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別了先生

第四十章 別了先生

「東方夫人,我先退下了。」「嗯!」司馬昭轉身離去,竟沒有半絲留戀之意。看着他的背影,水言突然覺得心中某樣東西似乎融化了。這種感覺連水言都未曾想到,竟讓她後退了幾步。「難道……」

水言害怕這種感覺,她想逃跑,卻不知該逃到哪兒去。而此時,她的腦中現出一個人,便飛快出城。

營寨之外,守兵皆警備起來,有幾個想要襲擊飛馬馳來之人的兵士,還未出手,便被迫倒在兩側。那人進入營寨之中便翻身下馬。寨中之人皆集中到此。倒也奇怪,來者明明是手無寸鐵的姑娘,但這寨中兵士皆手持兵器隨她前進而後退。連站在一旁的魏延也是心中一驚:「竟然真的是她。」

遠遠地,看見一營帳之中走出一位老者,他深邃的眼眸看着那女子,竟有一些想要泛起淚花的念頭。

他走上前來,示意所有兵士退到兩側。兵士們謹慎地退到兩側,他們怎麼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來勢洶洶的女子,竟一下子單膝跪地,雙手抱拳,道了句「水言,向先生請罪」。諸葛亮急忙將她扶起,好像生怕委屈了她。尤其是見她眼中打轉的淚水,只得心疼地說句「回來就好」。

雖然她的回歸贏得諸葛亮的歡迎,但是對大多數人來說,東方笑是個以詐死身份進入曹魏輔佐曹魏兩代君主的叛逆。

水言撩起帘子走了進來,手中端著的是給諸葛亮的湯藥。「咳咳!」「先生。」水言急忙將湯藥放在案上,前去幫諸葛亮順了順氣。諸葛亮擺擺手示意不用了。「我的身體已經這樣,喝什麼葯都於事無補。水言,你又何必呢!」「先生,水言就只剩下這幾天的時間了,您就讓水言伺候您吧!」那像是央求的口氣,着實讓他心痛。

還有什麼能比兩個即將面對死亡的人燈下相依更讓人感到悲傷的呢!

他的手似乎想要阻攔眼前發生的一切,但卻被水言制止。「先生,水言,是個囚犯。」諸葛亮看着水言被戴上手鐐腳銬,上了前往成都的囚車,胸中便有痛感。

水言不記得走了多少日月。那夜涼風四起,星星閃閃爍爍但卻像是沒有了光輝。恐懼和凄涼之感油然心生。「先生……」

她很清楚,諸葛亮已經死了。那個在這個世界上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人已經死了,他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可她卻只能待在這裏,沒有任何出路。曾經,她死過一次。她很怕,不僅是因為殺她的人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因為一旦她死了,就要離開他。只是如果那時她沒有出現,沒有用自己的生命去換他的生命,她一定會內疚一輩子,甚至死不瞑目。

她靜靜地待在囚車之中。連押送她的人也沒想到,她會這樣安靜。他們來之前聽說過這個女人的故事。他們知道,這個女人是先帝的乾女兒,也就是現在的皇帝的干姐姐,也就是蜀漢的郡主,是先丞相的貼身護衛,是已逝的趙雲將軍的未婚妻,是……

他們目前為止還覺得這個女人的半生是個傳奇,由他們來押送她回成都,他們做好了所有壞的準備,晚上甚至都不敢睡覺,生怕她在他們這裏逃走。儘管一路上,她都好像很平靜,像是已經決定在牢獄中渡過餘生,或是直接死去。但是,他們很害怕這是欲擒故縱之計。一路上擔驚受怕,終於要到成都了。

水言真的已經看透生死了。諸葛亮死了,她對這個世界沒有任何留戀了。但或許是承接了東方笑的一點點高傲與自尊,她還沒有接受在囚車中「遊街示眾」。但是這兩個押送她的人不知是懂得她的心思,還是接到了他們主子的命令,竟在成都幾裏外將囚車打開,讓她進入一輛馬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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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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