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他是我的兒子嗎?

第一百一十二章:他是我的兒子嗎?

「媽咪,我們回去吧,外婆和舅舅在等我們哦。」小浩文拉着李止水的手晃動了兩下,提醒道。

李止水沒有急着走,兩隻手握住小浩文的手,和他對面站着,彎腰問他:「phoebe,你是不是不喜歡舅舅?」

小浩文的眼睛眨了眨,聲音裏帶着些許為難:「我沒有不喜歡舅舅,我只是不喜歡別人做我的爸爸,我自己有爸爸……」

李止水嘆了一口氣,抱着小浩文貼向了自己:「乖,媽咪說過,不會強迫你接受任何人,所以媽咪也不會因為喜歡舅舅就讓你喜歡舅舅,你可以在心裏想着爸爸。」

即使她恨那個人,小浩文並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她也不會讓小浩文去叫任何人爸爸,她知道,那些對孩子的傷害太大,她寧願那個人在孩子的心中只是留下一個影子。

母子倆說這話,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人朝着兩人靠了過來。

「叔叔?」還是小浩文率先看到了李止水身後的許暨東,不由疑惑而又驚喜的叫出聲。

李止水還未轉身,只是微微詫異,隱隱覺得不對,猛的轉身,便看到了許暨東那張臉。她的眼睛猛的睜大,嚇的一陣暈眩,就連兩條腿都有些發軟。

「你……怎麼會在這兒?」李止水在問話時,舌頭竟然有些發麻打結。

她抓住小浩文,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要朝着自己的身後塞去。

小浩文疑慮的看着自己的母親,在李止水的身後和許暨東打招呼。

許暨東的目光放在李止水身上,目光里都是探究:「這個孩子是?」

「叔叔,這就是我媽咪啊,你認識我媽咪哦。」小浩文從李止水的身後探出一個腦袋,熱心的開口介紹。

李止水努力讓自己的眼睛定下來,但其後如何也藏不住眼底的那份惶惶之色,在小浩文說話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小浩文和許暨東是認識的,忙輕呵了小浩文一句:「大人說話,小孩不要插嘴!」

「這是我兒子。」李止水這才抬頭對許暨東說了一句。

許暨東的目光驟緊,一份緊張之氣逼上了心尖,那雙無所不能的大手竟然有些發顫的指向了小浩文:「他是我的孩子嗎?」

「不是!」李止水幾乎是一口否決。

「你確定?」他可記得,小浩文說自己的媽咪要嫁給自己的舅舅,那個舅舅不是方顏辛是誰?

既然這個孩子不是方顏辛的,那如果是李止水親生的,只有可能是他的。可是,他的孩子在兩年前就死了,當初孩子他也是看到的。

想着,許暨東眼睛漸漸升起了疑慮,他想起了李止水之前反常問他的話,挑眉緊盯着李止水的每一個反應:「夏含笑,你確定沒有什麼事瞞着我?」

「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明明心虛,夏含笑卻故作鎮定的仰頭問他。

許暨東的長腿步步朝着李止水邁開,她下意識的後退,將小浩文拉在自己的左手邊,身後不遠就是一張桌子,直到她五路可退了,許暨東也就停步了,聲音裏帶着猥褻的成分:「還記得你問我如果有人騙我我會怎麼辦的答案嗎?」

李止水的目光一掠,情緒絲絲顯露,她動了動頭,眼睛已經恢復如常,嘴角牽起了一抹笑意:「你以為只是一句問話就能代表什麼嗎?」

「呵,你為什麼會忽然這麼緊張?」許暨東高大的身軀一傾,她徹底沒有了逃的可能。

「你怎麼知道我緊張,你想太多了。」李止水下意識的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一手牽着兒子,幾乎是緊緊的拽著,深怕一鬆手孩子就不見了。

小浩文的目光在兩人之間輪流着,不去打擾大人說話的狀態,努力想要從她們的話中聽出什麼消息來。

「這個孩子,是誰的?」許暨東低頭看向了小浩文,薄唇湊在李止水的耳邊,刻意壓低了聲音問。

李止水亂了腳步,口不擇言道:「他是顏辛的。」

許暨東緊閉着薄唇看着李止水,忽然硬朗的臉上劃開了一抹笑意:「是方顏辛,他會叫方顏辛舅舅?」

「……」李止水一怔,她不知道許暨東是怎麼知道小浩文叫方顏辛舅舅這件事的,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怎麼回答。

這時候,許暨東已經彎下腰,抬手摸摸小浩文的頭時,眼睛裏的慈愛更濃了:「小鬼,跟我走!」

即使,現在還沒有任何證據,他只是從李止水態度上隱約判斷這個孩子是自己,並不可以肯定,但是他的心裏,屬於孩子的那一塊,莫名的被劃開了,他期望這個是自己的兒子。心裏已經埋上了隱隱的竊喜在哪兒,他急需得到一個答案。

小浩文和許暨東任何,聽他和媽咪的談話內容,自然知道許暨東和李止水也是認識的,毫不猶豫的對許暨東點了點頭,將另一隻手給了他,仰頭問:「可不可以帶媽咪一起去?」

許暨東看了一眼李止水,又低頭看小浩文:「乖,你先去,好不好?」

「好。」小浩文答應的倒是爽快。

就在許暨東抬手抱起小浩文要走的時候,李止水連忙拉住了許暨東的手臂,阻止許暨東的舉動,臉上的神色有些緊張:「你想幹什麼?」

「我想做什麼,你應該很清楚。」許暨東看着小浩文,將目光移到了她的身上,當着孩子的面,他並不把話說透徹了。

「許暨東,你是不是瘋了?這種毫無根據的懷疑,你就想帶走我兒子,這不可能!」如論如何,她都不能讓許暨東帶走小浩文。

許暨東輕巧就握住了李止水的手:「你這麼極力阻止,你在怕什麼?」

李止水阻止的越激烈,他心裏的肯定就越多了一分。

「我沒有什麼好怕的!」李止水咬牙,看向了他懷裏的小浩文:「phoebe,你怎麼可以不經過媽咪的同意就跟別人走!快過來。」

「媽咪……」小浩文雖小,可還是隱隱覺得氣氛不對了,掙扎著從許暨東的身上滑下來跑到了李止水的身邊。

此刻的許暨東並不能篤定一切,但是聽到李止水在孩子面前以別人稱呼他,他的心情莫名不悅:「夏含笑,你也不想我這麼糾纏你,乖乖聽我的話,如果不是,你又何必這麼害怕?」

「我說過了,我沒有害怕,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這是我的孩子,和你沒有任何關係。」李止水的語氣肯定,目光更是定定不移,但是放在孩子後背的手卻明顯的在發抖。

許暨東目光幽深,涼意的嘴角一張:「你應該還沒有忘記我給你的答案吧?我說過,騙我的,我會以十倍換之,這件事上你確定沒有騙我?」

「……」李止水偏著頭,並不說話。

許暨東提醒出聲:「你知道,我一向說到做到,你敢再說一次,你沒有騙我?」

「我……」聽出了他語氣里的威脅,李止水的后脊骨莫名的有些發涼,一句話竟然不受控制的結巴了:「我……我沒有……」

許暨東再說什麼,她都不會承認小浩文是他的孩子。

她很明白,只要她認下來了,那許暨東就覺得不會讓這個孩子留在她的身邊。

「夏含笑!」許暨東冷笑一聲,聲音頗為咬牙切齒。

她撒謊可不高明,如果孩子不是他的,她又何必緊張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叔叔……」小浩文從來沒有看過許暨東臉色這麼難看過,忍不住輕喚了一聲。:「叔叔,不要對我媽咪凶……」

小浩文的目光裏帶着戒備,抱着李止水的大腿,盯着許暨東看的眼神沒有以往的親昵。

許暨東那顆冷硬的心猛的被孩子這樣的眼神刺痛了一下,張開緊握的手掌,漸漸緩和了語氣:「叔叔沒有凶,只是在和媽媽說一些事。」

他的情緒已經不受控制了,只怕再這麼說下去,會嚇著孩子。

許暨東看着小浩文,久久的收不回視線,這個孩子,他忽然覺得太像自己,但是兩年前那個噩夢還在腦子裏,他還能看到屬於他們的那個孩子死去的模樣,這一切又那麼真實,那這個孩子真的會是那個孩子?

許暨東的手輕撫著小浩文的頭髮,瞳孔縮了那麼一下,轉身就出了餐廳,一句話也沒有留。

小浩文有些發矇:「媽咪,叔叔就這麼走了?」

叔叔今天好奇怪哦,竟然連一句話都不說,就這麼走了。

看着許暨東離開的背影,李止水莫名的覺得有些癱瘓,腿腳有些發軟,就連臉色,也不受控制的蒼白起來。

「媽咪,你怎麼了?」小浩文仰頭看着不說話李止水,一陣奇怪。

「沒事……」李止水的眼神微亂,抱起了小浩文,朝着裏間走去:「我們回去吧。」

小浩文在李止水的懷抱里微微動了動身子,看向了窗外,小手輕拍了拍李止水的肩頭:「媽咪,剛剛那個叔叔……是我的爸爸嗎?」

李止水的腳步猶如被人綁住了一根繩子,忽然停住。

馬琳坐在餐桌旁,認真的看着手中的本子,忽然舉到了對面何羅的面前:「前輩,你幫我看看這幾句台詞。」

何羅看了馬琳一眼,放下刀叉接過了她遞過來的本子,圍繞的話題卻並不是台詞本,微揚眉看着馬琳:「我們是說要聊聊演技,但其實我吃飯的時候不太喜歡聊演戲。」

「額……」馬琳有些發矇,何羅約她出來,不就是要聊演戲的事嗎,不然他們之間有什麼好聊的?

何羅輕鬆的放下了台詞本,聳肩道:「生活中我喜歡做自己,一點點演戲的都不想碰觸。」

「這樣啊。」馬琳無語凝噎,尷尬的笑了笑:「那好吧,前輩想聊什麼?」

「在我們聊天之前,我提議你先把對我的稱呼改掉。」一口一個前輩,他怎麼聽着都有代溝在裏面。

「那我要叫什麼?」馬琳額頭冒汗,她忽然覺得,自己可能要和大神成為朋友了。

何羅嘴角一勾,壞的很:「你們女人不是喜歡用昵稱嗎,親愛的、寶貝、心肝,都可以,再不然就羅羅?」

「噗……」馬琳一下子沒忍住,喉嚨發出了一聲笑意。

這些稱呼,他確定用在他的身上適合嗎?

「這些稱呼,好像都不行。」馬琳呡了呡嘴唇,忍住笑意說道。

她倒是沒看出來,平日嚴肅酷帥的影帝,在現實生活中是怎麼悶騷的一個男人。

「要不,我給你起一個?」何羅的手臂關節搭在桌上,兩手優雅的撐著下巴看她。

能和大神做朋友,馬琳的感覺不太差,點了點頭:「好啊。」

「小馬兒。」何羅的嘴巴溢出一聲溺稱。

馬琳渾身的雞皮疙瘩開始掉了,一身的冷汗,輕咳了兩聲:「我覺得,你還是直呼其名好了。」

「呵,昵稱是我叫你,自然我定,不是你隨便更改的。」何羅並不接受馬琳的意見。

馬琳忍不住輕舒了一口氣,這位何羅,和她想像中的果然不太一樣,就在馬琳還沒有喘過氣的時候,何羅看着她的目光更加變味了,笑道:「做我女朋友吧。」

馬琳一滯,耳朵嗡嗡的,她懷疑自己的耳朵絕對聽錯了,脫口而出問了一遍:「你說什麼?」

「我說,做我女朋友吧。」何羅很有耐性的重複了一遍。

馬琳這次聽清楚了,也徹底的懵了。

他們……好像連幾次面都沒見過吧?他忽然這麼說,馬琳覺得怪異極了。

看到馬琳想要拒絕又不知道開口的模樣,何羅覺得可愛至極,不由笑出了聲。

「我有一個秘密要告訴你。」何羅朝着還在做心理掙扎的馬琳招了招手。

馬琳懵懵的將頭湊了過去,何羅的嘴巴一張一合,在馬琳的耳邊說了什麼,馬琳臉上瞬間露出了吃驚的表情,簡直是驚呆了。

「你……原來是……」馬琳指着他,幾乎要說不出話,後來又想到他並沒有什麼緋聞,不由震驚的點了點頭:「怪不得,你沒有緋聞……」

「賓果,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忙,youknow?」何羅挑眉,眉眼間都是笑意。

馬琳仔細打量了何羅一眼,忽然有些慘不忍睹的閉上了眼,咬牙道:「讓我在想一想……」

何羅笑出了聲:「小馬兒心肝,不急,你慢慢的想。」

何羅說着,目光里都是調笑,四周都打着暖氣,身後卻忽然傳來一股冷風,他自然的轉身去看。

馬琳聽何羅不出聲了,也抬頭看了過去。林昊直直的站在何羅的身後,目光里透著隱隱的笑意,只是那份笑意並未到達眼底。

「真是巧?」林昊微勾嘴角,語氣卻頗為咬牙切齒。

何羅並不認識林昊,轉身問馬琳:「小馬兒心肝,你認識?」

那一聲小心肝叫的林昊臉色一變,就連嘴角的笑意都維持不下去了,眼睛頗具殺傷力的盯着何羅,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蔥,『小馬兒心肝』?馬琳怎麼不噁心的吐出來?!

馬琳動了動嘴唇,並沒有承認自己認識林昊,也沒有說不認識,但是淡笑點了點頭。

她答應過林昊的,他們要是再見就是路人了。

看着她陌生的點頭笑意,林昊的的牙齒動了動,大有要把馬琳咬死的衝動。

當初,馬琳說再見是路人,他還覺得馬琳是個頗為懂事的女人,現在想起來,她倒是懂事的有些過頭了!

「林少,崔董在天字包廂。」一個小弟人物這時候從餐廳猛跑了過來通報了一聲。

馬琳聽出來了,林昊只不過是來赴約,意外撞見她罷了。

林昊側了通報小弟一眼,又看了馬琳一眼,轉身去了天字包廂。

待他走後,馬琳暗自舒了一口氣。

小浩文忽然而來的問題,讓李止水並不知道怎麼回答,她不想騙孩子,可她又不能承認。只能轉移小浩文的注意力:「外婆今天有沒有說下個月要帶你去歐洲旅遊的事?」

「外婆沒有說,她只是說,舅舅快要成為我爹地了,媽咪,我的爸爸究竟是誰?」小浩文不上當,一直在圍繞自己的目的問。

李止水嘆了一口氣,有時候,她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孩子這麼機靈:「phoebe,媽咪今天有點累,可以不要問這個問題嗎?」

「哦,好吧。」只不過是一個『是』或者『不是』的回答,問什麼媽咪要弄的這麼複雜?

回到家以後,李止水哄睡了孩子,一個人再也睡不着了,站在酒架旁,手裏端著一杯酒,不知道再想什麼。

「剛剛在餐廳里,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你的神色不太對。」方顏辛坐到了她的身旁,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李止水低頭摳著桌子上,這次沒有隱瞞,聲音因為酒而又些啞澀:「許暨東……他知道小浩文的存在了……」

方顏辛手中的酒杯一頓,不由看向了李止水:「他知道了?」

「嗯。」李止水點頭,顯得有些疲憊:「他知道我們結婚的消息,也知道小浩文的存在。」

「顏辛,瞞了這麼久,我一直以為,他不會知道,可是現在知道了,我忽然好怕。」李止水平靜的喃喃出聲。

許暨東的手段,李止水已經見識過不止一次兩次,他只要知道小浩文是他的孩子,那他就絕對不會放手。

「心如,這件事上,你沒有什麼好怕的,小浩文不止是他的兒子,也是你的,不用害怕。」方顏辛放下酒杯,轉動椅子面對着李止水。

李止水有些痛,她一隻手無力的支撐著頭部,臉上露出不耐的神色:「我怕他會搶走小浩文,你知道的,小浩文在我身邊兩年了,他是的我一切,我不能失去他。」

方顏辛扶住李止水的肩頭,深吸了一口氣:「紙包不住火,只要小浩文是活在這個世上的,許暨東早晚會知道,現在知道了,反而好了,有些話可以敞開說,你怕他搶走小浩文,那他有什麼資格搶走浩文?比經濟實力,我們是比他差一點,但是給一個孩子好的生活,完全足夠,比陪伴,你比他多,比小浩文跟誰親,你更不用擔心,還有什麼好怕的?」

方顏辛的話有道理,可是卻不能夠讓李止水心安。她的手扶著額頭,痛苦出聲:「這些我都懂,可許暨東從來不是那種輕易放手的人,他知道孩子是他的,他會想盡一切辦法的。」

無論怎麼斗,他們都不可能是許暨東的對手。許暨東在a市,究竟有多大勢力,都是她和方顏辛無法預料的。

「好了,先不要想這些,安心的把婚禮辦了,給小浩文一個穩定的家,到時候許暨東想什麼辦法都沒轍了。」方顏辛見不得李止水痛苦,抬手將李止水擁進了自己的懷中。

李止水窩在方顏辛的懷裏,眉心卻得不到任何的舒展,心裏的擔心也並不能減少。

她知道,許暨東快要行動了,但絕對沒有想到,許暨東會那麼快行動。

許暨東出了餐廳的時候,給劉博之打了電話,通知他,辦公室暫時不要打掃,一切都不要動。

劉博之接到這個命令沒有多久,幾名穿着白大褂的人便跟着許暨東回了辦公室,對杯子、沙發上雜務,零碎髮絲都進行了採集。

許暨東眼睛幽深的看着所有人的動作,臉上的線條嚴謹的厲害。

過了好一會兒,那個領隊的對許暨東說了什麼,許暨東點了點頭,一整群人也就退出去了。

許暨東整個人靠在椅子上,仰頭看着頭頂,椅子微塌陷下去,呈現一個舒適的弧度,正好阻住了劉博之看向許暨東臉上的表情。

劉博之站在一旁,正準備退下去的時候,許暨東忽然開口了:「博之,我和那個孩子像嗎?」

「boss說的是上午在這兒的小男孩?」劉博之一愣,不確定的問。

許暨東輕哼了一聲,算是默認。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那個小孩子除了眼睛裏透出來的東西不像boss以外,其他的一切都很相像。」劉博之坦誠相答,他是真的覺得那個孩子像自己boss。

許暨東聽着劉博之的話,不說話了。

安靜的會所內,崔豐走進了包廂,順手關上了門:「今天怎麼了?」

「你遲到了。」許暨東端了一杯茶,放到嘴邊,並不看崔豐。

崔豐輕笑:「我們家那位姑奶奶沒睡着,我敢出來嗎?」

「呵,現在回家時間都限制了?」許暨東的語氣帶了一份微微調笑的成分,他倒是沒看出來,崔豐會為了一個女人安分守己?

崔豐摸了摸頭,坐了下來:「所以說,有了老婆就是麻煩,一不順心發個脾氣,你還不能沖,畢竟是自己的女人,氣著人家,心疼的還是哥們自己。」

許暨東掠起眼眸,看着抱怨的崔豐,心裏竟有一絲羨慕。現在崔豐可和他不一樣,這馬上就要辦婚禮,可不像他這個孤寡之人。

崔豐輕嗅了一口茶水,臉上是微微驚訝的神色:「呦,看不出來啊,你現在學會喝茶了?」

在這種包廂里喝茶,可真是浪費,以往兩人談心,那次不是酒,這次倒是換成了酒。

崔豐這樣說着,但是心裏卻暗自慶幸許暨東找他來喝的是茶,而不是酒。要不然他一身酒氣回去,那麼家那位姚娘娘,還不定想出什麼么蛾子呢。

「茶可以醒腦。」許暨東現在只想要清醒,酒自然不行。

崔豐也喝了一口苦茶,問:「你今天怎麼了?」

許暨東的怪異,崔豐不可能看不出來。

「我可能有個兒子。」許暨東放下小茶杯,朝身後沙發倚去,王者氣息盡顯。

崔豐一口茶剛到喉嚨,許暨東這麼一開口,他急着要問,一口茶水又滑了出來,嗆的喉嚨有些不舒服,忍不住咳嗽了兩聲,平穩了氣息忙問:「什麼叫可能有個兒子?」

「兩年前那個孩子,可能沒死。」許暨東喘了一口氣,胸口還是憋悶的很。

「怎麼可能?當時死掉的那個孩子,你不是親眼看到的嗎?」而且,那個孩子即使沒死,許暨東又是怎麼知道的?

「夏含笑的身邊有一個兒子,不是她未婚夫的,那個孩子極有可能是我的。」許暨東沉沉的看着崔豐。

「東子……」崔豐收起了玩笑的心態,皺起了眉頭:「我得提醒你一句,別對這個孩子抱有太大的期望,他應該不是你的。」

「你怎麼知道?」崔豐又是哪裏來的自信?

「我……和夏含笑談過,她很堅定要嫁給現在的未婚夫,如果孩子是你的,她既然養了,又怎麼可能不願意回來給還自己一個完整的家?」

崔豐說的並無道理,但是夏含笑心裏對許暨東怨恨有多深,許暨東很清楚,沒有逼到絕境,夏含笑是絕對不會回來的。

「現在不管是我說的,還是你說的,都比不上醫學的證明。」許暨東給自己倒了一杯苦茶,情緒明顯穩住了。

「你要做親子鑒定?」

「不是要做,而是已經做了。」許暨東偏頭,又抬手看自己的手錶:「大概還有兩個小時,就可以知道結果了。」

「那……如果,那個孩子是你的,你想怎麼辦?」親子鑒定是急,可是知道了孩子是的,那該怎麼辦,畢竟夏含笑要結婚了。

許暨東的眼帘低垂一絲,嘴角卻是勾起的,吐出的話有些發冷:「我要陪着我孩子長大。」

「那夏含笑呢?」許暨東不會讓孩子叫別人爸爸,那孩子的媽媽,他打算怎麼辦?

崔豐的問題讓許暨東握住茶杯的手不由一緊:「搶過來。」

「……」崔豐的嘴角抽了抽,深吸了一口氣,莫名覺得有壓力。

再怎麼說,夏含笑也是姚嘉嘉最好的朋友,雖說許暨東是他的發小,可是許暨東在這兒和他說要破壞自己老婆朋友的幸福,他總是隱隱的覺得心裏發虛。

「東子,夏含笑回來也有半年了,你沒有停下過腳步吧,可人家是一點點回頭的意思都沒有,還有一個半月,她可就嫁給別人了,半年時間都沒有辦法,一個月就有了?」不是崔豐打擊許暨東,而是夏含笑已經和之前再也不一樣了。

許暨東一臉的自信,給崔豐倒了一杯茶水,嘴角上揚的看着他:「你覺得這半年我用全力了?」

這世上,不是有種力量叫做軟的不行來硬的嗎?

之前,他可能不會對夏含笑來硬的。他見不得她難受,但是有了孩子,他如何也不會讓自己孩子的母親嫁給逼人,如果夏含笑硬要的話,那就先來硬的,以後在慢慢哄吧。

崔豐看着許暨東的笑意,噤了聲,他對自己兄弟的實力還是有自信的。

兩個小時很快,在兩個人的聊天中就過去了。

許暨東接到了醫院專家那邊送來的結果,打開時,手竟然有些發抖。

當初接手許氏的時候,許暨東都沒有像今天這樣緊張過。

這張紙只要一打開了,兩個結果,許暨東就是兩個心情了。許暨東的心裏,有期待,同樣也有害怕。

如果不是他的孩子,他面臨的可能是巨大的失望。

崔豐看着那份還沒有拆到盡頭的結果,竟然也跟着緊張起來。

當百分之九十九的字樣出現在兩人的眼前時,許暨東的眼眶忽然激動起來,喉結上下竄動了兩下,一股熱流在心裏劃過,讓他不由欣喜萬分。

原來,那個小鬼真的是他的兒子,真的是他的兒子……

他的兒子沒有死,兩年前那個孩子並沒有離開過。

崔豐看着有些發矇,似乎不敢相信那個孩子真的是崔豐的,畢竟事情太突然了,兩年前的事又是那麼肯定,現在這樣一來,崔豐自然覺得吃驚。

「看到沒有,我的兒子還在。」崔豐捏着手裏的結果,激動的恨不得捶上崔豐兩拳慶祝一下。

許暨東可不管崔豐的反應,拿着那份結果走了出去。

他一刻也不能呆,他要立馬去看自己的兒子。

現在見那個小鬼,和之前見,感情是完全不一樣了。

崔豐一個人鬱悶的很,自己半夜陪許暨東出來喝酒,他還覺得自己比許暨東幸福,自然帶着炫耀在裏面,他都要結婚了,故意要去刺激許暨東這個孤寡老人。可後來倒好,人家蹦出一個兩歲的兒子,瞬間把他比下去了。

崔豐回到公寓的時候,怕驚動了姚嘉嘉,刻意放慢了動作,進了卧室,也沒開燈,透過月光看到了床上熟睡的姚嘉嘉,輕手輕腳的在她的臉頰上印下了一吻。

姚嘉嘉直挺挺的,沒有一點點動作,問話卻出聲了:「回來了?」

「你怎麼沒睡?」聽到他完全清醒的語氣,崔豐有些不樂呵了,開了燈,脫鞋上床:「沒睡幹嘛裝睡?」

「別上床,你先去洗澡。」姚嘉嘉一臉的厭惡推他下床。

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以前她也沒為誰擔心過,或者為誰失眠過,可是崔豐沒回來,她就是莫名的睡不着,心裏記掛的很。

崔豐並不理她,脫掉衣服蓋上被子就要抱她:「洗過出去的,又沒流汗,不需要再洗了。」

「哼。」姚嘉嘉哼笑一聲:「你還想要流汗?」

崔豐看着她吃醋的小表情,瞬間樂了,抬手勾起她的下巴,笑道:「一天到晚想什麼呢?真不純潔。」

「混蛋!自己色的要死,還說我不純潔!」姚嘉嘉指著自己的臉,一臉的咬牙切齒:「出去一趟,沒流汗,美女也沒少抱吧,我們說過的,身上有香水味和煙味,都不準上床!」

「哪有美女?哪有煙酒?我今天只是陪着東子喝茶了。」崔豐說的可都是大實話,但一想到姚嘉嘉的話,又不由反問:「什麼叫色的要死?我可對你忠心不二。」

「得了,美女以往你少抱了,少看了?」姚嘉嘉可不吃這一套。

自己引了火,崔豐得負責滅,只能哄著:「那不是還沒你的時候嗎?何況,那些只是應酬,也只限於這些,可沒有過什麼,這你是知道,過去的事,現在說什麼呢。」

「是嗎?我可記得過去有人說過,就算世界只剩下我一個女人,也不會娶我。」她可是個記仇的人,崔豐說的話,他都記着呢。

崔豐咬舌,他當初又不知道現在事情會這樣,當初他確實很看不得姚嘉嘉來着,不是現在才知道姚嘉嘉是個上道的,並且只能上他道的女人嗎。

「好了,都是我的錯,過去也是我的錯,所有都是我的錯,老婆,你就原諒老公一次吧。」崔豐這可是夠給姚嘉嘉面子了。

姚嘉嘉一身惡寒,抬手抓了抓肌膚,嘟囔了一聲:「誰是你老婆。」

「這證的扯了,在法律上你已經是崔太太嘍。」崔豐一扳手,順其自然的扶著姚嘉嘉躺了下來。

「在法律上,是在道德上可不是,我們還沒辦婚禮呢。」

「也就那幾天了。」崔豐卻是有些累了,抱着姚嘉嘉就閉上了眼睛。

兩人已經領證到現在了,每晚同床共枕,可崔豐卻從來沒真正的動過姚嘉嘉,平日裏失控倒是不少,但是在關鍵時刻,他又都能及時的控制住。所以姚嘉嘉也習慣了這種模式,知道崔豐出去那麼一會兒很辛苦,她也不鬧,安靜的圈著崔豐的腰際閉上了眼睛。

待她睡着以後,崔豐嘆了一口氣,睜開了眼睛,輕手輕腳下床去了浴室。這種憋得日子可不好受啊,他真想把婚禮提前嘍,明天就給辦了!

許暨東出了會所徑直開車去了李止水高檔別墅區,車子沒有任何阻攔的停在了李止水房子的門口。

他掏出手機給李止水打了個電話,電話接通,他只抬眼看着小別墅的二樓,說了一句:「我要見我的兒子。」便直接掛了電話。

他不怕李止水不出來,她不出來,那他可以進去。

幾分鐘后,李止水果然出來了,只是沒有帶小浩文出來。

「孩子呢?」看着她一個人出來,許暨東皺眉問。

李止水壓住心底的微微惱怒:「他睡著了,我沒有喊他。」

這樣的答案並沒有讓許暨東生氣,孩子睡覺了,他也是不忍心叫醒,但畢竟他剛剛知道那是他的孩子,心裏高興的緊,他想立即看看那個孩子。

「看看這個吧。」沒等李止水問,許暨東就將手裏的東西交到了她的手上。

李止水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服,將信將疑的打開,上面蹦出的字眼讓她抓住紙張的手不由一緊,瞬間沒了話。

「現在,你還能確信的告訴我,他不是我的兒子?」許暨東的手指著小別墅質問李止水。

李止水呡了呡嘴唇,有些發怒的看着許暨東:「你是怎麼弄到小浩文的東西?這份檢查,你確定靠譜?」

她知道,要弄到小浩文的東西並不容易,所以在故意混餚視聽,但是許暨東確實確定的。

「我確定。」許暨東篤定的開口:「他是我的兒子,從現在開始,我不會放手。」

「許暨東,你認為我會把他交給你嗎?」李止水平靜的看着他:「他是我的兒子,我我不會交給你的。」

「這可由不得你說的算。」許暨東冷笑了一聲,那聲音後面的力量就像是一道繩子,緊緊的拴住了李止水的脖子。

「不是我說了算,那你呢,你已經以為他死了,你有什麼資格出現在孩子的面前?」李止水胸腔憋的有些難受,動了動嘴唇說道。

許暨東的目光定定看着她,朝着她近了幾步,大有逼迫的架勢:「資格?我承認,兩年前的事,是我對不起你,我也內疚,我也想補償,但是你知道我看到自己的孩子死掉,我有多難受嗎?這兩年裏,你瞞的真好,回來換了一個身份想脫離過去一切你認為痛苦的,那我的痛苦,誰來幫我脫離?」

許暨東的手掌握緊,緊緊的查看着夏含笑的一舉動。

她在意識到自己傷痛離開的時候,可有想過,他也會痛,他也是受害者?

「許暨東……」夏含笑忽然不想再說了,軟那麼一次如果有用,她願意軟下來:「就當我求你,不要和我搶phoebe,他是我的一切,我不能沒有他……」

李止水無法相信,她的生活中如果沒有了phoebe,究竟會變成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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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晚成之老婆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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