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8:季深行VS梁介文
當皺皺怕怕的眨眨大眼睛再睜開,一臉森寒戾氣表情的男人啪的一聲拉開露台的玻璃推拉門,身高腿長的走了出去,並且甩手關上了玻璃門。
呼呼~
皺皺小朋友只感覺眼前一陣寒烈的陰風掃過洽!
小小身體莫名抖了抖。
「媽咪……鈐」
沒心思玩積木了,把烏龜慢慢放下,小短腿蹭著樓梯開始往下爬。
「媽咪媽咪!」
顧綿在廚房裏聽到奶聲奶氣的交叫喚,「怎麼啦?」
小孩子發出的腳步聲有些急促,顧綿走到廚房門口,探頭出去,「寶貝,怎麼一個人下樓?媽媽告訴過你不要一個人下樓,會摔跤的。」
皺皺小手伸著一下抱住媽媽大腿,抬起小腦袋,無比認真的說:「媽咪,老伯伯可能被鬼附身了。」
「……」
……………………
樓上露台。
『被鬼附身』的某人,身軀挺拔站在這輕薄的夜色里。
手機開了免提,被隨意扔在窗戶欄桿上。
男人修長的手指,點燃一根煙,面無表情吸上一口。
半舊不新的手機外放效果極佳,音質也不錯。
那頭還在滔滔不絕:「雖然顧綿來到公司才一周多的時間,和我認識也才一周多,但是眼緣這個東東真的很奇妙啊!第一眼我看到她我就知道,我淪陷了!心砰砰跳的感覺叔叔您知道嗎?巴拉巴拉巴拉……」
「啊,說這麼么多都忘了,叔叔,顧綿沒事吧?」
「……叔,您還在聽嗎?」
慢條斯理吐出一口煙霧的男人,陰冷視線從遠處的夜裏收回。
俯身,修長手指把煙蒂摁進盆栽的泥土裏,力度有些狠,泥土髒了乾淨的指尖。
拿起手機,迷人眉宇挑了起來:「叔叔在聽。」
「哦,呵呵,不好意思啊,我一時情難自控激動了些。」
「叫,梁賤文?」
「……梁介文,叔叔。」
「年紀大了,耳朵不太好。你家裏幾口人?父母叫什麼?家庭地址在哪裏?有幾套房幾輛車?」
這麼快就開始岳父查女婿戶口了?
梁介文心中竊喜,昨晚在ktv表露心聲,顧綿好像反應不大,先和岳父搞好關係不失為上上之舉。
「我家四口人,妹妹上大學,家中情況算中上,兩套房,分別在xxx小區x棟……有一輛別克,去年買的。」
「叔叔算算,去年買的別克二手市馳十幾萬?兩套房抵押的話應該能有五六十萬,你和你爸媽存款多少?」
梁介文有些凌亂了,「叔叔……」
夜色里男人眼眸底的暴風雪,嘴角卻在莞爾:「車和房撐死八十萬,不夠,小梁,叔叔的賭債兩百萬,還差太多。指望你爸媽的存款了,顧綿那個前夫就是因為替我還不起賭債被催債的人給弄斷了一條腿要死不活的,不過小梁你別害怕,叔叔會跟催債的人說對你和你的家人盡量溫柔些的,你和顧綿什麼時候結婚?明後天吧,交往就省了,直接領證,叔叔的兩百萬賭債一周就到期了,全靠你了。」
「叔、叔、叔叔……那那個,信號不好……喂?篤篤篤——」
夜色里,男人把手機不輕不重甩到地板上,一臉陰鷙地回到卧室,修長手指骨節綳白地扯掉領帶,狠甩在屋子裏不知哪一處!
叫他叔叔?他讓他一輩子也忘不了這麼個『叔叔』!
什麼白痴男,他這把聲音叫做低沉磁性懂不懂!
說來說去都是樓下那個該死的女人,居然被人當做是她爹?!
……………………
城市裏一處普通小區眸棟某樓里。
梁父梁母望着從卧室跑出來臉擺的像鬼的兒子。
梁介文渾身顫抖,雙手抱頭,嘴裏胡亂念叨:「她家裏居然這麼恐怖……該死!我蠢得把所有信息都告訴出去了,家庭住址?!」「兒子,還吃不吃飯了?」
「完蛋了!」梁介文哀嚎,「爸媽,快,我們今晚就搬家!小妹……對,把小妹叫回來,暫時休學……」
「兒子你這是怎麼了?」梁母過來摸他的額頭。
梁介文哭了,腿軟地一倒就跪在了地上,「爸媽,兒子不孝,可能沾上了大麻煩了!搬家!我可不想斷腿,爸媽,我們離開a市!」
梁父梁母:「……」
就打了個電話,剛才不還笑得和朵花兒是的么,眨眼這就怎麼了這。
……………………
顧綿把那幾種叫不出名字的海鮮分盤而放,根據長相辨別種類家族。
然後,她就不知道怎麼辦了,囧……
還是先把白米淘洗好吧。
打開水的開關,手指剛要碰水,突然從身側伸出的一道男人手臂把她的纖腕子拉了回來。
顧綿愕然回頭,光線下表情極淡的男人五官,眼神冷兮兮地掃她一眼,抿唇開腔:「身體還沒好,別碰冷水。」
回神時手裏的小鍋已被他的大手奪了去,身子也被他健碩的男性身軀擠開。
「……」
顧綿看着他把手中的煙遞到嘴邊,漂亮修長的手指有條有理淘洗白米。
「你來做飯?」她小聲地問她。
他不說話。
「這幾樣叫什麼?」顧綿指著其中幾盤。
「……」
還是沒理她,連餘光也不瞥她一下。
顧綿撇撇嘴,沒察覺到男人情緒不對,只當他傲嬌臭屁。
季深行把米洗好,手指濕的就去卷襯衫袖子,動作很優雅隨意,露出結實白皙的小臂。
他開始剝螃蟹的蟹殼。
顧綿挑眉去看,男人的手指,根根修長,不僅漂亮,特別靈活,輕鬆幾下就處理好。
還真是沒什麼他不會的。
顧綿不自覺的看着看着,目光上移,看到他皺着眉頭,靜靜做事的樣子,心無旁騖的認真范兒。
她眼中的他,因為在廚房裏而變得更加迷人。
他在細緻地挑蝦線,顧綿注意到他嘴邊的煙,煙灰長長一條快要掉下來了。
她伸手,鬼使神差地就想幫他撣掉煙灰。
可是身高不夠,踮起腳,額頭碰到了他的肩,呼吸間都是他的氣息。
拿煙時目光看到他的薄唇,他含煙的動作隨意又很男人,特別性-感。
反射性地就舔了一下自己的唇,這個動作顧綿沒意識到,他卻看過來了,輕挑了下眉宇,深邃定定地盯着她看。
顧綿手指一抖,臉紅地迅速拿下那根燃了一半的煙,沒有撣掉煙灰而是直接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
不想再給他遞過去,再承受他眼神里那種男人看女人的折磨。
臉還是熱乎乎的,顧綿轉身蹲下,假裝整理櫥櫃里的碗筷。
季深行懶懶睨一眼被她搞得亂七八糟的筷子。
很快,他腌制好了海鮮,開了火,顧綿主動地把從沒用過的砂鍋放上去。
「把米煮開花就可以了?」她輕輕地問,像個聽從指示的乖學生。
季深行不看她,一臉高冷地點了下頭。
顧綿仔細看了那盤腌制的海鮮,跟電視上放的沒有兩樣,她對他豎起大拇指,「真厲害!」
男人總算投來一記目光,淡淡的掃了她一眼。
還是金口不開,轉身背對她去拿壁櫥上的調料。
顧綿目光迷在他頎長挺拔的背影上。
光線將他淺咖啡的條紋襯衫照得色澤溫暖,男人寬闊勁瘦的背脊就在這薄薄的衣料下面,看着清瘦有型,不過,她知道,手指摸上去的硬度和能夠感受到的暴發力量……
尼瑪,想哪兒去了……
顧綿咳嗽一聲自己給自己找話題:「我覺得你穿淺色的襯衫很好看,像現在這件。」
男人微微側過臉,餘光瞥她。
顧綿笑:「顯得年輕又溫潤。」
情緒稍微緩和了丁點的男人頓時臉上潑了墨一樣,被『顯得年輕』四個字深深地扎了一下!
男人動怒的手臂凜冽地橫掃過來,在她根本沒反應時一把擒了她的腰,單臂將她抓着走幾步就把她給甩出了廚房!
廚房門頂着她的鼻尖嘭地關上!
顧綿摸著險些被撞歪的鼻子,錘門,「季深行你發什麼神經!」
誇他年輕溫潤還發火?有病!
她也是有病,看他好像心情不好就想說拍拍馬屁哄他開心,結果還被趕出來。
……………………
一個多小時后,廚房門開了。
鮮香的味兒竄進客廳。
沙發上等飯等的快睡着的母女倆餓狼一樣地睜開了眼睛。
男人帶着手套端著砂鍋出來。
顧綿抱着皺皺下沙發,讓幸伙去兒童椅那裏做好。
轉身要去廚房拿碗和勺子,男人已經拿了出來。
目光對視一眼,季深行根本不理她。
顧綿心裡冷哼一聲,不就做了個飯以為高人一等了?當她想理他?
「哇,好香香!」
皺皺拿起小勺子,顧綿給她吹了很久,溫度差不多了,才讓女兒吃。
吧唧吧唧小嘴兒咕隆隆的,皺皺豎起大拇指,「好好呲~老伯伯你真膩害耶。」
男人冷著臉,之前某個女人也是這麼誇他,然後就給了他一狠刀!
皺皺歡快地又吃了一口,笑眯眯的,「老伯伯,你很聰明呢,喜歡我媽咪的男人中你是最老的,年紀上拼不過別人就在廚藝上把他們殺個片甲不留!拴住我和我媽咪的胃,嘿嘿。」
他媽的果然是母女!先把你誇到天上再給你一刀,套路都是一樣的!
某人又被戳中一劍,已經身負重傷……
顧綿看一眼臉色比剛才還要難看的男人,莫名其妙。
電視開着。
原先放動畫片的台現在在播新聞。
顧綿讓皺皺把遙控器給她,她換到另一個頻道,前段時間熱播的,她沒看完整。
「媽咪,不好看啦,我看不懂,你換到卡通。」
顧綿指了指男主角的側臉特寫,「你看敏俊蜀黍多帥啊。」
「可是他的耳朵好大。」
顧綿收不回一臉的花痴,「那不重要,那是因為他的髮型。你看,他背書包的樣子多嫩啊,聲音也輕輕潤潤的好好聽。」
「媽咪,你喜歡男主角這樣的長得甜甜的男人哦?」
「是啊顧綿美滋滋的喝一口粥,「自從這部劇播出,我就很迷他,永遠二十齣頭的樣子,青澀~」
啪!!
勺子和碗砸在餐桌上的聲音,一臉如碳的男人拿起遙控器關掉電視,轉身上樓,遙控器拿在手中!
母女倆都嚇了一跳。
「媽咪……老伯伯到底怎麼了?」
顧綿把女兒摟過來,「你知道他快四十了嘛,電視上不是有打太太靜心口服液的廣告?他更年期了,下次我們路過藥房也給他買一盒。」
走到樓梯口的男人:「……」
「更年期是什麼東東?」
「更年期啊,就是證明年紀大了老了的標誌……」
「顧綿!」樓上男人衝下來,一晚上的心靈重創下徹底失控:「你他媽再說一句我老了試試?!我看你欠收拾!」
某女趕緊把女兒緊緊摟在懷裏,仰頭挺胸,清澈眼睛裏調皮挑釁:「皺皺在,你有本事收拾我啊。」
男人一臉冰寒地把遙控器摔碎在地板上,「我讓你看那些整的男不男女不女的奶油棒子!聲音娘不唧唧的你就喜歡?膚淺的女人!」
顧綿笑了,走上前幾步一副吵架的架勢:「呵,你們男人不膚淺?就許得你們喜歡嫩的,我們女人就不能喜歡嫩的?」
男人大步過來,強硬將她和皺皺分開,把她扯到一邊,薄唇灼熱憤怒的呼吸噴擊在脖子的肌膚處:「你確定嫩的能把你下面伺候好?毛都沒長全!」
「你!你無恥!」顧綿咬牙低罵,臉紅透了。
男人大手圈着她纖細的手腕,黑眸里氣壓沉沉:「梁賤文很嫩,你去找他啊,看看嫩的會不會喜歡你這種老女人。」
她老女人?!
顧綿怒了,紅唇艷艷地囂張,「梁介文說了,他喜歡我,說我臉型可愛,髮型可愛,說我身材清瘦很好看!」
「你臉可愛?」季深行不緊不慢地指了指餐桌上的大碗,「圓的跟這隻碗似的,捲髮?披頭散髮時就一獅子頭,身材?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飛機場,得多少輛坦克才能壓得這麼平?」
又嫌棄她又嫌棄她!!!
顧綿忍住捶胸頓足的衝動,仰頭微笑噴出一鼻子的硝煙,「是啊,就我這樣的飛機場獅子頭大碗臉,不也有人深情款款地說在等我,不也有人死乞白賴地天天賴在我家裏賴在我床上不走嗎!真不知道那人什麼品位哈。」
「所以,一般在床上的時候我都閉着眼睛,如果不閉上眼睛,我可能就是和一隻大碗,一頭獅子在做。」
「……」
季、季賤人,老娘和你不共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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