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2 天花板上躍下來的人

1772 天花板上躍下來的人

看到上官婷的一瞬間,我的心情固然激蕩,可最激動的還是上官棠,那畢竟是他的親生女兒啊一瞬間,再也無法偽裝淡定的上官棠徹底爆發,毫不猶豫地往前沖了過去。

然而就在這時,兩邊的人突然「嚯」的一聲怒喝,數十柄雪亮的砍刀紛紛舉了起來,攔住中間的路,架成了一條密不透風的刀網。我也趕緊抓住了上官棠的胳膊,說叔,你冷靜一些!

上官棠氣得臉上青筋畢露,歇斯底里地喊著「宋秋雨,我**!」一向斯文有禮、霸氣內斂的上官棠竟然也有如此失態的時候。可想而知他的心中有多憤怒。

而宋秋雨依舊笑眯眯的,似乎旁人罵得越狠,他就越發覺得開心「上官棠,我都跟你說了,你閨女肯定沒事,你還這樣像頭瘋狗似的有意義么?你是不是覺得你背靠着蟻王就可以天下無敵了?我告訴你,華東到底是我的地盤,你要是覺得不服氣,隨便叫蟻王的人過來好了,看我會不會鳥他?」

宋秋雨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當然是有底氣的,因為蟻王到底只是個做生意的,手頭上雖然有一些人,但也只是為了維護生意才組織的一批戰鬥人員,和宋秋雨這樣專業的大草寇可不能比。

各地的猛人就算尊重蟻王,也只是看在「生意」的份上,這年頭誰會和錢過不去呢?不過一旦打起來,蟻王還真鬥不過掌握華夏五分之一黑色力量的宋秋雨。

上官棠當然懂得這個道理,但他依然大吼「那就試試看啊!你敢動我女兒一根毫毛,我就殺光你的全家,殺得你們血流成河!」

「哎呦,我好怕啊…;…;」

宋秋雨依然大笑着。突然一把抓過來面容獃滯的上官婷,用手掐住上官婷的脖子,咬牙道「上官棠,我告訴你,我這個人還真就不怕被人威脅。我已經給你面子,好聲好氣地和你說話,你要是再敢這樣大放厥詞。信不信我現在就弄死你的女兒?」

被上官棠掐著脖子,上官婷依舊一臉痴獃,好像已經完全傻了。因為小時候的經歷,她好像一直都是這樣,受到打擊就會變得失神,我知道,上官棠也知道。

所以我們才會倍加心疼。

「你敢…;…;」上官棠氣得發抖。

「你可以看看我敢不敢。」宋秋雨一邊說。一邊手上用力,上官婷的嘴巴微微張開,眼神里也充滿了驚恐之色。

「啊…;…;」

上官棠徹底爆發了,正要不顧一切地衝上去時,我一把將上官棠抱住,說叔,你冷靜一些,相信我,我一定能救出婷婷來…;…;

上官棠大叫着、瘋狂的大叫着,語氣和聲音里夾雜着無數的憤怒和怨恨,而宋秋雨卻笑得越發開心起來,他的笑聲和上官棠的吼聲形成鮮明對比。

我知道上官棠平時肯定不是這樣,像他這樣的人,無論碰到多大的風雨也會保持冷靜,可現在面對着的是他的女兒,任誰都無法淡定的起來吧…;…;

上官棠的吼聲響徹教堂,猶如發怒的遠古巨獸,單聽聲音都令人毛骨悚然,就連一直痴痴獃呆的上官婷都流下了兩行眼淚。我死死地抱着上官棠,不讓他有多動作,說叔,你相信我,相信我啊…;…;

過了一會兒,上官棠終於慢慢安靜下來,可他的一張臉也像是老了十歲。他回過頭來看着我,臉上的皺紋密佈,說左飛,叔是不是老了?

我說叔,你沒老,是宋秋雨太卑鄙了。叔,你站着,我去換回婷婷來,然後你帶她離開。有蟻王的面子,宋秋雨不會為難你們的。

上官棠卻搖頭,他抓緊我的手。說左飛,你換回婷婷,那你豈不是沒了命?叔怎麼能做那種事情!

我按住上官棠的手,說叔,我本來就欠您和婷婷的,正好藉著這個機會還了吧。叔,我知道你一直都想讓我娶了婷婷。但是真的對不住,可能得下輩子了…;…;

我慢慢把上官棠的手推開,小聲說道「叔,一會兒你帶着婷婷趕緊走,等白蟻帶着24師過來,滅了他們!」

說完,我也不等上官棠再說什麼,抬起頭來沖着最前面的宋秋雨說道「好了,我現在走過去,換下上官婷,沒問題吧?」

宋秋雨笑呵呵的,說沒問題,但是程序可沒這麼簡單。

他的話音落下,過道兩邊的人突然各自摸出一個酒瓶,接着同時往地上一摔。只聽噼里啪啦的聲音響起,那幾十個酒瓶子同時摔在地上,成了一地的碎玻璃渣子。

我突然知道宋秋雨想幹什麼了。

「老佛爺?」宋秋雨笑呵呵道「之前我不是給你跪過嗎,現在你也給我跪一回,咱倆就算扯平了,怎麼樣?」

我看着這一地的玻璃渣子,突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宋秋雨皺起眉頭。

「我笑你心眼小。你這樣的人成不了大事,你遲早要摔下來的。」

宋秋雨嘴角微顫,說你不用磨嘴皮子,我就是遲早要摔下來,也先把你弄死再說。來吧,給我跪,一路跪過來!

我低頭看向地上的碎玻璃渣。雖然是第一次遭遇這種事情,但是並未覺得有何恐怖。我被刀砍過,被槍打過,區區玻璃渣子,怎會放在眼裏?我面色坦然地抬起頭,說宋秋雨,我跪過去,你就會放了上官婷吧?

宋秋雨說當然,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我雙膝一彎,跪了下去。

咔嚓,玻璃渣子深深嵌入我的膝蓋,皮肉劃開,鮮血濺了出來,瞬間就浸濕了我的褲腿。

「左飛…;…;」上官棠不忍心地叫了出來。

「我沒事。」我淡定地說了三個字。就這樣跪在地上繼續往前挪去。

我的膝蓋每往前挪一下,就有幾片新的玻璃渣子扎入進去,傷口也就撕裂地更加寬闊一些。才挪了十幾步遠,我的雙膝便已經鮮血淋淋,裏面的肉也爛的不像樣子。

宋秋雨哈哈哈地大笑着,而一臉痴獃的上官婷,兩隻眼睛裏卻湧出了更多的淚。同時,她還微微地搖著頭,彷彿在勸我不要這麼做。

疼嗎?

當然疼。

我雖然已經是真氣外放的七重境界,皮肉和身子骨較之常人都堅硬許多,但不代表受傷之後的痛感就會降低。我有無堅不摧的纏龍手,也有刀槍不入的烏金蟬衣,可是現在沒有一個能幫上我的兩隻膝蓋。

鑽心的疼痛自膝蓋傳出,然後瀰漫全身,冷汗也自額頭和後背浸出。而我依舊面色坦然,眉毛都不皺一下,持續不斷地往前挪著,呲啦、咔嚓,玻璃片子被我碾碎,或是鑽進我的皮肉。

宋秋雨啪啪啪地鼓著掌,說好,果然是條漢子!

兩邊的人也都紛紛露出欣賞之色,雖然他們是我的對立方,可這一刻也忍不住為我的豪氣而感到欽佩。二三十米的路,我用了足足七八分鐘方才走完,到了台下的時候,我的兩條腿上佈滿鮮血,成了名副其實的血腿。

「還站得起來么?」宋秋雨笑嘻嘻地看我。

我咬着牙,慢慢地、慢慢地站了起來。

「漂亮!」

宋秋雨啪啪地鼓著掌,同時一使眼色,賽貂蟬、野豬等人便衝上來,紛紛用刀架住了我的脖子。我依舊面不改色,說宋秋雨,現在可以放了上官婷了吧?

宋秋雨依舊掐著上官婷的脖子,說放,當然要放,不過在放之前,我還有件事要和上官棠說。

我面色一變,說咱們剛才可是說好了的,只要我跪過來,你就放了上官婷的!你還說君子一言、快馬一鞭!

宋秋雨卻嘿嘿笑着,說不好意思啊。我不是君子。

我咬牙切齒,說宋秋雨,你他媽真不是東西!

沒想到賽貂蟬也抬起頭來,說宋大哥,咱們跟人說好的,臨時變卦是不是不好啊?

宋秋雨面色一變,走上前來「啪」地扇了賽貂蟬一耳光。說你他媽是站在哪一頭的,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賽貂蟬低下了頭,不再言語。

而宋秋雨抬起頭來,說上官棠,是這樣的,聽說你們蟻王的生意遍佈全國,積累的資產可謂富可敵國。現在呢,我也反了,現在正是需要錢的時候,你看這樣行不行,讓他贊助我一筆資金,待我事成之後,定會雙倍奉還!

這個王八蛋,抓了上官棠的女兒不說。還想再訛蟻王一筆錢,真是有夠不要臉的。

上官棠陰沉沉地盯着宋秋雨,說宋秋雨,你算盤打錯了吧,如果你綁了蟻王的閨女,和他要錢還差不多,你綁了我的閨女,你覺得蟻王會就範么?

宋秋雨稍稍沉吟一番,點頭說對,你說得有道理,我綁得是你閨女,蟻王肯定是不會就範的。不過嘛,你是蟻王的愛將,如果將你綁了,那麼結果肯定會不一樣些…;…;

話音剛落,十幾個人突然撲上前去,紛紛用刀架住了上官棠的脖子!

如此一來,我和上官棠不僅沒有救出宋秋雨,我們兩個反而也折了進來。宋秋雨瘋了一樣的大笑起來,笑得彎腰,笑得肚疼。笑得流淚,他確實該笑,因為他是實實在在的勝利者。

我和上官棠都沒有說話,甚至連髒話都沒有罵,因為這一切都是徒勞的。

我們敗了,敗得非常徹底,敗在了宋秋雨的不要臉上。

「哎呀。真是笑死我了…;…;」宋秋雨捂著肚子,將上官婷交給旁邊的人,走過來撫摸我的腦袋,說左飛,你好歹也是華北的地下王者,怎麼會做出這麼幼稚的事呢?竟然為了個女人自投羅網,最後人沒救到。自己也栽進來了啊哈哈哈…;…;

宋秋雨又得意地大笑起來,笑聲傳遍整個教堂。

然而就在這笑聲之後,竟然又夾雜着另外一種沉悶的聲音,這聲音砰、砰、砰,極有韻律,又有規律,就好像是打樁機在敲打地面一般。起初。宋秋雨的笑聲十分引人注意,大家就忽略了這打樁機一樣的聲音,後來這打樁機一樣的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震耳,引得大家忍不住紛紛左右看了起來,尋找著聲音的來源。

終於,大家找到了聲音源頭,一起看了過去。

連宋秋雨都不笑了,和大家一起看着。

聲音來自教堂天花板上的一角,誰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聲音,但是這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大…;…;終於,「砰」的一聲,天花板竟然裂了開來,無數沙石飛濺下來,一個身穿黑色皮衣皮褲,臉上戴着黑色墨鏡,身材高高大大的青年竟然從中躍了下來。

他的左右手還各抓着一個人。

兩個老人,一男一女,一個老頭子,一個老婆子。

「爸,媽?!」宋秋雨面色驚恐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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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與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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