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回家

1回家

零晨24:00,吳淑蘭結束長達12小時的手術把收尾工作留給助手後走出手術室。在手術室門外焦急等待的病人家屬立刻圍了過來,吳淑蘭雖然已經很疲憊但還是強打精神滿臉笑容解釋手術很成功,因為她知道這是病人家屬最想聽到。說了一些注意事項后,在病人家屬激動的道謝聲中離開回到辦公室。長時間的手術讓她這已經跨進55歲的身體有些吃不消,進門后便脫力的倒進沙發閉上眼睛緩神。過了一會,門開了,她的學生木司祺走了進來,看着老師疲憊的面容有些心痛地輕輕叫了一聲「教授…」

「都處理好了?」好一會吳淑蘭才回答。

「都處理好了,已經送回icu病房。」木司祺走到飲水機處給吳淑蘭倒了一杯水,「我讓餐廳的大師傅做好了雞湯麵,您快去吃了回家休息吧。」吳淑蘭接過水喝了一口看着木司微微一笑,「佩佩不在就你最貼心了。」

「那我也比不得您的女兒,」

木司祺跟着輕笑起來,燈光正好打在微微揚起臉上像給臉鍍了一層光。

吳淑蘭看着面前的木司祺總覺得像是在看自己的女兒,兩個性格相貌都兩個極端的人卻總讓她感覺是一個人,也正因為這種感覺在當初選研究生時就一眼相中了木司祺,當然,被相中的還有她的學習成績,一個孤兒院長大的孩子能堅韌不拔地努力學習這讓她感到欣慰,同時心底也有一絲絲心痛。

木司祺長像很清秀,五官很小巧,特別是眼晴很明亮,很清澈,眼中像閃著點點星光。吳淑蘭想起女兒也有一雙很清澈的眼睛,不同的是,女兒的眼中像一潭清澈的水,讓人覺得很無辜,就是這種讓人覺得無辜的眼神,使那些被女兒捉弄過的人反過來為她說好話。想起女兒過往一些行事,讓吳淑蘭臉上的笑容加深。

「啊…老師您這笑容,絕對是透過我看到了您的女兒,」

木司祺看到吳淑蘭的笑容挪偷地說。

「而且一定還是些讓您哭笑不得的事情,我猜的對吧?」

「是啊,那丫頭片子是讓我最放心又最不省心的了,自己一個人跑到法國去學畫畫,一去就是5年,還不讓我和她爸爸去看她,也不用家裏給她匯的錢,說是要獨立,卻不知道我這個當媽的和她爸爸有多擔心她多心痛她,真是個小沒良心的,還好就要回來了…喲,差點忘了,要打個電話問問她訂了什麼時候的機票…你先去吃吧,我一會就來。」吳淑蘭說完拿起電話拔號。

「那好我先去幫您盛出來…」木司祺抿嘴笑着打開門走了出去。

法國,巴黎,傍晚時分,一片紅霞將半個大學城籠罩在霞光中。大學城傍的一所專為學生設置的小公寓裏,林佩佩將最後一幅畫像打包好正準備與一疊已經包好的畫框放在一處歸類。一段優美的口風琴曲調傳來,林佩佩一隻手移動着畫框一隻手拿過電話,看到來電顯示的號碼,菱角型的嘴角便揚起痞痞的笑容。

「親愛的老媽,這就等不及您可愛的女兒回去想我了?」

「你個小沒良心的東西,東西都收拾好了?訂了幾時的航班?」

吳淑蘭雖然嘴裏在抱怨但臉上的笑容絕對昭示此時心情好到爆表。

「放心吧老媽,都打包好了,也沒啥東西要帶的,就一些畫稿,一會讓人送到我老師家裏他幫我找人賣掉。老媽,您女兒現在是身無長物,準備回去啃老,不知您和老爸收留否?」

林佩佩趴在窗台上看着遠處的雲霞和自己老媽打趣。

「人回來就好,啥東西都不用帶,回來缺啥媽給買新的。」

「那好啊,我從現在開始就啃老了喲…」

「你要真能在家啃老,我和你爸就燒高香了!」

「媽,看你說得好像不想我嫁人似的…等等,這個時間家裏應該是半夜了吧?媽你又開夜班?剛下手術台?乖了,趕緊去吃點東西回家睡美容覺去,再過30小時就能親到你的寶貝了,我可不想到時見到一個一臉憔悴的國寶媽。」

吳淑蘭被女兒指揮式的語調惹得哭笑不得,卻又對女兒的聰敏感到窩心。

「那什麼,收拾好了就早點吃飯去估計你也是忙到現在,你把航班號發給你哥,讓他到時接你的機。」

「好咧,媽,我訂的手錶應該明天…不對,應該是今天到岸了,你記得提醒一下我哥記得幫我去提貨啊…」

吳淑蘭再囑咐了幾句后便被女兒摧著掛了線,來到餐廳吃完木司祺給準備的雞湯麵便回了家。

早晨07:30,林家,現如今m省省長林宏江的家,如往常一樣,家裏的成員開始起床、吃早飯、上班。

林浩天,林家長子,(現任國家安全廳外事安全組組長)準時打開房門下樓上班,正好碰上正要下樓吃早飯的吳淑蘭。

「媽,早,你昨晚那麼晚回來怎麼不睡久些?」

「到點醒了,睡不着了。」

吳淑蘭笑着看着高出自己一個頭有多的兒子。

「佩佩有發信息給你吧,還有記得幫她去海關提貨。」

「發了,正好明天早上去接她,下午我要去特警隊授課…佩佩也真是,都說了她回來我幫她買表送她,她偏要自己買還不讓我付錢,搞得我好沒面子,我這個當哥的一樣東西都沒送過給她…」

林浩天一臉怨氣地向自己媽抱怨自己的妹妹。

「你第一天認識她?她的脾氣你還不清楚?記得幫她把東西取回來,要不到時佩佩削你的時候別說媽不幫你…」

看着兒子露出的表情,吳淑蘭有些好笑。

「那是,誰讓我就這麼一個妹妹呢,我們家是她最大,這個我是早有覺悟的了…爸,我上班去了!」

林浩天隔著書房的門對正在看報紙的林宏江喊了一聲便出了門,林宏江看到自己老婆進了飯廳便也放下報紙走了進去。

「怎麼不多睡一會?」

看着自己老婆有些發白的臉,心痛地說。

「嗯,到點就睡不着了,心裏想着昨天做手術的那個病人,手術是很成功,必競年齡太大了怕他自己撐不過去,留給那些孩子們有些不放心想自己確定一下…」

「你啊,別光顧別人,也要顧下自己,也不是年青那會了,別把自己累垮了…」

林宏江接過保姆遞過來的豆漿壺,給自己老婆倒了一杯然後再給自己倒上一杯。

「你帶的那個叫木司祺的學生,聽你說不是挺不錯的嘛,從研究生到現在博士生,盡得你真傳了,能放手的就放手讓她去試試,再怎麼說有理論也要有實踐才行…」

「好,聽你的。」

吳淑蘭望着與自己恩愛30載的老公,心裏滿是幸福的泡泡。

「等佩佩回來估計我的耳朵要起繭子了…」

看到老公不解的眼神又道

「你嘮叨我還有停的時候,這佩佩回來就會天天嘮叨,我的耳朵不就起繭了嘛。」

「那是我們的女兒,我早就認命了,你也認命了吧。」說完,兩人對視而笑。

7:45,林浩天到了辦公室,經過通房來到門上標註著「組長室」的門前開門進去,他把出門時保姆給準備好的早餐放了一份在旁邊秦峰的桌上,拿着自己的那份在自己位置上坐下,一邊吃一邊查看今天的行程。

他所帶領的外事安全組,主要負責各國外交使節到訪,及各大跨國企業來參觀考查投資項目的人員的安保,以及國家領導人在m省期間的安保工作,他負責外事安全組全面的工作,秦峰負責安保細節設置和實施,一個主內一個主外。

為了區分他們,手下人稱林浩天為「頭」,秦峰為「老大」,林浩天和秦峰都覺得這兩稱呼不錯。倆人是發小,從小一起長大,雖然中間為了學業和參軍斷了聯繫,當他們重逢並開始一起工作,很快就找回了當年小時候的友情和默契,工作開展得很順利,從當年的小哥倆到如今的兄弟,因此這兩個稱呼便一直延續了下來。

5分鐘后,秦峰跨步走進辦公室大門。

185公分的欣長身材比林浩天還要高出小半個頭,雖瘦卻不骨感,半折起的袖子下,露出的半截手臂肌肉和骨骼分佈均勻,一身嚴謹的野戰作訓迷彩服在他身上像穿在模特兒身上一樣,居然透出一絲絲時尚感,輪廓分明的一張臉上一雙單眼皮的鳳眼,眼角還有些微微的往上翹,怎麼看都帶些風情的味道,好在兩條濃粗的眉毛壓蓋住那點陰柔,加上平時秦峰看人的眼神都是帶着一絲冷冷的淡漠,倒也沒人會仔細看他的眼睛長的是啥樣,反而覺得他有些像某些韓國明星的綜合體,和身材健碩的林浩天站在一起更像一具精緻的人體模型。

正對着門的位置,剛坐下的蘇媚看見秦峰進來立即站了起來道了聲「早」,並將手邊的早點遞到秦峰的面前,秦峰迴應了一聲,和其他同事打了招呼,從蘇媚身邊走過,如同沒看見伸到面前的手和手中捧著的早點,更沒多看蘇媚一個眼神。蘇媚習以為常地苦笑了一下,下一刻便神態自若地坐回了位置,好像剛才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當年蘇媚在父親的要求下考進軍校時,蘇父在得知秦峰也考進了同一所學校,便厚著臉秧求他的老上級、秦峰的父親,讓秦峰在學校里照顧一下蘇媚,這本是一個做父親的對女兒下意識的關愛,沒想當蘇媚見到秦峰時便把一顆少女心掛在秦峰身上,當年的秦峰遠沒有如今的外形,纖長的身材還略顯瘦弱,還喜歡用冷漠的眼神看人,蘇媚就是上了心,連蘇父的勸告也沒聽進去,要不是軍校明令禁止學員間談戀愛,她早就耐不住要向秦峰表白,只得苦苦忍着,想着一畢業就向他表白,沒想到沒到畢業秦峰便進了特種部隊,她本也想跟着去,耐何她自己就不是那塊料,而且特種部更不是拉關係就能進的地方,從此便沒有了秦峰的消息。

畢業后,蘇父又托著老戰友的關係把她安排進了國安廳當一個小文員。失去秦峰的消息后,着實讓蘇媚傷心失落了好久,之後幾年都沒能打起精神找對象,因為每次相親心裏頭總會把相親對象和秦峰對比,越比越看不上人家,因此便一直拖着,愁壞了蘇媚的媽媽,直到三年前。

林浩天組建外事安全小組,因為當年她在軍校學的是通信信息工程便把她招進了組,意外地發現秦峰迴來了,並在一個組工作。已成死灰的心又開始復燃,當得知秦峰至今還沒有女朋友更讓她欣喜若狂,認為她還有希望,但又怕這麼直接表白了秦峰不接受,便開始每天捧上愛心早點的舉動。

一開始秦峰還當面謝絕了,並明言他對她並無意思,而蘇媚的理論是你拒絕你的我送我的,只要堅持總有一天你會感動,這一堅持便堅持了3年。

秦峰雖然答父親在學校照顧一下蘇媚,但實際上也並無過多接觸,也就在學校放假時幫蘇媚訂一下車票。在秦峰的心裏認為即然考進了軍校就應該憑自己的本事說話,軍校本來就是一個展現自身能力的地方,還要人照顧,不如上普通的大學算了,吃不了苦幹嘛還要到這來,直接在心裏給蘇媚標上了「溫室花」的標籤,對她很是不屑一顧,更談不上對她有什麼好感,加上還沒畢業便進了特種部隊,之後出國留學更是想不起還有這麼一號人存在,也不知道自己被人家惦記了這麼久。當蘇媚面帶靦腆嬌羞的笑容站在他面前給他送上早點時,心裏沒感到驚喜反倒覺得有些厭惡,眉頭不自覺地皺了下當面謝絕了她,並也很明白地告訴蘇媚,他對她,從沒有過同學加同事以外的任何想法。

本以為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蘇媚應該止步了,沒曾想人家姑娘家的小宇宙是如此強捍,經過一晚上的修復,第二天繼續送愛心早點的舉動,心情一點都沒受影響,秦峰開始漠視之後便直接無視。

蘇媚的堅持曾經一度讓組裏的其他成員有點看不過眼,覺得秦峰太不近人情了,因為在他們看來有段辦公室情緣也是很浪漫的事情,就連林浩天也勸秦峰,看在人家姑娘家堅持那麼久的份上接受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吧,人家也是一番美意。秦峰面無表情地甩了他一句「明知一開始就沒有可能的事,為什麼要給希望,那隻會越扯越麻煩,而且這裏是工作的地方,不是談情說愛的場所!」

林浩天被噎了半天,想想也對,便不再多說什麼,還明確聲明辦公室里不允許再議論此事和瞎起鬨。久而久之組員們發現這確實是神女有意襄王無情,反而覺得秦峰這樣絕決,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更像個男人應該有的態度,便也學着開始無視蘇媚的舉動,這讓蘇媚心裏更覺得苦悶,也開始動搖再堅持下去還有沒有意義。

秦峰走進小間和林浩天招呼了下便坐下來吃早餐,林浩天已經吃完,合上日程表對正在吃的秦峰說「早上我要去省辦公廳開個碰頭會,中午怕是要在那邊解決了,你中午沒安排吧?」邊說邊起身走到門后的衣櫃前取出一套西裝,轉身問秦峰「這套怎麼樣?」

「深藍那套…淺色領帶…中午沒安排,有事要我幫忙?」

秦峰嘴裏吃着東西幫林浩天參考搭配衣服。

「嗯,佩佩在法國買了塊表,到岸提貨的,今天到了,這上午我是沒時間去取了,下午回來還得和組裏的人溝通一下,這一來一回時間趕不上,要不取吧,明天一早去接她要是沒及時把東西奉上,保不準那小丫頭一不高興說我不在乎她削我還是小事,不認我這個哥可就大事了!你要沒事幫我跑一趟海關,橫豎就半小時車程也不擔誤下午的會。

」林浩天進了洗手間把西裝換上,出來后從抽屜里拿出一張提貨單交給秦峰。

「行,中午我跑一趟…話說我也有十來年沒見過佩佩了,都想不出她現在長啥樣子,你給我看的那張照片還是5年前的,現在應該是大姑娘了吧。」

「是啊,當年你走的時候她才6歲,還記得嗎?走那天她抱着你死活不讓走,哭着喊著說你不講信用,說好等她長大娶她的結果自己先跑了,是壞人…你還有印像吧?」

林浩天用手指點着秦峰笑說。

「好像…是有那麼回事,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了,你怎麼記得那麼清楚?她小時候就整一個賴哭貓,一哭起來就不停身體又不好哭久了人會暈過去,嚇死人,搞得大家都只能哄着她,」

想到印像中的那張哭花了的臉,秦峰也不自覺笑了起來。

「我當然要記得,這可是難得看到你被她哭得變臉的事情,怎麼能忘?」

林浩天看着秦峰一臉壞笑。

「還有,當年你到底對她說了什麼,她就那麼甘心的鬆了手?還有你走之後她整個變了個人,少哭了不說,什麼去學跆拳道、學畫畫、學跳舞…都學得挺高等級的,就她出國那年她拿到黑段八了,你說厲不厲害,有時我還不一定能打得過她,我爸媽還在猜她會不會也入伍呢,她倒好自己一個不聲不響拿到法國藝術學院的面試考試通知,這一去吧就去了5年,就每年回來一次中間還不讓我們去看她,說要學獨立,好嘛,她是獨立了,可苦了思女成狂的兩老了…得,不跟你掰了,等她回來你見上就知道了…那事就拜託你了…我走了!」

林浩天拿起文件袋出了門,秦峰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木木地應了一下,腦子裏搜索著印像里那天發生的事情,他到底對她說了什麼呢?…好像是說…只要她不再做賴哭貓、像哥哥一樣厲害,他就回來找她…

片刻后,秦峰甩甩頭將自己從記憶中拉了回來,有點不可思議笑自己這是怎麼了,很快收拾好心情開始一天的工作。

中午去了趟海關,順便在外邊胡亂吃了些東西,回到辦公室正好林浩天也剛到,當接過東西時,做了一個心安了的動作,惹得秦峰看着他好笑。

------題外話------

雖是新手第一次開文,但這個故事已在蒼蘭心裏蘊釀了許久,早已在腦海中完結,絕不會只挖個坑,文筆有些粗糙希望大家別介意,如喜歡蒼蘭的故事敬請放入書架,後邊更精彩,且聽蒼蘭慢慢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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