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7】夢中的回憶（10）

除了湯藥之外，外面的桌子上還有一桌子美味佳肴，都是熱菜，都不帶辣椒。

但儘管如此，看起來，就很合胃口。

景芊芊冷淡的看着他，「我有話想要跟你說。」

「先坐下，我也有話要對你說。」他自己先盤腿坐了下來。

景芊芊坐在了他的對面，看着他遞給自己一雙筷子，便伸出手接了。

「吃吧，我們邊吃邊說。」冥夜說道，自己拿起筷子先夾菜。

景芊芊也伸出手夾菜，看起來合胃口的菜吃在嘴裏卻味同嚼蠟。

「你可知道，擅自冒充天帝身邊的童子是何罪？」

景芊芊沒出意外，回答，「欺君之罪，按照天規的第89條規定，凡是冒充別人，來完成自己的事情，或者冒充別人欺騙陛下者一律剝奪原有身份，打回原形重新修鍊。」

冥夜手一頓，「那你為何還要這麼做。」

「為了放他。」景芊芊說出這話的時候覺得自己一點錯都沒有，「你和天帝的如意算盤打的可真好，給他胡亂按一個罪名就給誅殺？我扮作小純子的時候，在你去找天帝之前就扮了，你們的對話我都聽見了。」

冥夜一怔，心一點點下沉，當聽到她膽大妄為扮演小純子放了蕭耐的事情后，有點震驚又覺得意外，他認為，她再怎麼胡鬧，也不會動這個腦筋的，但卻沒想到，她不但這麼做了，還一早就開始做了。

當時天帝告訴他的時候，他並未細問景芊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將小純子打昏的，現在聽她說來，他和天帝下棋的時候，就已經……

「你什麼都聽見了？」

「當然，我什麼都知道了，師父，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如果說打掉我的孩子是為我好，我明白，想恨你也恨不起來，你是我師父嘛，但現在，你和我認識的師父有出入，我認識的師父雖然不那麼熱情，但是心不壞，但你現在卻和天帝一起狼狽為奸，你們一起去傷害一個無辜的人，只因為他年輕，能力強……」

冥夜突然有些心慌了起來，「芊芊，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你也不懂，所以，你也不清楚不明白。」

「我不知道，我不懂，我不清楚不明白你可以說出來，你說出來，我不就明白了嗎？」景芊芊反問，「還是你心虛，你做了壞事，你不敢說，如果這些也能強加到為我好上，不知道還能強詞奪理行不行？」

冥夜看着她的眼神，從這眼神中，她看到了淡薄和失望，是對他的。

以前她看他的模樣，並非如此。

但現在……

冥夜看着她，沉默了。

「怎麼不說話了？你倒是說啊，這頓飯是我們的最後一頓飯是嗎？既然你已經知道了，那天帝也知道了，所以，是他讓你帶我過去的，對嗎？」

「並非如此，天帝說要派人抓你，我說我親自來。」冥夜低頭，倒了一碗酒，他仰脖全給喝了。

景芊芊嘴角一勾，她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之所以對蕭耐那般說不過是讓他安心。

如果天帝要那麼對她，師父如何攔得了？

更何況，眼前的這位，還是自己的師父嗎？

「你知道，當我在你們旁邊，聽到從你嘴裏說出的那些話，我有多震驚嗎？當時多麼希望自己的耳朵聾了，因為怎麼我都不相信那話是你說的，可事實證明，那話是你說的，但是，我並不後悔。」景芊芊看着他，「走到這一步，我不後悔，我只是很恨，我們都錯過了時機，如果我們都沒有要成為神仙，我們現在可以自由自在的在一起了吧？但世界上沒有如果，做了就是做了，我也不會後悔。」

「你雖然做了這樣的大錯事，但是不會死的，不過是重新修鍊。」他看起來很淡定，「只要重新修鍊，再渡劫，還是可以成為神仙。」

「這處罰對我是極好的。」景芊芊回答，「我重新修鍊，卻也不會再成為神仙，我要和他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冥夜手裏的酒碗瞬間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你這麼想，那他更活不成了。」

景芊芊手驟然握緊，「你這意思，他的生死握在你手裏。」

冥夜眼睛漸漸紅了起來，「你到現在還不明白我為什麼這麼做嗎？」

「是想說為我好嗎？」景芊芊嘲諷道，「好不好我還……」

沒等她說完，冥夜便打斷道，「是也不是，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我自己。」

許是他喝了酒，許是這是他們最後一次好好吃飯，也許是，他知道他們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如此吃飯了。

所以，他說了自己一直壓在心裏的想法。

景芊芊望着他，「因為你……自己。」

冥夜卻不繼續往下說了，「快吃，吃完了我帶你上去。」

她想知道什麼，他卻不再說，景芊芊認為，他有事兒瞞着自己。

但現在，她大概是不可能從他嘴裏再知道什麼了。

這頓飯，她吃的極少。

跟冥夜一起上天的時候，她的臉色也逐漸平靜了下來，一切的怨恨一切的情緒，都被她壓在了心裏。

彷彿，一夜之間，她長大了。

變得沉默寡言了。

凌霄殿內，眾位仙家都在。

天帝坐的高高的，睥睨著狼狽的她。

「百花仙子，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私自放走蕭耐，你可知罪？」

景芊芊頷首，「我知罪，還請陛下依法剝奪我的仙職，剝奪我的修為，給予我懲罰。」

天帝見她認罪態度較好，便問，「朕有一點想不清楚，你為何要冒險這麼做？」

景芊芊低頭看着他，「不為什麼，只是覺得陛下制定的天規只對我們這些人，對陛下是沒有任何作用的，所以陛下才會如此毀掉一個人的一切，並且，理所當然。」

天帝的臉驟然變了，怒氣的擺手，「既然你現在開始神志不清了，那朕也就不想再要見到你。」

一道光從天帝的手掌心發射出，擊中了景芊芊的身子。

焦灼的劇痛貫徹她的身體內。

「啊！」一聲慘叫聲從她的嘴裏喊出，骨頭都仿若被捏碎了，好像有人在拿着刀一下又一下在她的全身鋸著。

她的視線漸漸模糊。

終於倒地不省人事。

眾位仙家有點不敢看她的模樣。

天帝則是冷眼看了看冥夜，「將她帶走，以後不要讓我再看見她，不爭氣的東西。」

冥夜頷首，「是，陛下。」

他上前，抱起她，離開了凌霄殿。

原本她的身子就虛的厲害，被剝奪了修為廢除了仙籍后，景芊芊剛引產後的身子開始大出血了起來。

染滿了她的整個裙子，從凌霄殿出來，拉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

景芊芊的事情很快傳遍了六界，繪聲繪色的被編輯了很多版本。

怎麼說的都有。

到底是傳到了魔族嘴裏，也最終傳到了蕭耐的耳朵里。

蕭耐整個人當即就憤怒不已，想要去看景芊芊，被他的師父給攔住了。

「現在那女娃鐵定在她師父那裏，她師父你如何打得過？去了就是送去，現在先不要去，剝奪了仙籍和修為沒關係，只要沒傷著性命，既然天帝如此對我們魔族人無情，那我們魔族也不能坐以待斃，現在隨時都會和仙族交鋒，到時候，別的種族勢必站到他那邊，所以，現在要做的就是壯大我們的力量。」

說到這裏，他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一本書，「你還記得為師曾經告訴過你的我們魔族的創始人么？」

「自然記得，曾經統治過六界。」

「對，這本書是他的秘籍，因為我們魔族後來簽過一個協定，是不可以再動亂，不能主動挑起天人地三大界和魔族，鬼族，仙族，人族，妖族，神族這六界的戰亂，但是，我們沒有簽過，如果被其他種族主動攻擊，我們是要反擊的。」

蕭耐接過，翻了幾頁便問，「師父，這個若是成了，能保護我們魔族嗎？」

「保我們魔族我不敢說，但至少能保住你，蕭耐，你是我們魔族目前最有力的人選，師父將則個交給你了，你練完后便銷毀了這本書吧。」

蕭耐鄭重的點點頭，「是，我聽師父的。」

「我有個地方很隱秘，為師現在就送你過去，你在那裏精心好好修鍊，外界有師父，你不必擔憂。」

蕭耐再度點頭，「好。」

他能想到的是，天帝想要滅了魔族，恐怕不容易的很，若是能讓他輕易的便給滅了，魔族存在不會到現在。

「只是，師父……」蕭耐開口，「那個隱秘的地方真的可以確定，他們找不到嗎？」

「嗯，這個地方他們找不到的。」

「那能不能讓芊芊跟我一起去……」

「剛才為師就告訴你了，她現在肯定在冥夜那裏，你要如何？」

「如果我能在短時間內將她帶來呢？而且不被冥夜發現。」

「既然你如此想要那女娃跟你一起，為師想了想，她為了你付出如此的行為，對你也算一片真心，不能辜負了她，為師跟你一起去吧，但你要答應師父，如果實在是不能帶她，那麼你就不要在堅持，畢竟現在不是談兒女私情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