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羅馬軍制（上）
清晨的鳴鐘聲在耳邊一陣一陣的迴響着，克溫河查理斯家族的少爺艾莫掙扎著揉了揉眼睛從睡夢中醒過來，身下比門板還要粗糙的平板床讓他感覺整個後背都疼得要命——不過能有床睡已經很幸運了，就在上個月他還睡在帳篷里呢。
在克溫河之戰以軍務大臣麥希穆斯將軍的傳令官身份大放異彩的艾莫騎士，得到了麥希穆斯的舉薦來到了凱撒里亞的羅馬戰爭學院，成為了在本學院的第二批正式入學的生員——這對查理斯家族而言自然是值得慶賀的事情！迄今為止雖然戰爭學院的根本目的是為了凝聚北方貴族的力量，但是到目前為止它所招收的依然還僅限於關係極為親密的貴族。而成為這裏的學生，就代表着將來可以成為羅馬軍團的一份子，加上名額有限，其意義也變得舉足輕重起來。
但艾莫本人之所以會來到這裏，除了家族的需要之外，更多的是為了挽回遭人拋棄的痛苦——年輕的查理斯家族少爺生平第一次的示愛，就被塔爾博亞的艾茵女騎士毫不留情的扔在了地上連踩幾腳。悲憤欲絕的艾莫只想着能夠走出這可怕的陰影。當然如果有機會的話，他還是很想再嘗試一下的。
雖然在走進這所「戰爭學院」的第一天他們就被告知，是要作為偉大的神聖羅馬帝國皇帝御衛隊的後備軍，以及軍團長官替補而訓練的，但現在艾莫非常懷疑這一點：他們壓根沒有享受到任何身為「貴族」亦或是「騎士」應該享受到的待遇，惡劣的住宿壞境，嚴苛的軍規，完全是按照士兵們一樣的水準折磨他們，無休止的訓練也就算了，即便是休息時間也要干一些修路和砌牆之類的苦力活兒——甚至就連現在住的宿舍，都是他們自己建起來的！
直到現在艾莫才明白。當初在克溫河的時候那些羅馬軍團士兵自嘲說自己是「羅馬的騾子」，原來一點兒也沒有謙虛的意思，走進了這裏，就別指望着能被當成正常人，亦或是體面的貴族來看待，自己就是騾子。
「嗨，查理斯你這懶鬼，怎麼還不出來？！」一個留着一頭深褐色捲髮的年輕人衝進了屋子，嬉笑着一腳踹在了還躺在床上的艾莫：「萊蒙教官就快醒了，你不想被罰去洗廁所吧。你這個嬌氣的少爺。」
艾莫翻了個白眼，他認識這個傢伙——奧盧斯.菲勒塔斯，他同宿舍的「舍友」，一個奇特的傢伙，那詭異的思想有時候總能令艾莫毛骨悚然。
這傢伙是個羅馬貴族——但是他自己是不承認這點的，這非常奇特，少有聽說一個人會厭惡自己的顯赫家世，他整天抱怨著元老院已經被一群「散發着腐朽氣息的爛木頭」所把持了，宣揚什麼「凱撒應該重新召開公民大會」。「我是羅馬的軍人，我只效忠於羅馬」，「作為羅馬軍人，我可以為凱撒付出生命。因為榮譽來源於忠誠」，一個瘋瘋癲癲但卻又無比理智的傢伙，人稱「瘋癲者奧盧斯」，連帶着和他同宿舍的自己。也被當成了神經兮兮的怪胎。
但是這個「瘋癲者」卻精通雄辯術，迄今為止艾莫還沒有看哪個傢伙能糾正他的瘋癲思想，甚至傳言他的父親甚至還參與了新法典的編纂工作。毫無疑問他應該還精通法律，這樣的人當然不可能是瘋子。按照這傢伙的說法他之所以不願去凱撒里亞學院讀書而是來到了戰爭學院，是因為他想要為「人民呼喚權利」，而「軍隊是權利之源」，所以他才要走上這條道路——莫名其妙到令人毛骨悚然呢。
動作麻利的從床板上翻下來，穿上衣服系好腰帶，艾莫像是隨口問一句似的說道：「我聽到了些傳聞，狄奧多陛下今天下午要來檢閱咱們這些人，這是真的嗎？」
「也許是，也許不是。但我們的生活卻還是會日復一日。」奧盧斯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聽起來挺有哲理，但是卻無聊到極點的廢話。頗有些不屑的搖搖頭：「我想那些單純蠢笨的傢伙們一定期望着自己可以讓狄奧多陛下眼前一亮，然後重用他們了呢——所以，我們還是趕緊去集合吧，我可不想當最後一個到的！」
「啊，我差點兒都忘了，這對我們的查理斯少爺來說可是證明自己的好機會啊。」奧盧斯狡黠一笑：「克溫河之戰的大功臣，一定能讓凱撒重用的。」
「你這是在暗示我既單純又蠢笨嗎？」艾莫有種快要被噎死的錯覺，手腳並用的帶好頭盔，把靴子套上，對準奧盧斯的屁股踹了一腳：「快走吧，你這個瘋癲者，今天要是在一次遲到的話那準是你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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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個軍團？光輝十字在上。」薩拉爾德面帶疑惑的向狄奧多問道：「告訴我，我聽到的這個數字沒有錯，還是說我確實聽錯了？十個軍團？！」
「準確的說，是十個擁有正式編製的軍團，還有隨時必須相應帝國徵召的農兵，以及根據地區需要而編製的一些輔助軍團。」微笑着的狄奧多一邊說着一邊轉過身，在他的面前不僅僅是薩拉爾德一人，十幾位來自帝國全境的貴族領主們的代表全部都列席於此，自然也有馬里昂斯的阿迪勒的位子。
「先生們，我知道我現在所說的事情你們很難接受，但卻都在內心承認的事實——我們現在正面對着一個足夠將全世界毀滅的強大力量！而這力量還在慢慢的凝聚，如果這片土地上的人們無法全部都站出來為羅馬而戰的話，那麼毀滅也是必然的！」
「當一個人站出來，舉起武器為他所生活的土地而戰的時候，他就和帝國建立起了絕對不可分割的聯繫，而這絕不應該是一種必須的義務，這應是榮耀，而帝國也應為此付出一份犒賞。」狄奧多沉聲說道：「就如同騎士為忠誠和承諾而戰，這並不僅僅是義務，更是權力與榮耀的體現。」
「陛下，您的意思是指，從今天開始我們土地上的農夫們，那些莊戶人就不再和我們有任何契約關係，就如同……哈林哥斯和塔爾博亞的農夫們那樣？」一個貴族驚愕的站起來說道，他面色蒼白：「光輝十字在上，我還以為……您是想要減免他們的稅務，抽調人丁參軍，或者……」
「或者什麼，先生？」狄奧多微笑着說道，但是那語氣卻充滿了不容否定的力量：「請你明白一件事情，我之所以會在帝國建立之初就立刻編修法典，那正是因為在我的眼中好的法律要比很多所謂的強權更加具有威力。」
「但是……這是我們的習俗啊，從過去開始！」貴族連着搖搖頭：「皇帝分與土地，然後貴族遵從使命，從平民中徵調士兵……這是貴族的特權！只有這樣才能保證帝國的穩定，一個又一個忠誠於您的家族才是國家的根本！」
「哦，我想這應該是神聖潘德帝國的法律……或者說授予你們的權利吧？」坐在一旁的阿迪勒突然出聲道，慵懶的聳了聳肩膀，斜着眼看向他：「那麼，現在那個帝國哪裏去了？您……又去為她而戰了嗎，貴族？」
幾乎話音剛落，在場的所有貴族代表們立刻對阿迪勒怒目而視——這種接人傷疤或者翻舊賬的舉動無疑是非常令人痛恨的。但是隨即他們內心一冷，這不等於是在說他們不會為了羅馬而戰嗎？！
「如果這項法律能夠通過，那麼整個神聖羅馬帝國，就會成為一個巨大的軍營，所有的農民從一生下來就是天生的士兵。我們就能獲得源源不斷的後備兵員，而這些士兵將會成為真正的，充滿紀律和榮耀的正式軍團的補充。」狄奧多緩緩出聲道：「當然，我也並不是想要借用農兵法令的機會，從你們手中剝奪騎士向你們效忠的權利，我會頒佈法典承認這一特權，但是我也希望它會是一個『合理』的數字。」
雖然狄奧多是這麼說的，但是在場的人幾乎沒有一個人相信——騎士效忠的根本是土地，是可以收租子的農夫，農兵法令的舉動無疑是在將這些人從他們手中剝奪出去——這就是在收回貴族們的私兵特權！
看到他們一個一個都不說話的樣子，狄奧多笑了笑：「當然，與此同時，我會予以諸位一定程度上的補償，你們的頭銜和地位都可以保留，羅馬將會擴充十個軍團，這必然會造成大量的職位空缺，所以……」
狄奧多突然慶幸自己是在這間羅馬戰爭學院的觀禮大廳內召開的會議了，豪邁的一擺手，兩位站在窗戶邊上的御衛隊騎士猛地一拉窗帘，金燦燦的陽光照射進來，窗外的廣場上，數百名被臨時集合起來的學員們全副武裝的擺成方陣，長槍高舉，氣勢如虹！
「神聖羅馬帝國萬歲——！！！！狄奧多.尤里安皇帝陛下萬歲——！！！！！」
（要是沒有人肯訂閱的話，空空也會變得很沒有動力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