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上大結局(上)

第253章 上大結局(上)

蘇錦城所說,葉天佑怎麼會不知道,不過是心裏氣憤罷了,等回到家中,長歌必竟是雙身子回來后,也沒那精力管招待葉天佑,累的早早歇息了,蘇錦城與葉天佑則是轉到書房又商量事情商量了許久這才各自散去。

第二天莫子期早早便來向顧長歌辭行,實是他與莫靖遠所合作新建起的莫氏還有許多的事情需要他去處理,哪怕心裏惦念長歌,也是無力抽身,能趕着她『生日』回來一趟已經不易。

不過在他走前還是認認真真的向顧長歌詢問了昨天晚上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昨晚聽長歌說沒事,原也沒有放在心上的,可是卻意外得到了風聲,有人特意向他透露了信息,雖說的模糊,可這事情越是模糊便越是讓人多想,他心知必是有人挑撥,可是還是難掩心中擔優,誓要在走前問個清楚不可,不然他又怎能安心。

顧長歌聞言便知肯定是有人不想莫家與蘇家聯姻,或者說是有意破壞莫家與蘇家的聯姻。

必竟任何一個父親聽到女兒的公公欲對其不軌只怕都不平靜,雖然這一次被柳依依檔了災,可難保不會有下一次,這事情只要蘇家一個處理不好,只怕便會引的莫子期心裏怨恨,誰都看的出來他有多稀罕自己這個好不容易找到的女兒,又怎麼可能讓她身處狼窩。

顧長歌一想便知期意,知道越是瞞着只怕越是惹的莫子期擔心,便將事情細細看跟莫子期說了一遍,「……女兒又不是那種愚笨之人,怎麼可能讓他們得逞,再說了有錦城護着我呢,爸爸不用擔心。」

「再怎麼護著,還能分分妙妙守在你身邊不成,你現在又是雙身子,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誰知道他們會在背地裏怎麼算計你,萬一,我是說萬一呢,你要出個什麼意外,讓我們怎麼辦,做事情就是要快刀斬亂麻,斬草除根才是上上策,也許你會覺的我說的太過地狠戾,而且也許你不想他們太痛快,留着慢慢收拾,可你怎麼就知道事事都在你們的算計之中,而不是進了別人的圈套。再說了那蘇老爺子是個什麼意思……是捨不得兒子還是捨不得蘇家的名聲……隨隨便便就想將事情糊弄過去嗎,蘇錦城雙是怎麼說的,他就讓你受這樣的委屈,還是說他還顧念父子之情不忍下手,不行……為父越想越覺不能再留你在這裏,反正在哪裏都是養胎,不如你跟我回京城吧,有我跟你大伯在,遠離魔都遠離一切紛爭,等什麼時候他們蘇家掰扯清楚了,我們再說別的。」

因着莫子期不想讓顧長歌懷着身子還要去機場送行,所以便親自跑了蘇宅來告辭,兩父女現在避了清靜的一處談話,蘇錦城並沒有在旁邊,如若不然他只怕就要大叫冤枉,他才不會顧念什麼父子之情,甚至於比莫子期更想收拾了那蘇燁霖,要顧念昨天晚上他也不過是顧念蘇家的名聲和老爺子在柳家的面子而已,暗地裏他又怎麼可能放過那些想要傷害長歌的人。

蘇錦城什麼心思,雖然沒有明著告訴長歌,更因為與葉天佑商量事情太晚都沒來得及跟顧長歌討論後續事情,但是顧長歌卻信任他,免不了就要在莫子期的面前為他說上兩句好話,怎麼可能就因為這點小事,就離家出走回娘家。

「怎麼能怪到他頭上呢,他也正氣憤著呢,但是總不能對着外人頂撞老爺子吧,不過好歹也藉著昨天老爺子有愧將跟蘇燁霖已經斷絕關係的事情公諸於眾,總算是卻了一項麻煩,柳家人若是聰明自然知道怎麼辦,若不然只能怪他們倒霉,放心吧爸,這事沒完,你女兒吃什麼也不可能吃虧的,我能護好我自己。」

「可是……」

莫子期這心裏還是不舒服,心裏酸啊酸的就跟喝了醋似的,果真是有了老公忘了爹,女兒那心全都偏蘇錦城身上了,心裏頓時氣惱,可還是沒放棄讓她跟着自己去京城的心思,想再爭上一爭,只是剛開口便被女兒晃着手臂給打斷了要出口的話,『擦擦』……有腳步聲傳來,待他抬頭,這才看到不遠處走過來的身影,可不正是他那便宜女婿么,當下不爽的哼了起來,哼哼……哼!!

「爸爸!」

蘇錦城被莫子期甩了臉子也不惱,依然笑容滿面的打着招呼,一邊拉了顧長歌的手將手中提着的保溫杯塞進了她的手裏取暖,裏面是廚娘特意調製的營養茶,酸甜味的壓一壓孕吐很管用,長歌便每天喜歡帶在身邊喝,有的時候她忘記了,蘇錦城也會記得,這幾日又因着身體懶散不原早起,莫爸來時她還沒吃早飯呢,蘇錦城這是看她光顧著說話了,所以才端了來,讓她暖胃開胃,一會好吃飯。

莫子期見此也不便說什麼,他這女婿就跟個棉花似的,一拳過去屁事沒有,不管你再怎麼擺臉色,他都能笑眯眯的面對你,再說了他是真的對長歌好,而長歌也是一心只系蘇錦城,莫子期就是有再大的氣性,也只能咽了回去,免的最後反為難了自家閨女。

最近莫子期雖是不放心,可還是回了京城,有心留上幾個保鏢給長歌吧,還被那丫頭給拒絕了,只能私下裏讓人留意著魔都的信息,每天報告這才覺的安心了點。

……

而柳家人在蘇家時因為柳依依一直鬧所以才會沒了主意最後不得不應承她,可是心裏卻極不原意讓她嫁給蘇燁霖的,哪怕是將她送出國去等上幾年再回來也是甘原的。

柳依依是個什麼脾氣,又是個什麼樣的心思,他們回來冷靜后,稍做猜想便可知道,左不過是為了報仇,反正總不能對那蘇燁霖是真愛就對了。

他們應該放任嗎,不能,他們不能因為怕得罪蘇家就成全了這事,不然他日是必成大禍,眼瞧著柳依依跟本就沒有放下蘇錦城,誰又能知道柳依依進了蘇家後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到時候反累了柳家。

所以他們回來后,柳父與柳家大少關在書房裏商量了許久,還是決定嫁掉這門婚事,直接送柳依依出國,哪怕綁着也要送走,只不過因着她在蘇家時候的瘋狂行動,他們全都瞞着她這事,先穩她幾天,然後再出期不意的動手,免的再惹事端。

柳依依終於如願所長讓蘇老爺子答應了她,可是心裏卻並不高興,回到家裏后一點也不平靜,總覺的身上哪哪都是髒的,把自己關在浴室里洗刷的皮膚都往外滲血了才不甘心的躺回床上,攤著煎餅怎麼也睡不着,好不容易迷糊著,又總是做惡夢,笑聲,無盡的笑聲,嘲諷譏笑,一雙冷漠的桃花眼……

第二天便發起了高燒,醫生看過了,着涼外加鬱結於心,柳母心知肚明是怎麼回事,心裏雖心疼的不行,可是也不敢告訴了老公跟兒子。

誰讓她這個女兒是自做孽呢,到底是弱女子剛經過情事,再沖了半夜的澡,會病倒也不奇怪。

只是希望她能過得了這個坎,前路一帆風順,不要再將餘生耗在蘇燁霖那個老頭子的身上,本來她還有些猶豫老公把女兒送走的決定是對還是錯,現在她卻一千一萬個贊成。

一家人商量著送柳依依走,自然不會再送她回原來熟悉的地方,免的她想法設法的跑回來,便幫她轉了學校,租了房子,只帶着一個傭人照顧她,打定主意要讓她吃點苦頭,學着懂事不可。

這邊準備着,那邊自然就得跟蘇老爺子說一聲並且道歉。

必竟是柳依依硬逼着人家答應婚事的,他們現在回了家就反悔,總歸面子上讓人家不好看了。

至於宴會當晚發生的事情,他們原意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蘇家人有錯,依依也有錯,不如扯平算了,誰也別計較誰了。

蘇老爺子還能怎麼樣,他本就不喜歡柳依依,不結婚更好,只有一個人心裏忐忑難安,那便是蘇錦城的好友柳家二少柳東碩。

他非常後悔自己因為一時想左了那天晚上沒去蘇家,結果憑白讓柳依依惹下了這樣的禍事。

事情出了以後,柳家人只顧著與蘇老爺子商量著事情的解決之道了,可是誰又曾問過蘇錦城是什麼意思,別忘記了柳依依與蘇燁霖是害蘇錦城夫妻不成才反害了自己,真正的苦主是蘇錦城夫妻,關蘇老爺子什麼事情。

他可是聽聞了宴會上蘇老爺子明明白白的說過了,他現在只當福貴閑人,不再插手蘇氏任何事情,放棄話語權,也將手中股票早就給了蘇錦城,面子上說的好聽,又有方便知道是不是蘇錦城勢大奪權老爺子不得不妥協。

那麼如此大事他尚且做不了主,蘇氏都落到了蘇錦城手裏,這一件明擺着針對蘇錦城夫妻的事情,蘇老爺子又怎麼可能有真正做的了主。

只怕當時人多眼雜蘇錦城屑於駁了老爺子面子,顧念蘇家名聲罷了,事實上他必有后招。

只可惜,他人微言輕,說了也沒人信。

他想約了蘇錦城出來談談,可惜卻不得其門而入,哪怕拜託他們共同的那幫好哥們,也得不到蘇錦城的之字片語。

這個時候的他才終於知道他失去了什麼,那日宴會他是有收到蘇錦城請柬的,雷俊他們也是勸過他道歉的,沒有必要為了妹妹而葬送了他們之間十幾年的朋友情誼。

可是他卻不以為意,使著性子不肯先退讓,潛意識裏總覺的自己這個朋友在蘇錦城的心裏佔有一席之地,卻從來沒有反省過他妹妹做的事情有多蠢。

而蘇錦城那樣的人的生活又豈是他可以隨便插手的,蘇錦城的夫人又豈是她可以隨便鄙視的,他妄想蘇錦城看上柳依依,是那麼的不自量力,那樣的自以為事,說到底也不過是他自私罷了,其實他並沒有真正的關心在乎過蘇錦城這個朋友,當初接近他也不過是逼於家人叮囑而已,蘇錦城也是知道的吧,他們間的朋友關係總是那麼不遠不近,比之雷俊他們總覺的擱了一層似的,他以以為了解蘇錦城將友情維持了十幾年的時間,其實也不過是他沒有越過蘇錦城的底而已,而當他真正越過那個低線的時候,便是蘇錦城捨棄他這個朋友之時,他不明所以,沾沾自喜,其實早在根底上便已經大錯特錯。

他知道早在蘇燁霖從國外跟着蘇老爺子回來后依然不安份的時候,蘇錦城便已經沒有需心了,毀滅只是遲早的事情而已,他不想讓柳依依陪着他們一起下地獄,但是卻沒有做到應有的勸阻,明知道尹瑤,蘇珊珊,他們全都不是好人,可是他卻沒有攔依依跟他們接近……待到現在,只希望依依能夠出國,希望一切都不要太晚!

可惜,這個願望永遠不可能實現了,就在柳二少尋不到門路見蘇錦城最後放棄的第二天,蘇家宴會後的第四天,柳家準備讓柳依依出國的前一天,柳依依與蘇燁霖還有尹瑤便出了嚴重的車禍,除了尹瑤受傷較輕外,其他兩人均暈迷不醒,傷情嚴重。

只一步之遙,柳依依到底是沒能躲過這一劫。

事情的經過便是因為柳家人瞞着柳依依出國的事情,為免她懷疑,雖然暗處有人跟着,但並沒有限制她的出行,她晚上惡夢不斷壓力大,白天就喜歡去瘋狂購物以發泄情緒,這天正好遇上了蘇燁霖與尹瑤,她以蘇燁霖未婚妻自居,尖銳的沖着尹瑤在商場里就開站對罵了起來,簡直宛如兩個潑婦,結果引的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甚至有人認出了他們,甚至引來了記者。

蘇燁霖本來還看兩個女人為了爭他自己一個滿滿的得意,但是不代表他喜歡被報道,更討論狗仔隊,他見形勢不妙,接着兩人上車準備去一處清靜地方再說,結果還沒開出去一里地便出了車禍。

當然這些都是暗處跟着柳依依的人所看到的,而實際上為什麼他們會吵起來,為什麼會那麼快引來一群人和記者,他便不清楚了,更不知道蘇燁霖的車子為什麼會半路失控,他雖然身為保鏢可必竟是在暗處,又沒法子出面攔著柳依依,更不能跟着他們上車,只能在後面跟着,出事後能在第一時間把他們送到醫院就是所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不過他也說出了自己的疑點,他救人出來的時候分明看到的是柳依依以守護的姿勢護著在她身下的尹瑤,承受了所有的外力傷害,這簡直就是一個奇怪到不能再奇怪的事情,他不覺的柳小姐是那麼大公無私的人,而且對像還是尹瑤,要知道車禍前十幾分鐘的時候,她們還在商場里吵的你死我活差點打起來。

他不想信,柳家人自然是更不相信。

尹瑤受到了驚嚇和一些搶擦傷,連醫院都不用住,柳家人問起怎麼回事的時候,她倒是把柳依依大力的贊場了一番,大意便是以前錯怪柳依依了,沒想到危險關頭,她居然那麼大公無私的出手相求等等……

其他的卻是怎麼也不肯說,總有借口岔開話題,柳家人氣急,可是柳依依的手術還在進行中,他們又沒有時間跟尹瑤在那裏耗,等到柳依依從手術室里出來,他們再想去問的時候,尹瑤早就已經消失了個無影無蹤,就連她所在市中心的別墅里都沒有人,與她一同消失的還有蘇紹輝。

不管她是為了躲也好,還是為了其他的,蘇燁霖與柳依依不配,警察跟據現場已經斷定了這是意外事故,他們沒有一點理由去找尹瑤的麻煩。

只一點,他們實在是想不明白尹瑤為什麼而逃。

而事實上,不只是他們不明白,就連蘇家人也不明白,倒是葉天佑提起尹瑤失蹤后,衛宵在黑市裏發佈了尋找尹瑤的懸賞才讓他們窺視到了一絲真相。

蘇燁霖出車禍的消息傳回老宅,老爺子獃獃的坐在椅子上好半天沒有反應,久久才長嘆一聲,那背脊彎曲的弧度更低,整個人像是瞬間老了十歲不止。

一步錯,步步錯,一時心軟反害了他,如果一開始便不讓他跟着回國,想來也不會後來的這些事情了吧……

蘇老爺子沒有出門去醫院,更沒有去質問蘇錦城,閉了門戶將自己關在家裏擺弄着他自己的那些花草,蘇燁霖的事情便全總都交給了時秋去處理。

時秋在醫院裏守到第第三天的時候,柳依依終於醒了過來,蘇燁霖卻依然沒有醒。

柳依依眼開眼的時候有一瞬間的茫然,全身都使不上力氣,身體上的那種疼痛讓她難以忍受,好半響才回起暈倒前所以生的事情。

飛馳撞上來的車子,尖叫聲,危機時刻,尹瑤拉着她擋災的瞬間。

她到底是太年輕了,車禍發生的時候只剩下了恐懼,跟本來不及反應,更沒有想到尹瑤可以這麼狠。

只是更恐怖的事情還在後面,她的腿沒有知覺,她驚慌的想要爬起來,可是卻怎麼也拖不動下半身,她心裏升起一種名叫恐懼的情緒,她尖叫着質問柳母,她的腿是怎麼回事,柳母嘴上說沒事,可是眼淚卻一直落個不停,柳依依幾乎是瞬間便明白了過來。

「尹瑤——姓尹的——尹瑤你不得好死——」

柳依依激動的難以自制,在病床上掙扎個不停,嚇的柳母和護士使了全身的力氣才能按住她。

「媽,是她害了我,是她——車子撞過來的時候,她居然拉我去擋,媽——我要找她報仇,啊啊啊啊啊——」

柳依依依然不肯罷休,她手指使勁的抓撓著柳母的後背,指甲都斷了溢出了鮮血都依然不肯罷休,尖叫着,哭鬧着,若不是柳大少狠狠的一巴掌扇她臉上,只怕一時半會她跟本不會消停。

「你胡鬧夠了沒有,自己蠢怨得了誰,你又有什麼資格在這裏叫器,說來說去不過是自作孽而已。」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煩過這個妹妹,柳家大少氣的狠了,可是出了病房后又忍不住吩咐下去全力尋找尹瑤,車禍的事情他沒有資格跟蘇錦城計較,但是尹瑤那裏卻決對不可以就這麼算了。

柳依依的情況卻很不好,她經常發瘋,不斷的傷害著身邊的人,心裏不舒服就沖柳母發脾氣,甚至摔東西打人,脾氣變的很暴躁,她這樣的性格,就算是再有親人再有耐心也會被消磨的一乾二淨,更何況這事還是她自己惹出來的,柳父在看忘了她兩次后再出沒有來過,柳大少只在第一天的時候出現過,柳二少卻是一直沒出現,在柳依依出事後便一紙調令申請調到了國外工作,獨留柳母不忍心每天伺候在一旁,可是受了幾次傷后,柳父看過眼了,直接責令在家不許柳母去醫院,自此柳依依的病房裏便只剩下了拿錢辦事的護工。

時間在一天天過去,半個月後柳依依外傷養了個差不多,可是臉上的疤去因為太深無法去除只能整容,腿也沒有知覺,脾氣卻是越來越大,整個住院部都知道有這麼一個不合作的千金大小姐,每天都刁難人,整的人都沒有人原意去接她的活,就算工錢加倍,她依然還是平均以兩三天便換人的速度。

柳依依在那裏憤世嫉俗,各種不甘心,但事實上雖然腿不能行,也許再也治不好,可是卻比之一起進醫院的蘇燁霖強上一百陪,因為蘇燁霖在進醫院的當天便被診斷為腦部撞擊過重,醒不醒的過來全靠個人意志,連睜開眼的機會都沒有。

兩家人的病房就緊挨着,蘇燁霖的病房每天都安靜的可怕,柳依依每天鬧事情,這種反差就更加顯的柳依依不懂事,柳家人深怕被遷怒,再加上被柳依依鬧的煩了,最後以為柳依依極時手術修復臉上的疤的名意直接遠遠把她到了國外,只是這次不是留學,而是治病,目的地也由英國改成了韓國。

柳依依不管怎麼樣的不甘,怎麼樣恨,但是她腿不能行,又把家人都得罪了個徹底,不想走也硬被送上了飛機,直到踏上了異國的土地,面對着一群陌生人時,她才終於反應過來,這一次家人不是在跟她開玩笑,也不是在說空話,是真的捨棄她了,她再也沒有資格,沒有理由鬧騰,因為身邊只有一個拿錢照顧她的護士和保鏢,沒有人會為她心疼,更沒有人會關心她,為了一個永遠都追逐不到的目標把自己弄到這一地步,柳依依望着灰濛濛的天空流下一滴清淚,沉默了下來。

其實這一起車禍事情表面上是意外事件,可是事實上哪裏有那麼巧的事情,這些當事人的家人心裏都清楚這裏面絕對逃不了蘇錦城的首尾,可是又有證據,誰又敢擺在明面。

蘇家人送走了柳依依這個小祖宗,又試探了幾次蘇錦城確定確定他不會趕盡殺絕後這才終於放下心來,不是他們沒有自尊心,不知道反抗,而是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反抗都是徒勞,他們無能為力,他們其實並不懦弱,他們其實做了他們能做的一切,他們在放棄柳依依前,其實早就已經被柳依依放棄了,但是他們依然進到了應有的責任,他們很聰明很果決所以才在最後保留下了柳氏,自此柳家事了。

蘇宅

自蘇燁霖出車禍后,蘇錦城與蘇老爺子也算是撕破臉了,面子上的事情自也是懶的去做,醫院一次也沒有去探視過蘇燁霖,更沒有通知遠在國外的蘇瑾瑜回來,他給過老爺子太過機會了,所以老爺子才會有一種他會一直退讓的錯覺,而事實上他大錯特錯,蘇錦城永遠都不可能對蘇燁霖心軟。

爺孫兩人全部都倔的不得了,自此一事後,再也沒有聯繫過,蘇老爺子心裏不舒服,蘇錦城的態度更強硬。

這是一場蘇老爺子跟蘇錦城之間的耐力博弈,他們都需要發泄,顧長歌知道,時秋也知道。

所以顧長歌依然每天開開心心的跑去跟着陸宸學技術,而時秋則是把時間用在了醫院與照顧老爺子身上。

這種情況直到一個月後的爆發的一件事情才終於終止。

那一天,消失了近一個月的尹瑤自己跑到了老宅門口跪地不起,直嚷嚷着要老爺子求蘇紹輝。

沒有了平日裏的優雅從容,一身的狼狽,頭髮像是好久沒有打理一樣,粘滿了灰塵亂糟糟的在身後散著,身上的衣服也皺巴巴的裹在身上,再不顯妖嬈身段,臉色蒼白,沒有上妝的臉帶着一種老態,甚至都能看清眼角的皺紋暗色。

老爺子嫌棄尹瑤在外面跪着引來其他人異色的眼光,再加上也有些些擔心蘇紹輝便讓時秋領了她進宅子。

尹瑤見到老爺子就哭訴蘇紹輝被綁架了,人家要一個億的贖金,以前都是她的錯云云,希望老爺子別遷怒到蘇紹輝身上,看在他是蘇家血脈的份上拿錢救他一救。

「一個億,可真敢獅子大開口,這事你別管了,我會處理的。」

老爺子這錢肯定是不會出的,但是人肯定要救,他們蘇家有葉家合作,葉家在道上威名赫赫,更有大把的人手,救個把人什麼的,肯定不是難事。

老爺子能想到的尹瑤自然也能想到,如果事實上真像她說的那樣,她自然是依了老爺子,可是事實上不是這樣,她就不可能讓老爺子的想法成行。

當初車禍后她會逃走,其實並不是怕柳家人,而是怕了衛宵,她越時沒有給出衛宵蘇珊的消息,衛宵跟她要人,她交不出來,更說不出來她的具體下落,衛宵是不會放過她的,當時蘇燁霖正重傷在醫院裏暈迷不醒,完全靠不上,娘家大哥也不再管她,她是走投無路了才會卷了蘇燁霖的錢財帶着兒子躲起來,想着時間久了,等衛宵不再關注她了,她再回來,可誰曾想,還沒幾天她就被衛宵的人找到了,衛宵從她這裏得不到蘇珊的下落差點就要殺了她,如果不是她機靈說是蘇家人可能知道蘇珊的下落,衛宵也不可能放她回來,不過衛宵雖然放她回來了,可是卻將蘇紹輝綁在了身邊,而且還給了她期限,用蘇紹輝的命換蘇珊一人,讓她回來要人,可是尹瑤怎麼敢說出真相,那不明擺着告訴別人蘇珊不是蘇燁霖的種嗎,只怕到時候衛宵沒擺平,她就要被蘇家人大卸八塊了,事情到了這一地步,她還有什麼不能捨棄的,一億的贖金其實是她隨便胡謅的,她已經找好了關係,只要錢到手就可以遠走高飛到國外去,不管是衛宵也好,還是蘇家也好,她就不住他們還能將勢力伸到國外不成,到時候大海撈針,還不是任她逍遙,至於蘇紹輝本來就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帶着他也不過是為了以後能夠走投無路的時候再回蘇家而已,現在拿他一命來換自己的富貴,想來那孩子也算是物盡其用。

心裏這麼想着,她表面上卻不露分毫,一臉悲切焦急的道勸阻老爺子。

「老爺子,對方讓我下午兩點拿自己一個人拿錢去碼頭,不能報警,更不能用葉家人,萬一消息走露了,對方萬一撕票怎麼辦……」

蘇老爺子擰著眉頭不想答應,可是尹瑤一再哀求,認真說起來一個億對於蘇家來說真的不算什麼,可是誰也不會在身邊一放這麼多的現金,除非從公司里調,而蘇氏早就已經交到了蘇錦城的手裏,他亦無權插手,再加上這錢又是救蘇紹輝的,他不可能不跟蘇錦城打招呼,若是蘇錦城答應還好,若是不答應呢,他這個當爺爺的只怕是會臉面丟盡,他們間的關係亦不會再有修復的機會了吧。

這樣一想,他又免不了生起氣來,其實也不過是借用而已,有葉家人在後面助攻,不過是救個孩子而已,當是萬無一失才對。

時秋也贊成,虎毒不食子,他們兩人從來沒有想過尹瑤會報假消息,對於她急着要錢的行為也以為是愛子心切,再加上綁匪的電話催促,老爺子到底還是找上了蘇錦城。

蘇錦城接到電話后,第一時間聯繫的葉天佑,利用葉家的關係網,很快就弄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心裏對尹瑤相當的不齒,本來還想着她逃走也就算了,結果尹瑤偏蠢的非得湊到他面前來,還想算計他一把,別說一個億了,一分錢他都不想花到那個女人身上,尹瑤此種行為,也就騙騙老爺子而已,想要騙他,簡直就是自已作死。

蘇錦城這邊給老爺子提去了一個億,另一邊卻約出了衛宵。

衛宵雖然與蘇錦城之間有些仇怨,但是他是個明白人,人至中年就算是東山再起,也沒有推翻蘇葉兩家的本事,所以識時務為俊傑,他赴宴赴的很痛快,聞音知其意,身後也就跟着兩個保鏢和蘇紹輝,誠意十足。

兩人在書房裏討論了不到一個小時后臉上掛着笑容的走了出來,衛宵帶着兩個保鏢走了,卻留下了蘇紹輝,而蘇錦城則是承諾在十個月後送給他一個蘇珊的孩子給衛宵,相比於已經長歪無法拯救又擁有自己思緒與衛宵不親近的蘇珊,一個新出生的與他有着血緣關係的孩子,可以從小教育起的孩子顯然要重要的多。

聰明人都知道應該怎麼選擇,而因為此事十分合衛宵的心意,他對蘇家人的仇恨也略消除了那麼一兩份。

而另一邊,尹瑤在拿了那一個億后便趕去了碼頭,身後暗地裏跟着的卻不是蘇家人也不是葉家人,而是數名刑警,在她即將上船逃跑最後時刻一把將尹瑤擒住,最後尹瑤以詐騙罪被送進了法庭。

蘇氏的律師林林總總羅列出了她從二十多年前拿蘇珊和蘇紹輝兩與蘇家無血緣關係的人欺騙蘇家人所謀取的各種好處到現在的一個億各種數據資料一一提交法庭,法庭取證確認最後判決尹瑤有罪!

至此,尹瑤迎來了她暗無天日的監獄生活!

尹瑤的審判結果出來后,打擊最大的不是尹家人,也不是暈迷的蘇燁霜,而是自認為聰明被她蒙蔽了二十多年的老爺子。

如果當初不是他一時心軟看不得蘇燁霖孤獨接納了尹瑤這個女人,蘇家就不會被攪合成現在這個樣子。

如果當初尹瑤剛出現在蘇燁霖面前的時候他就制止,如果她當初將孩子抱到自己面前,他多留點心多查上兩遍也許就不會被騙……也許,他最應該的是從發現蘇燁霖長歪的時候就以雷霆手段制止,掃除他身邊的那些鶯鶯燕燕,讓他跟錦城他媽好好過日子,是不是現在一切就都不一樣了。

可惜的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也沒有後悔葯,他再怎麼想都是無用,反而是越想越覺的前所未有的愧對蘇錦城、蘇瑾瑜兄弟兩人。

蘇老爺子是真的後悔了,然後想明白后這次他沒有再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也沒有任何病發的現像。

他先是把蘇燁霖轉到了他原先所在溫哥華所在的那一家醫院,而後又往孤兒院捐助了一大筆善款后把蘇紹輝送了進去,並給他存了一筆足夠他十八歲成年後便可以支取的只要不大肆揮霍足夠用上個二十年的資金,也不枉他們祖孫一場。

做完這一切后,他並沒有急着去看兩個孫子和長歌,實在是因為沒臉見,只默默的在一旁通過時秋觀注,時不時的讓時秋去送上點關心,沒事的時候就找老友下下棋研究一下佛法,到是練的心境越發平和,時間久了再以一個旁邊人去看他這一生,他自己都忍不住想罵上自己一句,蠢!

此間事了,蘇家迎來難得的平和。

蘇老爺子覺的無顏見他們,蘇錦城與顧長歌反倒是想開了,老爺子並不是真的糊塗不過是心軟而已,現在他只剩獨自一人,而他們是老爺子唯一的親人了,老爺子歲數也大了,說難聽點,都黃土埋身的人了,他們還有什麼好計較的。

眼看年關將近,顧長歌帶着阿九徑直去了老宅。

見到了老爺子也不說別的,直言看這個年怎麼過,需要添置什麼東西等等……

老爺子一開始看到顧長歌很激動,慢慢說起話來也就心裏也就平靜了下來,等到顧長歌走的時候,這個年準備怎麼過都商量好了。

直到顧長歌準備走了,老爺子才忍不住看着她微微凸起的腹部問道,「幾個月了,身體還好嗎?」

哪怕他已經從時秋那裏聽到了個各信息,可是他還是喜歡聽孫媳婦自己告訴他。

「五個月了,一切都好,爺爺如果不放心的話,不如跟孫媳婦回去住些日子吧,正好過年給傭人們放個假,讓他們也能過個年。」

顧長歌適時的做出邀請,華清園那邊的傭人大都是終身制的菲佣,不存在回家過年之類的,再加上阿九、傑克這些孤家寡人肯定是要在她們家裏過的,她跟蘇錦城是否回老宅這邊過年就有些猶豫,如果老爺子肯去他們那邊的話,到是一舉兩得,反正老宅這邊都是蘇家的老人了,用古代的話除了一紙賣身契簡直就等同於家生子一樣的存在,都是成家有子的,甚至一家子好幾個有在老宅里工作,想來會非常需要年假。

老爺子沒有直接答應,說是考慮,顧長歌也不強求,回去的路上經過超市的時候卻忍不住下去,跟着阿九難得逛起了超市,冬天就是好,穿着羽絨服帶着帽子圍着口罩都不會有人把你當怪物看,再加上她明顯孕婦的打扮,就更加不會讓人認出來了。

一個小時后,顧長歌與阿九提着大包小包的走了出來,後面還跟着超市配貨人員,與顧長歌確定了地址后,將他們選購的東西分送她所需要送貨的地址。

這些東西正是顧長歌送理財團隊的年節福利,全是過年需要的東西,自蘇家宴會後,顧長歌特意抽時間跟他們見了一面,敲定了一下所建公益學校和醫院的名字后,在市中心新建的金鼎大廈買下了一整個樓層做為公司總部,並且還為他們配備了員工宿舍,正式成立了長歌國際投資公司。

而他們這些人在國外生活的久了,回國後過年的意識很淡薄,肯定不知道要準備什麼,所以她就提前買好了給他們送去。

走出超市門的時候才發現外面下着大雪,紛紛揚揚的雪花在空中肆意飛舞,刺骨的寒風讓顧長歌猛得打了個噴嚏,趕忙裹緊衣服。

阿九怕她摔著不讓她動,等阿九把東西放車子上后再來接她。

顧長歌雖然覺的不會有問題,但是阿九也是為了她好,於是便聽話的等在原地,大雪才不過停了一天,居然又下了起來,整個城市變成了冰雪世界還來不及消融便又被穿上了一層外衣,放眼望去一片白茫茫的景象,路上的積雪很厚,顧長歌躲在超市的門口處,紛紛揚揚的落雪讓視野變得模糊不清,抬頭尋找阿九身影時,卻在不遠處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雖然隔着街道,可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顧長歌依舊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那人穿着黑色的長大衣,圍着條咖啡色的圍巾,似乎已經站了一會了,肩膀上落了一堆積雪,雙手插兜,在看到她后,桃花眸一亮快步走了過來。

「我來接你回家了。」

顧長歌「……」

剎那間,如同冬雪消融一般,顧長歌的心底竟莫名地暖和起來,將人接到了身邊,輕拍打着他肩膀上的積雪「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在外面等很久了嗎,怎麼不知道打個電話去裏面找我。

蘇錦城笑着解釋,「看到超市門口咱們家的車子了,我有給你打電話,可是沒有人接聽,裏面人這麼多,我跟你錯過了,其實也沒有等大會,年底公司很忙,剛下班不久。」

「啊,沒聽到啊,我看看。」顧長歌一掏兜,這才發現手機不在身上,自從懷孕後手機都是放包包里的,而包包一向被阿九拿着,今天因為要採買東西阿九把包包放車上了,怪不得她沒聽到,,「下次你打阿九的手機,她一下跟在我身邊。」

「好。」

蘇錦城笑着想要揉揉她的長發,半路才發現她戴着帽子,最後改而颳了她的鼻子一下,滿臉的溺寵關心道,「今天逛的開心嗎,都買了些什麼東西……」

「買了好多好多東西呢,有……那個個燈籠可漂亮了,到時候我要把家裏掛滿……哦對了,我請爺爺來華清園這裏過年,你覺的怎麼樣?」

顧長歌說到老爺子的時候特別停了一停,抬頭小心的看蘇錦城的臉色,卻不防腦門被彈了一下,蘇錦城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情緒甚至眼底的笑意都未退半分,「在你的心目中我是那麼斤斤計較的人嗎?」

「嘿嘿,不是。」

「我雖惱了老爺子偏心,可是卻沒有糊塗,該有的孝心可一點也不比別人少,懂。」

「懂,秒懂,我就知道我家老公最好了。」顧長歌笑着挽了蘇錦城的胳膊,她也是這個意思,現在沒有蘇燁霖,沒有尹瑤,沒有蘇珊,更沒有蘇紹輝擋在他們面前,老爺子也不過是一個年事已高的孤獨老人而已,還有什麼了計較的。

阿九回來的很快,看到蘇錦城后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最後顧長歌跟蘇錦城一起坐車回家,阿九則獨自開車跟在後面,直到蘇宅后將東西提到主屋,而後才拿着顧長歌硬塞到她手中的東西回了對面院子。

日復一日,馬上就要迎來新的一年。

安格跟喬治帶着亞瑟他們在年前也趕回了國內,因為顧長歌的婚期定在年後正月十六,做為家人,就想着早點回來,正好大家一起過個年,這也是他們找到長歌後過的第一個團圓年!

因為下雪路況不好,顧長歌並沒有跟着一起出門,是蘇錦城去接的機。

安格一如往昔般年輕漂亮,她穿着雪白皮草,長發輕輕的挽在腦後,一雙鳳目情緒激動,顯然好幾個月沒有看到長歌讓她很是相念,更加愧疚於不能陪在懷孕的長歌身邊。

她輕輕的擁抱着長歌,「長歌,媽媽特別想你。」

「我也想你,媽媽。」顧長歌輕輕的拍了拍安格的脊背,臉上掛着大大的笑容,抬頭間正看到安格身後不遠處的亞瑟,亞瑟的蔚藍的眼光在看向她的時候似乎燃燒着火焰,眸子幽深彷彿浮着一層淺淺的亮光,而後眼底暈染出了層層的笑意。

他低頭看着長歌,一隻手搭在她的頭頂,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頭髮,「過的好嗎,有沒有想我們?」

「想了,想媽媽,想喬治叔叔,想亞瑟,還想卡爾和艾米,你們來跟我一起過年,你不知道,我開心死了。」

顧長歌翹起了唇角,也給了亞瑟一個擁抱,旁邊艾米一把上前交他們全部抱住,嘴上還不停的嘟囔著,「卡爾,你看,我說長歌姐一定會想我們的吧,姐,我也想你。」整個人還是那麼歡脫,只有面對卡爾的時候才會擺出一副我是老大的樣子。

卡爾沖着艾米哼了兩哼,看向長歌的時候,也忍不住露出一個笑容來,幾個月的時間不見,卡爾成熟穩重多了,就連個子都竄了幾竄,快要趕過亞瑟了,唯一不變的是眼眉間的鋒芒。

他酷酷的看了眼顧長歌,略有些彆扭的將手中一個袋子塞進了她的手中,「呢,給你和我的小外甥的禮物!」

顧長歌低頭看着手上的禮物忍不住笑出聲來,熱情的給了卡爾一個擁抱,動作過猛嚇的卡爾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的手臂就怕撞到她肚子,那臉上糾結的表情,足夠顧長歌好好樂上一樂了。

「哈哈哈……」

樂的不光是顧長歌一個,泛是了解卡爾脾氣的人,看到他吃癟都忍不住笑出聲來,就是喬治都忍不住翹了一下唇角。

「外面天氣寒冷,有什麼話,我們等回家休息一下再聊吧。」

蘇錦城正站在喬治身邊,淺笑道,正好幫卡爾解了尷尬。

「對對,看我們光顧著說話了,都忘記長歌你身子不便,我們快進去,小心地滑。」

整個小區里到處可見冰雪的痕迹,天氣雖然還算晴朗,但是北風卻是吹的人皮膚生疼,顧長歌是聽到汽車聲音直接到大門外接人的,身上只是套了一件大衣裏面的針織衫露出精緻的鎖骨,穿的一點也不厚實,安格被蘇錦城這麼一提醒,當下最先想到的就是長歌,心疼的扶了她就要往裏走。

顧長歌沒覺的自己身子沉到連走路都要這般小心的地步,而且宅子裏裏外外傭人打掃的很乾凈,跟本不存在什麼冰雪之類的東西,倮是架不住安格一番心意,她也不忍拒絕,便扶了安格一路往家裏走,蘇錦城跟在她們身後招呼其他人。

蘇宅安格他們相當的熟悉,長歌還留着他們以前住的房間,早就讓傭人打掃好了,在客廳里說了會話,便讓他們都去休息了,意大利到魔都,十幾個小時飛行,飛機上又沒怎麼休息,再加上倒時差,就算歡脫如艾米也忍不住滿臉疲色。

即安格一家子之後,蘇宅又迎來了蘇瑾瑜蘇小弟回來,國外分公司的事情也已經告一鍛落,再加上蘇家事了,正逢過年時節,蘇錦城自然是不再攔着他,所以蘇小弟辦完事情后便屁顛屁顛的跑了回來。

只不過他一心在外辦公,蘇錦城並不想家裏的事情打擾他,所以蘇家這些日子裏發生的事情他竟是一點也不知道。

當聽說了,蘇燁霖與尹瑤還有蘇紹輝的下場后,就算他不知道蘇錦城在其中扮演了怎麼樣的角色,也心知大哥的不義,想來這些人肯定是做了很過分很過分的事情,不然,其實大哥最是心軟,如果不是他們做了什麼的話,大哥就算是看在老爺子的面子上也不會如此趕盡殺絕的,只能說,不會作就不會死。

蘇小弟只是稍微感懷一下,沒過多久便將這些事情拋在了腦後,他自知短短時間內發生如此多的事情老爺子肯定不會開懷,回來后便拒了蘇錦城讓他住華清園的提議回了老宅陪着老爺子,順便還有被他提溜過去的萌萌,有了他們兩個人的加入,老宅也多了些歡聲笑語,偌大一個宅子也不至於形同虛設。

不過他們也沒有在那裏住上多久,老爺子看着蘇小弟與萌萌整日的圍繞着在他身邊轉,心裏高興,可也更怕孤獨,想念大孫子與孫媳婦,對於顧長歌的提議一起過年的事情就更加心動,只是總因為以前的事情覺的悔對蘇錦城他們,沒臉開口,直到顧長歌再次提起,老爺子有了台階下,大年夜的前一天老爺子只帶了時秋和蘇小弟,萌萌一起住進了燁清園蘇錦城的宅子裏,而老宅的那些傭人們則是迎來了頭一次年假,只留了兩個家裏無牽掛的老傭人看門。

如此這般,蘇家迎來了最熱鬧的一個團圓年。

但是少了莫子期,顧長歌總覺的遺憾,她不是沒有想過讓莫子期也一起回來過年,帶上大伯他們最好,只可惜在她開口之前,莫子期便打電話說要留在京城陪着莫靖遠過年,他們兄弟二人已經有許多年沒有在一起過過年了,今天年好不容易團聚,就不過來打擾她們了,顧長歌只能同意,其實她心裏知道莫爸心裏的顧及,是怕與安格一家相處尷尬,反而破壞了他們的氣氛,所以才不肯回來的。

顧長歌就是因為知道,所以才心疼,郵過去一大堆過年需要買的東西,還有她特意為那三人準備的新衣服、鞋、襪等……就怕他們幾個大男人把她的話當耳旁風,過年只知道工作苛待自己,更是想着到時候跟蘇錦城一起去拜年,不過被莫子期打電話嚴令拒絕了,說她現在身體不方便,不想讓她來回跑,他們過完年就來魔都,心裏都惦記着長歌的婚禮呢,恨不能直接把蘇家撇一邊去,把婚禮所需要準備的東西全部包辦了。

大年除夕夜

幾個男人湊在書房裏難得來了興緻,買了紅紙拿着裁剪好在寫對聯,別看老爺子上了年紀,手上功夫卻沒丟,幾筆下來那是成年累月的象徵,一筆筆鏗鏘有力,霎時,一個斗大的「福」字躍然紙上。

喬治對於東方文化一向嚮往,雖寫不出好的毛筆字來,但是這並不妨礙他欣賞,更不吝嗇於誇獎,跟在一邊學習。

他們這邊寫了,萌萌跟着艾米後面,便拿着去外面貼,蘇小弟跟在他們後面搬著爬梯,艾米指哪靠哪,傭人們正在屋檐下掛上一個個精緻的紅燈籠,在夜色里打開關,如同一條紅色的游龍般穿梭於院堂屋檐間。

蘇錦城和亞瑟、卡爾幾個寫的字,老爺子看不上,蘇錦城與亞瑟便拿了棋在一旁下卡爾圍觀,左右都是消遣放鬆,兩人也沒有卯足了勁非得大殺四方才行,大家互有輸贏,說說笑笑,時間不知不覺也就過去了。

對面院子田甜和岳楠都回家過年了,只有阿九和傑克兩人孤家寡人沒家可回,早早就來了蘇宅幫忙做飯。

廚房裏,長歌、安格跟着廚娘手指翻飛,一個個白白胖胖的餃子便出現在了手中,正忙活個不停準備年夜飯,阿九做飯不行,便去一旁揀菜、揀蔥、洗菜、打雞蛋……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傑克穿着一身騷包的紅色唐服,圍着小兔子花紋的圍裙,翹著兩撇小鬍子,一身喜感,雖為男子可是做飯手藝很好,更是刀工了得,廚娘指哪切哪,幾個人乾的熱火朝天。

遠遠近近的鞭炮聲也越來越頻繁,放鞭炮不僅是為了迎新,也是為了除舊,所以許多人家除了午夜之後會放鞭炮,在午夜之前也會放上一掛,以示除舊布新,萬象更新。

蘇家他們自然也買了鞭炮,卡爾跟着蘇小弟出去點,艾米跟着拿上焰火在院子裏放,熱鬧得有點喧囂的鞭炮聲在院子裏響起來,耳邊頓時轟轟轟地響,配合著絢爛的焰火,霎時將整個小院都映亮了,就連一向沒什麼表情的萌萌也忍不住勾起了唇角,艾米更是拍着手又叫又笑,頓時間,整個蘇宅滿是紅紅火火的氛圍。

放了鞭炮和焰火,一家人便分坐在一起準備開始年夜飯。

一盤盤剛出鍋的菜端上桌子,不會兒就擺滿了一桌。有肉絲炒芹菜、熏魚、麵筋釀肉、四喜丸子、紅燒獅子頭、炒什件、白湯雞、紅燒魚、淡菜煨肉、花生煨豬腳爪、紅燒大腸、肉圓,真是花樣繁多,令人品嘗不暇。雖比不上高級飯店裏的年夜飯精緻好吃,可也是大家花了功夫親手做的,讓人從心裏感到滿足。

除了顧長歌不能喝酒外,其他人幾乎都動了杯子,一面談著這個菜味道不錯,那個燒得蠻好。塊肉很少人問津,倒是偌大的桂花魚,清蒸之後直接淋上蔥油醬料,將魚肉的鮮味提到極致。

吃起來爽口,不膩嘴。所以一端上桌來就盤底朝天了。熏魚是用去骨的魚加打碎的雞蛋、肉糜、蝦仁,麥粉和水攪拌煎成的,鮮美可口,也是很受大家歡迎的好菜。

當然,最少不了的就是餃子。

餃子早在燒菜前就已經包好放在一邊,有白菜豬肉餡,牛肉餡和三鮮素餡……好幾種,也算照顧了各家的口位,只不過盤子裏的餃子有玲瓏好看的上等品,也有包得歪歪扭扭的殘次品,那些殘次品被水一煮開,有些破了皮,裏頭的餡都露出來了,實在慘不忍睹,正是艾米貼好春聯后跑到廚房學着包的,只可惜,她在做衣服上手藝了得,廚藝上卻相當白痴,不管長歌她們怎麼教艾米總是捏不好,可是她又非要吃自己包的,所以就有了這些殘次品。

艾米臉一紅,將那些殘次品扒拉到一個盤子裏全部都推到了卡爾的面前,眨着眼睛道:「哈,卡爾看我對你多好,這可是我第一次包的餃子哦,趕緊趁熱吃吧,你看那些餡料都急了,想看看吃它們的人是誰,急着跑出來了!」

然後她自己還夾了一個,蘸了醋便送入口中,還不忘自賣自誇:「真好吃啊,可見包餃子的人手藝真是好,你們也吃啊,看着我幹嘛,來來!」

卡爾看着那一個個『據說』很好吃,並且着急出來看他的餡料們,默默的對視着,實在是不知道要如何下筷子。

「哈哈哈……」

蘇小弟忍不住笑出聲來,然後還沒等他笑個夠,便被艾米一個餃子堵了嘴,這下子其他人再也忍不住跟着哈哈哈的笑了起來。

艾米卻跟沒事人一樣,抱着一盤精緻的餃子埋頭吃的歡實,不過沒一會她就『哎喲』一聲叫,從嘴裏拿出一個硬幣來。

顧長歌笑道:「吃到福氣了,來年有大運!」

這麼多餃子裏,顧長歌只放了剛剛好六個,艾米在廚房裏頭可是數了的,能夠頭一個吃到小丫頭挺開心的,喜滋滋地將硬幣擦乾淨了放桌子上,說是回頭打磨一下做個吊墜收藏起來。

蘇小弟被艾米硬塞了一個餃子,心裏正不服氣呢,回頭見她咬出一個硬幣來,也埋頭吃起了餃子想吃出個硬幣來,可惜他吃了三盤子吃到自己肚子撐的不行也沒能吃出來。

而他身邊,先是萌萌,后是老爺子,還有阿九先後都吃出了一枚,最後顧長歌更是一盤子裏吃出來兩枚,差點把牙給硌碎了,六枚硬幣先後都被吃了出來,蘇小弟這才略有些失望的停止往嘴裏塞餃子的動作,運氣不好怪不得別人,只是揉着略有些撐漲的胃部,他忍不住心裏後悔,嗚……早知道如此沒運氣,他就不吃那麼多餃子了。

蘇小弟在那邊一臉幽怨的看着艾米拿着硬幣在他面前晃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兩人沒一會又扛了起來,逗的其他人在一旁看着,讓人忍不住笑出聲來包括一向沒什麼表情的阿九和萌萌。

年夜飯後齊吼吼喊著要守歲,春晚永遠那麼沒意思,老爺子上了年紀,撐不住早早睡了,喬治跟安格也沒有堅持多長時間,接着蘇錦城也陪着長歌回了房間,剩下的幾個人干座著也沒意思,蘇小弟神奇般的從庫房裏搜出幾箱子煙花,其他人也被引起了興緻,跑到了院子裏去擺放好,一個個挨着點着玩。

隨着一聲突如其來的響聲,打破了久違的不能喘息般的的寂靜。一團彩色的光芒快速上升著,留下一線灰色的煙霧。啪!一朵「花兒」在空中盛開了,綻放了。分裂成無數小小的光點,照亮了夜空!

……

京城,莫宅。

莫靖遠望着眼前不過幾個月便已經蕭條無人氣的建築物,心裏只是感嘆了那麼零點零一秒,便毫無負擔的走了進去。

還是原來的那個房間,還是原來的那個人,只不過莫老爺子相比幾個月前明顯瘦的厲害,而且完全沒有了行動能力,只能躺在床上,由宅子裏的唯一的老管家照顧,至於他最信任的二兒子,最疼愛的孫女,全都在公司出事後消失了身影,再沒有出現在他的面前。

也許瞎了反而是對他的仁慈,只是聽說,沒有親眼看到自己莫氏如何轟然倒塌,他便可以在心理欺騙自己,莫氏還在,他不是一無所有,他想不明白為什麼老大會那麼恨他,更不明白一向對他言聽計從的老二會在最後關頭丟下他離去,更不明白明明是純良無害的孫女說翻臉就翻臉,而且竟然會變的那麼無恥,是他做人太失敗嗎,莫老爺子不想承認,他從來沒有想到老大會那麼狠,他以為他已經控制了對方的人生,可是到了最後他才悲哀的發現,自己才是那個被控制的人。

一身窩囊的躺在房間中,昔日叱詫風雲的意氣風發已不復見,每日湧來的奚落與閑言只使他的生命力流失得更快。他一手建立起來的江山,毀在晚年的一時失察,他真的想不到莫靖遠會以這種方式來徹底打垮他!果真使對了方法,只差沒有親手殺死他了。

半夜,是整個宅子最清靜的時刻,沒有記者,沒有律師,沒有債主……莫老爺子在渾噩間等到了莫靖遠的到來。

椅子拖動的聲音響起,老爺子睜着眼睛卻無法看到是誰,兩隻手在空中揮舞著道,「誰?」

「我。」低沉的冰冷宛如地獄里傳出來的聲音,這是老大的聲音,老爺子不會認錯。

失去神採的眼眸霎時併發出悲嗆與恨意,激動得想支起尚可微微一動的身體,卻仍在無力中頹敗的倒回床上,只有一雙凌厲的眼閃動各種問號。

莫靖遠沉穩的身形坐在椅子中,與黑夜融成一體的氣質無比猛銳。他沒有得意洋洋,也沒有落魄失魂;似乎弄垮了莫氏,弄得自己一文不名,對他而言完全無關己身,他依然是淡漠於距離之外,冷眼觀世事的卓然。

莫老爺子在掙扎了一會沒有得到回應后,最後倒回到了床上,寂靜的房間內只剩下他激動的喘息聲,這不能怪他,因為自從老二跑了后,宅子裏的人走的只剩下一個無家可歸的老管家了,除了那些個債主和記者再他再也沒有見過其他人,每每午夜夢回,他總是驚醒,然後再也睡不着,一夜比一夜厲害,房間里空寂的厲害,那種蒼涼的感覺直襲他的心間,他總是忍不住會回憶起年輕時候的事情,想像著那個時候宅子裏的歡聲笑語,那個時候,靖遠的媽媽還沒有丟下他離去,那個時候,他的大兒子聰明早慧,小兒子乖巧懂事,他忙於工作,就算是回來的再晚也有人等候。

可是後來呢……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老婆沒有一絲猶豫的先一步走了,兒子更是對他面上恭敬實則疏離,就連小兒子都叛逆的不肯聽他的話,高中一畢業就跑到了魔都再也不肯回來,還跟個戲子搞的不清不楚,硬是要跟他所中意的小兒媳婦人選退婚,甚至於在他背地裏強硬的處理了這件事情后,小兒子硬是二十年不肯原諒他。

他面上強硬,可是心裏卻在淌血,為什麼他們一個個都不理解他的苦心,一個戲子給小兒子所帶來的幫助難道還能有一個世家千金多麼,他對小兒子那麼好,幾乎將他以後的道路全部鋪平,不但沒有得到一絲感激,反而讓小兒子離自己越來越遠。

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呢……為什麼呢,為什麼那麼恨他,他這些日子裏一直在想,可是想破了腦袋也想不明白。

「為什麼……」

「因為你永遠只愛你自己啊,所以你不懂。」

「你任什麼以為你安排的路就是我們就應該接愛,你又憑什麼任為你對我們很好,如果你對我們好,你會在外面找除了我媽媽以外的女人嗎,你會讓我媽媽以外的人給你生孩子嗎,如果老二是意外,那麼老四呢,也是意外嗎,為什麼你就是不肯認識到你的錯誤,因為在你的心目中只有你自己最重要,你永遠都能夠為你做錯的事情找到借口,然後再把錯誤推到別人的身上,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我母親是怎麼去世的嗎,她的身體明明已經好轉,可是老四的事情爆發出來以後,卻迅速的衰敗下去,她會死,完全是因為你。」

「自詡能左右全世界的你,其實包裝在金錢的假相之下。一旦失去了金錢,你便垮了。如我所料,猜對了。你不是強人,你本身也無能力左右他人,只是金錢給了你過多的妄想,以為自己無所不能,全天下無你操控不了的事。可是實事上呢,我不會,老三不會,我們是人,不是你能夠隨意操控的傀儡,你是不是很生氣,你是不是很憤怒,哈,莫氏倒了,失去了依仗卻還認不清現實的你,真是可憐!」

莫靖遠的唇角勾著冷冷的笑,看着莫老爺子一片灰敗的臉色,就像是在看一件垃圾一樣。

「那些女人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我沒有對不起你母親,也沒有對不起你們,我給了你母親唯一的愛,我將你們兄弟兩人帶大盡到了一個盡父親的責任,我沒缺你們吃也沒少你們穿,莫氏更是交到了你的手上,為什麼你們就是不滿足,為什麼就不為我想一想?錯的是你們,不是我,我沒錯,為什麼就不能肚量再大一點,你是我兒子,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莫氏倒了對你又有什麼好處,僅僅是要報復我,你就拿整個莫氏開刀,那些依附莫市生存的員工們又何其無辜,莫靖遠,你對不起我莫家列祖列宗,你對不起那些給你打工的人們,你更對不起我的栽培,你只是為了你的一己之私,你只是在報復……」

老爺子咬着牙不肯低頭認輸,就算他失去了一切,他還是莫靖遠的父親,他依然有高傲的資格,他一向把臉面看的比什麼都重,怎麼可能容許莫靖遠本來應是捏在手裏的兒子爬到他的頭上去,他的尊嚴不準許,他不想低頭……

莫靖遠卻滿是譏諷的笑,「這樣的話你都能說的出口,我都替你臉紅,你永遠都在推卸責任,你以為你這樣說,我就會內疚,就會後悔嗎,錯,你大錯特錯,我不會有任何的內疚感,因為沒有了你的莫氏,卻不代表不會有我的莫氏,那些肯跟着我踏實幹活的職員們,我能讓他們失業就能讓他們就業,而且比原來的工作,更好,更穩定,你以為我一點後路都沒有準備嗎,你錯了,你永遠不可能明白我早在多年前就在等這一天的到來,自始至終我想要以復的只有你一個人而已,與其他人無關,懂嗎,至於老二他們,那完全是他們咎由自取,在他們的心目中只有錢才是最重要的,瞧,這就是你偏疼的老二,那個別人給你生的意外,眾叛親離不足以形容你現在的下場,生命的最後,哈……你還剩下什麼呢……?哦,對了,差點忘記了,有一個好消息告訴你,其實當年你摔的那個丫頭不是老三的閨女,是安格隨便在醫院裏買來的死嬰,老三家的閨女還活着,而且活的很好,她的名字叫顧長歌,現在是魔都蘇家長媳,她是你心目中最討厭的下等人戲子所生的女兒,可是她的成就於品行卻是你那些個養在身邊的孫女永遠無法比得上的,她堅韌,永敢,善良,最重要的是非常孝順,你瞧不上她,可她卻是我跟老三棒在手心裏的寶貝。」

莫靖遠笑聲中卻是令人毛骨悚然的空洞與譏嘲。

老爺子驚的面孔乍白乍青,張口大聲喘息著,只能吐出一連串的呻吟,最後,似是接受不了打擊,硬是白眼一翻,昏迷過去……

莫靖遠卻是冷冷的看了他一會,接着撥打了急救電話,這才轉身離去。

他是不會輕意讓這個人死去的,那樣太便宜他了,有的時候死未必有生來的痛苦,他要讓這個人用他的全總生命來懺悔,來贖罪。

……

年後的蘇家因為要準備婚禮更忙了,婚禮進入倒計時,長歌的情緒穩定,並沒有出現新娘婚前一系列緊張焦慮不安等情況,她和蘇錦城現在也不過是差這麼一道議式而已,一切生活其實沒有什麼改變,她只需要好好養胎就行,什麼都不需要做,完全沒有婚禮所帶來的壓力。

莫子期初六便回了魔都,上蘇家拜訪的那一天,正巧安格帶着喬治去孤兒園看傅院長跟孩子去了,少了尷尬,與蘇錦城討論了一下婚禮場地的要求、婚禮流程綵排,賓客名單等問題,直到準備走的時候才遇上回來的安格與喬治,雙方只在剛見面的時候怔了一下,接着雙方很自然的打了招呼。

「是為了長歌的婚禮的事情吧?來回奔波,不如住下來吧,有事情好好商量。」

「不了,我在華清園也有房子,離這裏很近,不麻煩。」

平和的語氣,微笑着擦身而過,莫子期將自己的感情全部都投注在女兒身上,當心有了依託,再見安格,他已經可以平靜面對。

安格對着莫子期有種淡淡的內疚感,莫子期對長歌很好很好,甚至比她這個當媽的做的都要好,因為照顧她的情緒,使的莫子期過節都不能與長歌在一起,這並不是她的本意,所以她才會出聲留人,不過莫子期不同意,她也不會強求,不過看着那道即使走進陽光中依然溫暖不了的孤寂身影,還是不免生出一絲惆悵。

顧長歌知道莫子期回來后,帶着蘇錦城上莫子期的別墅里陪着莫子期吃了一頓飯,本來還想多陪陪他,可是反被他勸回了蘇宅,莫子期很忙,婚禮就定在他經營的酒店裏,所有場地裝飾等全都是他在忙活,連蘇錦城都不讓插手,他專門從國外空運回來了玫瑰花海,更是在菜單上下足了功夫,力求婚禮上一切完美。

時間過的很快,正月十六,元宵節的第二天,早上天剛蒙蒙亮,顧長歌便被安格叫了起來,蘇錦城不在她的身邊,院子裏人聲沸鼎,全都是來道賀的人。

她現在所在的地方是莫子期市中心的別墅,被莫子期直接掛到了她的名下,算是嫁妝,今天正派上用場從這裏出門,至於蘇宅是她跟蘇錦城的家,也是蘇錦城的產業,不適合她從那裏出嫁。

四五個化妝師圍繞着她轉圈,修眉,做指甲……她的皮膚一向很好,懷孕也沒有受到影響,跟本不需要塗抹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只是做了最期本的護理,淺淺的上了一層裸妝。

艾米穿着一身白色的伴娘服,抱着禮盒走了進來。

暗金色的絲帶打成的蝴蝶結被輕輕抽開,雪白的婚紗上描繪著金色精緻暗紋瞬間出現在眾人面前,這一剎那間的芳菲似乎定格成了永恆.純美的顏色讓人不忍觸碰,彷彿一切都會在彈指一瞬中飄逸沾染.婚紗,純白得無絲無痕.配以低調奢華的金色,點綴的蕾絲花邊,雪紡紗裙的優雅,完美搭配。婚紗,像花瓣百合花一樣淡泊、嬌柔,輕薄透明的面料,以及繡花,一切都是那樣完美動人。那件層層疊疊輕紗瀰漫,鋪滿了整個床榻無一絲摺疊留下的皺褶,明亮的點綴,讓它星光熠熠,蕾絲花邊、亮片、寶石,光彩奪目,幽雅高貴!

「好漂亮,姐姐趕緊換上給我看看,肯定特美。」

「好。」

顧長歌轉身走向更衣室,阿九幫她棒著婚紗跟在後面。

當阿九將婚紗棒到她面前的時候,長歌看着它心裏忍不住一跳感到莫名的緊張和激動,她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將自這款的雪白色高腰曳地長裙婚紗穿在身上,衣服的顏色和她的膚色配合得真是天衣無縫,它舒服地貼在她的肌膚上,柔順地滑過肌膚,

十幾分鐘後顧長歌自更衣室內出來,整個人氣質瞬間一變,完美的讓人無可挑剔,化妝師上前幫她整理長發,緞子般的黑髮在腦後鬆鬆的挽起,而後一頂精緻大方絕對價值不菲的皇冠被安置在烏黑的髮絲間。

等到一切收拾投檔,長歌優雅轉身,張開眼睛的那一刻,便聽到了不斷響起的抽氣聲。

艾米:「姐,你真美……有一種,一種無法形容的獨特魅力!」

阿九:「長歌很漂亮。」

化妝師:「這件婚紗簡直就像是為顧小姐量身打造的一樣,簡直完美的無懈可擊!」

安格:「果然是我閨女,天生麗質啊!!!」

眾人「……」

……

蘇錦城一晚上跟本就沒怎麼睡着,早早的就起了,他期待這一天已經好久,好久,好不容易等到,難免激動。

他明知道長歌這個時候手機可能不帶在身上,還是忍不住打了過去,賭著萬分之一的機會,萬一她帶在身上呢,他們已經一天一夜沒見過面了,他想聽她的聲音。

可惜的是他註定失望了,電話是能字,可是對面傳來的是阿九微略帶淡漠的聲音,不是他的長歌,他只能退而求其次,逮了阿九尋問長歌的情況,興許今天阿九的心情不錯,很是配合的將今天長歌醒來后做了什麼一件一件的告訴他聽,最後還幫他拍了一張長歌的照片給他傳了過去。

他高高興興的點開圖片來看,結果被阿九弄的哭笑不得,照片上的人是長歌,可是卻是一道坐在梳妝台前的穿着婚紗的側影,跟本看不到長歌的正面,明擺着的逗他玩。

忍,他忍,大喜的日子,長歌對阿九可是相當親近,他忍她一次,哼。

只是低頭再看向照片上他的新娘,他現在就想見到長歌怎麼破……

打開衣櫃將今天要穿的衣服拿出來,純白色的西裝,上面一塵不染,看着彷彿就能讓人的心情晴朗起來,一雙桃花眸忍不住彎了彎,心情頗好的開始收拾自己。

魔都蘇家與京城莫家聯姻是大事,這場婚禮,是絕對當之無愧的盛世婚禮,早在莫子期大張旗鼓的在酒店準備的蚨,外界媒體便有所耳聞,他們也十分敏銳地順藤摸瓜,只是婚宴嚴格,他們跟本不知道新人是誰,難免就會胡亂猜測,甚至猜測到了一直獨身的莫子期身上,必竟整個婚禮都由他一手張羅。

想要驗證這個信息是否真假,可惜,他們申請的入內採訪被無情地拒絕了,這次的婚禮,並不是對外公開的。

而且,就算他們無孔不入的狗仔技術也是無用的,婚宴需持有請柬者才能進,請柬有做過特殊處理,防偽做的很到位,更有專業人員拿着機器在門口處檢測,婚宴現場還有數十黑衣保鏢來回巡視,他們這些人飛天遁地也不得其門而入,只能婚禮前夜甚至通宵都在酒店門口挨凍,雖然辛苦,但是也沒辦法,他們倒是想埋伏在新娘的家門外,可惜的是他們連新娘是誰都不知道,只能等在這裏婚禮舉行的酒店外拍下新娘子上婚車時的第一手資訊。

8點鐘

汽車的轟鳴聲響徹顧長歌所在的別墅區,車子浩浩蕩蕩的駛向路面,一水的流線,一輛跟着一輛,在轉盤轉彎的時候車速放的很慢,有人掏出來手機在錄像,攝像師倒是不嫌冷,坐的是敞篷車,舉著機器。

「了不得,這家人不是一般的有錢啊!!!就是不知道是誰家這麼大的排場。」

「我擦……勞斯萊斯……而且還是幾十輛一模一樣的……快數數,有多少……」

這個別墅區比較高檔,本都是見過世面的,可還是被蘇錦城的大手筆給驚著了,有圍觀的就忍不住驚叫出聲了,這家人是賣車的嗎,不然怎麼會有這麼多一樣的車子,勞斯萊斯啊……就是全魔都的婚慶公司也不可能湊出這個數來。

蘇錦城坐在車子裏,手張了又握,忍不信就有些激動,引的旁邊葉天佑跟看稀罕似的,總是忍不住回頭去看他。

葉天佑:「不過結個婚而已,至於嗎?」

蘇錦城:「你不懂,等你什麼時候有喜歡的人了想結婚了,你只怕連我現在的樣子都不如。」

葉天佑:「切,我才不會呢……」

蘇錦城也不跟葉天佑辯,情不之所起,一往而深,說不得什麼時候天佑就會遇上他的命定天女,誰又能料得到以後,現在大話說的這麼早,可沒什麼好處。

車子在停在莫子期的送長歌的別墅前,門口早有一群年輕人攔在了那裏,想着辦法戲弄人家,卡爾好不容易逮到了機會,不整上蘇錦城一回,他心裏不爽,一旁甚至連蘇小弟都跟着卡爾起鬨,直叨難著蘇錦城要念情詩,要唱歌,還要紅包……

幾乎能想到的全被他們用來刁難蘇錦城了,葉天佑身為伴朗,看不得自家兄弟受難,笑咪咪的趁人不注意就跟卡爾過起了招,當然不是真的動手,兩人手上都有分寸,卡爾雖然身手不錯,可是低不過葉天佑這個經常在死亡邊緣遊走的傢伙,硬是讓他打出一條道來給蘇錦城過,卡爾技不如人,只能認輸,少了他的刁難,蘇小弟立馬就慫了,他更不敢惹他哥。

其他的那些人與蘇錦城不熟悉,心裏陌生就鬧不起來。

接下來的蘇錦城的行程就順利多了,成功的來到了長歌的房門外。

阿九面色淡然的站在房門外,蘇錦城沖她招乎,「來,咱說說照片的事情,我保證不打你……」

阿九無語半響,她不喜多言,不喜鬧騰,面對臉皮如此強大的老闆,她攔也攔不住這貨,為了不誤吉時,阿九如此的安慰自己,她絕對不是敗倒在蘇大BOSS的厚臉皮下的,最後她只能打開了顧長歌房間的門。

門一推開,站在裏面的人都覺得有點不敢置信,這麼快就給開門了?真是一點難為都沒有,在怎麼也要鬧兩下的,結果人家就這麼快的門就給推開了。

「媽……」蘇錦城看見安格深深鞠躬。

瞧這一聲喚的,哎呦,那還得了,安格整個人都甜到了心裏,對於蘇錦城這個女婿誰都看的出來她有多滿意,他們相處過那麼長時間,她了解蘇錦城,知道他有多重視長歌,他穩重有擔當,女兒交到他的手中,安格覺的自己這心也就放下了。

丈母娘連攔都沒攔就給讓出道來了,在她的身後,顧長歌正坐在床上,眉目彎彎,唇角掛着一抹無聲和笑。

兩人視線相撞,心都忍不住為之一顫。

「我來接你了!」

蘇錦城看向顧長歌,眸子裏的深情能將人膩斃了,他緩緩伸出右手,他的手指白皙、修長、沉穩、有力。

饒是淡定如顧長歌被他如此深情注視也忍不住臉上爬滿紅暈如嬌艷盛開的海棠,眸子似嗔似惱,眉眼間秋波橫飛,甚是勾人,面對蘇大BOSS的熱情無奈,對對面好友戲謔的目光又覺得丟臉,於是只能低垂著頭,做新娘子應有的羞怯狀,跟着伸出了自己的手,只是還沒有搭上他的手掌,便被他先一步緊緊的握住了她的手,十指緊緊的扣在一起,乾淨溫暖,彷彿帶着無盡的力量,顧長歌被蘇錦城拉的微微起身,而後身體一輕,整個人都被他抱了起來,任周圍如何的笑語嫣然,如何的殷切祝福,如何的驚天動地的繁華都入不得她耳,把一切塵世的喧囂都摒棄在外,這一刻,她的心,她的眼裏,只容的下面前的這個人,靠着對方溫暖堅實的讓她依戀胸膛,唇角勾起一抹滿足的笑,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同你相依,與你相隨。

吉時到的時候,蘇錦城的車隊終於來到了酒店。

金碧輝煌的大門前,簇新正紅的毯子鋪了足有上百米遠,都可以媲美戛納的紅地毯秀了,而兩側則是每隔一米就擺放着巨大的花籃,插滿了象著着純潔的白玫瑰,隔着幾百米遠都能聞到那醉人的清香。頭頂上扎了百米遠的花廊,把天空似乎都要遮起來了。周圍還有無數個色彩繽紛的氣球,一切裝飾的如夢如幻,引得前來觀禮的人連連驚嘆,甚至有小女孩不斷的尖叫,也不知道是羨慕的,還是被刺激的,總之情緒亢奮的很,不過周圍都有清一色黑西裝的保鏢們,維持秩序,所以那出離的激情都被壓制在安全線以外。

迎親的隊伍千盼萬盼的來了,現場的氣氛還是控制不住的沸騰了,要不是這次的保鏢都是專業水準皆是上乘,還真就壓制不住的爆發了呢!

沒辦法那陣容真是太過於豪華強大了!在華國敢說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整整九十九輛車,取其天長地久之意,除卻第一輛和最後一輛是白色,其他皆是清一色的黑色,首尾是白色則是白頭偕老的美好寓意,這些還不足以震撼,整整震撼的是,那車子都是世界頂級的名車,哪一輛價值也在幾百萬以上,別說九十九輛了,就是一輛,一般的人家也是不敢奢望的,最耀眼的還是開在最前面的那輛加長版的勞斯萊斯,十幾米長,那麼霸氣的橫在門口,幾乎奪走了所有人的呼吸。

埋伏好的媒體們忍不住張大了嘴,手上攝像機都忘記開了,心裏驚嘆這是條大魚啊,還敢再囂張還能再奢侈一點不……這節奏,赤裸裸的炫富啊啊啊!!!!!

門口站着的工作人員才反應過來,然後便是百炮齊鳴,震天的鞭炮聲把一切的聲音都遮了過去,天地間唯有這喜慶的祝福聲!

等到那車門打開,走下來那位耀眼奪目的男人時,現場的氣氛終於達到了最高chao,圍觀的群眾發出巨大的喧嘩聲。

在一片喊鬧嬉笑的起鬨聲中,顧長歌頭紗遮面,被蘇錦城一路抱到婚宴後面的休息室里,酒店大門口有數十保鏢開道,那些埋伏的記者們別說新娘了,連新朗的樣子差點都沒看清。

饒是如此,也被驚的不輕,因為不知道是誰一聲驚叫,喊出了新郎的名字,引的現場出現好幾秒鐘的沉寂,而後喧嘩聲更勝剛才,嘰嘰喳喳的尖叫,討論聲,不絕於耳。

蘇錦城,那可是蘇錦城啊,那個站在魔都最頂尖的男人。

新郎居然是蘇錦城,這……這,一點風聲也沒有啊,這些個記者位不夠都有些浮想聯翩,頓時對新娘的好奇達到了一個不可逾越的高度。

新娘是來頭太大,還是跟本沒有一點亮眼的東西向外人展示,為什麼婚禮要如此神秘……?

干媒體的人免不了一副好的想像力,一陣腦補,各種猜測都跑了出來,是灰姑娘的現代版,還是說真的強強聯姻,還是先上車後補票……進去不婚禮現場,媒體也只能望酒店而興嘆,始終不甘心,徘徊在酒店外面不肯離去,更有好事者,第一時間將這個消息發到網上,信息量之重,總而言之,旁觀者議論紛紛,說法不一,瞬間容登了網絡最熱話題頭條。

其實對於這個婚記不光是外面的人議論紛紛,就是參加婚宴的客人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到過秦家與蘇家晚宴的還好些,那些沒有參加過的,和從京城來沖着莫家來的客人就是一頭霧水了。

莫子期莫三爺,雖然離了京城近二十年,可是他的名望不減,不管是他天才編劇的身份,還是餐飲界巨頭A·M集團所有人的身份,都充滿了傳奇色彩,再加上他一生未娶,雖不惑之年,卻風姿不減當年,俊朗迷人,溫文爾雅上去不過三十齣頭一樣,又如此多金,簡直就是完美如同白馬王子一樣的人物。

就這麼一個近乎完美的人,突然蹦出個女兒,而且女兒還嫁的是魔都蘇家的當家人,是個人都會吃驚。

瞧,這位保密工作做的,這麼多年,愣是沒讓人查覺到一點蛛絲馬跡,凡是沖莫家面子來的客人,不管是明流千金還是世家豪門,是人就有好奇之心啊,這位千金他們沒見過啊,連名字都不知道,酒店外面牌子上也只寫蘇莫聯姻,居然連婚紗照都沒放在沒有,而且據說今天這家舉行婚禮的酒店正是莫子期的產業,而且為了婚禮居然自年後便再沒有接過一個客人,整個酒店都在為這場婚禮服務,任誰都看的出來莫子期對這個女兒的在乎,簡直就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裏怕化了,莫子期如此寶貝的女兒究竟是個怎麼樣的女子呢……在正式見到新娘之前,他們的猜測就不可能停止。

不過,在此之前,更大的驚嚇讓他們腦子有些轉不過彎來,剛剛坐到莫子期旁邊的那對夫妻是誰,男子明顯的意大利麵孔,有着紳士般的風度,女子優雅有禮,為什麼他們會坐在女方家長席位上,而且,好如此眼熟……會,會是那家人嗎??可能嗎??

只是不容他們多想,婚禮已經開始。

吉時一到,鐘聲敲響,賓客們都在酒店最大的一個宴會廳中坐好,等待婚禮的開始。

整個會場以粉紅玫瑰做底,點綴了不少淺色輕紗,既朦朧又浪漫,神父已經站在了前方,神色莊重,唇角掛着溫和的笑。

新郎,入場。

和所有目光的注視中,蘇錦城出現在大門外,一步一步走了進來,踩着灑滿了淺粉色玫瑰花瓣交織而成的地毯,大步地走向前方。

飄揚的花瓣落在白色的禮服上,而後隨着他的動作,被微風帶飛落地面,蘇錦城堅定的腳步邁上台階,而後站定,靜靜的等候,臉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的臉俊美異常。外表看起來好象放蕩不拘,但眼裏不經意流露出的精光讓人不敢小看。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桃花眼,充滿了多情,讓人一不小心就會淪陷進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紅唇這時卻漾著另人目眩的笑容,如同北極冰川融化了一般,滿滿都是暖意。

在場大部分人都是認識這位蘇家當權人的,對於他的作風和手段不是親身經歷就是早有耳聞,這位一向冷靜自持,少年時期便扛起了整個蘇家,一向冷麵視人,沉穩如同老僧入定一般的人,像是沒有多餘的情緒一般,饒是如此,也有數以萬計的名門千金對他傾心飛蛾撲火衝上去,誓要拿下這座冰山,可惜無一不失敗而反,甚至連讓他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

然而今天卻讓人見到了他的另一面。

原來這人不是不會笑,也不是沒有情緒,只是人不對而已。

多少與他打交道的人都感到無比的詫異,他們從未想像過,有生之年竟然還能夠看到蘇錦城這樣的表情。自然而然的,他們對這個能夠徹底征服蘇錦城的新娘,更加好奇了。

新娘,入場。

顧長歌挽著莫子期的手臂,緩緩走進了會場。

薄薄的頭紗跟本無法遮擋她的容顏,由其是一雙鳳眸,那一對彷彿黑色珍珠一樣璀璨的眼眸中凝聚了千種風華,眸光流轉之間就如同深邃的黑洞想要吸走所有人的靈魂。

她唇角翹起,巧笑嫣然,款款而來。

雪白的婚紗,輕輕的展開在世人面前,反覆而低調奢華的暗金色刺繡層層疊疊,是如一層一層的波浪,延伸了十幾米的,上面點綴著無數顆碎鑽,晶瑩剔透,像是無數顆星星,美不勝收。由六對小天使般可愛的花童託了起來,後面還跟了三對花童,提着一個花籃撒花瓣。

眾人循聲望過去,頓時呼吸一窒,眼中流露出無比的驚艷。

莫子期站在顧長歌的身邊護着她前行,一身銀灰色西裝,修長的身材有玉樹臨風之姿,清俊秀氣的面容,斜飛入鬢細眉襯著漆黑如墨色一般的眼眸,就彷彿浸染了墨色的畫卷。

長身玉立風度翩翩,往那兒一站就像是天生貴族,舉手投足間都帶着優雅之氣。

一步一步,慢慢往前走,鋪天蓋地的粉色玫瑰花瓣飛揚旋轉而下,頓時編織出了一個無比浪漫的世界。

這玫瑰,這輕紗,都是他夢中曾經出現過的場景,夢裏他帶着心有的姑娘走向神父,完生一生中最重要的一刻,可夢就是夢,他這一生都不可能夠實現,他的心間曾是滿滿的荒涼,如同堅冰,可是現在這堅冰正在消融,他不能實現自己的夢,但是他可以幫長歌實現這個夢。

他要為他的女兒舉行最盛大的婚禮,他要他的女兒一切完美,只要她露出幸福的笑容,哪怕要把她就此交給那個臭小子,他也甘之如飴。

我的小丫頭,要幸福,連着爸爸的份一起幸福!!!

顧長歌似有所感,微微抬頭看向莫爸,看着他眼中複雜的情緒,心裏不舍了起來,鼻子忍不住發酸……

「爸爸,我永遠不會離開你的,就算是結婚了,也一樣。」

「傻丫頭,不用擔心爸爸,爸爸只是太開心了,今天是你的大日子,要笑,要比平日笑的都開心懂嗎。」

……苦的,難的……那些過去都將遠去,我的女兒,我要你的生活永遠充滿甜蜜,不要回頭,不要擔心,勇敢的往前走……

走到了台階下,莫子期深深的望了眼蘇錦城,在他誠懇而堅定的目光中緩緩的將長歌的手交了出去,「好好待她,要幸福。」

「爸爸,我會的。」

蘇錦城接過顧長歌的手,緊緊握住,十指相扣,轉身雙雙踏上台階。

莫子期露出笑容,緩緩轉身回到他所在的席位。

神父宣讀,祝福,面向長歌問道。

新娘顧長歌,你是否願意這個男子成為你的丈夫與他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他,照顧他,尊重他,接納他,永遠對他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顧長歌迎向蘇錦城那雙笑意盈盈的桃花睛,不由笑容燦爛,「我原意!」

神父又面向蘇錦城問。

新朗蘇錦城,你是否願意這個女人成為你的妻子與她締結婚約?無論疾病還是健康,或任何其他理由,都愛她,照顧她,尊重她,接納她,永遠對她忠貞不渝直至生命盡頭?

蘇錦城看向顧長歌,他的眼底也都是激動,濃烈炙熱得彷彿火焰。

「我原意!」

還記得,初次相遇,不甘生命消逝時出現在面前的那雙清澈有着無限風采的鳳目。

還記得,一眼萬年,當再次見你,我瘋了一樣的追逐,只為了再次相見。

還記得,再見不識,你沒有認出我來,我卻激動莫名。

還記得,一念之起,想永遠看到這個人,想這個人留在觸眼可及的地方……

還記得,小心靠近,我百般算計,只願你能走到我身邊,讓我緊緊守護。

相識,相遇,求婚,結婚,相戀……

回憶一幕幕在眼前閃過。

但人生總有起伏,站在高處,未必可以得意洋洋,跌到了谷底,也並非就毫無希望。

雨季再長,總有晴天。

只要努力,只要自信,不管走到哪一步,即使運氣再不好的人,也總能迎來轉機,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我以為將孤寂一生,卻遇到了你。

以上帝的名義,鄭重發誓:接受你成為我的(丈夫、妻子)從今日起,不論禍福,貴賤,疾病還是健康,都愛你,珍視你,直至死亡.!

婚禮空前的盛大,儀式過後,現場再次熱鬧了起來。

討論最多的還是新娘,剛剛現場的氣氛實在是太好,他們不好開口,但是儀式過後就再也憋不住了。

顧長歌也……那個演藝圈子裏的最近很出名的顧長歌。

不說他們心裏面有沒有什麼輕蔑或者看不起的情緒,但這件事情本來就是非常不可思議的,讓他們無比的意外。

怎麼會這樣呢,蘇家怎麼會娶一個女明星回來,而且還是長媳,她又怎麼會是莫子期的女兒,要知道網上隨便一查都能查到這位的基本資料好不好,上面孤兒兩字可是寫的明明白白。

果真是現代版灰姑娘嗎,蘇家與莫家可是八杆子打不到,就算是蘇家為了自己的面子,給新娘找個有點背景的娘家當擺投也不可能是莫家啊。

費解啊費解,任他們腦子裏轉上幾個圈都想不明白,直到有人想起二十年前關於莫子期與當紅女明星的一條傳聞,問了一句,才堪堪讓人窺視到了真像。

這個疑問,直到婚宴結束,蘇家老爺子與莫子期還有安格,喬治上台發表感言的時候才終於為眾人揭曉。

原來灰姑娘一開始並不是灰姑娘,她的爸爸是莫家老三,她的母親是四葉草國際的董事長,繼父更是埃爾坎家族的現任族長,繼兄是那個意大利金融業站在頂端的那個男人,亞瑟·埃爾歡,她自己更是演藝圈裏事業有成,半年多的時間,便衝擊上一線明星,足以見其實力之強。

這大串信息下來,足可見這位背後能量之強,所有人都震驚了,無一人再敢小瞧這位,至於先前的那些猜想么,呵呵,有么……他們不記得,有那個時間,他們還不如去跟人家套套近乎,興許能得到一絲半點機會也不一定。

如此教果,蘇老爺子相當滿意,那嘴角的笑就沒有落下來過,一杯杯的美酒開懷暢飲,喝的滿面紅光,現在孫媳婦有了,重孫子也有了,就是明天閉上眼,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

婚禮過後,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華國的大街小巷,男女老少最為津津樂道的依然是那一場驚世繁華!據說那場婚禮花費了上億的人民幣,是名副其實的天價婚禮!據說那天出動了葉家保全公司里的所有員工,才得以控制住那激烈的場面!據說那天前來祝賀的賓客幾乎囊括了華國所有的權貴富豪,堪稱最尊貴的宴會!據說新郎俊美帥氣,新娘天香國色,傾國傾城!據說自那場奢華的婚禮后,結婚銳減,因為女人走不出那極致的浪漫,男人則自慚形穢,暗恨自己囊中羞澀!據說,據說……

還有諸多的版本,在華國流傳,可是成為已婚人士,又是准媽媽的顧長歌卻沒有心思理會,只安心的沉浸在馬上就要當媽媽的喜悅期待中,婚禮的時候她便已經有近六個月的身孕,又是龍鳳胎,幸好有婚紗的遮擋這才沒讓人看出來,要知道六個月的身孕就像是個分水嶺一般,肚子那是一天一個樣,吹氣球似的漲了起來,連一開始準備跟着陸辰再跑上一個月劇組的計劃也不得不打斷,專心準備起了生產前的學習。

老話說的好,生孩子容易,養孩子難。

她做為媽媽,就算不用親力親為,該知道的她也必需學習,而且還要空出大部分時間來進行胎教,為了保證生產的順利,她還需要適當的運動。

而且聽說,雙胞胎很大一部分都會出現提前生產的情況,她便更不能懈怠了,需要的東西買起,營養在跟上,身體也要鍛煉起來,要知道為了孩子的健康鍛煉肺活量,她打定了主意要順產。

做為準爸爸的蘇錦城比顧長歌還要緊張,自從他陪着長歌去醫院產檢正遇上一個孕婦尖叫着被推進產房后,他便再也忘不記那個場景,心都為之害怕了起來。

甚至在網上查了許多許多關於生產方面的知識,結果知道的越多,反而更擔心了起來,為此他還專門報了相關的學校去學習,對於孩子出生后,不管是孕婦還是孩子的護理全都學了起來,書房裏更是堆滿了,《孕婦一千問》《育兒一百問》《如何當個合格的爸爸》這一類的書籍。

顧長歌看着他拿着個假人包尿不濕,從一開始的錯誤百出到後來的熟練心中的幸福便像要溢出來一般,全身心的滿足。

不過隨着月份的越來越大,天氣變暖,很多衣服都不能穿了,長歌難得來了興緻想要出去走走,便央了安格和阿九陪她一起去。

三個人足足逛了一個多小時才一臉滿足的大包小包的走走了商場,如果不是她實在是累的不行了,她們逛的絕對不是這點時間。

阿九去開車,長歌跟着安格就在商場外面等。

「那邊有長椅,我們去坐一會吧。」

安格看着顧長歌比常人要大的多的肚子,光站着看都瘮的慌,眼中露出一抹心疼,見路邊有椅子便想讓她休息一下。

「阿九馬上就來了,不必這麼麻煩。」顧長歌揮揮手拒絕,眼角餘光卻看到一輛黑色沒有牌照的車子穿過十字路口向她們這個方向飛快駛來,一種不好的預感由然而升,幾乎是下意識的拉着安格就往一邊退,那輛車子來的飛快,不過眨眼間便已經從她們身邊擦身而過。

「長歌,你有沒有事……」

「媽,快躲。」

顧長歌來不及鬆口氣,刺耳的剎車聲響起,只見剛剛飛馳而過的車子正飛快的倒車再次沖着她們駛了過來,大有不撞死他們不罷休的架勢。

顧長歌身體便,本來有時間躲的可是腳下卻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就這麼一下,車子眼看就要飛馳到面前了,顧長歌顧不得多想,一把將安格推到了安全地代,她自己卻是想躲閃不及,眼看車子就要撞上她身子了,一雙堅實的手臂抓着她的肩頭使勁的往旁邊一推,她被推的雙腳離地,珊珊往前奔了幾步,眼看就摔倒在地的時候,身後那人緊了緊抓着她肩頭的手往後一扯才避免了一場禍事。

車子帶着凜冽風再次從他們身邊擦身而過。

顧長歌顧不上看救自己的是誰,死亡的陰影讓她劇烈的喘息著,扭頭尋找那輛車子。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砰一聲巨響,原本要衝撞上來的黑色轎車,突然被商場地下停車場疾馳過來的車子正中撞了上來,銀灰色的跑車撞在了黑色轎車上,非但沒有停下來,反而加快了車速推著被撞歪了的黑色轎車拖行了幾米,最終撞在了防護欄上才停了下來。

見肇事車子已經被撞的不能再動,顧長歌才緩過一口氣來,穩了穩情緒,邊轉身尋身後一直扶着她的救命恩人,一邊道謝。

「謝……安,安修元,你回來了?」

對不起親們,沒能完成任務,最後章節有不滿意的地方需要修理,收尾處還沒碼好,需要些時間才行,只能明天的這個時間再上傳了,頂鍋蓋爬走……親們,不要拍我……

對手指,謝謝那些一直支持星途的親們,愛你們~群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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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3章 上大結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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