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6】他的溫柔
鴻塘沒想到她寧願接受賠償，也不願意和他繼續在一起。
鴻母從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她，「這裏面有五百萬，夠你下輩子的生活了，密碼是銀行卡號后六位數。」
江小咪伸出面目全非的手捏住，「知道了。」
鴻母最後開口，「希望你早些恢復，我和鴻塘就先回去了。」
「好，不送了。」
鴻塘死死的盯着她，但江小咪卻不看他。
最後，他轉身什麼也沒說走了。
鴻母緊跟着出去。
房間里瞬間安靜了下來。
龍曉晨坐下，一時間沒說話。
江小咪想起鴻塘親自己的時候被他看見了，有些尷尬，「那個……你剛才去哪兒了，怎麼那麼久才進來？」
「出去喝了一杯牛奶，轉了一圈。」龍曉晨問，「現在困嗎？」
她搖搖頭，「不困。」
「那我陪你說說話吧，剛好，我也不困。」龍曉晨揚起一抹笑容，「首先，我以為你和他複合了，進來之前，我推開門過一次。」
江小咪有些窘迫，「他平時不是這個樣子愛強制別人，不過，我早已想的一清二楚了，就像一顆牙齒一樣，當它鬆動出血的時候，當它蛀牙的時候，你不管它，只能任由它每天折磨着你，當它鬆動出血的時候你果斷拔了，只不過是痛一時，當它蛀牙的時候，你趕緊去補，就不會有後來的疼，你總要放棄你該放棄的，才會迎來你應該真正得到的。」
龍曉晨看着她，「很好。」
「曉晨，你去幫我喊大姐下來一趟。」
他赫然站起來，「好。」
剛打開門，舒小愛便進來了，「剛才隊長給御琛打電話，說鴻塘和他媽剛離開，來幹什麼？」
龍曉晨走了出去，並且關好門。
「他……說還是想要跟我在一起，我沒同意，他媽媽說不給我賠償不會安心，我就要了。」江小咪將銀行卡遞給她，「大姐，這張卡，明天你替我捐出去吧。」
舒小愛難以置信的看着她，「為什麼要捐出去，你留着就好，裏面應該不少錢。」
「不是我自己的錢，我花的不踏實，要了這筆錢不過是要他們安心，不要覺得對我有愧疚，捐出去是讓自己不愧疚，花了這筆錢就相當於我的經歷是用這些錢買的，我覺得不好，不過，你託人悄悄捐出去就好，別讓他們知道。」
舒小愛再度問，「真的要這麼做嗎？」
「嗯，只要我還活着，我就有能力並且為之努力掙屬於自己的財富。」
舒小愛只好接過，「就知道你倔，既然這樣你也安心，我就這麼做，密碼是多少？」
「銀行卡號后六位。」江小咪一直壓抑的痛楚此時才得以慢慢的展現出來，她哭的泣不成聲，「大姐，你說我傻也好，說我一根筋也好，我害怕了，我害怕跟他在一起了，我看見他就看見這些傷害，無論多少錢也不能消失的。」
「其實，我……」舒小愛有些難以說出口，「我想問你一個問題，現在，你還愛他嗎？」
江小咪看着她，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的答案就留在我心裏一個人知道吧，因為，愛不愛現在相對而言都不重要了，我想要開始新的生活。」
「嗯，我們都希望看到你康復起來的模樣。」
舒小愛說完站起來，「我先上樓了，讓曉晨陪你。」
「嗯，好。」
龍曉晨在舒小愛出去好一會兒才進來，關上門，清澈靈動的嗓音給予了讚賞，「做的好，剛才小愛都告訴我了你將錢明天捐出去，我不敢相信，因為，很多女人得到一大筆錢，怎麼可能這麼做？」
江小咪不知為何，得到他的稱讚，心裏有些高興，她輕聲嗯了一聲，「我想靠自己，只要我還活着，日子就長著呢。」
他轉身走進了洗手間，出來的時候手上已經端了一個小盆，裏面放着一條潔凈的毛巾，小盆里的水冒着熱氣。
曉晨將盆放在桌子上，伸出手擰了擰毛巾，輕輕地將她的臉擦了擦，他動作很輕，擦的很細緻，像是在呵護自己的愛人一樣。
江小咪躺在那裏，看着他的五官，燈光下，他的眼睛清澈透明，看着她的時候，目光熱切溫柔，高挺的鼻樑，粉紅的唇瓣，皮膚很白，看不到他臉上的毛孔。
他的容顏和鴻塘的容顏不一樣，鴻塘屬於妖孽型的，因為模樣像母親的緣故，而他似乎是遺傳了父母的優點，如果一定要用一個詞語形容，江小咪即便見了他很多眼，也只能用『漂亮』來形容。
這個『漂亮』並非稱他像女人，只是覺得單單用『帥氣』不能夠全面的形容。
「好看嗎？」
被他問出這句話，江小咪有些局促，「我沒看你。」
「那你在看什麼？」
「啊？看你上面的燈光，都見你很多次了，你長什麼樣我還不清楚？」
他笑了笑，將毛巾放進水盆里，重新端進了洗手間。
***
第二天，天氣還算好。
早晨，鍾御琛和舒小愛一起送小徇去了學校后，回來便和大家一起去了爺爺奶奶的墳前祭拜，舒燁時隔三十多年再度回來，哭的泣不成聲，並且在父母的墳前磕頭認罪。
離開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兩架飛機一起起飛的。
舒父不舍的安排舒小愛，要隔幾天就和自己通一次電話，舒小愛連連稱好，讓他們放心自己在這邊好好的。
當飛機起飛的時候，舒小愛看着飛機直衝雲霄，還是忍不住有些別樣的情緒。
鍾御琛安撫她，「又不是不回來了。」
舒小愛轉過身來，說道，「御琛，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嗯？」
「如果有一天我出事了，只要沒親眼看見我的屍骨，你都不要告訴我爸媽。」
鍾御琛神色凝重了起來，「說什麼呢，我不許你出事。」
「我只是說萬一。」
「嗯。」他勉強答應，像是怕下一刻就見不到她似的，抱住她，「我們都要好好的。」
「少主，夫人來了。」隊長對講機里呼道。
「知道了。」
他牽着她的手上車，「昨晚答應回家裏吃飯，結果沒去，我媽一定生氣了。」
「突髮狀況，又不是刻意攔著不讓你回去的。」
鍾御琛無奈的說，「昨晚給她打電話了，現在過來，不知道又要出什麼么蛾子。」
舒小愛忍俊不禁，「你媽聽到你這麼說，一定又要說你不孝順了。」
「我孝不孝順她比我清楚，我如果不孝順，我不會要求公司的人跟我一樣。」鍾御琛囑咐道，「等下，你直接上樓就行了，別和她多說。」
「行。」舒小愛答應，「只要她不主動找我的事兒，我不會找事的。」
鍾御琛拉住她的手，「當母親跟自己的女人不和的事情，最為難的就是我了，謝謝我們小愛的體諒，她曾經做的事情，我無法理解是一回事，但是，她畢竟生我養我，我無法對她做什麼。」
「我知道，為了你和小徇，我不會主動對她怎麼樣的，你放心。」
說着車子到了別墅前面。
倆人下了車，走到客廳，便看見鍾母穿着一身凸顯年輕的奢華服裝，臉上化著妝，頭髮燙著捲髮，肩上挎著名包，原本已經六十歲的人，現在看着跟五十歲差不多。
「媽，你這時候怎麼來了？」
鍾母發出一聲重重的鼻音，「跟她親戚吃飯比跟我吃飯重要啊？」
舒小愛當做沒聽見，徑自上了樓。
「昨晚f國的顧長卿和太太也來了，我不儘儘地主之誼嗎？」鍾御琛說着，「這樣，我今晚回老宅，補回來行嗎？」
鍾母的臉色這才好轉不少，一時間感嘆，「你跟小徇那麼大點的時候，有天夜裏發高燒，我等不及醫生過來，帶着你去醫院守了一個晚上，小時候，你說說，你最纏着的就是我了，整天『媽媽』的喊著，長大了可好了，被這個女人迷得都不知道老娘去哪兒了，是不是她讓你不要帶着小徇回去看我的？」
「媽，你以前是怎麼主動對小愛的，你兒子的腿長在我身上，她能控制的了我？我以後答應你常常回去，這行吧？但是，你也要答應我，別見了她就總是說些難聽的話。」
鍾母哼道，「看見她我就不順眼，我可告訴你，你別想跟她結婚，我不答應。」
「她跟我結婚又不是跟你結婚，媽不答應幹什麼？」
鍾母站起來，「我絕對絕對不允許這個女人在我老了不會動了對我報復的。」
「她不會的。」
「你知道？行了，提起她我就煩，先走了，我要去美容院呢。」
「要車送你嗎？」
「不用，我開車來的。」
見鍾母離開，舒小愛從樓梯彎角下來，「今天小徇第一天上一年級，肯定在學校不了多長時間，幕伯母打電話給我說她孫子也跟小徇一個學校，想要讓他倆去一個班級，我去學校看看。」
「嗯，我去公司。」
兩個人各開車去忙自己的事情。
舒小愛到了學校，發現帶幕家奕來的並不是幕母，而是幕旭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