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意識交流

「不可能！」唐界幾乎用最後的力氣嘶喊出三個字，以他數十載的喝酒史，杯中的酒精含量低到忽略不計的地步，就是喝上三天三夜也不會醉倒。可現在，區區三分之一的量，就讓他眩暈不已。這是久違的醉狀！

於是，唐界立即啟動專屬技能酒徒。

酒徒有兩個效果：一是提煉酒精純度，將雜質和水過濾掉，並且將純酒精壓縮到極點；第二個效果正好相反，分解酒精，也就是乙醇。而這種分解程度不是簡單的解酒，而是真正意義上的分解乙醇分子結構，將它變為無害的二氧化碳和水分子。

這也是唐界千杯不倒的奧秘所在。

酒徒的分解效果馬上體現出來，下肚的酒精在技能啟動的一剎那，全部被分解開來。當然這個過程需要吸收大量的能量，而能量便來自唐界mp值。

可是，唐界沒有任何的起色，臉膛上的黑氣越來越重，重到化不開的地步。而那眩暈分明不是簡單的酒醉徵兆，而是發自靈魂深處。

「靈魂攻擊？！」唐界用最後的力氣嘶啞著喊道。

看到雷諾笑而不語的看着自己，唐界知道自己的胡亂猜測正中答案。靈魂攻擊只有少數真正強大的存在所獨有的特級，就是他的老闆羅漢也沒達到這個境界。據他所知，另一位巨頭陰煞同樣沒有這項能力。只有霸王，或許身負此項神技。

現在回想，那由紅變灰，再由灰變黑的火焰，正具備靈魂攻擊的外貌特性。

那是燃燒靈魂的火焰，也就是說，余火的威能已經滲透入酒中，所以唐界喝下去的不是單純意義上的瓊漿，而是含有靈魂攻擊特性的「毒藥」。哪怕只有微不足道的靈魂攻擊特性，也不是唐界可以承受得住的。而「酒徒」只會對酒精有分解效果，靈魂攻擊的層次屬於終端，根本不是他所能化解的。

唐界大叫一聲，肥碩的身體失去依靠，整個摔倒在地，將木質地板震的顫了又顫。

贏了！這是雷諾第一個反應，可接下來的問題卻繼續困擾著這位智勇雙全的守序人：怎麼穿過那扇緊閉的大門。

門上沒有鎖眼，所以想從胖子身上翻出鑰匙的念頭直接打消。正當雷諾進退兩難的時候，一個意志突然降臨：「雷諾老弟，想不到你真的打敗我的手下，真是令人驚訝。」

雷諾劍眉倒豎，怒叱道：「羅漢，你在玩什麼花樣？難道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難道你就這樣對待你的盟友嗎？」

依然是那個意識，它直接作用在昏昏沉沉的腦海里，雷諾卻不知道羅漢是如何辦到的：「對不起，我也是迫於無奈。就是身邊人也沒一個靠得住，所以我不想讓人發現我與你見面，所以只要採用這種方式與你溝通。」

雷諾按壓下心中的怒氣，說出今天來的目的：「羅漢兄，如果你還遵守當初你我之間的結盟的話，那就聽我一句勸，停止對『血與沙』的戰爭。」

「以你的渠道，應該知道我為什麼會與『血與沙』發生不死不休的戰爭吧！」

雷諾點頭道：「不就是你懷疑鐵力王侵入你的府邸，威脅你的情人？」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我罷手。誰要是敢威脅韶華的性命，我絕繞不過他。」羅漢怒氣沖沖道，似乎當初的余怒還未發泄完畢。

雷諾向他解釋了自己的看法：「我不認為鐵力王會襲擊你或者你的……韶華，這樣做他又有什麼好處？」

「可你如何解釋侍女艾菊的屍體保存下來？現在只有鐵力王的『塑形』專屬具有保留屍體、不被系統清除的效果。我不管他處於何種原因，只要膽敢襲擊我的最愛，我就要他付出慘重的代價。」

雷諾道：「或許事情不是你相信的那樣。保留屍體的能力，目前來看，確實只有鐵力王一人可以做到，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鐵力王更加沒有道理將如此重要的線索留給你。難道他希望與你發生戰爭嗎？我的情報網雖然因為你協助的人撤走，而陷入半癱瘓狀態，但你與鐵力王之間的戰鬥還是了解一二的。在你發動首輪攻擊時，『血與沙』分明沒有任何準備，直到現在，他們還沒完全進入戰鬥狀態。我聽說鐵力王不止一次派出談判的特使，都被你擋在門外，連見上一面的機會都沒有。」

羅漢沉默片刻，說：「不是鐵力王，還會是誰。」

雷諾聽出對方語氣開始動搖，於是再加一把勁：「其實這個答案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兩強相爭，誰最得利，誰就有幕後操控的最大嫌疑。」

「陰煞嗎？」羅漢想了想，自己推翻這個結論，「他和他手下的本事我了如指掌，陰煞的『暗之刃』沒有保留屍體能力的人物。」

「這誰又能保證呢？你知道，專屬技能是在不斷發展的，誰有都有可能在下一秒突然領悟一個與『塑形』相似的能力。」

羅漢道：「聽上去很有道理，但是，還不足以說服我。而且專屬技能的出現並不是沒有規則可言的，偶然的領悟有必然的前置條件，所以你的假設也只是假設而已。」

「好吧，我也知道說服力有限，但如果你能讓我見一下那名叫艾菊侍女的遺體，或許能找出更多有價值的線索。」

羅漢沉默了，似在思考是不是答應。

雷諾繼續爭取道：「這可是為了你，還有你的韶華，今早找出真兇，才能確保她的安全。難道你希望韶華小姐一輩子在死亡的陰影下生活嗎？」

最後一句話終於讓羅漢妥協了：「好吧，看在你我往日交情的份上。」

左側牆壁後傳來一陣機括啟動的聲響，成列各色酒品的架子冉冉升起，露出一個小型暗室。不足十平方米的房間正中，有一個無數魔法符號繚繞的傳送陣。在一道耀眼光芒過後，一個冰雕的柜子出現在傳送陣上。在寒氣逼人中躺着一具少女的屍體，那就是韶華的侍女艾菊。

經過一番仔細的翻查，除了脖領口上的一擊斃命，別無任何傷口。死者的皮膚顯得僵硬冰冷，手指按上去沒有一點彈性。而在觸手時，雷諾有種異樣感浮上心頭，似乎有某種未知的能量在維持着死屍不被系統分解。

但僅憑這點根本無法找出兇手的線索，但足以證明鐵力王不是真兇。因為塑形能力是保持屍體生前狀態，皮膚彈性無論如何不會變的硬邦邦。

僅此一項，足以。

雷諾馬上將發現傳達到意識中，羅漢倒是一驚。

塑形能力早有耳聞，不過與鐵力王之間沒有發生過直接的戰鬥，所以塑形的這一特徵並不了解。也只有雷諾這位體會過塑形強大的守序人，掌握注意到兩者間的細微差別。

「陰煞，一定是陰煞在背後搞鬼。」羅漢怒吼著。

雷諾：「他現在急於消化吞併霸王的地盤，所以不希望有人趁此機會發展。而能與同為巨頭的你有一較高下的，就唯有身負『第四巨頭』之稱的鐵力王了。」

「就算我們知道這些，又如何？殺手顯然不是泛泛之輩，現在他之所以沒有再採取行動，多半是因為我已經陷入與『血與沙』之間的戰爭泥潭中。如果我停止紛爭的話，殺手會再次出現。雖然說這對我們來說是個機會，但我絕不會拿韶華的安危做冒險，絕不會！」

這個問題上，雷諾明智的選擇避開。那可已經觸及羅漢底線，再多的爭論都無濟於事，還不如將精力放在其他更好的策略上。

「那你繼續與『血與沙』戰鬥吧，但不要將事態擴大。相反，你要儘力將彼此的損失控制在最小範圍。」雷諾若有所思道。

羅漢：「什麼意思？」

雷諾：「緩兵之計！既然我們知道幕後真兇另有其人，那我們沒必要打草驚蛇，讓陰煞發現我們知道他的詭計。只要戰鬥繼續下去，他就不會畫蛇添足般插入你與鐵力王之間的紛爭中，他也樂得坐山觀虎鬥。我會利用爭取出來的時間，找出幕後真正的元兇，將他除去，那你就就不必為韶華小姐的安危擔心了。」

「好主意，不過……」羅漢問，「你有多少把握，需要多少時間。如果要單方面控制戰鬥的傷亡，可不是個簡單的事情。戰鬥時刻伴隨着不定因素，任何一個意外都會造成事態的擴大。而且，我的手下中一定被安插了不少陰煞的卧底，如果戰鬥控制的太著跡象的話，一定會被狡詐的陰煞發現，那就更危險了。」

「這你就放心，我會……我會儘力而為。實在不行的話，我會帶領聖火之劍發動與陰煞的戰鬥，將他的注意力吸引。」

羅漢：「那豈不是連累你了？而且以你現在的勢力，還不足以與『暗之刃』抗衡。現在陰煞沒有對你採取行動，一方面是基於新吞併的地盤需要時間來消化，另一方面是因為十字聯盟挺身罩你。但給你的時間並不充裕，包括今天，你也就僅有一周時間。而且我也不相信『暗之刃』不會做出一些小動作，以陰煞的秉性，他很有可能匿名雇傭一些刺客殺手來對你們背後下手。或者派那個暗殺艾菊的神秘人，對付你或者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