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腳趾頭打着石膏，沒人給洗澡，顧綿【6000加更】
a市葉家，顧綿聽過，是和季家同處a市上流社會圈子的家族。
從未想過，也不能想像，皺皺會離開她身邊……
秦律注視她細白緊攥著紙杯的指尖，這個女人由里到外其實不夠堅強，需要一份強大的呵護洽。
「顧綿，你別緊張，我暫時這樣分析給你打打防禦針，事先告訴你，好過你後來被動知道，誰也保證不了，皺皺不會和葉家老人見面，也許偶然就碰上了。鈐」
「是呢。」顧綿輕嘆。
她心裏不平靜地悄悄打算，希望崢崢快點好起來正常生活，她會帶着兩個孩子到遠遠的地方，避免可能的相見。
「你現在杞人憂天沒有用。」秦律想安慰她：「我很替皺皺高興，有你這樣好的媽媽，你把她教的活潑可愛，誰見了都歡喜。我私下裏也替素以感到高興，她身在大家庭，優雅氣質的外表下也脫不了骨子裏的嬌嬌心性，或許她帶着皺皺，皺皺的性格不會比現在好。」
顧綿感激這個男人的溫柔，他在安慰她呢。
其實心裏也會對那個沒見過面已經去世的素以感到稍微的抱歉，皺皺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可憐地都沒見過自己的孩子就死了，顧綿有種類似偷了別人家寶貝的愧疚心理。
這麼一想，葉家二老要為女兒奪回外孫女，似乎也能夠理解老人家的心情。
唉，如今只能祈禱了吧，祈禱皺皺不要和葉家的任何一個人相見。這件事上，顧綿是自私的。
手機響起了鈴聲。
顧綿起身，對他輕聲說句抱歉，走遠到衛生間里接聽。
是藍雙打來的，顧綿捋一下頭髮，閉着眼睛，心裏實在堵得厲害，就把事情都說了出來。
那頭藍雙沉默了好久，估計也在消化這個震驚的事實。
半晌，藍雙輕嘆一口氣，「綿綿，不管一切怎麼變，皺皺是你娃這點不會變。沒良心的說一句，我覺得皺皺生母去世對你對皺皺來說都是好事，免去了日後的麻煩。顧綿，皺皺愛你，你也愛她，就夠了。不要去芥蒂有沒有血緣，這世上有血緣的母女是仇人的多了。你和白美鳳不就是這樣？至於季深行jing子這點，你更沒必要在意了。衛川也捐過，因為國人思想的問題，捐jing這種事不為大眾接受，國內jing子庫都不完善，他們當醫生的就得首當其衝了。」
「我有時候都在想，哪天大街上遇到一個縮小版的衛川怎麼辦？肯定亮瞎我純金的狗眼啊！」
「……」
藍雙恢復正經地說：「季深行是陰差陽錯了，不能怪他，但沒有這陰差陽錯，你又怎麼會得到皺皺這麼可愛的小丫頭？」
是啊。如果說崢崢是她這輩子對成就的作品，那皺皺就是她這輩子最好的禮物，有什麼好膈應的呢？
藍雙的一席話讓顧綿茅塞頓開，心境開闊不少。
洗手間通話持續有五分鐘左右的時間，顧綿小跑出去。
圓桌旁邊，秦律修長雙腿交疊，安靜模樣地在看一份報紙。
「秦先生，謝謝你肯告訴我這一切！」顧綿站直，對待他小心尊敬地鞠了個躬。
一板一眼倒讓他微微蹙起了眉頭，他讓她這麼緊張？
秦律站起身：「現在晚上七點，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秦先生還沒用餐？」
他沒回答，就是沒有。
走了幾步，他扭頭注視她的側臉：「這附近有比較好的吃飯地方嗎？」
適合秦先生吃飯用餐的地方嗎？顧綿為難，她去的都是小攤子，不好意思介紹。
秦律視線盯着她，笑問，「在你眼裏我是每頓都必須去高級餐廳消費吃山珍海味的人？」
「呃……」
「別這麼有距離地看待我，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中學開始過得就是集體的住校生活，大學畢業創業時期，早餐不吃，一天兩頓盒飯，吃不出菜的味道，只是應付飢餓。」
顧綿微微驚訝，看他與生俱來的尊貴氣質，和那種家裏窮靠白手起家的企業家不一樣，他應該和季深行一樣家世不說特別牛但也絕對差不到哪裏去吧，之前他說和葉素以是家族聯姻，一定得門當戶對不是？
沒想到這樣衿貴的男人日常生活也很接地氣地隨性呢。
她給他介紹：「秦先生可以去西街的得福樓，那裏江南菜系做的很好……」
江南菜清淡，適合生病的人，顧綿聞到了他身上含笑花也蓋不住的藥味。
他看起來人精神和正常健康人無兩樣，身上卻總有淡淡好聞的藥味，顧綿有點好奇，他究竟生的什麼病？和左腿行走緩慢有關係嗎？但又感覺唐突不好直面問他。
…………………………………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住院樓大門，剛下台階，迎面駛過來一輛黑色轎車。
顧綿認識這不尋常的車牌號，季家的家用車。
後座，蘇雲抱着皺皺下車。
顧綿走過去。
「幸伙非吵著要來醫院，沒辦法回家接她過來……這位先生是？」蘇雲裝作不經意地，視線看過去。
「秦先生顧綿挑簡單地介紹：「是握有莫氏百分之二十股份的人，就是他在關鍵時幫了我和季深行一把。」
蘇雲略帶審視的目光看了幾眼，沖秦律微微頷首，算打招呼。
秦律緩步走下台階，溫和有禮地與蘇雲握手，並不開腔說話，對陌生人，態度略顯冷清。
顧綿讓皺皺喊秦律。
皺皺始終記着這個送給他芭比娃娃的帥伯伯，脆脆童音討喜地喊了人。
蘇雲訝異的觀察著皺皺對秦律明顯不是第一次見面的熱情態度。
顧綿怕蘇雲多想，小聲解釋：「之前帶皺皺來抽血時，小丫頭見過秦先生。」
蘇雲點頭，目光里不動聲色，扭頭對皺皺說，「來，親奶奶一個。」
皺皺聽話，很乖的在蘇雲臉頰上吧唧一口。
蘇雲笑，對顧綿說，「你奶奶路上打電話給我，說人老糊塗了，忘了把爺爺的葯放在哪裏，我現在得回去給她找找免得她着急，你把孩子帶上去，深行想幸伙了，晚上你和皺皺就在他病房睡，我叫醫生把床抬進去了，不怕擠。」
蘇雲當着秦律的面這麼說，是對顧綿身邊出現的這個男人略趕感到警戒，現下綿綿和深行要破裂沒破裂的關係，綿綿身邊出現任何男性生物她這個長輩都要提高警惕！
顧綿傻的沒聽出來，點頭聽吩咐。
只有秦律，高深莫測地眯了一下眼睛，表情很淡。
目送蘇雲上車離開，顧綿考慮到皺皺和秦律的關係，馬上就抱着皺皺上樓有點太不盡人意，就呆在這裏，讓秦律多看看皺皺。
皺皺不認生，對她好的人幸伙心裏記得清楚呢，露出不齊的小牙齒笑着對秦律說芭比娃娃的事。
秦律很有耐心地和她說話，顧綿看得出來，不是假裝的耐心，是對這孩子真心實意的喜歡。
「你有空來找伯伯，伯伯帶你去商城給你的芭比小朋友迅套更好看的衣服。」
「哇，真的嗎？」皺皺歡喜，吃過糖果的小嘴兒呵出甜甜的氣息。
秦律也許被這香甜軟糯醉到，剛硬男人柔和了臉部輪廓，伸手捏了捏皺皺粉白的小臉。
小丫頭捏了一下漂亮的臉蛋，伸手也輕輕捏秦律的臉：「伯伯的臉好硬，不過還是帥死人。」
秦律笑，笑起來五官柔和線條更迷人。
顧綿無奈，從沒教過幸伙要嘴甜，她這些甜言蜜語都打哪兒學來的？
…………………………
在顧綿帶着皺皺在樓下和秦律說話的時間裏，蘇雲在車裏思索再三給季深行打去了電話。
蘇雲語重心長：「……深行，我或許啰嗦，可真的怕呀，這個秦先生你認識不認識？看他有點高深莫測，不是普通男人，不清楚他對綿綿什麼想法，你要提高警惕，我離開時從後視鏡里看，綿綿抱着皺皺在和他說話，有說有笑的，我心裏吃醋了，替你吃醋啊。」
病床上，五官些許蒼白的男人舉着手機，清冷眼神里淡淡開口：「我知道了。」
蘇雲急：「你光說知道哪行？！你現在和她是離婚狀態，你放任不管她真的會被倍的男人領走的，深行，在我眼裏，綿綿很有市場，你不要低估了她也高估了你自己！」
季深行望着窗外漆黑的夜，明亮玻璃上他的眼神也是湛黑無比。
他以前或許高估自己低估她，現在不會了。
沉默了很久，他聲音低啞，透著無奈和心傷：「強留住她，我和她都不會開心。這一次，我百分之百尊重她，以前總是自我為中心，認為她好欺負，用威脅蠻橫的手段把她捆住就可以，現在，或許是真的知道自己愛她多深，捨不得再用幼稚手段威脅她，讓她哭，如果離開我她開心，我願意她離開。阿姨，三十七歲才稍微懂得如何愛一個人疼一個人，是不是有點晚？」
蘇雲震住，聽得喉嚨哽咽，也因為季深行第一次喊她一聲阿姨。
年輕時相愛，總是計較自己付出了多少，愛一個人是需要學習的。蘇雲這一刻相信，深行已經學會用自己的溫柔去真正愛顧綿。
如此，蘇雲倒不擔心了。
管他秦先生什麼先生，蘇雲對自己兒子百分之百有信心！
……………………………………
送秦律離開后，顧綿牽着皺皺，沒有走電梯，爬五樓，想鍛煉鍛煉幸伙。
皺皺身體不行，不過自從上次抽血后，漢金斯教授給她吃的葯很管用，這些天幸伙吃的很多，臉色也慢慢的紅潤了。
眼看着快四歲了，幼稚園也到中班，顧綿希望幸伙長身體，不要和同班同學看着察覺太大。
皺皺爬到二樓就開始耍賴了，小短腿爬樓梯確實吃虧，小鞋子一路爬一路掉，掉到最後顧綿沒脾氣了。
在四樓，顧綿在小丫頭假假的哭聲里抱起了她。
氣喘吁吁爬到五樓，顧綿放下小東西，彎腰喘氣：「看着瘦猴子似的，抱起來怎麼那麼重？顧未來，你是個隱形的小胖子了。」
「嗚嗚……你才是小胖子，你全家都是小胖子！顧綿，我再也不要和你說話了！」
「……」
被嫌棄，皺皺無比傷心地跑到老伯伯病房，「老伯伯，媽咪罵我，……她罵我是小胖子，我被嫌棄了怎麼辦？從此我抬不起頭看這個美麗的世界了……」
顧綿無語的走進去：「有那麼嚴重嗎？」
季深行沉默漆黑的視線輕輕在顧綿身上掃過，坐直身體彎腰抱起幸伙到床上：「你媽咪審美不行，你在我眼裏很苗條。」
「哎呀，人家要不好意思啦，吼吼吼~」皺皺羞射的捂著小臉頰，抬起小嘴兒在季深行臉上高興地吧唧一口，「老伯伯，你眼光真不錯呢，不像某些人！」
說着，大眼睛瞪向顧綿，翻白眼。
顧綿也翻白眼，看着這對互相吹捧還各自十分受用的父女……
………………………
因為皺皺在，顧綿暫時沒法把在秦律那裏知道的事和季深行攤開來說。
秦律說在蘇黎世時，季深行和他把四年前發生的事揣測都捋清楚了。
也就是說，季深行知道葉素以是皺皺生母這回事，但為什麼選擇對她隱瞞？
顧綿細想之下也也能理解他的顧慮，畢竟他無意提供的jing子，雖然被動不知情，但到底和別的女人luan子結合才有了皺皺，估計是怕她心裏膈應才遲遲不說吧。
季深行看着在床邊收拾忙碌的她，對於之前蘇雲電話里看到秦律一事，季深行隻字不提。
同時也在猜，秦律是不是告訴她皺皺生母的事了？
兩個人心裏都裝着事兒，但在孩子面前都沒表現出異常，季深行和皺皺玩鬧，顧綿收拾整理病房。
收拾到蘇雲給他費心熬制的兩桶湯時，顧綿皺了眉，「鯽魚湯你不愛喝就算了，排骨玉米湯你怎麼也沒動？」
「動了。沒喝完。」
顧綿端著保溫桶走過去，揭開蓋子讓他自己看，「湯才喝了幾口？排骨都堆在這，季深行，你當過醫生吧，病人不進食身體好不起來的道理你不懂？」
她質問的語氣很重，很明顯生氣了，顧綿覺得他簡直在糟蹋蘇雲的一番心意，熬個湯得多久多費心？沒熬過湯的人根本不知道！
季深行完全不皺眉，喜歡看她為他生氣無奈被他折騰的小模樣，兩個人之間無法甜蜜的互動，那就這樣氣氛略緊張的互動也不錯。
顧綿見他嘴邊無恥的挽起更生氣，把保溫桶盾到一邊，「愛喝不喝，不管你了！」
他溫柔看着她：「我喝，湯冷了不是嗎？你去熱一熱。」
顧綿臉色緩和，卻是高興地起身去裏面，把湯放進微波爐。
湯熱好了，皺皺這小吃貨聞到了排骨玉米誘－－人的香味，非吵著要來一碗。
顧綿怕孩子消化不良，打電話給蘇雲問幸伙晚飯吃了什麼，幾分飽，蘇雲允了顧綿才盛一小碗給她。
皺皺學着季深行的模樣，左手拿小勺，右手端著小碗，可她又不是季深行那樣的左右手都行，左手吃得很彆扭，湯糊了一嘴，傻兮兮的樂呵呵地和爸爸一同喝湯，喝了沒幾口幸伙就厭了，小勺子在碗裏划拉划拉，把玉米粒一顆一顆撈起來吃光了。
吧唧吧唧小嘴兒，眼神撲閃，「老伯伯，你碗裏還有沒有玉米粒粒？」
「皺皺，好好喝你的行不行！」顧綿凶，怕這對冥頑的父女玩著玩著又不認真喝湯。
季深行看她一眼，輕聲懶散道，「斥她幹什麼？來，皺皺，我的玉米全給你，不過，要認真全部吃完，不能浪費食物。」
「ok，我是不浪費食物的好孩子，老伯伯你需要補補，排骨都給你，免費給你！」
「謝謝小公主。」
「嘻嘻，本公主賞你一個親親~么么~」
顧綿在一旁無語地看着，才發現季深行狡猾死了，壞人都是她在演，討喜的好人角色都便宜了他！
慢吞吞的邊玩邊吃喝，磨到九點半，一桶玉米排骨湯倒是給父女倆喝完了。
皺皺肯定吃多了，顧綿要她下床去走廊上走走，消化消化，幸伙賴著跟條肥毛毛蟲一樣不肯動，躲在季深行懷裏不敢看媽媽陰沉的臉。
「算了，給她擦擦嘴讓她睡，小孩子消化功能比大人好。」季深行拍著幸伙的背，給她順氣。
顧綿拿了毛巾給皺皺洗了臉，抱了小丫頭去旁邊的床上，幸伙呼呼睡得很香。
「你也睡吧。」顧綿坐在沙發里歇一歇，對他說。
他卻坐直了，病號服寬大領口露出他精緻的男性鎖骨，他說：「住院三天，我沒洗澡。」
愛乾淨的男人有時候麻煩，顧綿不認為這樣的天氣特殊情況三天不洗澡是什麼事兒。
她抬頭：「可是看護阿姨不在。」
他皺眉：「我不讓看護碰我，她在我也不會讓她給我洗。」
「你自己能洗嗎？」
「不能。」
那還在這裏廢話？
顧綿轉身去看電視，聽到他低沉的聲音在後面緩緩開腔：「不過，你能。」
顧綿猛地扭頭，對上他正經無害的嘴臉，他漆黑目光帶着灼熱，幾分雅痞地看向她，「以前你又不是沒給我洗過，看過無數次的身體，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他單手拔掉針頭，莞爾中伸臂開始脫病號服，性－－感分明的胸肌一寸一寸露出來，病號服褲子腰線很低，隨着他沉穩呼吸，壁壘分明的腹肌和腹部往下的人魚線……
顧綿全看到了，是個成熟的女人，看到某些畫面喉嚨會有點干，她立刻轉過身。
「轉身幹什麼？身體上的部件，你不僅可以看，還可以用，借用皺皺那句，免費給你，求用。」
「……」 ({看書堂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