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那年紅梅

那是一個紅色的冬季，白色的雪花落到地面的瞬間，像是撥動的大地的心弦一般，讓大地長出枝芽，綻放出紅色的梅花。「爹爹，你看前面的梅花好漂亮啊！」一個小女孩，著一身冬裝，穿着那小小的斗笠向前跑。「慢點，別跑那麼快。」父親溫柔的聲音在後面出現。令這位父親緊張的事發生了，孩子突然就在紅色的梅花林中消失了。

「果兒，果兒。」「爹爹。」聽見果兒的聲音，男人走上前去，笑着說：「怎麼？果兒想嚇一嚇爹爹嗎？」「爹爹，你看。」男人順着果兒的看的方向看去，發現這茫茫白雪中竟像是躺着個人一樣。

空氣泛著漣漪，又像是在噴吐煙霧，感覺輕飄飄的，有一種死亡的感覺漫上心頭。「爹爹，姐姐的眼睛動了。」似乎是聽見了這樣一句話，便慢慢地睜開了眼睛。環視周圍，是一間樸素的小屋。這才只是第一感覺，還沒來得急看清別的，就有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從未見過的人卻感覺很熟悉，不知道為什麼鼻子酸酸的，很想哭但卻哭不出來。胳膊用了用力，想要坐起來，但卻沒有力氣，男人慢慢將她扶起。這時，才看見他身後的那個小姑娘。

「姐姐，你是誰呀？為什麼會在雪地里呀？」看着小姑娘亮晶晶的眼睛，明明想要回答，卻不知該如何開口，那一瞬間就好像發不出聲音一樣。「果兒，不要吵到姐姐……」男人還沒有說完，便被打斷。「沒事。」不知為什麼會說出來。男人走得稍遠了一點，向她行禮，說：「請姑娘饒恕，我們在沒有得到姑娘允許的情況下，私自翻看姑娘的包袱。諸葛亮在此請東方姑娘恕罪。」「先生何罪之有，我……」那一瞬間，突然像一把刀刺入腦中，她是誰，為什麼什麼也想不起來。

在旁的果兒像是看出了什麼，問：「姐姐不知道自己是誰嗎？」「嗯！」女孩兒轉過頭跟爹爹說：「爹爹，你知道姐姐是誰，就告訴姐姐吧！」諸葛亮走到榻前問：「姑娘真的記不起以前的事嗎？」「嗯！」然後，諸葛亮拿出了在她身上的東西。她那時才知道，自己叫東方笑，字水言，是東萊郡人，那年才十五歲。

「這是發現我的地方？」水言問諸葛亮。「嗯！」諸葛亮在後面慢慢地走。「這裏的梅花好漂亮！那我當時是躺在什麼地方呀！」「這麼精確，我不記得了。」「是先生的話，一定會記得的。」看着水言的笑顏，諸葛亮笑着走向旁邊走了走，突然又好像愣住了，轉過頭笑着說：「我好像真的不記得了。」「好吧！我們還是回去吧！說不定崔先生又會去找先生了。」「水言，」水言停下來，剛剛轉過身，諸葛亮便將什麼插在了她頭上，水言有些吃驚，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他，「不要生我氣了。」水言摸了摸髮髻，她感覺到那是一朵紅色的梅花，在她白色的毛茸茸的髮飾上吐露芬芳。「嗯！」水言笑得滿滿的，粉粉的臉比這滿枝的紅梅更惹人喜歡。

水言繼續向前走了，諸葛亮回過頭，眼神變得嚴肅。他記得很清楚，當時水言是躺在一棵樹下，在這片梅林中只有那一棵樹，可是現在，那前面卻豎着一枝紅梅，像是很多年一直都在那裏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