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1】醜話說前頭

鴻母聞言，臉色立刻難看了起來。

「這不正喝着葯的嗎？肯定能治好的，只要你按時喝葯，勤於檢查，會慢慢好起來的，你不要總是那麼悲觀，領養孩子那能行嗎？那不是親生的，怎麼能做到當親生的來看待？」

「雖然凡事沒有絕對，但是，我還是擔心。」江小咪說出自己的實話，「我想阿姨你也心裏很擔心的吧？」

鴻母訕訕然，「能不擔心嗎？我就鴻塘這麼一個兒子我們家大業大，不能領養個不是親生的後代來繼承家產啊。」

鴻塘皺眉，「別說了，車到山前必有路。」

鴻母一想起來的確是有些急躁，這個問題不談還好，但是談起她就有些吃不消。

「小咪，我們鴻塘執意要娶你進門，阿姨也同意，這不婚禮都弄好了，就等過幾天舉行了，但是，阿姨還是想說……」

鴻塘谷欠開口，鴻母伸出手制止他，「你別說話，媽有些話想要說到結婚前頭。」

說完，她又接着說，「他想跟你在一起，阿姨不反對，但是，你不是曾經和鴻塘有個約定嗎？說如果你真的不能生孩子，你願意主動離開鴻塘，阿姨想問你，如果你們結婚後真的出現這種情況，這話還作數嗎？」

「阿姨……」江小咪嘴角微勾，「剛才，你不是還說一定能治好的嗎？不是說讓我不要那麼悲觀嗎？現在你這話，不也正是悲觀嗎？」

「小咪。」鴻母耐著性子繼續說，「那話是你曾經說的呀，阿姨只是問你還作數不作數，你要說不作數阿姨也沒二話，要說作數阿姨也不會虧待你。」

「媽！」鴻塘插嘴，「別說了。」

「不作數。」她抬眼，似笑非笑的看着鴻母。

這一刻，她看到鴻母臉上盼望的什麼被擊毀，露出了失望。

鴻塘則不知道在想什麼。

「阿姨你也知道，我到時候結婚了再發現原來治不好，誰，還敢娶我？鴻家的事情很容易上新聞，到時候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我想，我真的要孤苦終老了。」她定晴了視線，「所以，既然和我結婚了，除非感情十分不好，感情破裂離婚，我不會因為不孕離婚，要不然就別和我結婚。」

「那……為什麼那時候能說出那樣的話，現在怎麼就不作數了？」

「那時候是那時候，現在是現在，心境不一樣了，想法也就不同了。」

鴻母看向鴻塘，原本同意的心，此刻猶豫了起來，她站起來，什麼也沒說的回了卧室。

江小咪一把將碗裏剝好的石榴，緩緩送入口中，她問，「你是不是也挺失望的？」

鴻塘搖頭，「沒有。」

「那為什麼剛才你臉上還有笑容，現在完全一點沒有了？」

鴻塘僵硬的笑了笑，「哪有。」

江小咪微微抬頭，「我既然決定和你結婚，我就沒再想別的，我希望我的婚姻只有一次，你們家不能想跟我結婚就跟我結婚，發現我真的不能懷孕就跟我離婚，即便你是獨生子，也不能這樣，所以，到底跟我結不結婚，我覺得，鴻塘你跟你爸媽還是想清楚比較好，畢竟，有些事情一旦繼續，就沒辦法回頭了。」

鴻塘看着她，剛準備開口，一聲呼喊傳了過來。

「鴻塘。」鴻父的聲音。

「嗯？」他站起來。

「你過來一下。」

「好。」鴻塘朝着父母的卧室走去。

江小咪將最後一口石榴送到嘴裏，咀嚼了幾下，酸甜的石榴在她的嘴裏變成了苦味。

***

當船停靠岸邊的時候，舒小愛的視線觸及之處都是郁蔥的樹林，令人想不到的是，這處樹林所處的地方是一片可以用肉眼看得到邊際的小島，特別特別小的一處與眾不同的小島。

不知是怎麼在這大海的正中心存在的。

有兩艘船那麼長，寬度差不多大的地界，這麼小的一個小島，舒小愛不禁懷疑，能生存嗎？

「下船吧。」

「這裏是什麼地方？」她問。

「隱性島。」冥夜回答，「這裏是一處人類肉眼看不見的小道，是我特別安排的人間地方，所以，人類是無法找到你的，你也就且在這裏生存，我好久都不會來看你了。」

舒小愛頓下瞭然。

她踏上后，船便走了。

舒小愛看着遠遠離去的船，還真行，就這麼將她扔在這裏了。

隱性島？

她轉身朝着裏面走去。

此時已經是陰曆九月份了，秋天時節，不知道為什麼這裏為什麼還能生長的如此茂盛。

地上的各種雜草纏繞着她的腳。

小島真是小，不用半個小時，就走到了另外一頭。

這裏沒有糧食沒有衣服，遮擋避雨的地方都沒有。

舒小愛有些無力。

她要過起原始人類生活嗎？

看着太陽在西方，沒有幾個小時就要天黑了，她必須在天黑之前，自己找點吃的喝的，然後再暫時搭一個可以睡覺的窩，不然，整個天色完全黑下來，她就欲哭無淚了。

可是她根本沒發現可以吃的喝的以及可以當睡覺地方的材料。

巧婦還不能做無米之炊呢，更別說她了。

既然這個小島上能將樹木雜草生長的這麼茂盛，那麼，一定有可以喝的淡水的。

所以，她繞着小島一直不停的在走。

讓她意外的是，來來回回的走到腳都快斷掉的時候，終於發現了一個小水窪，很淺的小水窪，但是，水卻十分清澈，看起來能喝。

她從來沒想過，在這個時候，竟然為了找到這麼幾口水而感到高興。

看了看，舒小愛實在是找不到能睡覺的地方，乾脆自己找來幾根又長又粗的棍，在靠近小水窪的三顆緊挨着的樹上橫著支撐起來中間的空間，因為棍是扁平的，所以，幾根棍子下來，她找了一堆不扎人的草鋪在上面，還算不錯。

幸好，她的腰上有繩鈎，上樹根本不成問題。

喝得住的暫時解決，但是吃的呢？

這真的是在考驗她的野外生存能力。

但是，她實在是累的不行。

僅僅弄這個一個勉強能睡的窩，就耗盡了她不少體力。

百無寂寥的時候，一聲怪異的叫聲吸引住了她的主意。

一隻看不出到底是棕色還是黑色的小猩猩在一顆樹後面偷偷的探出頭來。

兩隻眼睛正在看她。

舒小愛一躍從樹上跳下，然後去靠近它，小猩猩嚇得急忙跑。

她在後面追，追了不遠的地方，發現也是一個樹上，有一個用樹枝搭建的窩，上面是用大的樹葉子做為斗篷的。

舒小愛站在那裏，輕輕呼喊了一聲，「小猩猩，我不會傷害你的。」

小猩猩一個勁的在叫，躲在窩裏不出來。

舒小愛一直在說自己沒有惡意。

最後，小猩猩躥了下來，但仍然不敢向前。

舒小愛沖它招招手，「過來。」

它竟然會搖頭。

舒小愛無奈的說，「那還吧，你能告訴我，你那窩上面的大樹葉是在哪兒弄的嗎？」

它抬起一隻小爪子，指了指一個方向。

舒小愛朝着它指的方向走去，竟然發現了一小片香蕉林，十幾顆左右。

翠綠的香蕉葉片，上面的香蕉還是青的。

她弄斷了一些，然後抱在懷裏，沖小猩猩微笑着揮揮手，「謝謝你。」

小猩猩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兒。

舒小愛仔細看了看小猩猩的窩，然後也學着它，在三棵樹的上面再次用那些繞藤的樹根做出一個網一樣的形容，最後，兩棵樹的兩邊也做了，剩下一面留着出口。

香蕉葉鋪在上面遮擋雨，最後又鋪了一些草堆，用小石頭密密麻麻的蓋着，兩邊亦然。

做好的時候太陽已經快要落山。

她用香蕉葉折起來，蹲在小水窪邊兒盛了一點水，喝了一口，竟十分甘甜。

舒小愛肚子餓的不得了。

卻也不想吃那些青澀的香蕉。

想要再去找找看有沒有別的吃食，渾身卻一點力氣也沒。

最後她爬上樹，第一次躺在自己構造的窩棚，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是被雨聲給驚醒了，黑漆漆的一片，啥也看不見。

伸出手去，雨水落在她的掌心內堆積成多。

涼入心脾。

腹中空空如也，不免嘆了一口氣，只能等天亮再去找吃的了。

不然渴死不了，卻餓死了。

***

鴻塘將門關上，坐在父母的對面，一家三口，頓時無語，誰也沒先開口。

時間過去了好一會兒，鴻母才說，「你剛才也聽到了小咪的話，她的意思你也聽的很明白了，鴻塘，媽現在想死的心都有了，如果結婚後他不能懷孕，怎麼治都治不好咋辦？」

「媽，現在怎麼還你擔心來了，剛才你不還在安慰小咪來着嗎？」

「我以為她若真的不能懷孕你們大不了可以離婚啊，目前為止抱着必須好好調理的態度，現在呢，她先將醜話說在前面了，我這心不淡定了。」鴻母越說越氣，「兒子，你非要娶她，沒有認識她之前，這二十多年你不也活過來了，怎麼，認識她之後，不跟她在一起就活不成了？你有一點責任心沒有，你是我們唯一的兒子，你想以後將我們的家產沒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