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負貳屍神塔

五十一、負貳屍神塔

第一眼看到那個身有翅膀的女人從塔的牆壁中鑽出來的時候我幾乎是要被嚇得窒息了,沒有顧忌到那張和我一模一樣的面具,我只是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直到血水從牆壁中飛濺出來射了我一臉,我才大聲驚呼並在樓梯上手足無措了起來。

「蕭篤。」黎明在我下面同樣看着這個詭異的場面,卻是鎮定自如,他一邊用手拉住我一邊安撫到「這是鬼母,應該不會吃精壯的成年男子的。」

我本來還好,可是一聽這話卻嚇得更加厲害了,什麼叫應該不吃成年男人。我想要逃可是這裏是樓梯無論是上去還是下去都不能迅速的逃離她的範圍,而且她的動作十分的敏捷,只是在對視了幾秒鐘后就瘋狂的向我撲來。她的四雙翅膀之間都有一層薄薄的肉膜連接着,肉膜之中血液流動。

我聽着呼嘯而來的風聲,下意識的低下頭,只看到一個尖細的利爪猛地插進了我上面的樓梯當中,一擊未中,我就看到黎明這個時候快速的從褲子口袋中抽出一把短刃,猛地越過我的身體死死的把刀子捅進了鬼母的翅膀內。一瞬間鬼母凄厲的嘶吼了出來,急忙鬆開那個翅膀身體回退了幾步,重新貼著牆壁開始遊走了起來。

而這個時候我也發現那個鬼母的全身上下幾乎都是被鐵鏈捆綁着的,只不過鐵鏈的範圍很大,她可以在鐵鏈中走動,但是活動的範圍也只限於距離牆壁很近的距離了。

「我們不能呆在這裏了,必須走。」我近距離的看着那個鬼母像是一個壁虎一樣貼在牆上,用一雙血紅的眼睛透過華美的黃金面具看着我,總感覺心裏不是很舒坦。她的背後有一副巨大的褐色羽翼,羽翼是由四雙翅膀的肉膜連接而成。她的整個人是完全的黏在那副褐色羽翼上的,羽翼的四邊有類似與蠍子尾刺一樣的針尖。而她整個人卻與活人無意,除了被鱗片大面積覆蓋着的軀體,手和腳都是一應俱全。

九子鬼母。無怪乎那鎖鏈的另一頭是九口棺材。那九口棺材裏面其實就是她的孩子。傳說很久以前有五百人在赴會途中遇一懷孕女子。女子隨行,不料中途流產。而五百人皆舍她而去。女子發下毒誓,來生要投生王舍城,食盡城中小兒。後來她果然應誓,投生王舍城後生下五百兒女。日日捕捉城中小兒喂之。在佛寺中,造像為漢族中年婦女,身邊圍繞着一群小孩,手撫或懷抱着一個小孩。

「這東西他媽的不是神話中的怪物嘛?」我對着下面的黎明問道。

可是當我問的時候,我眼角的餘光看見那個鬼母,居然一下把所有的羽翼收攏了起來,一下子那些針尖全部都聚在了一起。

「跑跑跑。你該跑的時候不跑。該問的時候不問。」黎明用手捅了一下我的屁股「快上去,快上去。」

但是我的腿卻是在千鈞一髮的時候,突然抽筋了一下,或許是長期保持一個上樓的狀態導致緊繃的肌肉在拉伸的瞬間被觸動了。我吃了一下力,整個人矮身蹲了下去,而下面的黎明不知道我發生了什麼情況也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那隻巨大的鬼母沖着我襲來。

那一剎那我幾乎不知道自己的腦子裏在想些什麼,我看着那離我越來越近的黃金面具,好像整個人都痴了。因為我聽到了一個聲音,沒錯是一個聲音,鐵鏈的急速摩擦聲,同時在鬼母離開那個牆壁裂縫的時候,我也看到了一樣東西,在我頭盔探照燈的照射下,那牆壁中的東西終於顯現了出來,我沒有顧忌那個沖我來的鬼母,我猛地低下頭狂吼道「謝晨輝上來,快上來。」

可是一切都晚了,鐵鏈的拖動聲帶着噗嗤的一下肉塊破碎的聲音,一個巨大的石像從我對面的房屋內掉了下去,而那隻鬼母也在即將接觸到我的時候猛的被鐵鏈給硬生生的拽了下去,我看着那個石像一分一寸的展現在我眼前,沒錯這就是我和胖子一直在尋找的那個石像。想不到居然被雪藏在了這個塔的裏面。

鬼母尖銳的叫喊已經隨着石像的墜落遠去了,但是謝晨輝還在下面,會不會出事?「老謝。」我喊道。

「在呢!」這個時候從下面巨大的灰塵中謝晨輝灰頭土臉的鑽了出來。「我......。」謝晨輝剛想要開口說話,但是下一秒他的聲音就被打斷了,因為這個塔動力,他居然真的動了起來。像是一個被惹火了的生物,在這一瞬瘋狂的扭動着自己的身體,一時間塔中猶如天柱傾塌,海水覆滅。

我和黎明死死的抓住樓梯的扶手,怎麼都想不到事情會變成如今的地步「這裏怎麼了?」黎明一臉恐慌。

「要倒了。」我像是在顛簸的小船中,很快頭開始暈了起來,只好趕緊閉上眼睛。

「這他媽的,這是建築,這不是呼啦圈,要倒早就倒了。」黎明喊著說道「一定是出事了,這裏或許......。」突然閉着眼睛的我聽到黎明不再是一味的說話,而是慢慢的放慢了語速,最後更是閉口不言。

「怎麼了?」搖晃中我更加死死的閉着自己的眼睛。

黎明不說話,我再度問了一句,可是他還是不說話,但是隨着這個塔的搖動幅度變小了之後,我忽然聽到了一個聲音,流水的聲音?不對,流水的聲音並不是這樣的濃厚的,這是.......這是牆壁中流血的聲音,驚恐的記憶讓我想到了下面幾層發生的詭異的事情,我猛然睜開眼睛,果然看到的是牆壁開始一條一條的獨自裂開。

「媽的,媽的,媽的。」看到這裏我整個人都抽搐了「這不是塔,這不是塔。」似乎精神都錯亂了起來,在巨大的驚恐面前我狂吼了起來,並不是因為流血而驚恐而是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一隻一隻幼小的怪物從那些流血了之後的裂縫中鑽了出來,他們出來之後毫不顧忌的跳下了,並且有的怪物還看了一眼我和黎明竟然開始向我們爬來。

「腸道,居然他媽的是腸道。娘的老子他媽的眼瞎了。我究竟看到了什麼。」黎明也在一瞬間吼了起來。

這不是一座塔,這他娘的就是一個生物的腸道。忽然我想明白了,為什麼之前謝晨輝說這個塔是沒有門的,為什麼這裏的塔外不是用牆磚而是鱗片,為什麼這裏面居然會有管道。為什麼這裏就有那麼多令人作嘔的液體。我和謝晨輝一路從這個生物的肛門走上來,看到了它的排泄物,看到了它的腸道,看到了他的皮肉。

這裏,在這裏,就是這個生物的體內。

一瞬間我們都懵了。

「跑。」

「下去。」

我和黎明在愣住了片刻之後同時喊道。

「負貳屍神的屍體,我們在負貳神的體內你知不知道。雖然我不清楚這個國家的人究竟做了什麼,但是你要知道,在一個生物的肚子裏你隨時都是危機四伏的,而且這些負貳還在源源不斷的繁殖。」黎明站在樓梯上拿着槍對着從對面跳過來的一隻小負貳就狠狠的敲了過去。只聽到一陣慘叫那個東西就直挺挺的落了下去「現在負貳神沒有了什麼動靜,但是這不是長久的,在這裏死寂了上千年,一下被那個巨大的雕像砸醒你認為他會怎麼樣?之前在通話中我聽到我們的人發現了負貳我就絕對不對勁,因為那些人只對我說了隻言片語似乎還隱瞞了什麼,想不到居然是這樣的。」

聽了黎明的長篇大論,我又看了看下面的情況,這時無數和死屍和負貳擠在了一起,他們正在以一種飛快的方式在這個神的體內堆積,我忽然想到這是不是就是一個陰謀。

「蕭篤,老子告訴你,你想做好人,但是你能做好人嘛?你知道這個雕像來自於那裏嗎?你知道鬼母和負貳來自於哪裏嘛?他們都是神話中的生物,本該是上古傳說,但是卻隨着這個雕像一起到了這裏,所以你認為這裏僅僅只有這些嘛?你錯了,盤古對於這一塊浸淫了十多年都不敢妄自動手,就連他們都不知道這地下會發生什麼。」

「不行。謝晨輝還在下面。」我說道。

「來不及了。」黎明似乎覺得勸不動我開始對我吼了起來。

「謝晨輝!」沒有理會黎明,我偏過頭沖着下面大喊道。

「你走先。」謝晨輝突然在下面沖我打了一個手勢,表情坦然。接着他就放棄了上樓的機會,卻拐過一個彎跑到了那座雕像的背面,然後無數個負貳沖了下去完全的阻擋住了他上來的道路,最後一條生還的機會就這樣在他的眼前被放棄了。

「老謝。」我拼了命的喊道。

「你喊什麼。他已經不想活了,你沒看出來嗎?在他中了幻覺之後他就已經是這樣了,他本身就了無牽掛在知道胖子死後.......。」

「放你媽的狗屁。」啪的一下我一巴掌打在了黎明的臉上「你他媽的又來騙到老子,另外我告訴你,胖子沒死。」

「蕭篤你就知道騙自己有意思嘛?現在我告訴你。」說着謝晨輝冷冷的用一把槍從下面頂了上來「你死沒關係,但是我在你下面,我就不允許你後退,要麼你自己跳下去陪他死,要麼乖乖的給我爬。」

我這個時候心裏一陣火氣突的冒了上來,一個、兩個、三個、一個個的人在我面前死去,我無動於衷,我覺得他們的死與我無關,我只需要一個人陪我活着走出這裏就好了。但是我錯了,世事事萬變的,沒有一個人會陪你走到最後,每一次的分開都有可能會是後會無期的訣別,你活在這個世界上你就有你活着的方式,你為自己活着,那就如一個乞丐,你每天過着重複的生活活在自己的假象中,與自己做朋友,與他人虛假與蛇。但是不是這樣的,你的人生不會是這樣的,你不應該只為自己活着。

「老謝,上來啊!」我無力的吼著。可是換來的卻是他頭也不抬的堅決的腳步。

雕像背後的字,我忽然想到了他其實是去看那一行字的,這是胖子的目的,也是我們的目的,如果不然這一切都白費了。

「蕭篤,我警告你,如果你情緒在這樣不穩定我就會開槍的。」黎明有些慌了,他叩開扳機當即說道。

我看了他一眼忽然鬆開攀在樓梯扶手上的手,翻過欄桿跳了下去,下面是一推死人肉,這樣的距離我跳下去絕對是沒有事情的,不.....或許我會死,但是現在我允許他死。

其實人是一種很可悲的動物,因為他的努力往往是無法得到他想要的結果,我們每個人生來就在渴望,從食物到飲水,到住宅到愛人,到車到錢,到權利,從古至今我們都在渴望權利,可是當你付出了你的所有你才會發現,你所期望的遠遠不是你所付出的能比擬的,因為你的權利永遠不屬於你,從你的出生,到你的死亡。

「沒錯,沒有人有權利生,也沒有人有權利死。」我看了一眼下面的謝晨輝,但是這時突然看到一點火星沖了上來,接着就是一陣氣爆猛然衝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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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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