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見

舒語做了奇怪的夢，她夢見了一個古代小姑娘短暫的一生。貧窮的家庭，老實

的爹娘，在災荒年代裏家裏顆粒無收，爹娘帶着她跟着村裏人一路逃荒，不幸

遇上禍事，無辜受到牽連全部被殺。

舒語被夢裏的情節牽引著，感同身受。她大聲的呼喊著救命，拚命地想要救人

，可別人聽不見也看不見她。她看着那些殺手在殺人後到處翻找。

「左使，人確定已經死了，東西沒找到。」

「恩，回去再說，要是老爺子問起，知道怎麼回吧。」

長相陰柔的中年男子陰沉的看着跪在面前的屬下。

「屬下明白。」

滿山遍地的鮮血，支離破碎的屍體。舒語麻木的站着，她想放聲大哭，可是嗓

子啞的已發不出一絲聲音。天漸漸的黑了下來，舒語彷彿聽到了聲音，雖然微

小，但是真的存在。『還有人活着，真的還有人活着』，舒語跌跌撞撞的跑到屍堆

前，想將還有呼吸的人拉出來，可是自己卻碰不到他。

舒語感覺自己就像空氣一樣，看着一切的發生卻無能為力。直到一個閃亮的珠

子吸引了舒語的注意力。珠子閃著微弱的光芒，在黑色的夜裏發出唯一的光亮

照耀着這片血染的土地。碰到珠子的瞬間舒語失去了知覺。沒有人發現在這漆

黑的夜裏，驟然爆出耀眼的的光澤，仔細的看過去，光澤上還帶着各種梵文字

符。慢慢的光澤散去了，消失在一個小姑娘的胸口。

再次醒來的舒語是被疼醒的，她慢慢的坐了起來，看了看周圍的環境，這不是

自己做的夢嗎？難道還沒醒。掐了掐自己的胳膊，有感覺。摸了摸身上的衣服

，舒語漸漸感覺出不對勁了，這不是自己的雙手，自己的手沒有這麼小，手上

沒有繭子，也沒有細小的傷口，這也不是自己的睡衣，倒像是夢裏小姑娘的衣

服，怎麼回事，一陣陣眩暈襲來，舒語的腦海里充斥着這個世界的各種畫面。

舒語確定她成了夢裏活生生的小姑娘。這是一個武俠世界，武者為尊，有正道

武者，邪教武者與普通人。小姑娘以及她的父母就屬於普通一類人，身體骨骼

就註定了他們的平庸。舒語茫然的看着周圍，自己以後要怎麼活下去，在一個

完全不了解的世界裏，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一切都沒有。

太陽悄悄地露出了整個臉龐，大地上的所有生物都慢慢復甦。『咕嚕嚕，咕嚕嚕』

肚子的叫聲喚回了舒語的神智，必須得找到吃的，否則別說是走出這片山林，

直接就得餓死在這裏。好死不如賴活着。舒語忍着害怕，仔細的翻找著每個屍

體身上的包裹。

「嗯—」

一隻手突然抓住了舒語的腳踝，

「啊…」

長長的一聲尖叫，舒語的鼻涕眼淚瞬間就落了下來。

「我不是有意的，只是想找點吃的。你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舒語跌坐在了地上，踹了踹腳上的手。

「我要活着，我要活着…」

抓着舒語的人發出細微的聲音。

盯着腳下的人，舒語的大腦漸漸清明，這個人在夢裏就是唯一的倖存者，還活

著。舒語吃力的將人從屍體里拖了出來。眼前的倖存者看上去只有五歲的年齡

，身體的重點部分以及心口挨了三刀，舒語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支撐的下去。

舒語用手擦了擦臉上流下來的汗水，『好餓啊，哪能找到吃的？』手碰到額頭的瞬

間，眼前恍惚出現了一張線路圖，舒語搖了搖頭，肯定是餓的出現幻覺了。不

確定的她再次將手放在額頭上，線路圖又出現了。

眼前的線路圖非常簡單明了，一條直線，上面標註著距離，箭頭指向標著『食物』

兩個字。舒語根據線路箭頭的指向發現目標就是離自己兩百米左右的板車。舒

語在板車上找到了幾個饅頭和兩壺水，吃掉了一個饅頭，喝了幾口水，舒語才

感覺自己總算是活過來了。

長長的喘了口氣，舒語跌跌撞撞的拎着翻出來的食物走了回去。半昏半醒的小

男孩十分警惕的看着她，舒語的腳步頓了頓。夢境裏這個小男孩就是整場災禍

的罪魁禍首，殺手的目標就是他。

舒語心裏嘆了口氣，不論因為這個小孩子死了多少人，他也是無辜的，他才只

有幾歲。小心翼翼的費力的半抱起小男孩。

「嘶，嘶—」

身上劇烈的疼痛讓小孩子出了聲。舒語心裏萬分難受，眼淚掉了下來。這麼小

的孩子在現代剛剛上幼兒園，可這個孩子隨時都有可能失去生命。舒語不敢仔

細的看他身上外翻的刀口，都替他感覺疼。

「小弟弟，先喝點水。」

舒語將水壺口放在男孩子乾裂的唇邊，水順着嘴角流了下去，已經咽不下去了

。舒語胡亂的用手擦了擦眼淚。她心裏認為小孩子活不下去了，同時也害怕在

這裏就剩自己一個人。

舒語喝了口水，用舌頭將水頂進了對方的嘴裏。『喝下去了』舒語一口口的喂。將

饅頭嚼碎，以同樣的方式餵給小男孩，直到小男孩硬生生的吃下去了一個饅頭

。舒語心裏才稍稍有些安慰，吃得下去東西就有活着的希望。

正午的太陽高高的掛在空中，空氣中開始瀰漫着血腥的味道。

『不知道附近有沒有村子，荒郊野嶺的要在什麼地方安頓下來』擦著臉的舒語想着

。小男孩已經又暈了過去，不時地將手放在他的鼻子處，感覺到了呼吸，舒語

才放下了心。

當將手放在額頭時，眼前又閃過路線圖。一條線路，標註著距離，箭頭指向標

著『住處』兩個字。舒語驚呆了，怎麼又會出現線路圖？經過反覆多次的證明，舒

語確定只要把手放在額頭處，腦子裏想着需要的東西，眼前就會出現路線圖。

『太好了』，舒語就想嗎，『自己這麼一個老好人，從來沒有干過壞事，頂多就是在

背後說說別人的壞話。怎麼老天就忍心將她從和平的社會送到這麼個青黃不接

，人命比紙薄的世界，原來老天還給了她一個福利。看着睡熟的小男孩，舒語

心想，『自己先過去看看，如果線路圖標明的住處是真的，再回來接小孩子。畢

竟他不方便移動。』

按照線路圖的指示，走了大約兩刻鐘。舒語的面前就出現了一個小小的世外桃

源。清澈見底的水流歡快的流淌著，濺起的水花在陽光的照耀下閃著五彩繽紛

的顏色。一條細長的曲曲折折的石板小道的盡頭是一個農家小院。在外面看着

，院子裏非常的整齊有序。

「有人在嗎？有人在嗎？」

舒語喊了半天見無人應答，就推了推院門，「吱呀」門自動的開了。屋外的石桌上

積了厚厚的灰塵，屋門虛掩著。

「有人嗎？有人嗎？」

推開房門，掀了門簾，看到屋內的情形，舒語『啊—』的尖叫一聲。心砰砰的跳着

，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到處看到的都是死人。咬了咬牙，舒語又走了進去

。屋裏的主坐上端正的坐着一具白骨。看外衣的樣式應該是個女子。

「前輩，我來這裏無意叨擾，只是想在此歇歇腳，前輩若不嫌棄我毛手毛腳，我

就給前輩立個碑，望前輩入土為安。」

舒語跪在白骨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舒語原本不信鬼神，可是自己這種

情況都能出現，還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發生的。再者，對於死去的人本來就應該

抱着一種敬畏的心理。無論死者生前曾經做過什麼，她現在都已經死了。

小孩子賀瑾之醒了之後，發現身體一點都不能動，體內也是空蕩蕩的，聚集不

了一絲的內力。附近連個聲音也沒有，剛剛看見的小姑娘也不在了。他何曾這

么狼狽過，可笑他的地位。賀瑾之的悲傷從心裏涌了出來。『難道自己要死在這

里，爹娘的大仇未報，不能親手手刃仇人，怎麼能死。』

一滴眼淚順着眼角滴了下來。

舒語哆哆嗦嗦的將整具白骨埋在了自己挖的坑裏，立了一個墓碑，才匆匆忙忙

的往山下趕。絕望的賀瑾之再次試圖凝聚身上的內力，可他發現一點用處都沒

有，無論自己努力多少次，自己的手都抬不起來。已經不抱希望的賀瑾之遠遠

的看見小姑娘回來了，忽然從絕望中看到希望，高高在上的賀瑾之在心裏第一

次對別人產生了感激之情。

快要走近小男孩的舒語又調頭走遠了，讓賀瑾之的心跟着忽上忽下。舒語將板

車上的雜亂物品扔下去，鋪了厚厚一層衣服，使出吃奶的勁才將小男孩抱上了

車。小孩子看着個頭不大，重量倒是不輕。

兩刻鐘不到的路程，舒語拉着板車，直到天擦黑才走回小院。本想着將小孩子

抱進屋裏，可是碰到小男孩的身體，舒語才發現，對方身上滾燙滾燙的，發高

燒了。

「葯，哪裏有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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