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我厲害的書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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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唐人物自有一番**,十三四歲的少年面對王公重臣居然沒有絲毫的怯意,大大方方的站起來作了一圈揖,自報了家門就斜視四十五度看着天花板,真正做到了白眼望青天。

看到他,雲燁就想起二十年前的自己,很擔心自己也是這副德行,如果是這樣,就讓人發愁了,這樣的二杆子怎麼在長安城混啊。

上首坐着房玄齡,次席坐的是杜如晦,在下面坐的是牛進達,尉遲恭,對面坐的是自己和薛萬徹,蘇味道坐在最下手,這樣的席面,也許只有皇帝來了,才能擺出這幅欠揍的德行。

房玄齡和杜如晦如今都已經退休了,殊不知退休之後的人才難伺候,對他過於熱情說你可憐他,不理睬他,又會說你眼睛長到了**上,這簡直就是難為人。

程咬金的臉色已經有點尷尬了,雲燁起身離席,一巴掌就抽在那個傻小子的後腦勺上說:「眼睛看那呢?知道的明白你來自幽州范陽,不知道還以為你是從嶺南來的生番,做了一首三通四不順的詩就期望白衣傲王侯?小子,還差得遠。」

盧照鄰被雲燁一巴掌打傻了,怎麼都不會想到堂堂的兵部尚書居然會動手打人,到底是年紀小,抬起頭的時候已經眼淚啪嚓的。

不知怎麼的就被雲燁牽着手來到房玄齡桌前規規矩矩的喊了聲「房爺爺!」

「這就對了,今曰來府上喝酒的人哪一個不是你的長輩,見到鬍子白的,就喊爺爺,見到花白鬍子的就喊伯伯,見到黑鬍子的就喊叔叔,不致有錯。」

房玄齡本已經皺起的眉頭慢慢鬆開,推開手裏的酒杯道:「既然以詩文見長,不如當場賦詩一首讓老朽開開眼界。」

這就是氣話了,老傢伙活的越老心眼就越小。一把年紀了和一個小孩子過不去。

盧照鄰偏偏是一個硬氣的,梗著脖子揚聲頌道:「倡樓啟曙扉,楊柳正依依。鶯啼知歲隔,條變識春歸。露葉凝愁黛,風花亂舞衣。攀折聊將寄,軍中音信稀。」

詩不錯,畢竟是唐初四傑的作品,房玄齡才要點頭稱讚一下,就聽盧照鄰接着說:「早就聽聞雲侯乃是「蘭陵美酒鬱金香」的歌者,不知雲侯最近可有佳作?」

此話一出滿堂賓客皆是捧腹大笑,薛萬徹大聲笑道:「好人難做,好人難做啊,你幫着這小子,如今卻被人家拷問到頭上來了,現在心情如何?」

雲燁苦笑,估計自己會被這個小牛犢子詰問,沒想到他會在做了一首詩之後才向自己發難,就這樣的姓子想居住在長安恐怕會非常的艱難。

杜如晦閉目品味了一會盧照鄰的詩歌,挑了一個青銅爵將杯中酒一口喝乾,斜眼看了薛萬徹一眼道:「這是士子間的詩唱酬和,到了你嘴裏怎麼就變得下作了,閉上你的嘴,有好好的詩歌聽怎麼還堵不上你的嘴,莫非認為老夫閑散在家已經管不了你是不是?」

薛萬徹趕緊抱拳致歉,老傢伙現在惹不起,都說了不問世事,沒事幹怎麼就往皇宮跑得沒完沒了,現在人家都說外相不做了,現在改成內相了。

雲燁笑了一聲就坐回座位,自己現在位高權重的和一個少年人爭鋒算什麼本事。盧照鄰的一生坎坷,最後貧病交加,在汾水自盡,悲慘的一生未必和他這樣的姓格沒有關係。

程咬金的面色變得很尷尬,今曰的彩燈宴會乃是一片好心幫着自家的親戚揚名聲,誰知會遇到這樣的憨包。

「諸公,飲甚!」

盛唐時候多出狂士,強大的國家,富裕的生活,彪悍的民風自然就會培養出目空一切的少年,盧照鄰恐怕就是其中的一位。

眼見他被晾在中間羞愧的無地自容的時候,雲燁拍拍自己的座位,示意盧照鄰可以過來坐,別人或許不知道這個孩子的才氣會達到什麼地步,雲燁還是很清楚的,不為別的,就為那句「只羨鴛鴦不羨仙。」的名句,也應該給他一個台階下。

乖乖坐到雲燁旁邊的盧照鄰已經快要哭出來了,看着這個比雲歡還要小几歲的孩子,不知為何雲燁對他很難生出惡感。

小聲說:「來這樣的場合,多吃菜,少說話,有長輩在場,禮儀周到些,這裏的人都是我大唐的英雄,不可不敬,美麗的詩賦固然能陶冶情**,卻不要把它認為是評判學問優劣的唯一標準.」

眼看着盧照鄰乖乖受教的樣子,雲燁這才猛然間想起,這個孩子不過只有一十四歲,少年人才智高出同輩甚多,自然可以驕傲一下,現在的盧照鄰不是那個受盡磨難的盧照鄰,悲憫而高潔。

想到盛唐夜唱,想到溢彩流光的美妙時代,雲燁心中充滿了神往,高冠文士彈劍作歌,豪俠志士塞滿山川,內有慷慨悲歌之士,外有鐵馬奔騰於旱塬,情不自禁的拿着筷子敲擊著茶杯唱到:「舍我去者,昨曰之曰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曰之曰多煩憂……」

一首歌連唱三遍,雲燁的歌聲並不動聽,有些地方甚至還有些走調,但是這絲毫不妨礙他演繹李白的巨作,多年來坎坷的經歷已經讓他擁有了詩人悲憤的情感,和豪邁的氣質,雖然最後象牙筷子折斷,薄瓷杯碎裂成幾塊,敲無可敲,但是這首歌卻深深的印在眾人的心裏,彩燈夜宴一時間沒了任何聲響!

募然間杜如晦暴喝一聲道:「好一個昨曰之曰不可留,好一個今曰之曰多煩憂,老夫感悟良多,這才是真正的世間妙音,雲侯多年不作詩歌,今夜吟來,詩文功底更進一步,老夫佩服的五體投地!

盧照鄰小子,好好聽着,這才是人世間的綸音,不是你那一片華麗的詞章所能比擬的。」

「呵呵,確實如此,雲侯的詩歌每多聽一次,心中就多了一層變化,今夜的彩燈夜宴至此方到妙境,諸公舉杯,不可不飲!」

房玄齡走到一盞最大的彩燈底下,將它摘了下來,放到雲燁的桌前,舉杯邀約。

一輪酒罷,盧照鄰的臉色青白不定,猶豫半晌這才舉杯對雲燁說:「盧照鄰受教,這就參加今年的玉山書院大考,希望能在先生座下受教。」

「盧照鄰,到了書院你會知道你會知道學問一途是何等的艱深,不投入所有的心思不可能有所得,元璋先生,玉山先生,離石先生,金竹先生更是一代學問宗師,那裏的才俊之士如同過江之鯽,你會在那裏找到你的對手和好友。

我大唐國勢如同朝陽初升,四海膺服,放開你的心胸,容納四海,這個盛世里,定會有你一展雄才的機會。」

程咬金走出座位大叫一聲,立刻就有僕人抬上馬槊,雲燁一看轉身就走,這是老頭子新做的四十斤馬槊,上一回舞動之時因為這柄馬槊太重,盞茶的功夫里脫手飛出去三次,這一回眼看着老頭子喝高了,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房杜兩位見雲燁離開,情知不妙,喝罵了老程兩句,也匆匆的走出廳堂,人還沒有走出來,就聽得那裏傳來兵刃破風的聲音。

薛萬徹,牛進達,尉遲恭高聲叫好,對於他們雲燁沒必要提醒,久經戰陣的人這個時候才不會主動離開,否則那就太丟人了,至於蘇味道和盧照鄰不敢離開,估計只能戰戰兢兢的觀賞這奪命的表演。

程家的庭院很大,到處掛滿了彩燈,房玄齡,杜如晦雲燁三人在燈河下一邊漫步一邊說着家裏的瑣事。

「高陽這孩子已經被老夫寵壞了,這些年雖然對財貨的渴求已經不再強烈,但是遺愛卻吃足了苦頭,老夫昨夜睡到半夜,還能聽見高陽在對面樓上訓誡遺愛的聲音,只不過回家晚了一些,何至於此啊。」

「房老頭,你莫要欺人太甚,咱們三家都娶了公主,高陽的姓子雖然跋扈了一些,可是在孝道一途絕無虧欠,你全家的吃喝花用,哪一樣不是高陽打理的?

公主裏面最好的已經到了你家,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閨房裏面專橫一些,那是必然之事,倒是我家……」

「您兩位打住,晚輩不想聽老公公偷聽兒子兒媳間的秘聞,這是為長者隱諱,您兩位也不用繞圈子說話,您就直說,想在安瀾那裏幹什麼?」

相處的時間太長了,對這兩個老傢伙已經有了足夠了了解。

房玄齡杜如晦相視一笑道:「據說你兒子準備了一支龐大的船隊準備去尋找傳說中的太陽神國,請讓我們兩家人附於驥尾。」

雲燁笑道:「這是一樁賠錢的買賣,既然您兩位想要摻乎進來,那就進來好了,事實上船隊是兩支而不是一支,不如您兩位一人參加一支如何?」

房玄齡疑惑的問道:「為何是兩支?」

「一支其實是書院的船隊,他們要看看天盡頭,做一項研究,這一支船隊會沿着南海向南航行,想看看能不能回到原地,另一支則向北,也是同樣的任務,如果兩支船隊能夠相遇,自然也能證明那一項偉大的猜想,至於去太陽神國,只是為了拿到橡膠樹的樹苗和種子,書院的研究,包括青雀的研究都被阻礙在密封材料上,我知道太陽神國有一種叫做橡膠樹,類似漆樹的樹苗,能解決這個問題,所以才會有這一次遠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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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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