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突生驚變

第二章 突生驚變

大概是在三百年前的一天,「劍仙聯盟」的當席盟主「鴻蒙真人」(即蜀山派的第五代掌門)收到了魔域之主「碧目天魔」用魔文寫成的一封信,其中有這樣的幾句:

「……魔域紛亂既久,碧目幸已平伏靡勢,朝聖於暝海之陰。今合天、血、黑、獸妖四部魔域之民,集於魔域舊都,是為魔界。」

———.《魔史·碧目本紀》

當然,關於「魔界」的解釋還有許多其他稗官野史的逸聞傳說,但無論怎麼解釋,之後的數十年,道魔之戰開始迸發,「碧目天魔」的那封信成了道魔戰史上的標誌****件,從那一天開始,道魔兩界的對峙局面正式形成,魔城中的魔眾開始頻頻發動對道界和人間的侵襲。五十年中,有數以千計的道界中人在道魔衝突中死於非命,數以十萬計的凡人離奇失蹤。魔眾在那五十年裏,魔勢發展迅猛,最終形成了以天魔族、血魔族、黑魔族、獸妖族為主體的魔域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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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出黑月岩時,天已微亮,晨曦已躍躍欲出,樹林間的陰霾正慢慢的散去。我一步一步地在樹林中走着,心裏沮喪無比,折騰了一夜,第一次下山就幫了別人一個倒忙,而且還和魔界中人結了仇怨,如果魔界有人藉此生事,鬧到蜀山,那掌門師伯肯定會罰我再到後山面壁三年。但心裏又想,那黑月老怪身手雖不錯,但還不至於能說動魔眾發動什麼聲討風浪。「天都之約」畢竟已在道魔之間維持了三百年的和平,小小的個人衝突總不至於讓道魔兩界再起兵戎。

《天都之約》第十五條第六款:

斯約定后之日起,凡魔道兩界之眾當慎其言行,不得無故向彼方尋釁,違者,

由本界按律訟之於公;若有故意挑起道魔之爭端者,天下魔道可共擊之。

事實上,道魔兩界在「天都之約」簽訂之後,大的衝突基本沒有發生,但個體之間的鬥毆卻一直持續不斷,整個「劍仙聯盟」和「魔城」基本都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是雙方可持續和平的基礎之一。

這樣想着時,我心裏放寬了許多,只是對銀裝女郎的那個什麼「羅剎宮」卻始終想不出是什麼來路,從銀裝女郎的道行和口氣看來,那應該是個來頭不小的神秘教派,實力恐怕不在天下任何名門教派之下。

看來還是回山之後再問問三師兄吧,他那人幾乎無所不知。

我加快了腳步,正走着,一隻松鼠從我背後竄出,慌不擇路地夾尾急奔,我心意甫動,樹頂的天空驀地外傳來一聲長唳,一隻大如巨輪的巨鷹盤旋而至,我心裏一驚,這巨鷹展開的翅膀差不多有數間屋頂大小,我從未見過如此巨大的猛禽,這巨鷹幾乎可以做世上任何巨禽之王了。小松鼠剛竄出數丈,巨鷹已如小山般從天而降,利爪如劍般抓向小松鼠,小松鼠身子向後一折,「吱吱」的急叫着躲進草叢中。

我當然不能眼看着它落入巨鷹的利爪中,在巨鷹的爪子離小松鼠還有兩尺之際,我如箭般一躍上前,從草叢中伸手抱起小松鼠,巨鷹似乎吃了一驚,雙翼一振,在空中打了個盤折,翅膀攪動的氣流把滿地的枯枝敗葉扇得四處飛揚,然後穩穩的落在三丈之外的一株古松上,鷹目圓瞪的看着我懷中的小松鼠。那樣子就像在盯着快要到嘴的食物。

小松鼠在我懷中驚魂未定,「吱吱」的叫個不停。我用手摸了摸它身上的茸毛,自言自語地道:「你真走運,好在你碰到了像我這樣的好人,要不,你就成了那傢伙的口中餐了。」

巨鷹仰天長唳了兩聲,似乎在抗議我搶了它的食物。

小松鼠則仰起腦袋用舌頭舔了舔我的衣領,吱吱的回應了數聲,似乎在感激我的救命之恩。

「你不會能聽懂我在說什麼吧?」我驚奇的問,沒有理會已經發火的巨鷹。

小松鼠「吱吱」的又應了數聲,並神奇的點了點它的小腦袋。

我不禁更加驚奇,能聽懂人語的動物,如果沒有通靈之能,至少也經過異人的訓練。我忍不再仔細的觀察了翻小松鼠,在它的腹部竟赫然的烙著一個隱約可見的小小梅花印,那顯然是有人故意烙上去的。

我心頭大震,這梅花印是小萱飼養動物的標誌,她養的所有的動物都有這個標誌。這小松鼠應該就是從小萱那裏跑出來的,難道小萱就在附近?

「你的主人呢?」我急問道。

小松鼠搖了搖頭。

「她在哪裏?在附近嗎?」

小松鼠再次搖頭。

「你能不能帶我去找她?」

小松鼠還是搖頭。它不停的「吱吱」亂語,似乎有什麼話要對我說,無奈我一句也聽不懂,我開始懊悔當初沒有學會「獸語」,小萱曾教過我幾種簡單的「獸語」。

但即使我學會了也無可奈何,每一種動物的語言都有所不同,小松鼠要向我表達的東西顯然不是懂幾句簡單的「獸語」就能領會的。

「你是不是很久沒有見過小萱了?」我繼續問道。

小松鼠吱吱的點了點頭,隨即作出一副頹然的樣子,嘴裏發出幾聲氣悶的聲音。很顯然,它和小萱失散已久。

我心裏大感失望,忍不住摸了摸小松鼠的茸毛長嘆道:「小松鼠啊小松鼠,看來我們是同病相憐,小萱丟下我們自己走了,留下我們孤零零的在這兒涼快。」

小松鼠伸出舌頭舔了舔我的拇指,然後依偎在我的懷中低叫了兩聲,似乎同意我說的話。

旁邊那隻兇猛的巨鷹在次發出了憤怒的厲叫,它對我和小松鼠若無旁人的對話早已心存不滿,巨翅振振欲躍,已作出蓄勢攻擊的準備。

「你小子膽子兀也太大了,居然敢向我叫陣示威?」我喃喃自語道,心念一動,撮口發出數聲「控禽令」,巨鷹情不自禁地從樹枝上一飛衝天,飛到十丈高時,雙翼一收,從半空「啪」地摔落地面,小松鼠馬上從我懷中伸出頭「嘖嘖」的歡呼了數聲。巨鷹喉嚨發出兩聲呼痛的唳叫,在顫巍巍的從地上站起。

我再發了兩次口令,巨鷹再從空中摔落了兩次地面,倨傲的鷹目已露出畏懼之色,我滿意地看着它屈服的表情,得意地道:「服了吧?」

巨鷹低嗷了兩聲,不敢再有兇狠之色。

看着它貼服的樣子,我忽然又童心大作,招了招手讓它走近身邊,兩腿一跨上了鷹背,叫了一聲「走」,巨鷹立即振翅而起,巨大的雙翼一張一收之間,已直上雲天。我俯首向下一望大地,連綿的山坡和翠綠的樹林在我腳下如地毯一般鋪展開來,山谷平原盡收眼底。大河東注,山脊如獸,蒼茫的大地向四面伸展,迎面而來的天風吹得身上的衣袂習習,我心裏興奮之極,忍不住大呼過癮。

「看來我還是帶你上路吧,留你在荒郊野外,遲早會成為猛獸的盤中餐的,算我幫小萱受養你吧。」我摸了摸小松鼠的小腦袋,自言自語的道。

我掏出盒子般大的「仙人指」,對着它的正面說了聲「去黃山」,一隻金燦燦的小手驀地鑽出盒面,食指指向偏北方向,我調整了巨鷹的飛行方向,巨鷹在空中盤旋了半圈,轉向偏北飛去。

我收起「仙人指」,拍了拍鷹背道:「難為你了,老兄,誰叫你那麼囂張?讓你做一做我的坐駕,也好折折你的銳氣。」

昨晚一夜沒睡,到這時已漸覺倦意上眉,於是就著鷹背仰躺着打盹,儘管雙耳旁風聲呼呼,但合眼不多時,已昏然入睡。

中午時分,一道強烈的太陽光透過雲層打在我的臉上,我不得不睜開眼睛,小松鼠在我懷中吱吱地用手搔弄着我的下巴,似乎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巨鷹還在雲層里展翅飛行,呼呼的風聲和雲霧在眼前和腳下匆匆而過。

「你到底想幹什麼?不耐煩了?這輩子你在天上飛過嗎?」我拍了拍小松鼠的腦袋說道。

小松鼠吱吱的擺動尾巴,仰頭咬着我的胸衣向下扯,前肢不斷地向下示意,我翻身坐正向下俯瞰,下面展現的不在是高山大川,而是星羅棋佈的村落和房屋,莊稼道路像用刀分割出的餅乾上的縱條。

看來我已經來到真正的人間了,但我心裏的興奮之情並沒有想像中那樣噴薄而出,我有點好奇地看着地面,也許是在雲中向下俯瞰的原因,關於記憶中熙熙攘攘的俗世在我的眼中忽然變得渺小起來。

正沉思間,地面遠處,一座闊綽的城池已經映入我的眼帘,城內櫛比鱗次的高牆碧瓦和街上的人流已隱約可辨。不知為什麼,看到這些久違的房屋集市,我忽然覺得肚子餓了起來。這是十年來我第一次感到飢餓,我覺得有點奇怪,因為我的「離玄真氣」早已練到可以吸風飲露,寒暑不侵的境界。即使兩個月不吃任何東西,也不會感到飢餓。

也許是記憶中的俗世美味開始在我心裏作祟了吧。

下去找個酒店喝酒去,我心裏想道。然後驅動巨鷹在空中盤旋下降,我選擇了城外的一個土丘作為落腳點,巨鷹在空中達了三個盤旋,最後停在一棵巨大的柏樹頂上。

我拍了拍巨鷹的背脊,對它說道:「你自由了,記着,以後別老是欺負弱小,走吧。」巨鷹仰首昂燃長號了兩聲,然後振翅直上雲天。我饒有興緻的看着它沒入雲中變成一個小黑點,心想,如果人都兩隻翅膀就好了,什麼時候想上天看看風景,拍動幾下翅膀就可以了。

我徒步下山,到山腳向左折直抄官道。管道上行人絡繹不絕,挑擔的小販和往來的商旅車馬,把一條寬闊的大道弄得煙塵四起。看情形,今天應該是個趕集市的佳日。我不緊不慢的沿着官道行走,心想,不管你喜不喜歡,這就是俗世了,人們永遠都在各忙各的事情。

一盞熱茶的時間過後,已到達城門外,我抬頭看了看城高大的城頭,上面大書著兩個字「成都」。我心裏犯了咕嘟:怎麼跑到劉備的都城來了?這「仙人指」還靈不靈?也許剛才在鷹背上睡過頭了,那傢伙肯定拚命亂飛。

我有點驚訝那隻巨鷹的飛行速度,即使我用「御氣飛行」,恐怕也不能在這半天的工夫從「黑月岩」飛到成都。我開始有點後悔把它輕易的放了,如果留作當做騎,這一路上騎着遊歷名山大川,到還真是個不錯的選擇。

但不管怎樣,既來之,則安之。時間還早著呢,還有一個月的時間,,走太快了也不見得就是什麼好事。

正思討間,一隊騎着高頭大馬的官兵在後面飛馳而來,前面開路的兩名官兵一邊揮鞭疾奔,一邊大聲吆喝:「讓路,讓路,湘陽郡主的鸞駕回舅家省親,別擋鸞駕,撞死莫怨。」

路上行人慌忙紛紛躲避。我回頭一看,騎兵中錦旗招展,兩輛華麗之極的香車在上百名騎兵的簇擁下飛馳而來,陣勢端的非同小可。

官道上的行人迅速向左右閃開,排成兩排觀望的隊列,大家都伸長了脖子向後觀望。九在車騎快要進城的時候,一位躑躅而行的傴僂老者卻忽然從右邊徐行而出,兩旁的觀者忍不住大聲驚呼,前面開路的騎兵見狀大驚,猛拉疆繩欲勒住馬匹,但馬奔跑速度太快,一下子已衝到老者的面前。

我並不想多生事端,但遇到這種情形只能自嘆苦命,我心裏安罵了一句倒霉,右腳踏出一腳「青雲步」,一閃身跨在馬匹和老者之間,兩手一伸按住馬頭,兩匹勢若千鈞的快馬,像突然被釘在地上一般動彈不得,馬上的兩名官兵卻如兩個皮球一樣向前彈出,摔了一個跟頭,跌出一丈余遠。

人群霎時靜了下來,但隨即喝彩聲和掌聲大作,他們剛才肯定是被這驚險萬分的情景驚呆了。

兩名官兵又驚又怒,從地上爬起來,怒目圓瞪,滿臉漲紅,一名滿臉絡腮鬍子的官兵用手指着我又氣又怒的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居然敢……。」但他隨即看想到了我兩手按住奔馬的神技,心裏有火又不敢沖我發,只能轉而向站在一旁絮絮發抖的老者咆哮:「你這老東西,不要命了,走路也不長眼睛。」說着,舉起馬鞭「唰」的一聲向老者抽去。

眼看皮鞭就要抽到老者的臉上,我手指輕輕彈出,皮鞭「唰」的一聲重重達在官兵自己的臉上,那官兵又驚又怒,拋下皮鞭,右手「錚」的拔出配刀,作勢欲斫,卻又不敢上前。

我淡淡的道:「攔你馬匹的是我,有本事沖我來,何必沖一個老人發脾氣?」

官兵氣得鬍子暴漲:「你………。」

這時,後面跟着的車馬已迅速的靠近,內中一位軍官摸樣打扮的漢子驅馬上前喝道:「為什麼停下來?」

另一名官兵連忙道:「回將軍,有人攔車駕。」

軍官大喝道:「誰?」

「他。」兩名官兵的手指同時指向我。

軍官驀地轉目向我怒喝道:「大膽!」話音一落,人已凌空而起,只見寒光閃動,一柄長刀已凌空朝我的頭部劈蝦。

我驀地感到怒氣上沖,此人身為官差,不分青紅皂白一出手就要取人性命,可見平時是多麼的虐待百姓。我心裡冷笑,待他的刀離我還有一寸之遙時,兩指一伸,夾住刀刃,逆勢向上一提,食指再在刀尖上一彈,使上兩成「玄離真氣」,並偷偷的夾加了一個輕微的「雷噬法訣」,軍官整個人立即被彈高三丈,我估計他落地時,全身早已被我的真氣震麻,會在眾人面前跌個震天價響。

但沒想到他的身體落下時,竟在空中打了個盤旋,並「唰唰唰」地削落三刀,斫向我的兩肩和頭部。我心裏微覺驚詫,這傢伙還真有點能耐。兩腳向右踏出三步,脫離他的刀光籠罩。

軍官兩腳尖剛一點地,手中的長刀「當」的一聲跌落地面,兩腿「噔噔噔」地連退三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當然是我的「雷噬訣」的後勁所致。

那軍官的臉色大變,馬上從地上一約而起,,向其他的官兵大聲喝道:「變陣,保護郡主,刺客的武功了得,請郡主當心。」

此話一出,百餘名騎兵紛紛下馬,只見人影交錯穿梭,剎時之間,一個環型的軍陣已集結完畢.所有官兵刀劍齊舉,攻守兼備,整個陣型更是嚴密有度,滴水不漏.可見這些全是平時訓練有素,並且都是極為出色的近衣侍衛。

刺客?我心裏覺的好笑,正要出聲分辨,一聲嬌柔冷靜的聲音從香車中傳出:「左將軍,這位公子不是刺客,不得無禮。」

公子?我是第一次聽到有人用着種稱謂稱呼我。

軍官向後躬身卑聲道:「回郡主,此人無故阻攔鸞駕,不可不防。」

我出聲道;「呃,要不是你的人馬橫衝直撞,眼看就要撞上這位老伯,我才懶得管呢。」

華麗的香車珠簾里再次傳出那嬌柔好聽的聲音:「公子莫怪,是我手下的人太過鹵莽,以致擾民駭俗,請公子恕罪。」

我淡淡地道:「好說,郡主車駕衝撞的是這位老泊,草民倒沒什麼,需要恕罪的是這位老伯。」

我的話一說完,立即有幾位官兵大聲對我喝道:「大膽,敢這樣對郡主說話。」

我淡淡一笑,沒有出聲。,

香車裏的聲音道:「不得無禮,左將軍,請你代我向那位老伯道歉,賠他五兩銀子。」聲音依然帶着那種不可抗拒的力量,說到「道歉」時,音高由嬌柔轉向冷冰,一股森然的權威教人不得不聽。

我心裏咕嘀道:郡主就是郡主,說話就是不同。

左將軍怒目了一眼,但態度卻不敢怠慢,,整了整衣冠,上前向老者行了一個大禮道:「老伯,是小的們鹵莽,得罪了。」說完,從懷中揣出一錠銀子,遞給老者。

那老者似乎被嚇得臉色全變,雙手顫抖抖地接過銀子,一不小心,「當」的一聲銀子落地,他連忙俯身去拾,那知他的身體剛一彎腰,三枝利箭忽然從他的駝背上激射而出,直向剛才說話的香車射去。

左將軍剛怒道:「你幹什麼……」老者的雙掌已同時擊中他的胸口,左將軍的身軀像枯枝敗葉一般被震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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