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2】夢中的回憶（5）

「在西山一呆就是幾百年，明天就要開始考核了，這麼多年就為了明天那一刻，出去轉轉吧。」冥夜開口。

「和師父待在一起習慣了，出去……也沒什麼好去的，不如，師父，我們一起出去轉轉，沒師父陪在身邊還真的很不習慣。」景芊芊說道，「師父，枯燥的修鍊生活也需要適當的調節。」

冥夜站起來，「好，走吧。」

景芊芊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師父，我以後的容顏是不是都不會變了？」

冥夜看着她，實話實說，「等你位列仙班，就不會變了。」

景芊芊一笑，「我喜歡我年輕又美美的模樣，希望她永遠都不要變，因為保持一樣的容顏終年不變應該是每個女人的願望。」

「如果明天的考核順利，那麼，這個願望再也不會磨滅。」

「我會加油的，這幾百年，我每天那麼專心辛苦，就是為了等明天的開始。」她眉眼裏帶着無盡的自信。

「為師相信你能做到的。」

景芊芊鬆開他的胳膊，身子飄了起來，在空中打了個滾，很快躍到彩雲之上，躺在那裏，如同平地一般。

時而蹬蹬腿，時而伸著雙手枕在自己的腦袋下，看着天上天。

冥夜站在一旁，輕聲說道，「快起來，路過的各位仙家看見你這副模樣要笑話了。」

她坐起身，「徒兒就是這般，哪個愛笑就讓他們笑好了，可千萬別笑掉了大牙。」

冥夜失笑，「為師以為這幾百年過去，你的性子變了不少，沒想到還是如此，可如何是好？」

景芊芊站起來，笑眯眯的回答他，「不怕不怕，只要師父能受得住徒兒便可。」

「你呀……」冥夜隨後說道，「帶你去個地方。」

景芊芊問，「什麼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冥夜所說的地方不過是景芊芊以前住的地方。

她站在門口，看着院子裏很多棵梅樹，心猛然收緊，「師父，這些……都是你種的嗎？」

「嗯……梅花盛開的時間很短暫，我也是突然想起現在應該是盛放時節，便帶你過來，因為你太喜歡梅花了。」

景芊芊心裏的別樣情緒更濃了，她哪兒是那麼喜歡梅花啊，不過是因為她喜歡的人住在梅林。

「謝謝你師父。」

冥夜看着她，剛準備說什麼，忽然，兩名天兵降落於此，「冥夜君，天帝有請。」

「嗯，你先回去復命，我立刻趕去。」

「是。」

冥夜轉頭看向景芊芊，「明日要考核，你待到傍晚便回西山，知道嗎？」

「嗯，師父你快去吧。」

冥夜點點頭，離開了。

景芊芊上前，置身在這小小的梅林中，卻再也感受不到五百年前在那片梅林之中的心情。

明明是一樣的東西，卻變了味道了。

於是，曾經住過很多年的小窩她再也不想多呆。

因為每看這梅花一眼，便能想起曾經稚嫩的自己。

創口依舊會痛。

但景芊芊若是能想到，若是去天上能這麼巧合的碰見蕭耐，她也許很願意待在自己的小窩裏。

幾百年未見了，不僅僅是她長大了，他也從青澀的少年變成了風度翩翩的美男子。

但他早已是別的女人夫君。

此時他好似也從別處回去，恰好碰上景芊芊從下面上去。

兩個人的距離不過兩米。

他依舊一襲黑袍裹身，以前景芊芊曾經嚴重的懷疑過，是不是黑色是專門為他而產生的。

看到她的時候，蕭耐的眼睛明顯有力了許多，一直在看着她。

景芊芊微微一頷首，一句話都未說，便從他的身側走了過去，臉上無悲無喜，十分平靜，可誰知道，她的心裏一直在狂跳個不停，她這也才知道，想念跟見面完全就是兩回事。

沒見到這個人之前你會想自己真有見到他的時候會如何如何，但是真正到了見面的時候，想的如何如何只能在表面上維持。

心裏早已泛濫成河。

「景芊芊。」

她腳步一頓，轉過身來，「嗯？」

蕭耐同轉過身，原本距離兩米的距離此時只剩下一米。

「好久不見了。」

「有好久嗎？」她一笑，「我覺得才過去幾天而已。」

蕭耐的眉頭皺了起來，大概是他還不太適應，她和他如此說話。

景芊芊的笑容漸漸地稀薄了起來，她垂視着地面，問，「現在……你孩子都很大了吧？」

「沒有。」

她抬眼，「難道你不會生？」

「……」蕭耐第一次沒動怒，「不是。」

「明天就要考核了，你做好準備了嗎？」

「做好準備了，聽說你這些年來也一直在專心修鍊……」

「嗯。」景芊芊鼻間能聞到他身上的氣息，眼角驀然發澀，「明天我一定要飛升成仙，這是我這幾百年的努力，成了仙大概就無欲無求了，看淡世間的這一切。」

「誰告訴你成了仙就能看淡世間的一切了？」

景芊芊回答，「我自己想的。」

「聽說，你居住的那裏也種了梅花。」

「今天我也才知道，是我師父給栽種的，現在又到了盛放的時節，梅花真的很漂亮。」

「跟我來。」他吐出這三個字，便轉了身。

景芊芊不知他要喊自己做什麼，想要有點骨氣，但又不爭氣的去了。

站在半山空，景芊芊再次看到她們相遇的那片梅花林，熟悉的場景，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卻仿若相隔了千山萬水，她沉靜問，「我再來這裏不合適了，被你娘子看見了不好。」

「我……早已沒有娘子。」蕭耐回答，「你不知道嗎？」

景芊芊震驚不已，沒有娘子？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小龍女死了？

也僅僅是這樣吧，蕭耐是不可能跟小龍女和離的。

「她什麼時候死的？」

蕭耐皺眉，「誰？」

「小龍女。」

「她沒死。」

「那你們怎麼……怎麼分開了？難道是她不會生孩子？」景芊芊追問。

他汗顏，「不是，是因為……」

「是什麼？」

「是因為我無法跟她睡在一起。」蕭耐說出來，並未有羞於啟齒的神色。

「還是你的問題……x能力不行……」

蕭耐重申，「不是這個。」

「那是什麼？」景芊芊的思維又開始活躍了起來，她得知他現在又是單身漢，不知為什麼，突然非常高興。

這種高興顯現在她的臉上，讓她好不容易維持的假態掃蕩的一乾二淨。

「我想我應該告訴你。」蕭耐靠近她，原本兩個人就距離很近，他這麼再一靠近，他們近的不能再近，真正的成為了面對面。

「什……么……」

「因為你。」

景芊芊傻眼，管她什麼事……他又不喜歡她……

「新婚之夜，我和她躺在同張床上，卻對她完全沒有別的想法，她提醒了一次又一次，我看着她的臉，腦子裏想的都是你強吻我，你哭着的模樣……」

景芊芊呆愣，「你是說，你們根本沒有過……」

「當然。」

景芊芊反問，「那你們分開是誰提的？」

「開始是我，後來是她。」蕭耐說道，「開始她並不同意，時間長了，她便再次跟我提出了，就這樣了，以至於現在，外界很多都傳言我根本沒有x能力……」

景芊芊心情莫名大好，一個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你不是不喜歡我嗎？」

「我曾經也那麼認為，但是，後來證明，僅僅是我那麼認為……」

景芊芊看着他的眼睛，「你，不會在逗我玩吧？」

「看來，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我和小龍女和離有很多年了，你都沒聽說過嗎？」

她搖搖頭，「沒有，我師父從來沒對我說過，我在西山也從沒有出去過。」

蕭耐兩手被在身後，「下去坐坐吧。」

她欣然答應了。

再次置身梅花林，景芊芊的心情已經跟剛在上空的感覺已經完全不一樣。

坐在石凳上，她和他面對面，時隔幾百年再相見，雙方早已褪去了青澀。

「景芊芊。」

「嗯……」

「怎麼不說話？」

「我只是想要消化一下我們剛剛之間的對話。」景芊芊眉眼折射出閃亮的笑意，「然後我突然發現了一個重大問題。」

「什麼重大問題？」

「從你和小龍女的情況來看，也就是證明，以後無論你跟誰在一起，都無法行使夫妻之禮，唯獨……和我……」

蕭耐的臉驀然給紅了，白暫的臉上升騰起一抹紅暈，看起來格外的養眼。

「哈哈哈。」

「別笑了。」他佯裝嗔怒。

「哈哈哈。」

「叫你別笑了。」

「管天管地還管起別人笑不笑了，我想笑……」

「你再笑……」

「哈哈哈……唔……」景芊芊看着近在咫尺的臉，他站在她的面前，她坐在那裏，一高一低，一坐一站。

時間仿若定格在了這一秒，畫面也好像靜止在了這一刻。

彼此的呼吸都被對方親密的接觸。

景芊芊覺得自己醉了，因為這場景是她多年前來一直夢寐以求的，以至於發生的時候，她覺得，是夢還是現實，分不清楚。

蕭耐加深了這個吻，他很生澀，但運行自若幾下后便掌握了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