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0章 駱陽明家的家務事

第2150章 駱陽明家的家務事

第2150章駱陽明家的家務事

這樣雖然進一步降低了另外三個中隊的戰鬥力,至少能讓這個補充中隊能發揮些作用。也符合錢多不想部隊被稀釋的想法,因而立刻得到了同意。

「讓你的部隊立刻進入駐地,開始設防工作。」錢多說,「城牆上破損的地方很多,有的地方的豁口大到不用攀爬就能穿過城牆,這幾天雖然再修,也都是應急的,布哨的時候要多注意。不要留漏洞。」

「是!」

「老爺,又有新的澳洲軍隊進城了……」

「什麼軍隊?」

駱陽明放下手中的賬本,問道。

稟告的人是的小夥計阿純,出去買菜回來。這些日子駱陽明特意囑咐他,凡是上街看到什麼,聽到什麼,回來都要和他說一聲。

「不知道。不過帶的不是鳥銃,而是長矛。」

聽說來的軍隊帶得是長矛,駱陽明知道這必是來接管城防的國民軍。

國民軍進了城,原本一直擔心城防空虛的駱陽明心裏石頭總算落地。伏波軍大隊人馬撤走的時候,他是很不理解的――大軍打下梧州不接着去攻打藤縣,徹底肅清明軍殘部,反而匆匆忙忙的撤走了,就留下一個營,城裏呢,乾脆就留一個連。

這是叫解首長唱空城計?萬一這熊文燦從藤縣一個反擊過來,這滿目瘡痍的梧州城和建制就是紙糊的一般了。

駱陽明滿肚子不明白,但是紀律又讓他不能去找許可,只能繼續他的「潛伏」。

「人多嗎?」

「好幾百人呢,不像澳洲人!說話都帶本地口音,人也懶懶散散,沒有前面的來得精神!」阿純少年心性,對新鮮事物特別好奇,伏波軍即不是吃人妖怪,自然要湊上去多看幾眼的。

「噢,我知道了。」駱陽明點點頭,國民軍大多是臨時徵集來的,軍政素質差也是意料之中。

差就差,總比沒有強。駱陽明這些日子雖然忙於善後局的工作,但是外面的情況也了解不少,原來梧州城裏的縉紳出城下鄉的不少――害怕明軍反攻這裏再成戰場,但是最近幾天,四鄉的縉紳和財主卻在紛紛進城,街上都在傳「山上的瑤人都殺下來了」,連帶着過去分散安置在山區充當封鎖線的「狼僮」的寨子,據說也有變亂的跡象。

溫鐵頭在碼頭也告訴他,從廣東來的船大多是澳洲人的武裝船隊了,普通的民船來梧州的很少,船主舵工都是驚弓之鳥――據說西江自肇慶段往上,沿江瑤民武裝活動頻繁,一旦船隻擱淺,必遭劫掠殺傷。

第一旅放着眼前的藤縣不吃,卻倉皇把主力撤回肇慶去,原來背後還有這麼大一樁隱患!

駱陽明在梧州潛伏多年,對本地的漢瑤矛盾了解很多,知道大規模「瑤亂」一旦暴發後果不堪設想。

國民軍固然打仗不頂事,只要把城牆都修好,守城總還能派上用處。他想。

正想着,忽然有人來送信:善後局請老爺午後過去。

「你告訴他,說我吃過午飯就過去。」駱陽明想,大約是國民軍入城之後,城防和支應的事情要落實。

「又要去!又要去!」阿桃正給他送來茶飯,聽了抱怨道,「這善後局的事總是要拖着老爺!老爺又不是蒼梧縣縣令!又沒個印,又沒俸祿,白趕着去辦這些吃力不討好的事!連吃頓飯都不安生!」

善後局的工作即多且雜,大多是局委又是「出錢不辦事」的,駱陽明少不得要自己多多出力,家裏的生意也顧不上了。老婆難免有怨言。好在老掌柜李文昇平安回來,梧州光復之後米行的生意比較冷清,勉強也能支撐。

駱陽明安撫妻子道:「這事雖沒什麼收益,卻也是有好處的――你看我如今在梧州也算是個半個官面上的人物了,以後做起生意來還不得便當些?就是澳洲人衙門裏的人瞧了我,也得客氣幾分。」

「澳洲人!澳洲人!」阿桃一臉不快,「官兵可就在藤縣呢!萬一打回來了,咱們家可擔待不起呀――我看這澳洲人也不象真龍天子,就那個窮酸樣,坐不了龍庭……」

「混賬!」駱陽明騰的站了起來,揚手就給了髮妻一個嘴巴,怒喝道,「你懂個什麼!婦人之見!」

他們能再世為人,夫妻重新團聚,全是澳洲人的恩德,駱陽明是永誌不忘這份恩情的。妻子說着這樣的話來,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忘恩負義。什麼「不像真龍天子」,「窮酸樣」……即是對元老院也是對他的莫大侮辱。以至於被氣的渾身發抖。

他們夫妻和睦,丁阿桃從未被丈夫打過,一巴掌之下頓時呆了。轉過神來便將臉捂住,嗚嗚哭了起來,背着身子嚶嚀著「我好命苦」的出去了。她是小讀書人家庭出身,自然不能號啕大哭――那就成「潑婦」了。

她這一哭,駱陽明心裏略略清明了些,暗罵自己孟浪。元老院對他家有多大恩典,自己又從沒跟她說過一個字。當初逃難,被典賣受辱的亦是妻子……說起來,自己是大大的對不起她……

心中內疚,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正在氣悶間。進來了個瘦小的少女。

進來的是溫蘊,溫鐵頭的妹子,本名「水丫頭」。溫蘊的名字還是駱陽明取得。要按照駱陽明的審美趣味只能算是「庸脂俗粉」,而且還有點「江湖習氣」――這大約也是在所難免。

溫蘊其實是個少女,年齡小,沒什麼機心,雖然沒文化顯得粗疏但卻爽朗,所以丁阿桃還挺喜歡她。平日裏帶在身邊,即是姐妹又是丫頭。

「老爺,上次太太說的那個人來了,正在外面等著呢。」

「哪個人?」駱陽明一時想不起來了

「就是老爺說要找的賬房啊……」

「噢,噢,我想起了了。」

因為善後局的事情多,李文升當初冒險出城,雖然安全回來了,畢竟是個六旬的老人家了,在城外折騰一宿,難免身體欠安。駱陽明又經常在善後局,李文升頂了半個多月,覺得實在難以為續,便提出要辭差。

差自然是不能讓他辭的,一來這是他家的老掌柜,一直是「忠心耿耿」,不論從哪種角度來說他都有義務為他養老送終。二來這米行的掌柜也不是等閑能請到的。所以駱陽明便提議,再請個賬房先生來幫忙記賬做文書雜事,他只要掌總就是。

即是賬房先生,只要能寫能算就成,是落魄文人的不二之選。來薦差的人也不少,連丁阿桃也薦了一個人來。說是西街的蔣記綢布莊的女兒的夫家親戚,藤縣人。因為戰火隔絕道路,流落在本地。

「請他進來吧。」

一見之下,卻見來人是個五十齣頭的儒生,裝束有些落魄。不過眼中卻有着一股子精氣神,談吐舉止,更始落落大方,駱陽明一看便知,此人並非普通的窮士人,應該是在外面見過大世面的。

試探性的問道:「郝先生過往是做什麼營生的?」

來人正是易浩然,蔣記綢布莊和駱陽明的米行平日裏有些往來,因而蔣秋嬋未嫁前和丁阿桃也有些往來,彼此都有些人情在。易浩然要尋個生計,駱陽明這裏要找個賬房,便趁勢將這位「表叔」給薦了過來。

「學生久在外省,」易浩然知道自己的相貌氣質不是平常的冬烘先生,便道,「多在官宦人家當塾師。」

從駱陽明的角度來說,且不說他的「官宦人家塾師「的履歷,光他是藤縣「敵占區」來的就會被直接否定。不過眼下他心中多少對丁阿桃子有些愧疚,不忍心就這麼違了她的面子,便又看了看他的字和算盤,覺得都很好,而且談吐應對也很好――實話說當個賬房先生是屈才了。不過,丁阿桃說他是因為被「戰火路阻」,滯留本地的,說明他原本也無意在這裏久留。短期用用應該沒什麼問題,再說他只求三餐一宿,工錢「隨意」。是個很優質的「廉價勞動力」。當下便答應了下來。

「這裏房子是現成的,先生什麼時候方便搬過來就是。可有什麼行李?叫幾個夥計一起過去幫忙便是。」

「我今晚便搬過來,」易浩然道,「原本來梧州只是為了遊玩訪親,沒想到兵阻在此。哪有什麼行李。」

易浩然匆匆吃過午飯,便往善後局而去。

善後局設在梧州西門的城隍廟裏――據說這樣大夥不敢「欺心」――善後局經手的都是大筆的糧款。駱陽明知道善後局目前為止還算「乾淨」,不過這和城隍的監督沒多大關係,純粹是對澳洲人「嚴刑峻法」之下的畏懼。

雖說如此,小偷小摸佔便宜以次充好多算工也是少不了,對此駱陽明也是見怪不怪了――這種事,就算是在臨高也是難免的,這梧州剛剛解放,用的人又大多是過去的舊人,就那幾個北上幹部,連走路說話都忙不過來。能把善後的事情做個七七八八也算不錯了,其他也只有睜一眼閉一眼了。

下次更新:第七卷-廣州治理篇352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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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高啟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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