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萍郡主

清萍郡主

清萍郡主

天不過剛露出魚肚白、鳳清苓就己收拾妥當,妝容輕淺、身着鵝黃衣襟,精緻淡雅,長裙逶地。墨發精緻的的盤起,上綴朵朵梨花,離王似乎很是喜歡梨花,清萍山莊里種了極多的梨樹、現在正是梨花盛開的當,昨日未曾細看,便是她現在所居的主院、清梨院外便種植了四棵。

「院落沉沉曉、花開白雪香。一枝輕帶雨、淚濕貴妃妝。」鳳清苓忽然想起了這首詩,便輕喃出口,念出后便自顧的笑了起來、不管怎麼說,這首詩給人的感覺都是深閨怨婦的感覺。

摸著發間的梨花,腦海中浮現出一抹白色身影,他周身也是縈繞着淡淡的梨花香、他是離王么。忽而輕笑、怎麼可能,只是昨晚的人究竟是誰,不過不管是誰,終有一日是會現身的。

「公主、宮中內侍前來傳你進宮。」

鳳清苓輕笑一聲,果然如她所料。她如今明面上可是拓跋正室所出之女,又是突厥領主的孫女。東陵帝君想來也不會折損拓跋族的臉面,今日進宮想來也不過就是安撫她。

「奈奈將我面紗取來。」她如今己然離開拓跋了,再也沒有必要再帶着這張假面具了,如今鏡中這張像極了鳳錦然的臉,才是鳳清苓原本的模樣。膚白似雪,絕世傾城,攏上面紗只餘一雙墨瞳,清淡孤遠。

進入宮內金碧輝煌紅磚碧瓦,一望無際連綿不絕的宮殿,毫無生機如同喪屍般的宮女太監在永巷中經過一批又一批。一入宮門深似海、人生下來便分三六九等,不過是要看你認不認命罷了。

奈奈雖是她的貼身丫鬟,可大內皇宮又怎是何人都能進的,皇上即只召了她一人,奈奈也只能在南門候着。臨行前奈奈眼神緊張,深怕她出事的模樣極是招人憐愛,奈奈若沒有啞,她的聲音也該是好聽的吧。

「臣女拓跋清苓參見皇上。」清柔軟懦的語氣,謙卑尊崇的模樣,鳳清苓跪下山呼萬歲。

楚傲天抬眸看向跪着的女子,她似乎很是害怕。「你說你叫拓跋清苓、可朕明明記得拓跋七女名喚拓跋瑾璇。」

鳳清苓一怔,旋及輕聲應答道「皇上政務繁忙、只怕是一時記錯了。拓跋瑾璇是臣女的九妹,生母是北漠的尋常女子。」去北漠宣旨的太監見過拓跋瑾璇,後來在回京的路途中就意外墜崖,她知道此事定然是拓跋瑾瑜所為。

「哦,許是朕記錯了。」楚傲天眸子緊緊盯着鳳清苓,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麼,無果。「為何以白紗掩面。」

「回皇上,臣女從千里之外拓跋趕來,南北氣候溫差太大,臣女有些不適應,臉上起了紅疹,極是慎人,唯恐驚擾聖駕,故以白紗掩面。還望聖上恕罪。」

鳳清苓說話間微微俯身,腕上紅疹恰如其分讓楚傲天看見。

「即是如此、可找大夫看否。宮中御醫醫術尚高,若是日後身子有何處不爽,皆是可以命人前來通傳。」

鳳清苓心下一喜,皇帝這麼說便是不會將她送回拓跋。「承蒙聖上關愛、大夫只說是水土不服,過些日子便能痊癒。」

「昨日本應是你大婚之日,只可惜離王病情反覆,昨日竟卧床不起,難行大婚之禮,所以朕便想將婚禮延後。」楚傲天三言兩語就將昨日被拒婚一事搪塞過去,讓人沒法再言說,若她存了今日哭鬧一番的心,反倒顯得自己無禮取鬧了。

鳳清苓順勢找了台階,皇帝說的於她來說是巴不得的,她巴不得讓皇上把她晾在一旁,最好是不管不顧的好。「臣女遵旨、只是不知要將婚禮延後到何時。」

楚傲天有一絲不悅,這個女子說是遵旨,可是又步步緊逼。負手背立而後,「一個月後如何。」

「臣女想求皇上一個承諾。」

「說」

「臣女想求皇上承諾,只要離王一日不願娶臣女、臣女就一日不嫁。臣女願等離王有一日真心自願娶臣女。」鳳清苓說完頭輕輕磕在地上,久久不願抬頭,只等上方之人給個回應。

楚傲天不可置信的回頭看着下跪女子,他有一瞬間恍惚,不瞬間不明,眼前女子所說所言堅定不移的模樣。「那若是離王一直不願娶呢。」

「那臣女便一直等下去,臣女相信終有一日離王會願意娶臣女。」

「你就這般篤定。」

「蒽,求皇上成全,若此時聖上下旨賜婚,那便是強求,臣女知道強扭的瓜不甜。」鳳清苓如此巧言令色,只要能得到皇上的承諾,她就不怕了,她寧願離王永遠看不上她。

「好,朕就答允你。清萍山莊就轉賜予你、再賜封從一品郡主,封號就取清萍如何。」楚傲天定定說道。不知為何,看見鳳清苓一副成竹在胸,又彷彿無所顧忌般的模樣,他想看看究竟這個女子能做出怎樣的事情,能讓子離心甘情願的娶她。

鳳清苓怔愣了半晌,才叩拜謝恩。

她雖是拓跋族公主,可一個山高水遠的番邦公主,就算死在了上京城又如何,可有了這東陵從一品郡主封號殊榮,就完全不同了。

「送清萍郡主回府。」楚傲天向一旁內侍說道,再看向鳳清苓。「聖旨和匾額稍後便會到。」

待鳳清苓走後,大殿之內僅剩幾個貼身內侍,拂袖屏退左右,輕嘆一聲「娉婷、你說子離這般究竟是像誰。」

「清萍郡主先行一步、奴才稍後便到。」內侍太監恭敬說道。

奈奈在一旁聽得雲里霧裏,甚是不解。

「小姐、清萍郡主是誰。」

鳳清苓輕笑一聲,眼角眉梢皆透著淡淡的笑意。玉指伸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調笑道「天機不可泄露。」

這方才踏入清萍山莊,那方宮中內侍太監便手拿聖旨,身後跟着一排侍衛,幾人一排搬著匾額,上方赫然寫着清萍郡主府。

皇帝親自寫的匾額、親賞的侍衛,上京城眾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份殊榮。

「奈奈、阿樂呢。」鳳清苓環看周遭,聖旨宣讀之前,她分明看見過阿樂的。

「郡主,阿樂從後院離開了。」

「哦,她竟如此急不可耐、想必拓跋瑾瑜己然知曉了。」鳳清苓把玩着手指,這幾日她從地獄到人間,她十里紅妝風光大嫁,被拒婚後又得封從一品郡主,如今她那些嫁妝也不少值錢,一旦想着便心情極好。

心口如絲絞痛、冷汗矜矜,這是怎麼了。鳳清苓強忍着心口的劇痛,試圖搭脈,可是手腕抖動的厲害,心口處如同撕裂一般。「奈奈,奈奈。奈~~奈」

奈奈進來時,手中拿着晨露微乾的梨花,看見鳳清苓脖頸處隱隱約約的紫薇花藤,瞬間大驚失色,眼淚奪眶而出,「紫薇蘭、郡主是誰給你下的毒。」奈奈突然將花扔了一地,拿劍欲出房門。

鳳清苓強自忍住噬心之痛,扯住奈奈的裙角,斷斷續續的開口言道「奈奈」

「不得魯莽行事」

「郡主、紫薇蘭的毒定然是二公主下的,旁人下不得此狠手,也沒有機會沒有紫薇蘭的毒。我要去找她,讓她把解藥給我。」奈奈無聲的言說着,可鳳清苓清楚的感受到奈奈的戾氣。

「扣扣」奈奈和鳳清苓齊齊向外看去,只見阿樂斜靠在門上,笑意盈盈的看着二人。

「郡主、可覺心口處疼痛難耐、如千萬隻蟲蟻啃咬般難以忍受。」

「這毒是你所為」奈奈無聲恨恨道。阿樂自是看不明白,忽略掉奈奈一身殺機。徑直走向鳳清苓,彎腰將白色瓷瓶掏出。

「郡主,太子妃讓奴婢告訴你這毒每月發作一次,且一次較一次難以忍耐。太子妃說了說不喜歡凡事超過自己掌握的範疇,郡主想必知曉的吧。」

梨花落了滿一地愁思,自阿樂走後,鳳清苓在院外的梨花樹下站了極久,她原以為可以不受脅迫,自由活着了,可現在身上的毒竟讓她不知所措了。

古醫書上記載的紫薇蘭、紫薇蘭名字雖美,可毒性陰柔,最是折磨人,初次發作時會從脖頸處顯出紫薇蘭的藤蔓,且伴隨噬心之痛,服下壓制的葯后,紫薇蘭藤蔓會消失,後面會隔月發作,且藤蔓會逐漸向臉上蔓延,痛感加倍,直到藤蔓佈滿整個臉,中毒之人會慢慢全身**而死。

能完全解毒的只有一物,烏頭鹼,也是一種劇毒,中了紫薇蘭唯有烏頭鹼能挽回一命。只可惜烏頭鹼世間難尋,只可能出現在原始森林,但凡有人的氣息常現,烏頭鹼便不能存活。

拓跋瑾瑜這梁子我們今日算是結下了。

「奈奈,換好衣物。我們去找晴姨。」上京城中勾欄小院極多,娘親以前是上京城最大鳳儀樓的花魁、慕安晴是娘親的姐妹,定然也是鳳儀樓姑娘。

「郡主您知道晴姨在哪么。」奈奈心裏不安,但看着郡主淡然的面容,彷彿看見了鳳姨一般。

「奈奈,我若說我們去青。樓你怎麼想。」鳳清苓眼睛瞪的大大的,想看看奈奈的表情。

奈奈不語,徑直一個翻身就沒了蹤影,不消半刻就回來了。「郡主,阿樂已經熟睡了,我們可以安心出去了。」

鳳清苓會心一笑,這清萍郡主府上何止阿樂一個眼線,這整個清萍郡主府只怕除了奈奈,沒有一個人真心待她的。

上京城的繁華是言語不能形容的,天色已暗,依舊人來人往,形形色色,原來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的鳳儀樓早已消失,永安街商鋪林立,勾欄院酒肆茶鋪藥房應有盡有。

「鳴翠坊,奈奈我們進這家。」

二人一身作男裝打扮,奈奈妝容上作了改變,外加上奈奈手上寸步不離的長風劍,此時就像個三十多歲的壯年男子,鳳清苓一襲素衣,摘掉了礙眼的面紗,儼然一副俊俏公子哥的模樣,她今日之所以沒多做改變,一來這副想極了娘親的臉,若慕安晴真在,會來找她的吧。二來她想堂堂正正了。

鶯鶯燕燕,鳴翠坊似乎不似以前在現代電視劇里看到的青。樓,這裏顯然高端的緊。

「公子面生的緊,想必是初次來吧。」一三十來歲女子媚骨如絲,聲音如夜鶯般嬌。媚響起。一身大紅抹胸長裙逶地數米,女子素手握著團扇。若旁人不說,她當真以為眼前女子不過雙十年華。

「老闆娘,我們兄弟二人初次來上京城,便聽聞這鳴翠坊是一絕,所以在下二人便想來見識見識。」鳳清苓介面道。鳴翠坊裏面不算太吵,只余絲竹琴音。

老闆娘微微一笑,似是很受奉承。「公子長相不凡,沒想到這嘴也這般會說。不過公子今日當真是來對了,鳴翠坊今日百花爭研,競選花魁。」正是這時一個丫頭模樣的小女孩,俯耳小聲跟老闆娘說着什麼。

老闆娘笑意盈盈向著二人說道「鵲兒帶兩位公子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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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傾江山一世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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