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孫劉聯姻

突然間，孫權將頭抬起來，看着越越，說：「越越，也有十八歲了吧！」「嗯！差不多。」一瞬間，眾人都抬起頭看着越越。國太的臉上也露出了微笑。明渚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頭，有些驚懼地說：「主公。」孫權伸出手阻止了明渚。越越也感覺到不對勁。國太笑着走向越越，說：「越越，你見過玄德了，是吧？」「嗯！」越越點頭。「那你覺得他怎麼樣？」「國太。」越越驚恐地看着國太，很顯然她明白了明渚那種表情的原因。

孫權說：「越越，這麼多年，你與尚香一直情同姐妹，我們也都沒拿你當外人。我知道，在國太心裏，她早已把你當做親生女兒了。」「可是我……」喬國老也說：「吳侯當時說將小妹嫁予劉玄德，並沒有說小妹尚香，只要越越姑娘以東吳郡主的身份嫁給劉玄德，那這件事就算完結了。」除了明渚和越越，大家都覺得這是最好的方法。

在這件事上，除了剛開始的隻言片語，明渚沒說過一句話。在其他人的軟磨硬泡下，越越答應嫁給劉備，孫權也正式將她收為義妹，封為東吳郡主，賜名安。

漫天的紅色，像張開血盆大口的野獸，好像要將越越一口吞下。越越很抵觸穿那身嫁衣，她也很不理解，為什麼要穿這麼難看的大紅色。可是沒辦法，這或許就是這個時代的女子的命運。在這樣一個戰亂時代，女子都只是男人實現他們政治目標的工具。空中飛翔的鳥兒減少了，它們為躲避嚴寒飛去更溫暖的地方了。可是她不行，她好冷，卻也只能在這高高的圍牆裏向外面的世界張望。她想去尋找溫暖，想像鳥兒一樣自由飛翔。但是她沒有辦法，這是第一次，她體會到身不由己的感覺。

她放下了隨身的長鞭，拿起了尚香愛的刀……

一切都像預期的那樣順利，孫權很是高興，雖然尚香依然下落不明，但是起碼她不用嫁給劉備，不用成為這政治婚姻的犧牲品。酒宴上，只有一人的心被填的滿滿的。渾濁的空氣，熏天的酒氣，讓他感覺到胸口好悶；那連綿不絕的笑聲，更讓他的耳朵飽受煎熬。於是，他默默地走出去了。

「怎麼了？郡主成親，不要這麼傷感嘛！」「你真的相信，嫁給你義父的是東吳郡主孫尚香？」「難道不是嗎？」「呵！呵呵！哈哈哈哈！」水言第一次看見明渚這樣笑，后脊樑不禁發寒。明渚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是啊！是東吳的郡主，東吳安郡主，」水言正感到奇怪，東吳有一位安郡主嗎？可是，明渚接着說，「東吳郡主孫安，小名越越。」「越越？」水言突然意識到，今天確實沒見到越越。

「越越？為什麼會這樣？」水言心中不解，也很是難過，竟也喝了口酒，卻突然吐了出來。她真的是很不會喝酒，張飛怎麼也沒教會她。「咳咳！……」明渚看着她，說：「不善飲酒，從曹操那裏全身而退，還有那種感覺……」明渚突然將自己全身的重量壓在水言身上，「鼎沒了，越越也沒了……」

遠遠地，只能看見他略微地抽泣。但水言感覺的到，那帶着明渚憂傷的溫溫的液體順着她的脖頸流下……

那把刀的光芒刺傷了明渚的眼睛。「越越，不，安郡主。」明渚來到這為孫劉聯姻而準備的婚房。「我們是朋友，怎麼那麼見外。」這句話，絲毫沒有越越平時的那種開朗與快樂。明渚向前走了幾步，很自然的將越越手中的刀拿走，遞上一個盒子，說：「今天你大婚，沒什麼好送給你的，只能把這個給你。」

越越打開那個精細的木盒，裏面是一個很熟悉又很陌生的青銅鼎。越越將它拿出來，說：「這個是……山河鼎，怎麼有點不一樣了。」「嗯！當初那個人說，山河鼎是東漢末年的，來到這兒后，它一直在我身邊。但是最近，我沒找到它，就只能親手做了一個，和真的那個差很多。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嫌棄。」「怎麼會呢！明渚好不容易送我一樣禮物，我怎麼會嫌棄呢！」

如果不是尚香出走，可能很少會有人想到，越越和明渚竟會如此安靜地對話。「還有，」越越抬起頭看着明渚，像是要永久分別一樣，想聽他說完這最後幾句話，「今天，很漂亮。看起來，和炭灰相比，胭脂更適合你。」要是往常，越越一定會跳起來，跟明渚好好追究那天的事。可是她卻安靜地坐着，什麼也沒說。明渚也只是轉過身，慢慢地走出房間。

在門口，明渚拿起那把刀，說：「這個……以後還是別碰的好。」明渚走得急，似乎是怕被越越看見什麼。他也忽略了他離開那扇門的時候，屋內的陽光下綻放的淚花，如水晶般閃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