲音柔柔,背影撩人。

他站在門口不離去,目光幽暗,越發深沉,喉結不受控制的滾動幾下,他-舔-了-舔有些乾燥的薄唇。

…………

顧綿講完故事起身,彎腰太久,累的不行。

給皺皺蓋好被子,轉身,看到門口直直盯着她看的男人,嚇了一跳:「你怎麼還在?」

他抿著唇,沉默,眼眸底濃的化不開的墨色,飽含情緒。

顧綿從他身側過。

突然的,雙腳騰空,身子落進他寬闊的懷裏,她被他打橫抱起!

她怒,這是季家別墅!

抬頭要斥他,卻瞄到他滑動的喉結,吞咽的動作,清晰,性-感得要命。

就這個細微動作,顧綿就知道他腦子裏想的什麼,想幹什麼了。

她在懷裏顛簸著,他抱她回房,踢上門,顧綿被他放下來,得了自由想離他遠些,不料身子一轉被他板到門上。

他氣息已經不穩,拽她的衣服。

顧綿不依:「這是別墅,爺爺奶奶蘇雲都在呢,季深行拜託你分場合時間地點。」

他哪裏聽得進去?

她阻止,他更急,冷硬的額頭上細細的汗冒出來,耐性不太足地警告:「讓不讓?不讓我咬你,讓他們每個人都聽見你叫。」

「無恥。」她氣急,又不敢大聲,小小聲說出來的話,帶了不自知的嗔味兒。

落在男人耳朵里無疑又點了把huo。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裏,顧綿都沒能從這扇門上下來。

不敢出聲,他下手又重,有時候實在受不住了,像蚊子一樣嗡一聲,還總擔心會被聽見。

這樣的一場折磨,身心俱疲,等他撤開,她像團棉花一樣飄在地上,不光是腿,整個身體都在哆嗦。

顧綿納悶,以前他也不是這樣蠻橫着急啊,怎麼越老越不知道尊重她?

她是不知道,長時間飢餓的困難戶,像季深行這樣的,都算好的了。

…………

十二月二十八,周三。

大雪紛飛。

路況糟糕,衛川狠狠拍了把方向盤,看了看時間,抄了條厚雪堆積的小路。

緊趕慢趕的,在約定時間趕到市中心某咖啡館。

推開旋轉玻璃門,一邊走一邊拍兩肩的雪,看着卡座里悠閑地雙腿交疊而坐的男人,十分氣憤:「你丫非挑這麼個地方?堵車堵到太平洋了都!」

眉目深斂的男人,薄唇抿起寡淡的弧度,招呼適應過來點了咖啡。

衛川脫下大衣給適應,坐下,從文件包里拿出印有某腦科醫院的紙袋遞過去:「這是檢查結果,你自己看吧。」

季深行拿出裏面的幾張造影,對着光,看了一眼,淡淡笑容從唇角的弧度蜿蜒出來。

衛川瞪他一眼:「別嘚瑟得太早,專家們可是說了,雖然這碎片距離你腦動脈遠了些,但不排斥再挪回來壓迫腦動脈的可能性。你這狗屎運,有本事走一輩子,我還是那句話,及早手術。」

「情況好轉,我更不會手術了。」季深行抽一口煙,清冷地調侃腔調:「或許是老天見我要和顧綿復婚了,捨不得我呢。」

衛川搶走他嘴邊的煙:「要和人家復婚就別作死,抽煙喝酒不許!你得為顧綿想,為她和皺皺活到老。」

「行,不抽。」難得的好說話。

衛川把煙扔進煙灰缸:「定期檢查要去做,最近頭痛頻率怎麼樣?」

「次數減少。」

衛川笑:「好現象,你注意頭部別受傷,保持碎片不移動,你大概也就沒什麼危險。」

季深行站起身:「走。」

「去哪兒?」

「樓上有鑽戒的專櫃,去看看。」

衛川來勁兒了:「喲!哥們兒這是打算求婚?三十六歲老男人一個,學人家小年輕耍浪漫了?」

「有意見?」某人回頭,五官不善。

「哪能啊?我替顧綿高興來不及,可是不用這麼着急吧,既然求婚,咱不缺錢,咱整的高大上一點,讓那些個國際著名的珠寶設計師設計一款獨一無二的呀。」

走在前面身形挺拔的男人回頭,眉梢眼角笑容盈滿了:「老爺子定了今晚在盛世華庭的晚宴,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哇塞。」衛川吸口氣,拍他肩膀:「哥們兒,你行動派!走起,我給你好好參謀參謀,顧綿啊,太華麗的款式不適合她,得往簡單方面選,但也不能太簡單……」

…………

顧綿被藍雙拉着逛了好幾家女士專櫃了。

走到第三家,全是奢侈品牌的女士晚禮服款,顧綿看的眼暈。

不肯走了:「小雙,你剛坐完月子就這麼逛街對身體不好,我們回去吧,孩子才那麼點大,你把他扔給保姆你於心何忍啊。」

藍雙挺著還沒恢復的身材,暗自腹誹,要不是季深行那貨拜託我給你瑤隆重的小禮服,我能冒着大雪跑出來捨命陪你這沒情趣的傢伙?

情緒一激動,胸前一熱,媽蛋!

藍雙慌忙掏出紙巾。

顧綿走過去:「怎麼了?」

「奶--水被你氣的流出來了!」藍雙吼。

她一向是女漢子形象,當眾拿着紙巾就往胸前擦拭,顧綿看周圍名流人士都看過來,拉着她往洗手間跑。

洗手間里,藍雙抱怨:「胸大就是特么的煩人,奶--水太多,動不動就出來。」

顧綿剜她一眼:「你身在福中不知福,生下皺皺時,我都沒奶--水,可憐的幸伙只能喝牛奶,還是母--乳好。」

正說着,藍雙手機響了。

一看是衛川,接起來就咆哮過去:「衛川你他媽就是個混蛋,我給你生兒子遭大殃了!身材走樣皮膚鬆弛妊-娠紋還有胸也下垂,現在還給我時不時流奶--水,都怨你個王-八-犢-子……什麼?他要求……」

『婚』字卡在嘴裏,藍雙漂亮的丹鳳眼朝着顧綿有意無意看過來,笑着拍胸脯:「沒問題;給我,一準兒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像仙女下凡好吧!」

掛了電話,藍雙精神也來了,拽著顧綿就往外走,在一堆漂亮的衣服里轉來轉去,一邊吩咐導購:「這件,這件,還有這件,都拿下來給她試。」

…………

顧綿穿着藍雙給她選的露肩小禮服長裙,外套厚實的大衣,從專櫃出來,想回家了。

藍雙卻拉着她去了一家集美容做造型為一體的高級沙龍。

先帶着她做了個spa,又領來年輕帥氣的造型師給顧綿整頭髮。

顧綿被弄得雲里霧裏的出來,五點半了,天已經黑了。

今天老爺子一大早打來電話說晚上再盛世華庭家族聚餐,中午皺皺被季家的車接走,顧綿這會兒準備往盛世華庭趕過去。

她和藍雙道別,藍雙卻又拉着她上了車。

車上,顧綿疑惑:「季深行他爺爺說是家宴啊,怎麼你也去?」

藍雙不高興地橫她:「怎麼,老娘不算你家人?」

「不是那個意思,只是覺得怪怪的。」

藍雙突然賊兮兮的笑:「今天季深行會給你驚喜哦。」

「什麼呀?」

「你怎麼那麼笨,你倆不是要復婚了?四年前你們結婚匆忙,他都沒求婚呢,跟你說,今天晚上,你可不能答應的那麼快,得好好磨他,這個男人太不是東西了!我跟你說,要我把你交給他我真不怎麼樂意,不過為了皺皺,很多事都要妥協,他要是再敢對你不好,老娘絕對切了他老二……」

藍雙還在說些什麼,顧綿都聽不見了,滿腦子是求婚兩個字。

聽藍雙的意思,季深行今晚要向她求婚?

顧綿聽着心跳在加速,臉也熱起來,四年前他都沒向她求婚就直接勒令她去了民政局。

這在顧綿心裏,多少算個遺憾吧。

腦袋裏裝滿了事兒,不知不覺中,盛世華庭到了。

吃飯的地方定在三樓豪華大包間,老爺子喜歡這個高度,說夜晚俯瞰江面是最美的。

剛出電梯,對面的電梯門也在這時候打開,裏面走出來的男人,一身黑色頂級手工西裝,西裝左側口袋裏掖着摺疊雅緻的口袋巾,勁黑的短髮,深刻的五官線條英俊逼人,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樑,下頜線行雲流水,氣質外貌穿着,無處不彰顯著男性成熟內斂的魅力。

這樣的男人迎面而來,會讓人恍惚。

不少路過的女士移不開眼睛。

不光她們,顧綿抬頭那一瞬,細心跳和呼吸幾乎窒住。

男人看到她,湛黑眼眸幽深地走過來,大手放到她盈軟一握的腰間,低頭,低沉磁性的聲音落在她耳畔:「很漂亮。」

這張薄薄的嘴唇總是損她居多,突然讚美,心頭是甜的,行動上卻有些手足無措。

她只好低頭,感覺到他清冽的氣息,腰間的力度和熱度,略施粉黛的小臉上慢慢的地就紅了。

身後,衛川一把將辛苦了半天的媳婦兒撈進懷裏,兩個人端看前方高大配上嬌小的背影。

衛川笑:「終於要修成正果了。」

「便宜了季深行。」

「媳婦兒,不說當年啊,深行就是現在,貼上黃金單身漢的標誌往a市中心廣場那一站,你看看撲過來的名媛佳麗們能不能排到最北邊的三里巷口子那去。」

「稀罕!」藍雙嘴上不饒:「在綿綿這,他就是個渣!」

…………

偌大的豪華包間里,喜氣洋洋。

人逢喜事精神爽,老爺子不聽勸,喝了一小杯,季偉霆,季深行,衛川,這三個大男人舉杯頻繁。

皺皺也是個暖場小公主,明明咿咿呀呀的話說不全,愣是逗得一大夥人合不攏嘴。

酒足飯飽,季奶奶心急,數次推身旁的孫子,給他使眼色。

季深行眉梢眼角溫和地讓奶奶別着急。

再抬頭看看皺皺旁邊,細心給女兒挑魚刺,一身華服卻難掩清麗的小巧幹凈的女人。

他去了趟洗手間,衛川也找了個借口跟過去。

兩個三十多歲的大男人躲在洗手間里拿手機百度求婚詞……

百度來百度去,千奇百怪,那水平,季深行看不上,陰沉着臉問衛川,衛川也傻眼:「哎,我和小雙求婚時喝醉了,小雙說我死乞白賴地抱着她不讓她走,後來求着求着就求到床上了,第二天一醒來,一掀被子,沒穿衣服,小雙把我海扁了一頓……」

季深行:「……」

「深行,別百度了,你也不用想,到時候單膝跪地自然而然就知道說什麼了。」

商量了半天沒個結果,季深行頗有些鬱悶地回到包間。

手從放着絲絨小盒子的褲袋裏出來,他走過去,拉起正在給皺皺餵雞蛋羹的顧綿。

在大家的起鬨聲里,季深行把顧綿牽到了屋子中央。

顧綿臉紅的不像話,眼神和藍雙交匯,那傢伙挑了挑眉,做口型:別馬上答應他!

季深行雙手與她交握,深沉眼眸凝視她片刻,分開雙腿,前腿彎下去,還沒單膝跪到地上,包間門突然被敲響三下。

緊接着門被打開,走進來是個高個子服-務生,他徑直走到將將要跪地的季深行面前:「先生,您的留言。」

季深行被打斷,神情不悅,不接:「放到一邊。」

「給您留言的人吩咐,請您務必現在看。」

季深行擰眉,看了眼顧綿,顧綿沖他微笑,他不耐煩地拿過那張精美的變遷卡片,打開——

一首詩:

是誰美得像花兒開了一朵?

露華濃處。

那樣輕盈,不驚起誰。

細香無意中,隨着風過,

拂在短牆,絲絲斜陽前。

妙了人,妙了心。

十七歲那年,他寫給她的!

季深行身體猛地一顫,整個人震住,臉色煞白。

他瞪着眼睛,手指顫抖地撫過那一個個字,黑色鋼筆墨水寫的,獨具一格的娟秀中帶着點狂草的字體。

是她的字跡,是她的字跡!

他再往下看,最後面有一個長句子:

深行,恭喜你,第二次和顧北中的女兒,結婚。

最後那個句號,像是被水打花了,模模糊糊染成一片。

他用手指沾了點,放進嘴裏,是鹹的。

季深行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臉上的表情,在顧綿眼裏,變幻莫測,瞳孔急縮,面無血色,他看起來很焦躁彷徨,失了魂魄一樣。

突然,他猛地揪住那個要出門的服-務生,爆吼:「給你這個的人在哪?在哪?!」

服-務生嚇了一跳,指了指:「往那邊走了……」

話沒說完,季深行沖了出去。

那些他寫給她的詩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字跡是她的字跡,妙妙……她活着?來找他了?

她流淚了,她想告訴他什麼?

季深行想起之前在莫靳南家找到的那個背影,又想起那天凌楓欲言又止,他想起了很多,腦袋快要爆炸,最後只剩下兩個字。

妙妙。

他像個瘋子一樣穿梭在走道里,衛川出來攔他,被他瘋癲了一樣甩到在地。

他站在那裏,血紅著雙目四處跑四處找,跑到臨街的一大扇正面的落地窗前,他茫然無措地往外看。

不經意的一低頭,整個人再次被定格住。

三樓下的行人路上,漫天飛雪中,站着一個身穿白衣白褲的女人,一頭青絲在風中伴着雪飛舞,她仰起頭,正正地朝他的位置看過來。

美目盼兮,盈盈一水,她眼角流淚,菱唇卻挽起了,她沖他說話,嘴裏呵出的白霧一縷一縷的。

季深行聽不見,卻知道她說了什麼,她笑着對他說:深行,好久不見。

季深行雙手狠命拍著玻璃,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喉嚨嘶啞,嗚咽到發不出一點聲音,心還在跳嗎?還有脈搏嗎?

樓底下的女人安靜地凝望了他一會兒,轉身,往馬路對面走。

「不!不要走!」

是不是又是一場夢?如同十多年來的每一次夢境一樣,美好的讓他想哭,最後都會消失不見?

季深行嘶叫一聲,惹得整個大廳在用餐的人都看過來,緊接着,他們就看到一個西裝革履的英俊男人像瘋了一樣狂奔下樓。

妙妙。

請告訴我這不是夢。

三十多歲的男人,哭得像個孩子般追了出去。

他似乎忘了,身後,還有個傻等着他求婚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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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大人請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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