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夜宿周府

水言倒吸了口氣，看着漫天的星光，輕輕地對附在肩上的明渚說：「我想，越越也很不願意吧！」眼前的星空漸漸模糊，不知道是眼中的淚花，還是破碎的心緒，被寬廣的夜空吸納，變為浩瀚的星河。

手中沒有了武器，越越便讓侍女拿着刀槍，就像平時郡主那樣。而劉備進入屋中自然不喜歡。反正越越已經嫁過來了，其實對劉備也沒有不好的印象。越越便讓侍女們出去了。

劉備慢慢地走到越越跟前，揭起蓋頭。一看到這桃花初放的面頰，便是一聲驚嘆：「夫人，你看起來很眼熟。」越越輕笑道：「皇叔真的忘甘露寺之事嗎？」劉備的思緒立即飛去不久前的甘露寺之行，那綿意綻放的笑，又出現在劉備腦海。「那個送茶的侍女？」越越笑了，如天邊的晚霞，揚起漣漪。

越越也不知道為什麼，「服從命運」的聲音在她腦中迴響，明明想反抗，卻無能為力。就和這個人生活一輩子嗎？她沒聽明渚提過，嫁給劉備的孫夫人會怎樣，她只知道，她是一個奇女子，是一個她遠比不上的。但也許是歷史的神話，即便是真正的郡主孫尚香，也並不是史書上記載的那樣。她一樣會為感情所困，會不識大體，選擇逃婚。但那已經沒關係了，她已經嫁給了劉備，已經成為水言名義上的義母。雖然不想說自己年紀或是輩分大，但是她必須接受，接受這一切，才能更好地走下去。

「安兒，」孫權笑着叫着越越，見越越點了點頭，便說，「你的婚事已了，為兄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事了。你要帶玄德好好玩玩。妹夫他半生戎馬，也是時候好好享受享受了。」「嗯！」越越點了點頭。在幾天前，明渚是怎麼也不會想到越越會像現在這樣安靜。

水言依然像平時一樣在街上亂逛，那晚的憂傷似乎隨着黎明的到來都灰飛煙滅了。不經意的一瞥，讓她看見一條漂亮的吊墜，剛想走上前好好看看，卻和另一個人撞在了一起。「抱歉，抱歉。」兩人一起道歉。抬起頭一看。「是你。」「周夫人。」

「真沒想到，能在街上遇到周夫人。」「能遇到東方護衛，也是意料之外的。」水言立馬不好意思，說：「你都知道了。對不起，上次騙你是郡主。」夫人笑着說：「沒事的，夫君後來告訴我了。再說了，你是夫君的朋友，也就是我小喻的朋友，我怎麼會怪你呢！」「謝謝你，周夫人。」「別『周夫人』『周夫人』的，叫我小喻就行了。」「那你也別叫我『東方護衛』了，叫我水言就行了。否則就和我弟弟相矛盾了。」兩人突然一起笑起來。

晚上了，水言正慢慢地品嘗小喻親手為她泡的茶。「好香的，怪不得周燁會把你娶回家。這茶真是太好喝了。」水言對那茶可真是不贊一詞。「她娶我以前，可是從來沒喝過我泡的茶呢！」小喻低着頭說。水言看着她說：「就沖這茶，我今天就不走了。」「真得嗎？太好了，可是郡馬不會擔心嗎？」「他現在每天都在享受他郡馬的榮耀，哪有時間管我呀！」

說着，兩人走進卧室。水言小跑到榻前，坐在上面，說：「周燁不在，我來陪你。」「好啊！」小喻說着也走進屋內，轉身關上門。「小喻，你為什麼要嫁給周燁呀？」「嗯……」小喻想了想說，「因為想嫁給他呀！」水言驚起，轉過頭看着她，說：「就這麼簡單？」「嗯！」小喻又轉過頭問，「像你這麼好的女孩子，一定有很多人喜歡你吧！」水言也略微想了想，說：「應該是吧！」「那你有喜歡的人嗎？」水言盯着上面說：「有啊！可是他好像並不喜歡我。」「怎麼會呢？不是有很多人喜歡你嗎？」「可是我喜歡的人卻好像並不喜歡我。雖然我們曾經一起生活，一起笑，但是他心裏就只有他的夫人和女兒。」小喻驚訝地看着水言。水言驚到，說：「別瞎想，我可不想破壞人家的家庭。」「其實……只要你願意，你可以做妾呀！」「不會的。」小喻本只是試探性的說，沒想到水言如此果斷。「那你不就沒有辦法和他在一起了嗎？」「其實，即使他心裏沒有我，我也可以在他身邊保護他，只要我活着，就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就算得不到他的心，就這樣做一輩子護衛也挺好的。我，不會讓別人傷害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