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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林初一用力抓着陳虹的胳膊,一個勁的往後退,他很怕媽媽闖進葉畫的病房。

那樣,像什麼樣子!

陳虹用力推搡著林初一,拔高了嗓門,「放開,林初一,你老拖着我幹什麼,我來都來了,還不進去?撒手,你媽又不吃人,只是想讓葉畫給肚子裏的孩子驗個DNA怎麼了?」

「媽,你別說了,小點聲,讓人聽見……」林初一聲音很小很小,那意思絕對是怕病房裏的人聽見。

「聽見又怎麼了?我跟你說,我還就怕人聽不見,聽見了更好,省的我費唾沫,聽見了,就等於把我的想法直接表達了,林初一,我今天正式告訴你,葉畫肚子裏的孩子若是你的,只要你們不嫌丟人,我就不覺膈應,咱家就來個雙喜臨門,娶媳婦抱孫子一起宴請了。但是……」陳虹聲音很大,眼睛瞪着林初一,語調上也來了個大轉折,「……孩子要是跟你沒關係,林初一你給我聽清楚了,你和葉畫的事情我不同意,陸家不要的兒媳婦,同樣我們林家也不會要。先做了陸少臣的老婆,再做林初一的媳婦兒,就算是天下的女人都死光光了,也沒這個道理。」

這一字一句還真是刺耳,葉畫咬着唇,陸少臣什麼心情她不知道,反正葉畫是無法貼切地想出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一下自己的情緒。

病房門外,林初一的臉色已是很不好看,媽媽這些話,他相信病房裏的人已經完全聽到了。

到這一秒,他才恍然所悟媽媽來醫院目的為何。

媽媽並不是真的如她所說來建議葉畫給孩子做DNA的。媽媽是來擊退葉畫,給葉畫斷後路來了。媽媽只是單純的想告訴葉畫,想跟我兒子林初一在一起,門都沒有!

林初一瞪着陳虹,「媽,你是故意的!」

「是,沒錯,我就是故意的。」陳虹無比乾脆地回道,就沒有一丁點的猶豫。

「……」林初一瞪着眼,那張臉陰的死沉,那樣子很像憋不住要發作了。

陳虹看着,忍不住抬手就給了林初一一巴掌,「兔崽子,你瞪什麼瞪?弄出這麼個死樣子給誰看?」

「媽,你的兒子你應該了解,我想做的事,只要上了心誰也攔不住。」事情已然這樣了,自己的態度,林初一無論如何要表達出來。

見林初一氣哼哼的樣子,並不似作假,犟的大概十頭牛也拉不回來,陳紅簡直要氣死了,「你就這麼*裸地刺激我,林初一,你媽在跟你討論嚴肅的問題,你少這幅要上天的犟樣子」

「我不跟你說了,你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吧!」林初一再也沒辦法給陳虹理論,扔下一句話,走了!

獨自留下的陳虹,眯眼斜睨了下病房的門。

生活不是演電影,陳虹自然是懂得掌握分寸,她目的已經達到,林初一撤了,她這個媽媽想當然也不會進病房去糾纏葉畫了。

病房外安靜了,病房裏那就更靜了!

葉畫閉了閉眼,只覺得胸口異常,難受!

「滴滴……」幾聲,短訊息的提示,葉畫的。

在床頭拿了手機,葉畫看了看,林初一發來的,只有幾個字:「對不起,別生氣!」

把手機放到一邊兒,葉畫緊繃着下顎,好半天,她才喊了人,「陸……陸少臣……」

「怎麼了?你說,聽着呢!」陸少臣還站在原處,他沒回頭,說話的嗓音卻很平穩,彷彿沒有一絲不好情緒夾雜在裏面。

「你……」葉畫的腦神經遲滯一秒,下一秒她還是問了的出來。「……你就不問我嗎?」

「……」這次,陸少臣沒吭聲,也依舊沒回頭,他始終一動不動的僵立着,心裏自然少不了一番交戰。

剛才,陳虹和林初一這對母子倆是在演雙簧嗎?

陸少臣很難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真的,不管是陳虹說的那些,還是林初一狠勁的話語,陸少臣都有種要被氣炸的感覺。

真的是太令他難受了,像是怎麼呼吸都不舒服,都覺得堵得慌。

說心裏話,『遇到老婆出軌,肚子裏的孩子難辨』這樣的事情,陸少臣做不到不介意,他到底是男人,真的很在乎,介意的都快瘋了。可是,葉畫現在這個情況,他也真的不適合去指責,甚至連詢問一句,陸少臣都不願意。

他怎麼辦?說他不願意正視,在躲避,也不是沒道理。這世上,有很多事註定是不能輕易去弄清楚,如果非要弄明白,其結果,好不好就是把自己逼上了絕路。陸少臣自知是俗人,做不出多麼了不起的事兒,他很怕絕望,他情願兩眼一黑,這一切都是在做夢。

可是,這不是夢。

不是夢,怎麼辦?他也只能強迫自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他強迫自己不在乎,無所謂,裝得沒事人一般!

他之所以強迫自己,那是因為他不想失去,他愛着。對此,陸少臣心裏門清。

陸少臣緩緩轉過身來,面對着葉畫,他不說話,只是看着她。

陸少臣太安靜了,葉畫的胸口如同壓了塊大石頭,讓她透不過氣來,「陸少臣,你就不想知道林初一說的是不是真的?」

「……」陸少臣動了動嘴,眼睛似乎是略有些不適地眨了眨,他想知道,又怕清楚,那樣矛盾的情緒,清清楚楚的同時出現在了他的眼眸中。

「大年初一那天晚上,我……確實是和林初一在一起,林初一說他生日,我喝醉了,結果就睡在他家了……」葉畫說的極其吃力,特別是那個「睡」字,幾乎沙啞得低不可聞。

陸少臣咬了咬牙,那個「睡」字同樣來來回回折磨着他的神經,陸少臣真的被折磨得抓狂,就彷彿有什麼東西在一點點腐蝕他的靈魂,讓他幾欲崩潰。

葉畫舔了一下唇,那一份尷尬無論如何遮都掩不住。

「不是我拿喝醉了酒當理由,我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跟林初一有沒有……」葉畫有點說不下去,低下頭,她摸了摸肚子,「這孩子……」

「葉畫……」陸少臣突然覺得異常暴躁,看什麼都不順眼,手也是癢的難受,很想找個人來打一架,狠狠地,「葉畫,那些事……以後再說……生孩子要緊……」

其實,對分辨孩子是誰的,陸少臣說不出地抗拒。

在他眼裏,葉畫肚子裏的孩子只能是他的,只能是他。

否則,他就宰人了。

互相沉默了一陣。

葉畫抬了下頭,腦筋清醒了片刻,她低聲喃喃自語道:「其實……分得清。」

聞言,陸少臣的眼睛瞬間亮了亮。

葉畫把手放到肚子上。

「我的。」葉畫靜定地望住陸少臣,說:「陸少臣,知道嗎?孩子!我的,只是我的,就這樣只是我的孩子,」

自己的事情自己承擔,管他陸少臣還是林初一,葉畫認定孩子只是她自己的。

……

沈梅打開了門,來家裏的是丁越,葉勝利真正的女兒。

「阿姨,我是丁越,我……我爸在嗎?」丁越的眼圈紅紅的,唇角卻在笑,她的聲音很低,也很好聽。

「在,在,孩子你快進來,」沈梅莫名的也紅了眼眶,感覺特別的難受。

丁越和她打招呼,明明是笑着卻讓人有要哭出來的感覺。

哎,能不哭嗎?丁越才是葉家的孩子啊,葉畫不是。葉畫在葉家被富養了那麼多年,結果……哎,而丁越呢?沈梅總有一種本是鳳凰卻莫名其妙變成山雞的落差。

丁越進了葉家紅磚綠瓦的獨門獨院,進大廳,看那擺件,那裝飾!雖然低調卻處處奢華。

緊緊抿著唇,丁越真的感覺自己委屈大了,也恨死了。

本來嘛,家境優越的孩子被家境差的抱走了是最悲哀的。她被換了家庭,走上一條完全和葉家長女不一樣的人生道路啊,葉畫的一切才是她丁越的。

丁越的心都嘔成渣渣了,她恨葉畫,真的很恨!

看着沙發上的葉勝利,丁越跪下,哭了,「爸……」

葉勝利看着地上哭的已經不成聲的丁越,張了張嘴,他很想應一聲,但是他很不適應。

這麼多年了,他從來沒懷疑過葉畫不是他女兒,雖然葉畫的血型特殊。

葉畫高中畢業體檢的時候,葉勝利就知道葉畫是熊貓血,而葉家所有人都沒有這個血型,葉畫的媽媽周平安也不是,當時葉勝利覺得奇怪,專門諮詢過醫生,醫生說非熊貓血的父母是能生出熊貓血的孩子的,那是一中隱形基因的顯示,比例不高,卻真真實實的存在。

對葉畫這個女兒,他這個爸爸是真疼,寶貝一般放在心裏疼了二十多年,他付出了心血,滿滿的父愛都給了她,現在告訴他,葉畫不是他女兒,丁越才是,感情上的這個彎,葉勝利還轉不過來。

可是,轉不過來又怎麼樣?

楊麗娟說:「葉畫是丁越,丁越是葉畫,兩個孩子生下來,我就給換了,事情就是這樣,其他我沒什麼好好說的。如果葉家想追究責任,就起訴吧。」

起訴?起訴能讓他把感情收回來嗎?

血緣是一回事兒,感情是一回事兒。丁越雖然是他的血脈,可是他感覺好陌生。

他無法把丁越當成葉畫,像疼葉畫那樣去疼丁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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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門第一長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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