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香消玉殞

轉眼又是一個除夕，李汐看着珏兒一天天的成長，原本對李佑的思念也盡數轉為對兒子的關懷。

小傢伙的模樣長開了，令她慶幸的是並沒有像出生時那麼像李佑，現在他的鼻子，小嘴，都有些像她了。

一天一天，母子的感情也日益深厚。可是李汐知道，自己不得不面對別離。

皇后已經與邊塞單於聯繫好，軍隊即將攻打皇城。

有皇后和李汐的幫助，以及對皇宮地形的了解，此次想要打入皇宮，必勝無疑。

此時邊關戰火紛飛，沒有停歇的意思，皇城內留的兵馬本就不多，這樣一來，軍隊幾乎可以無阻礙地直入皇宮，刺殺皇上。

原本應該熱鬧的春節，皇宮內卻是一片慘淡。

李汐跪在皇上面前，平靜如水，與滿臉風雨欲來的皇上，不盡相同。

皇上在去皇後宮里的路上聽說，三皇子其實是不足月出生的。

這麼一來，加上他多疑的性子，對李汐不禁生疑了。

「汐兒，朕問你，這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李汐冷笑，這時候了，還關心這種問題。

你馬上就連命都沒有了！

「回皇上，珏兒他……確實是你的孩子。」

「朕不信，除非朕和珏兒滴血認親。」他叫來侍衛，「來人啊，去把三皇子抱過來。」

李汐冷笑，你們若是真的找得到珏兒才有問題呢。

沒多久，侍衛長回來道，「回皇上，三皇子不在宮內。」

「什麼？怎麼會……」他看向李汐，「珏兒呢？你把他怎麼樣了？」

「皇上，你可真是能想。」李汐緩緩起身，「珏兒是我的孩子，我怎麼會對他怎麼樣？」

他現在，應該已經和你的皇后在宮外由人接應逃走了。

外面傳來太監尖細的聲音，「皇上，不好了不好了，胡人已經闖入宮裏了……」

殿裏所有人都變了臉色，唯獨李汐仍舊淡然如水。

宮人開始四處逃竄，宮內一片慌亂。

「汐兒，你……」在他的印象中，李汐只是個貪圖榮華富貴的女人，手無縛雞之力。

沒想到，她居然這麼大膽。

「皇上，您別驚訝。臣妾自入宮那一日起，就對你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

「汐兒，你有沒有想過……」

李汐冷笑着打斷他，「不要打什麼我會愛上你，會心慈手軟的念想。」

「你以為你暗殺李佑，我就不知道了嗎？他為你的朝廷貢獻了多少？你又是怎麼報答他的？」她凝眉。

她還在王府的時候，就聽李佑在夢中抱怨過皇上的不公，此後發生的事更是讓她恨透了皇上。

「你既然那麼恨朕，為什麼不早殺了朕？」皇上自嘲地問。

「若是我殺了你，遲早也是一死，倒不如讓你成為亡國之君，令人唾棄千年。」

她手中握著不知何時出現的劍，抬手，狠狠刺入他的心口處。

看着他緩緩倒下，她心中，沒有想像中的快樂。

也許，在李佑合上眼的一瞬間，她的喜怒哀樂，便都不復存在了吧。

「李佑，你的仇，我報了。」

「為什麼，為什麼我會不開心呢……」

她的臉頰上緩緩滑過兩滴淚珠。

「李佑，我好累……我來找你了……」

「來生，我們不要再投胎在帝王家了。有別人想像不到的榮華富貴又怎樣，還是身不由己，心不由己……」

看着血染般的夕陽下的火光，她拔劍，狠狠刺入自己的胸口。

身體被抽去了所有的力量，她軟軟倒在地上。

李佑，你當時，是不是也這麼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