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家有喜事,遇故人

【181】家有喜事,遇故人

天大亮,枝繁從安平那兒聽到消息,流風休妻了,上官虹孤身一人回了上官家,自此常伴青燈。

水玲瓏對這項結果並不感到意外,諸葛流風連親生女兒都能繩之以法,何況是妻子?在他心裏,喀什慶的利益高於一切,當個人情感和民族利益相衝突時,他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上官虹的苦肉計未必沒有打動流風的心,但她畫給他的風車灌溉圖更能讓生產條件落後的喀什慶受益,而且,她只畫了一半!流風只要不是傻子就能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只能說,流風是一個為了百姓心甘情願拋頭顱灑熱血的民族領袖,卻不是一個愛妻如命的丈夫,他是百姓的福星,卻是上官虹的悲哀。

水玲瓏取出另外一半圖紙,用錦盒封好遞到枝繁手上:「寄到喀什慶的諸葛家。」

當然,這種小手段沒有讓闔府上下知道,水玲瓏只和諸葛鈺提了提,諸葛鈺嘆了口氣,睚眥必報的小女人喂,誰惹了你真是吃不了兜著走。

晚宴和前年一樣,設在空曠的草地上,從下午開始,鍾媽媽、枝繁和葉茂便同膳房的僕從們一起前往指定地點進行準備。諸葛汐有言在先不請冷幽茹,但那是諸葛汐的意思,諸葛汐嫁了人不必與冷幽茹打交道,她卻是冷幽茹的正經媳婦兒,二人抬頭不見低頭見,若非得得罪一個,她寧願得罪的是一年只回一兩次王府的諸葛汐。

水玲瓏親自去清幽院請冷幽茹:「母妃,今晚大家在湖邊吃燒烤和火鍋,您今晚方便的話便一起來吧。」

冷幽茹按住胸口,害喜嚴重,她又有些想吐了:「小汐和姚成也來嗎?」

水玲瓏點頭:「嗯,來的。」

冷幽茹看了看柜子上的血燕和天山雪蓮,眼神微閃,雲淡風輕道:「我吐得厲害,吃不了那些,不去了。」

水玲瓏悄然鬆了口氣,如此,她便是兩邊都沒有得罪。

她深深地看了冷幽茹一眼,眸光有些複雜。

入夜時分,空曠的草地上架起了五個燒烤爐子,擺了三張小圓桌,老太君、水玲瓏、諸葛鈺和哥兒、姐兒一桌;甄氏、安郡王、喬慧和董佳琳一桌;姚府的人一桌。冷幽茹不來,皓哥兒便也沒來,王爺是有事外出了。

王府的人坐定,姚府的人才踩踏月輝而來。

姚成牽着諸葛汐的手,宛若一對濃情蜜意的新婚夫婦,在他們身旁,是蕙姐兒、霽哥兒和鑫哥兒。霽哥兒拉着諸葛汐的手,鑫哥兒牽着姚成的手,二人都顯得非常興奮,又叫又跳,乖巧可愛的蕙姐兒安靜地跟在後頭,小手放在姑姑姚欣的手裏。

姚欣穿一件素白上裳,一條綠色煙羅裙,頭上梳着垂鬟分肖髻,用珍珠串子固定,薄施了粉黛,眉形特別好看,不像尋常女子的柳葉眉,柔弱兮兮,她的有稜有角,眉峰尖銳,乍一看,頗有幾分英氣。

她和水玲瓏在三年前的賞梅宴上攜手拿下了紅隊冠軍,后又在姚家有幾番會面,彼此還算得緣。

水玲瓏沖她微笑頷首。

她也笑着點了點頭,只不過,她的笑容很淡很淡,像澄碧藍天下一片似有還無的雲。

「哎呀!我的曾外孫來咯!快來給我抱抱!」老太君朝兩個孩子伸出了胳膊,霽哥兒立馬甩開諸葛汐的手,撲進了老太君懷裏,「曾外婆!」

脆生生的,很悅耳動聽!

老太君樂得不行,趕緊從荷包里拿出偷偷藏起來的「私房錢」遞給了霽哥兒一份子,霽哥兒結果糖,笑眯眯地道:「多謝曾外婆!」

鑫哥兒原本有些害羞不敢上前,但看着自家哥哥得了糖果,遂也壯了膽子走到老太君身邊,略局促地喚道:「曾外婆。」

「誒!」老太君欣喜地應着,也給了他一顆糖果。

最後是蕙姐兒。

蕙姐兒抬頭看向姚欣,姚欣送了她一個鼓勵的微笑。蕙姐兒也跟着一笑,明眸皓齒,清新可人,

她走向老太君,規規矩矩地行了一禮:「蕙姐兒向曾外婆請安,曾外婆萬福金安。」

老太君慈祥地摸了摸蕙姐兒腦袋,遞給她一顆糖:「蕙姐兒真乖。」

「多謝曾外婆。」兩歲整的蕙姐兒吐詞清晰、溫柔知禮。她只打弟弟們三個多月,卻彷彿大了三整歲。

姚成和諸葛汐、姚欣依次向老太君見了禮,老太君笑着招呼他們坐下。

姚成、諸葛汐、姚欣帶着三個孩子圍成一圈,旁邊卻多出了一個凳子。

姚成笑着問向老太君:「奶奶您氣色不錯,身子很硬朗吧?」

老太君沒有否認:「多虧你爺爺這麼多年拉着我鍛煉,總算練出一身硬骨頭!」

「沒看見父王和母妃,還有皓哥兒。」姚成四下看了看,疑惑地問。

老太君語氣如常道:「你母妃有孕在身,害喜嚴重便沒來,皓哥兒孝順,守她身旁陪着呢!」

姚成就露出欣喜和嚮往的神色來:「母妃和皓哥兒相處得真好。」

諸葛汐的臉色微微一變,打算替蕙姐兒布筷子的手又收了回來。

蕙姐兒眨巴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諸葛汐一眼,隨即低頭不語。姚欣忙替蕙姐兒布好筷子,姚成與老太君交談完畢看向自家人時並未瞧見這一幕。

等下人們陸陸續續將架子上的食材上齊全,姚府席位上空着的凳子也終於等來了主人。

荀楓風塵僕僕地從天下第200章。

荀楓神色複雜地看向老太君,預備說,我暫時沒有娶妻的打算,等皓哥兒再長大一些我仍然要帶他回南越的,可腦海瓜子轉了轉,最終決定把馬車上的事和盤托出,畢竟男女授受不親,碰了對方是不是就該負點責任?「是這樣的奶奶,昨晚馬車顛簸,我和姚小姐……不得已……呃……碰……碰到了一起,我沒有占她便宜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如果姚小姐不嫌棄我身份卑微又成過親還有兒子,我願意負責。」

老太君就笑得合不攏嘴兒。

另一邊,姚大夫人也是拉着女兒的手問長問短:「女兒啊,你……你的嘴怎麼破了?」

姚欣扶額,無言以對。

姚大夫人是過來人,瞧女兒這神色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心中暗把穆華罵了千百遍,沒成親呢便佔起她女兒的便宜了?可見也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但想起兒子講的買通車夫的話,她又覺得或許是自己女兒強「咬」了穆華。

她笑着道:「女兒,你喜不喜歡穆華?」

喜歡個鬼呀!

那麼死氣沉沉的一個人,除了空有一副好皮相,真不知還有什麼拿得出手的?

要不是晚上和他同桌吃過飯,確定他胃口正常、呼吸正常,她大概會以為馬車裏抱着她的是一具殭屍!

太冷了,好吧?!

不知想到了什麼,姚欣漠然地眨了眨眼:「我的親事我做得了主么?」

姚大夫人想也沒想便道:「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姚欣一把朝後一仰,躺回了床上,並拿被子蒙住腦袋:「那你別再問我!」

姚大夫人就笑了,這是……答應了?呵呵……總算要嫁出去了,差點兒以為她要做一輩子老姑娘呢!

荀楓和姚欣的親事就這麼定了下來,消息放出去后,整個京城都轟動了!姚家嫡女居然要嫁一個二婚的商人為妻!這得哭瞎多少京城才子的眼?早知道姚欣喜歡庶子,喜歡二婚,喜歡商人,他們這些高門寒門子弟何須潔身自好?何須寒窗苦讀?直接先成一次親得了!

荀楓堅持要搬出府分家獨過,沒成親呢尚且有理由呆在王府,一旦成親就代表着他和王府再無干係,依舊住在王府算怎麼回事兒呢?偏老太君不許,諸葛流雲不讓,皓哥兒捨不得,且抱着他一直默默垂淚,不想他走,也不要隨他走,皓哥兒要他,也要冷幽茹。

搬出府的事兒不了了之,婚期卻在合了二人的庚帖后新鮮出爐:十月初十,黃道吉日,宜嫁娶。

清冷多年的王府自從水玲瓏過門后,繁榮程度直線攀升,先是哥兒、姐兒出世,再是皓哥兒與荀楓來臨,后又有絕育多年的冷幽茹懷孕,現如今荀楓面臨大婚,就差二房傳來喜訊了。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諸葛家這種運勢。今年南方水患嚴重,江總督親自奔赴抗洪搶險第一線,在指揮士兵們鞏固堤壩時突然遭遇洪峰來襲,被困在孤島,未等救援人員抵達,他與五十多名士兵便悉數被洪水沖走,打撈了足足七天,只打撈到十四具屍體,其餘的……全都餵了江河的魚,包括江總督。

水玲語盼星星盼月亮,年初才盼來一名胖乎乎的兒子,兒子還沒叫上一聲父親便從此與父親陰陽兩隔。水玲語帶着兒子回了京城,目前住在尚書府。

而原定於七月底回娘家探望水玲清和老夫人的水玲瓏,因為幫着冷幽茹籌備荀楓與姚欣的親事而一度耽擱了行程,直到八月底老夫人壽辰,水玲瓏才和諸葛鈺一同前往了尚書府。

沒帶哥兒和姐兒,二人有些咳嗽,不適合去人多的場合,水玲瓏便叫小夏和秋三娘抱了孩子去老太君的院子,喬慧也從旁照顧。

等水玲瓏和諸葛鈺帶着賀禮抵達尚書府門口時,恰逢一輛從皇宮駛來的馬車停在了不遠處,緊接着,二人就看到四名宮女、八名太監一字排開,垂首順目,將一名穿着寶藍色宮裝的美麗少婦迎下了馬車。

少婦梳着百合髻,簪一支六尾鳳釵、一對紅寶石金石榴花鈿,並一朵開得嬌艷的紫羅蘭,她的鞋面用足金線綉了飛鳳,踏在地上,灰色地板彷彿瞬間活色生香。

一名模樣清秀的小太監躬身遞過胳膊,她探出月光般夢幻美麗的手,輕輕搭在其上,端的是梳雲掠月、傾國傾城。

似乎感受到了水玲瓏的注視,少婦淡然撇過臉,秋波盈盈的眸子一片冰冷,直叫人望而生畏,卻在看清水玲瓏的樣貌時溢出點點笑意:「玲瓏,好久不見。」

水玲瓏和諸葛鈺行至她身邊,微笑着打了招呼:「是啊,姑姑,好久不見。」

水沉香用帕子掩面,笑得眉眼彎彎:「說不定以後,能經常見。」

言罷,扶著小太監的胳膊,先水玲瓏一步,裊裊娉娉地步入了尚書府房內。

水玲瓏的笑容漸漸收攏,她不會記錯,水沉香是被太上皇親自下旨打入冷宮的廢妃,雲禮登基后,她的位份往上提一提,也至多是個太嬪,可瞧啊,她今天的排場完全是太妃的儀仗。

「水沉香怎麼出冷宮了?別告訴我太上皇人在漠北,還念念不忘老夫人的壽辰,專門下旨冊封水沉香為太妃,並許她出宮探親。」水玲瓏狐疑地問向諸葛鈺。

諸葛鈺濃眉一挑,似笑非笑地看了水沉香的背影一眼:「李妃懷孕了。」

李妃,李靖的妹妹,與顏妃並駕齊驅,位列正二品妃,據說頗得太后的歡心。

「所以,這是李妃替水沉香求的恩典?」恩典到令上位者忤逆先皇旨意,破格允許水沉香出冷宮並出皇宮替老夫人賀壽?如果是太后給的恩典還好,若是來自雲禮,冰冰心裏該難受了。水玲瓏眨了眨眼,「說不定以後,能經常見」,這是李妃的原話,水玲瓏總覺得李妃好像在暗示什麼,會是什麼呢?

「別理她,左不過是瘋女人一個,何懼之有?相公在呢,決不讓你受欺負!」諸葛鈺摸着她因思考而微微蹙起的眉頭,豪情萬丈地道。

水玲瓏不可置否:「嗯,或許是我想多了。」但看了一眼大氣恢弘的水府牌匾,老夫人身子骨沒好利索,卻舉辦了壽宴,她隱約覺著其中是藏了玄機的。

這次壽宴並非是像郭老太君曾經舉辦的大規模社交型活動,它更像一場家宴,賓客們都是親戚,有水玲瓏夫婦、水玲溪夫婦、水沉香、水玲語,以及丞相府的秦之瀟夫婦。

秦之瀟在去年年尾完婚,娶的是戶部尚書千金盧敏,盧家雖沒能位列京城十大家族,卻也是備受矚目的簪纓世家,盧家祖上曾出過一百一十八名位朝廷命官,其中丞相兩位、太傅三位、內閣大學士七位、尚書十六位,屬於真真正正的書香門第。若非盧敏是庶女,這與盧家攀親的機會無論如何也輪不到庶子秦之瀟的頭上。

水玲瓏一繞過紗櫥進入女賓們談話的隔間,便看見盧敏正笑着與水玲語說着什麼。盧敏的容貌算作中上乘,膚色白皙,眼眸清亮,身材略有些豐腴,與生完孩子依舊亭亭玉立的水玲語相比,她顯得平凡許多。聽到腳步聲,盧敏抬頭望去,就發現一名約莫十八的妙齡少婦款款而來,她上著一件正紅色梅花銀上裳,下着一條素白月華裙,裙裾用金線綉了晨曦,又輔以紅寶石宛若朝陽,這身打扮,對於閱歷豐富的盧敏而言不難猜測它的價格,至少百金。然,這不是最令盧敏驚艷的,最令她驚艷的是普通女子穿這種衣裳都會被衣裳本身給壓得嚴嚴實實,這名女子卻穿出了絕艷天下的貴氣!

這人是……

「大姐,你來啦!」水玲語眼睛一亮,起身,親熱地將水玲瓏迎上了炕頭坐着,大抵是喪夫憂慮的緣故,水玲語的臉色微微有些蒼白。

盧敏恍然大悟,原來是賞梅宴上大放異彩的文試冠軍,難怪氣度如此不凡:「世子妃。」她行了一禮。

水玲瓏客氣地道:「表嫂不必多禮,這是家宴。」

盧敏笑了笑,仍難掩拘謹,不僅她,其實就連水玲語水玲瓏面前也提不起一絲一毫的底氣。

丫鬟奉了茶,水玲瓏端在手裏,笑容和善道:「表嫂和三妹聊什麼呢這麼開心?講出來也讓我樂呵樂呵。」

盧敏笑而不答。

水玲語較為自然地接過話柄:「我們在說還沒開席呢,表哥和大哥就拼酒醉得一塌糊塗!待會兒真正開席,還不得被大姐夫給灌死?」

典雅別緻的房間,水敏玉半躺在床頭,秦之瀟坐在他對面的杌子上,剝著荔枝。

自從他嗜好龍陽的事兒在錫山學院曝光,他的仕途前程毀於一旦,現在,他連水家繼承人的資格也要拱手相讓,讓給誰?水敏輝那個賤種!原本呢,他藏拙多年,就是不希望自己太引人矚目,從而暴露了某些特殊嗜好,可就在他打定主意一鳴驚人的時候,卻有人橫插一杠子,雞飛蛋打,將他的名聲、前程毀得乾乾淨淨!

試問,這口氣,他如何咽得下?

「哼!別以為我不知道那兩個小美人兒是諸葛鈺送到我身邊的!勾引我讓我神魂顛倒無法自持,又悄悄將院長請到課室……我那時也是年輕氣盛了些,這才著了諸葛鈺的道!結果,一失足成千古恨,弄得我形同廢人,連出一趟大門都覺得膈應!」

秦之瀟將剝好的荔枝喂進水敏玉嘴裏,憤憤不平道:「諸葛鈺可惡!水玲瓏也不遑多讓!我算是想明白了,當初我和水玲語莫名其妙睡在了燕蘭軒,不正是她派柳綠做誘餌,引誘我去的?他們這對夫婦,果真是蛇蠍心腸!」

他渾然忘了,當初的蒙汗藥是水敏玉給的,要迷暈他的並不是水玲瓏。而他之所以上當,也是自己疑心作祟,柳綠可沒拿刀架在脖子上逼着他去燕蘭軒。但他這種人,又怎麼會從自身尋找錯誤呢?他永遠認為對的是自己,錯的是別人。所以,水玲瓏,該恨!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水敏玉和他思想境界一致,階級目標一致,連憎惡的對象都那麼破天荒的一致,他們是萬惡的諸葛夫婦一手殘害出來的凄苦良民,身上背負着無法直視的失意人生,他們要做的,就像暴政下不忍受辱的百姓那樣,揭竿起義!

水敏玉吃完荔枝,吐了荔枝核,瞳仁一縮,一股森寒之氣漫過眼角:「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等了兩年,可算是等來了一個機會!」

秦之瀟的眉心一跳:「表弟,此話怎講?」

水敏玉看向他,不懷好意地笑了:「諸葛鈺毀了我的錦繡前程,我也要滅了他最在意的一切!」

「他最在意的一切?什麼?水玲瓏嗎?」秦之瀟疑惑地問。

水敏玉卻彷彿沒有聽到他的話,而是說道:「有些人,不給他點兒教訓他永遠不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秦之瀟的頭皮一麻:「表弟你有把握嗎?諸葛鈺可不好對付,他們夫婦今兒是一起來的就更不好對付了。」

水敏玉抬手,細繪起他俊逸的眉眼:「所以,得表哥你幫我一把,就不知表哥……想不想也出口惡氣了。」

秦之瀟微微一愣,水敏玉湊近他,在他耳旁小聲說了幾句,秦之瀟勃然變色,隨後他看了性感俊美的水敏玉一眼,眸色一厲,水玲瓏啊水玲瓏,我雖然和你沒太大仇恨,你整了我一回但也不算太過惡劣,但誰讓你得罪了表弟呢?那麼我唯有對不住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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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我睜大水汪汪的綠豆眼,等你們來!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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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妻無度之腹黑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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