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9婉心第六十二章

349婉心第六十二章

岳沉婉回到姜家就拽著姜向晚進了自己的房間,抱着肩膀睨着他道:「姜老三,你行啊,不聲不響的給我來這一手,你是生怕我們家人不恨我是吧?原本我二叔和爺爺就看我夠不順眼的了,這回好了,估計這會兒都恨不能買兇殺了我了!

「那你要我怎麼辦?總不能眼睜睜看着你們家人把你許給邱少晗吧?你二叔和你表姐都計劃好了,要給你下藥,讓你和邱少晗生米煮成熟飯,還設計好讓人發現引來大家圍觀,逼你不得不答應。」姜向晚的語氣越來越冷,周身的氣勢也變得冷硬起來。

這件事,他之要想想就覺得渾身難受,鬱悶的想殺人!

岳沉婉並不懷疑消息的真實性,姜家在岳氏肯定是有內線的,當然陳建亨爺倆在鼎鑫肯定也有間諜,這年頭,商場如戰場,無間道的上演時必然的。

她蹙眉:「給我下藥?呵呵,他們還真會想啊,我懶得跟他們一般見識,他們卻背後要捅我刀子,好,很好,我倒要看看,誰比誰更狠更無恥!」

岳沉婉並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一直覺得當聖母是件特傻叉的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立馬犯人。她懶得計較並不代表得讓人當傻逼算計。

她在地上來回踱了幾圈,有了主意。

姜向晚看着她嘴角詭異的笑容,心情好了很多,這是他的傻姑娘,他捧在手心裏疼,放在心裏面寵的女孩,誰要傷害她,他必要誰付出慘痛的代價。

陳靜初這幾日心情非常不好,事實上,從岳沉婉回到h市她就覺得無比鬱悶,這個堂妹是她心頭的一根刺,每每想起就讓她覺得如鯁在喉般難受。

她一直記得第一次見到岳沉婉,從鄉下來的小姑娘,梳着土氣的小辮子,穿着紅色的化纖罩衣,藏藍色的褲子,明明那麼土氣還髒兮兮的,卻坐在祖母的懷裏笑嘻嘻的,祖母看着她眼睛裏滿是疼愛,她穿着雪白的紗裙,明明像個最乾淨漂亮的小公主,卻要仰望着那個女孩,她心裏很嫉妒。

這種情緒一直持續到祖母去世,醫囑公佈的時刻,她震驚的發現祖母居然將絕大部分資產留給了這個堂妹,一夜之間,灰姑娘變成了公主,而她被打落凡塵。

她恨她,噙皮蝕骨的恨,她做了那麼多努力去討好祖母,原來不過是個笑話,那個該死的老太太看着她的眼神像在看一個自作聰明的小丑吧?

她感覺到了深深的羞辱,這種羞辱讓她越發的憎恨那個傻乎乎的女孩。

她做了很多事情想要傷害她的事,可父親說祖母為了保護岳沉婉在遺囑中寫明了如果岳沉婉在成年之前死了,所有財產都會捐獻給慈善機構。

她越發的恨她,這種情緒讓她無法跟她共同生活在同一個屋檐腺癌,她覺得每天看着那張茫然無知的臉,看着她傻乎乎的樣子,就想上去抓花她的臉,那種情緒讓她瘋狂。她選擇了去法國留學,她要積攢力量,要成為真正的名門淑女,即使沒有那麼多的財富,她的風度氣質教養容貌也要比她強。

她回國了,她卻出國了。

等她們終於照面了,卻發現那個傻乎乎的女孩如此鮮明靚麗,身邊還有那麼優秀的男朋友。

嫉妒如蝕骨之蟻,吞噬着她的血肉,她的精神,她的每一根筋骨

她趴在美容床上,專業的美容師小心翼翼的在她身上塗抹著精油,大概是看出她的情緒不好,平時比較啰嗦的美容師識時務的一聲不吭。

大概是最近的情緒一直緊張,她的身子十分僵硬,好半晌才放鬆下來,不知為什麼今天的精油格外好聞,她迷迷糊糊的問:「今天的精油是什麼味道的?好像不是玫瑰的!」

美容師殷勤的笑道:「這是新來的精油,裏面放了茉莉、玫瑰和依蘭花,有美容、保濕、保養卵巢促進女性新陳代謝的功效,我們的老客戶都很喜歡這種新的精油」

不過是那些熟悉的推銷類說辭,她懶的聽,電話忽然響起,陌生的號碼,她皺皺眉,這種時刻,她討厭公事電話,不過這個非常時刻,她還是不敢錯過一點信息,懶洋洋的接起了電話。

「陳小姐,我是雷櫻,還記得我嗎?」聲音很甜美,顯然聲音的主人很年輕。

雷櫻?她當然記得,q市市委書記的千金,岳沉婉曾經的同學好友。當年雷櫻的那場風波,在圈子裏也有耳聞,聽說當時的雷副省長一怒之下幾乎剷平了整個陳家,陳家元氣大傷,若不是出了陳歸人,估計這會兒還起不來呢。

「記得,雷小姐找我什麼事?」

「想送個消息給陳小姐。」

「什麼消息?」

「岳沉婉在通達集團有股份,而且是大股東,通達的陳歸人曾經是岳沉婉的男朋友!」

陳靜初霍然翻身坐起,通達集團?

通達集團是這五年才走上正軌的集團,據說是陳家洗白身份才成立的,最初的名字叫四通八達,名字惡俗的要命,可什麼生意都做,五花八門,海闊天空,匪夷所思,不過還是以商貿大樓和團購網站為主要經營項目,他們買斷的振興路爛尾樓,沒多久,政府居然開發了振興路一帶,那裏成了寸土寸金的商業圈,那座地處中心位置的爛尾樓頓時炙手可熱了,通達藉此把寫字樓改成了大型的百貨商場,裏面的店鋪直線飆升,國外連鎖快餐業的加入更讓那裏繁華起來。通達集團藉此一躍而起,成了本省的知名企業。

陳歸人以私生子的身份居然異軍突起,陳龍生病後,陳歸人正式接手陳家所有生意,黑白兩道的生意都做的風生水起,通達上市的消息傳了許久,卻始終沒有掛牌,可在商圈內,人人都知道,通達僅在團購網站這一塊,總價值就超過了十億。

陳靜初被這個消息震驚了,忘了自己未著寸縷,這麼冷不丁的坐起來,美容師被嚇了一大跳。

「陳小姐,你」什麼事啊反應這麼大?

陳靜初揮揮手,讓美容師退出去,美容師眼睛裏閃過一絲光亮,溫順的走了出去。

「你怎麼會知道的?」

「呵呵,我現在是陳歸人的助理啊,這樣的消息怎麼瞞得住我?」

陳靜初的笑容猙獰起來:「你想要什麼?別跟我說你是路見不平呢,說實話吧,你不是阿婉的好朋友嗎?怎麼會傳遞消息給我?」

「我想要的,你給不了,誰都給不了,我傳遞消息給你,不過是因為我想要岳沉婉感受一點挫折,我不喜歡看見她那麼一帆風順下去」聲音是慢悠悠的,完全聽不出一絲狠毒和厭惡來「當然,如果你能給她一個終身難忘的挫折,我更加樂見其成」似乎是笑吟吟的,然後利落的掛機。

陳靜初放下電話,清麗端莊的臉蛋忽然猙獰起來,她冷笑的自言自語:「岳沉婉,你說你不在乎岳氏的死活,你當然不在乎,因為你另外有了依靠,你有通達的錢,怎麼會在乎我們將來的下場,哼,姜向晚,陳歸人,你們真行,給岳沉婉當依靠是吧?我倒要看看,一馬跨雙鞍,你們兩個男人會不會共享這份榮幸!」

她起身穿起衣服,準備去公司把這件事告訴父親,平治小跑剛打着火就覺得渾身不對勁起來,一種麻酥酥的熱從小腹升了上來,她覺得很熱,將車窗放下后,還是覺得很熱,舔舔嘴唇,越發的干,很渴,就在此時,她的電話響了起來,接起來裏面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磁性中帶着幾分慵懶:「寶貝,你都好久不來我這兒了,我好想你,你什麼時候來看看我啊」

「石觀?」石觀是她剛回國時交往的男友,本市最知名的慢搖吧里的樂隊主唱,高大英俊,邪魅狂狷,充滿男性的魅力,女人見到他都會有膝蓋發軟的感覺。

陳靜初跟他交往過一段時間,石觀喜歡她大家閨秀的氣質,當然對她陳家小姐的身份也有一定的嚮往,她喜歡石觀的魅惑,尤其是石觀的床上功夫,器大活好,花樣翻新,讓她如染上毒癮般欲罷不能。兩個人好了半年的時間,陳靜初經家人介紹認識了程書記的公子程家耀,程公子的身份地位當然不是石觀可比,陳靜初立馬甩了石觀,當然,石觀對她也沒那麼死心塌地,他本身就是個玩世不恭,浪蕩成性的人,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從來都片葉不沾身。

這會兒,石觀磁性的聲音霍然在陳靜初本就發熱的身體里潑上了一桶油,她覺得渾身發熱,□發癢,腦子裏不由自主的想起石觀那些令人沸騰的姿勢來。

想了想,她決定先去石觀那玩一會,下班時再回家跟父親說這件事。

等她渾身酥軟,滿面春色的從石觀的公寓回到家裏,迎接她的居然是陳順之鐵青的面色。

陳建亨臉色陰鬱的幾乎要滴出水來,許秋蓮母女帶着一副幸災樂禍的嘴臉看着她。

「爸,怎麼了?」陳靜初有種不好的預感。

「怎麼了?你還有臉問我怎麼了?賤貨,跟你媽一樣無恥□」陳順之一巴掌扇在她臉上,將陳靜初打出去一米多遠,陳靜初的嘴角當場就裂開了,腦袋都暈乎乎的,半晌才反應鍋來。

陳靜初是陳順之的長女,從小聰明伶俐,很得陳順之寵愛,從小到大,陳順之連罵都不捨得罵一句,現在居然打了她,陳靜初顫巍巍的抬頭,不敢置信的看着父親猙獰的臉:「爸,到底怎麼了?我我做錯了什麼事?」

一旁的許秋蓮和陳穎之唇角微挑,抱着肩膀看大戲,心裏簡直要樂開了花。

高貴嗎?淑女嗎?你不是一直子啊嘲笑我們母女是鄉下來的妓女嗎?看看你自己吧,比我們高貴多少?不一樣是個人盡可夫的賤人?

蔡書儀目光獃滯的看着女兒,彷彿受了極大的刺激。

江曼抱着個電腦筆記本走過來,打開來放在陳靜初的面前,輕聲道:「兩個小時前在網上開始的,現在點擊量已經超過七百萬了」

屏幕上,一對男女在瘋狂的翻滾,白花花的**讓人的視覺感受極大的刺激,女人因為極度的□尖聲叫着,頭部高高抬起,面部畫面極為清晰——陳靜初。

陳靜初渾身劇烈的顫抖起來,不,不,那不是她,不會的,那不是自己,畫面上那個沉淪在慾海的女人怎麼會是自己?不,不,完了,自己夢寐以求的名譽、地位、財富全都毀了,程家耀不會娶自己的,自己那麼長時間的努力,努力的做出淑女的樣子博取程家的認可,這一下全都毀了

她瘋狂的尖叫起來,一聲接一聲,這叫聲刺激到了蔡書儀,她清醒過來,撲過來抱住女兒。

一時間屋內死一般凝滯,只有陳靜初尖銳的叫聲在迴旋著,讓人毛骨悚然。

「她怎麼樣?」

「崩潰了,醫生說,短時間內不能受刺激,蔡書儀準備送她出國休養,不過陳順之似乎準備放棄這個女兒了,一個大字兒都不願意出了!」

「星月灣計劃不能再擱置了,陳家準備再尋求加盟融資,我為陳家準備了一個非常好的合作對象,你想辦法引薦給陳順之!」

「嗯,好,如果,岳氏真的垮了,我,我該怎麼辦?」

「放心,我在你瑞士的戶口上已經打進了一筆錢,這件事情結束后,你可以去瑞士,我會為你安排妥當的!」

「好,那,什麼時候我能見到合作方?」

「過幾天,有人會聯絡你的,你等著就行!」

「好!」

放下電話的女人,神色茫然,很久,才閉上眼睛,一滴冰冷的淚猝然滑落腮邊。

岳沉婉接到上級指令,帝京發生了一件非常棘手的案子,要求岳沉婉取消休假,火速歸隊。

來送行的王暖暖笑道:「估計你爺爺和二叔要準備鞭炮慶賀了,你終於走了,你瞧瞧你回來一次,陳家成什麼樣了?跟邱氏的合作泡湯了,陳靜初和程家耀的婚事也吹了,你簡直是災星中的戰鬥機啊」

岳沉婉微微一笑:「人必辱人而後自辱之,依蘭花精油不過是有着微微的催情作用,就算只有一般的自制力也可以自制的,她願意放縱自己,那就必須承受放縱自己的後果!」

王暖暖一豎大拇指:「你牛!我說牛師傅,我過幾天跟京劇團進京演出,到時候你要盡地主之誼!」

「放心吧!必須滴!」

飛起在巨大的轟鳴中起飛,岳沉婉望着窗外越來越小的樓群,心裏說不上是什麼滋味,又一次飛離這個城市,心裏忽然又微微的酸楚,那樣茫然而苦澀的心情,就像昨天在父母和祖母的墓前一樣。

很多年沒有去看看爸爸媽媽的奶奶了,她在墓前坐了很久,姜向晚一直安靜的陪着她。

她摩挲這冰涼的石碑,看着石碑上的照片,太過久遠的記憶已經模糊了他們的容顏,幾乎不記得他們的音容笑貌,反而是刻薄強悍的祖母在她的記憶中更為鮮明。

整個祭拜的過程,她幾乎是一言不發的,姜向晚只是默默的陪伴着她,他明白,在這樣的時刻,安靜的陪伴比安慰的話語更有用。

岳沉婉討厭這個城市,儘管她在這個城市有很多相親相愛的朋友,可這個城市埋葬了她為數不多的親人,也曾經埋葬了自己,這座城市留給她太多的痛,她在這裏成長,也在這裏死去

同一時間,陳歸人站在十六樓的落地玻璃窗前,看着一望無垠的天空,安靜的吸著煙,他深黑的眸子有着說不出的寂寞。

身後一個年輕的男人低聲彙報:「都走了,十二點的飛機,老大,還有什麼需要我做的?」

「繼續盯着陳靜初。」

「聽說那個娘們已經崩潰了,一個瘋子盯着她幹嘛?」

「那女人生命力很頑強的,我不信她就這麼瘋了,不過,如果她沒瘋,可以幫幫她,最好讓她真瘋,不然死了也行,我還是認為死人的威脅小一些!」聲音很輕,也很淡,似乎他在討論的不過是今晚要吃牛排還是披薩,完全不是一個人的生死。

「那,雷櫻呢?」

「留着,我要看看,她還有什麼花樣!」

「姜三少那邊」

「姜向晚」名字在他讀來分外用力,幾乎是一字一頓:「他要的,也是我想要的,那就看看,我們誰更高一籌吧」

殘陽如血,一層濃郁的金色霞光披在這個男人的身上,仿若神祗一般燦爛輝煌,可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卻如魔魅般冷厲乖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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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悔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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