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八章 先下手為強

第三百零八章 先下手為強

就在王宗超彈指殺敵的同時。一系列變故,也幾乎出現在一眨眼當中。

在王宗超與秦綴玉兩人的腳下,由月光映出的兩條影子,突然隆起,兩把漆黑無比即使在月光下沒有半點反光的匕首,無聲無息地刺向兩人後背。

發生時,連一絲波動都沒有,彷彿沒有半點徵兆,唐突到極點。

刺殺!!

最犀利可怕的刺殺,這種刺殺,簡直能將實力強上十倍的對手一下子刺死。速度之快,下手之狠厲,精準,簡直妙到顛峰。最恐怖的是,事先連殺氣都沒有顯露,還能隱藏在影子當中。這種暗殺根本就是防不勝防。誰能預料到從自己的影子中能伸出一柄匕首來。

而王宗超的目光卻似乎還沒從手上的太刀「大和守」上收回。不過就在一瞬間,他手上太刀「大和守」在月光下映出的反光卻閃了閃,似乎是刀刃輕微地抖了一抖,但要不是反光的緣故,肉眼根本看不出來。

緊接着,兩把迅如閃電的漆黑匕首,突然凝在空中。與此同時,兩人腳下的本身一團漆黑的影子突然多出一條紅線,迅速變粗……然後,血光崩現!

兩個包裹在黑色紗布中的頭顱,與穿着漆黑夜行衣的身軀,徹底分離。那情景看起來就像變魔術一樣,王宗超與秦綴玉身後的影子之上,憑空滾出了兩具身首異處的屍體,隨後兩人身後的影子才能看得出比之前淡了一些。

原來就在電花火石間,王宗超已經以手中的「大和守」向後方斬出了一刀,又迅速回歸原位,由於速度實在太快,看起來就像沒有斬過一樣。

「嚇了我一條,真夠陰險的!」秦綴玉心有餘悸地按了按自己高聳的胸膛,也不知是真反應不過來還是裝的。

目睹這一幕,林中立即有人驚異喝問:「柳生新陰流的九箇逆風斬!?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溝通這把刀中歷代武人的武道思想,自然能夠施展他們的刀術,不足為怪。」王宗超淡然應道,他的刀術其實有大半是源於「關帝道」中蘊含的武道信念,相比混雜於龐大信仰願力中的零散武道信念,這把魂刀中的武道思想倒要顯得精純許多,不難解讀。

「閣下莫非是魂武士,又為何……」

「我並非魂武士,卻不妨礙我擁有魂武士的能力。」王宗超面無表情地說道:「東瀛劍道雖不如華夏武學博大精深,卻更顯純粹勇進,猶如孤道獨行,薪火相傳。從古到今,將自己的畢生奉獻於劍道,不務旁騖的日本武士層出不窮,令我也甚為欽佩。

只可惜武道雖可不存門戶之見,但武者卻終究有自己的立場。如今我仍要殺盡你等,只是在此之前,也教你等稍為領略魂武士的極致威力,算是略慰平生!」

「動手!」

點點星光驟然出現,呼嘯著飛向王宗超與秦綴玉。秦綴玉輕笑一聲,身形一閃,反向林中的人殺去,那些朝她激射來的忍者鏢還未近身就被她繞身的無形絲線彈開。而王宗超的應對卻更加簡單,手中太刀凌空一劈,也就僅僅是這麼一劈,幾十枚各式暗器悉數整整齊齊地從中一分為二,灑落地上。

緊接着又是一連串爆裂之聲,熱浪翻滾,赤潮漫天。看來是日本人在暗器中加入了烈性炸藥或爆裂符,一時間滿天火球,火點如雨般四射崩濺。烈焰中還帶來滾滾毒煙,所到之處草木枯黃,遮天蔽日,徹底混淆視聽。

濃煙滾滾與不絕震響中,無數黑衣蒙面的忍者憑空出現,迅速奔走,人影交錯飛掠,時隱時沒。給人感覺似乎有人突然衝破地面現身,又有人突然潛入地下、遁入樹叢間不見蹤跡,甚至有人在空中一躍而過,又在一個空翻間憑空變得無影無蹤,如鬼如魅。一抹抹幽靈似的氣流不斷掠過,帶動煙霧的痕迹不斷改變。

他們行走的位置很奇特,依稀遵循某種規律,甚至連腳步聲在雜亂中隱隱生出奇異的韻律,產生出一種擾亂人心神的效果。

這是忍術,藉助迷煙施展出來的障眼法。四周濃煙迷障中,也不知潛伏了多少殺機,埋設下多少陷阱。給予被圍困之人巨大的心理壓力,欲逃無路,欲攻無從,欲守無措。

但王宗超卻始終站立原地,目光平和,也不多看四周來去隱沒殺氣重重的忍者們一樣。手中握著的「大和守」卻通體繚繞着一層青金光霧,令人難以看清它的真正面目。而且刀刃閃爍的寒光也是越來越凌厲逼人,甚至使得刀刃出現了一曲一曲的伸縮起伏,凶芒四射,向空中盡情延展,似乎隨時要突破刀身的限制,盡情暢飲鮮血。

隨着一陣陣聽到耳中堪比利刃割耳穿腦的尖銳刀鳴之聲,一股似乎是鐵腥味,又像是血腥氣的冰寒刺骨的氣息向四面蔓延,越來越明顯、越來越強烈,這是一股聞着會給人以鼻子被鋼刀切入割下的錯覺,吸進胸腔就像千萬鋼針刺肺穿心,即使屏息只以皮膚感受也會猶如無數利刃加身,遍體生寒的凜然刀氣威煞。

在這股威煞之下,四周的空氣似乎在逐漸化為沉重的水銀,又在侵骨錐肌的森寒中漸漸凝固成金屬固體,看似平靜,然而其中蘊含的兇險卻在永無止境地積累醞釀,一旦爆發出來……「鏘……」明晃晃的雪白刀光在煙霧中突閃,猶如雲中閃電,短暫的心理戰術、一動一靜的氣勢交鋒,終以忍者一方沉不住氣而告終。一聲不響的,十幾名忍者首先發動了進攻。

他們的雙腳以急快的頻率邁動着步伐,人也交相穿插不斷變換著攻擊角度,雖然步幅很小,可速度卻不慢,一路快速的奔行,引起落地樹葉無數,忍者刀閃爍著炫目的危險光輝,帶來經過無數殺戮熏染出來的徹骨寒意。

先是一道長滿荊棘的鐵網拋向王宗超,三名上忍猛的竄到半空,揮刀帶起一抹寒光組成一張刀網向王宗超籠罩而下;另外四人繼續如疾風般奔行,在王宗超的身周幻化出一道道似真似幻的黑影,狂風的刀芒自四面八方的每一個角度劈、削、抹、刺向王宗超的全身。

王宗超的腳下,隨着嘭嘭幾聲,沙土飛揚,三名忍者裹挾著雜草砂石猛地從地上冒出,大半個身子尚且在土中,已經揮刀斬向王宗超下路。與此同時,還有縱橫交錯的十數道鐵絲繩從地下被拉起,由四名外圍的忍者拉着,絞向王宗超雙腳。

一時間,天上地下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寒光閃爍的無匹刀光組成了一張沒有空隙的天羅地網。十四名參與攻擊忍者彷彿化為一人,配合得絲絲入扣,卻又絲毫不考慮自身防守,那是完全不顧自身安危的絕命一擊。此外,還有八名隱藏的忍者將各種暗器精準地穿過他人攻擊的空隙射向王宗超,並伺機撲上攻擊!

與此同時,王宗超手中的太刀也動了。

兇刀動,殺氣騰,四周花草樹叢紛紛凋謝,引發落葉如雨,又在滔天的凶煞之氣中被切割成粉碎。一時鮮血潑灑如雨,天空中皎潔的明月也為一黯,猶如天狗食月……「八箇必勝,天狗抄奧!?」隱藏秘林中暗中指揮全局的上忍,目光為之凝滯,對方的刀勢才稍為展開,他已經清楚這群圍攻的手下是犧牲定了,回身朝身邊的四人低聲喝道:「要快點!」

那四個人都是穿着白色的大袍子,好像唱戲的一樣,臉上塗抹油彩。他們此時正圍攏著一個豎放在地,有三分之一沒入土中的棺材,棺材上大書一個繁體的「萬」字,口中念念有詞,手上各結手印,不知在施展些什麼法術。濃密的黑氣正從棺材中不斷溢出,陰風大作,其間隱隱夾雜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哭泣嘶嚎。在他們的外圈豎着五根喪棒般貼滿白符的豎杠,彼此間還有紅繩相連,構成一個五芒星結界,遮掩其中的氣息不外泄。

在他們的更外圍,還有一幅幅特製的紗帳掛在樹榦間,令外面的人一眼看過去只能看到一個林間青草茂密的土丘。除非從空中往下俯視,否則不可能發覺其中的人,隱蔽功夫做到十足。

「另一邊的女人,抓住了?」此時另外一邊的手下發來的信號讓上忍稍微鬆了一口氣,只要那個稍弱一些的女人被生擒,此行再怎麼不濟也有了籌碼。

但也就這麼放鬆,令他忽略了樹梢上方有一隻黑貓閃著幽綠的眸子,嬌小的身軀如同幽靈般一掠而過,轉眼間就迅速繞着他們所在轉了一個大圈。

緊接着,一柄柳葉短劍就像一隻翔空的飛燕,在輕靈的揮灑間,勾勒出一道美麗的圓弧,抹向正施法念咒四人的咽喉。

但也就在一瞬間,一道快逾閃電的刀光一閃,柳葉短劍已被瞬間斬中,狠狠彈飛開去。卻是上忍以拔刀術攔截,速度之快之突然,豁然還在柳生原重之上。

只見他的忍者刀長近一米,刀身共有四個部分組成,結合部位的有棱狀刺突,除了可以砍中人後造成傷口的撕裂傷外,其實也正好配合他刀鞘中的彈簧機關,在拔刀的過程中層層加速,令他的刀速刀勁更快上一倍。

然而這一擊卻像觸發了柳葉短劍的什麼機關,轉眼間柳葉劍飛掠的速度加快了兩倍,由輕靈的飛燕化為迂迴轉折的閃電,再殺向四個施術者。

「飛燕轉身!」這上忍應變也是極快,忍者刀中機簧一響,刀體猛地伸長三倍以上,變成長過三米的極長刀刃。藉著隨着加大的離心力,刀身在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長弧,依舊將柳葉短劍穩穩拒之門外。

然而就這麼一攻一防,五芒星結界被割破了兩條紅繩,隱藏的氣息開始外泄。更要命的是,其中一名施法者在突然間像挨了無形的鞭子狠抽一記,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嚎。

彼此全神貫注配合施法,氣機相連,突然間有人受了干擾有什麼下場可想而知。那個慘叫的施術者下一刻從口中直接噴出的就是淋漓的鮮血,其他三人的耳朵、鼻子也像開了噴泉似的,鮮血不斷噴湧出來。

同樣的,那口豎放在正中央的棺材一陣猛烈搖動,似乎有什麼凶獸要撞破棺蓋衝出,瀰漫的黑氣已化作黑潮澎湃,陰風怒嚎,強烈的陰氣,平地里讓氣溫驟降,寒意逼人。

「萬戰鬼失控,快逃……」重創的四人心知不妙,正要逃開,可人卻已陷入黑氣之中。緊接着他們身上現出一道又一道血痕,痛得好像發瘋一般亂叫亂跑,雙手在身上胡亂抹推,可那血痕越來越多,越來越深,到得後來,眼睛被挖出來了,舌頭被揪斷了,耳朵被扯下來了,喉嚨變成了血窟窿,有的肚子突然就被剖開,腸子肚子心肝肺這些零碎稀里嘩啦淌了一地,有的頭皮裂開一個大口子,皮膚就順着那口子一點點被剝下來,露出皮膚下青筋紅肉,還有的胸口開出個大洞,心臟被掏出來,空氣憑空傳來刀刃砍劈骨骼,切割筋肉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該死!」那上忍看在眼裏,哪還顧得了其他,當即飛身逃遁。然而隨着黑氣擴散,他已經不知覺吸入了幾縷,之覺得渾身一顫。緊接着,就看到黑氣瀰漫間,似乎打開了地獄之門,大隊身披黑甲的武士列隊從中接連奔出,荷槍持刀,殺氣騰騰朝他殺來……「看起來真出現不得了的傢伙喔!」此時秦綴玉已由黑貓形態變回人身,輕飄飄站在樹梢只是,看着那上忍就像瘋了一樣持刀在下方亂砍亂劈,然而四周卻明明沒有一個人。片刻之後,隨着圍攏着他的黑氣漸濃,那上忍身上也憑空出現無數縱橫刀傷,鮮血四濺……「這演的是哪一齣戲?」就在此時,王宗超也一閃而至,至於圍攻他的忍者,下場就不言而喻了。

「不知道,大概是他們的什麼召喚物失控了,估計是式神一類的吧?不過其他人我都殺了,現在也就剩下這傢伙了。」秦綴玉聳聳肩,一臉的無辜。

「挺厲害的凶煞陰氣……」說話的同時,到處瀰漫的黑氣同樣蔓延到他們所在,空氣中的森然寒意,頓時加大了十倍!四周的樹木受到這股寒氣的影響,無數枝葉竟在瞬間枯黃,並如雨般往地上飄落。

模模糊糊之間,兩人驀感惡寒及體,讓他血行不暢,肌膚髮僵,眼前的場景卻彷彿化為殺氣衝天古戰場,無數面目難辨,身披黑甲的武士揮舞著刀刃洶湧而來,殺氣衝天,簡直是千軍萬馬遮天蔽日,刀刃破空利風呼嘯,直割得人臉面生痛,一切都顯得無比真實,絕不是純粹的幻覺。

王宗超猛地揮刀一斬,雪亮的刀光晃得天地間一片青白。緊接着就是便聽轟隆一聲炸響,宛如平地里打了個炸雷,便聽乓乒轟隆嘩啦,亂響不絕。天地間驀得一片黑暗,隱約間一點星光突兀迸發,剎時光華大作。

四周昏沉沉的黑暗連同殺氣騰騰的無數武士構成的場景,彷彿是一層圍幔,被無形大手撕扯開來,柔亮的光華與清晰的景物一點點顯露出來。

秦綴玉定神看時,只見王宗超手中的太刀已與一長一短的兩柄武士刀撞擊在一起。而眼前不知何時已出現一個全身包裹在一副老舊日本盔甲之內,連臉都戴着一個鬼怪面具,沒有露出絲毫肌膚之人。那盔甲是最傳統的日本古代盔甲,以竹條、皮革、麻繩、鐵釘等製成,上面裂痕如蛛絲密佈,且遍佈明暗不同的斑斑血跡,記錄着不同時期犧牲者,森寒黑氣正源源不斷從盔甲的縫隙之內湧出。除了手上一長一短,散發濃郁的怨煞與死氣的武士刀外,這人的背上還交叉背着兩柄長刀,腰際也掛着兩把脅差(又稱脅指,指長度30cm以上60cm未満的刀。)「棺材內裝的就是這個傢伙?」秦綴玉可以這個人絕對不是什麼幻覺或者鬼魂,而是實實在在擁有實體的存在。不過奇怪的是包裹在盔甲內的這傢伙體型高大且臃腫,竟然是個大胖子,實在不是一個合格武士應有的體型。

「沒有屍氣,不是殭屍,但也沒有活人的氣息,這傢伙有點意思。」王宗超微微一笑,示意秦綴玉退開的同時,揮刀迎上對手。「鏘!」刀鋒相交迸出藍白色的熾熱火星,宛如灰虎赤龍廝咬在一起各不相讓,空中爆發出巨大的轟鳴聲。

一時刀芒縱橫,王宗超可以感覺到,這個不露真容的對手並不具備內力鬥氣一類力量,但雙刀卻似乎蘊含着無窮無盡的力量,每一刀揮出,刀風都會激起方圓三十丈內樹枝倒折,葉落如雨,似乎凝聚了數百上千人的力量。且在雙刀揮舞隱見形狀古怪的半透明怪物盤旋尖嘯,一股源於古戰場的煞氣凶威源源不斷,平地里讓氣溫驟降,寒意逼人。每次雙刀交鋒時,這些半透明怪物都會試圖沿刀而上,撕咬吞噬自己身體。

王宗超正要藉機體驗一番日本刀術,當即催動手中魂刀「大和守」,燕飛、猿徊、山陰、月影、浦波、浮舟等等柳生新陰流秘傳刀術,毫無半分阻礙地使出。大和守得了「請神大法」的刀兵殺戮之氣,更如火上添油,將威力發揮到前所未有的極致。

又交手了幾招,王宗超感覺對方刀法頗為詭異,揮刀的雙手關節竟似可以三百六十度任意轉折,可以輕易轉成風車輪狀,毫無半點用力用勁上的死角,倒與自己修鍊了「鍛骨功」后類似。心有疑惑,突然刀上加勁,強行崩開對手兩把刀,直取對方腹部。

不料又是鏗然一聲,這一刀仍被對手一刀擋下。只見對方左肋下竟然又伸出同樣包裹在拳甲內的一臂,抽刀遮擋,緊接着,他的右肋又有一臂伸出,儼然四刀齊揮,構成毫無死角的防禦。

「果然不是人!」王宗超心中想着,不過武器對對付一般武者有優勢,對付他倒是未必,王宗超驀地把刀一圈,對手四把刀去勢被挪轉偏移,盡數碰撞到一起。隨即他一刀直入,斬向對方一臂。

這一斬輕易透甲而入,但卻毫無半點斬到血肉的手感,王宗超可以感覺到對方臂甲內有什麼東西猛縮回軀幹內。隨即那一臂被斬落在地翻了幾滾,但卻僅僅是一具空空如也的臂甲。

緊接着就是一聲盔甲崩裂的聲音,那盔甲武士背後豁然又生出了畸形且極長的兩臂,各握一把太刀斬向王宗超,另外三臂也像沒有骨頭一般詭異地伸長了一兩倍,就像一隻人型五爪章魚,各握武器向王宗超招呼。

「完全是非人的刀術,再戰無益!」王宗超目光一凝,驀地提勁一斬,人隨即消失,排山倒海的毀滅刀氣將對手完全籠罩,大地也被震得微微抖動,堅硬石板紛紛斷裂!身行過處,數十棵樹木要麼被攔腰折斷,要麼被生生連根拔起,捲起漫天塵土和枯枝敗葉遮日!

一斬過後,王宗超身形越過盔甲武士身後十米,刀勁才持續發揮,裂體分屍,只見那盔甲武士全身盔甲都崩個七零八落,轉眼間連人帶甲散成一團。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秦綴玉對王宗超一直有充分的信心,但此時目睹盔甲內的真容還是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

只見散落的盔甲內根本沒有絲毫血肉骨骼,所有的只是一團團在不停蠕動的漆黑線團,彷彿無數黑線蟲糾結在一起。

「都是頭髮。」王宗超回答了她的疑問:他的眼力洞察至微,足以看清更多的東西,「幾乎每一根頭髮都帶着強烈的怨念與煞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來自戰死的武士或士兵。而且看起來每一根頭髮看來都源於不同的人,真不知要經過幾百年時間才能收集到這麼多。」

話言未落,只見地上的無數頭髮飛快地蜿蜒遊動,連帶着散落的六把刀以及許多盔甲殘破飛快地聚集糾纏到一起。轉眼間,那個盔甲武士就再次恢復原狀,除了盔甲上的裂痕又多了一些之外,完全看不出有什麼損傷。

「除非清除掉那些頭髮上彼此糾纏不休的怨念,否則那些頭髮無論刀劈火燒都很難破壞。」王宗超無奈地笑了笑:「而且它本身就是無數沙場煞氣與被殺者怨念所聚,沒有絲毫自我意識只是一味本能地殺戮,不同於一般陰魂,『請神大法』的刀兵殺戮之氣對它的傷害也有限。可惜詹嵐不在,不然她以白魔法凈化應該算是專業對口,老齊應該也有他的辦法。」

「那怎麼辦?不過我看這傢伙原本是裝在棺材裏的,要不把它塞回棺材裏,或許有遏制它行動的符咒之類的。」

「好主意,那就這麼辦吧。」

王宗超再次迎上盔甲武士,刀法如閃電般劃破長空,速度難於形容,一瞬間整個天空都瀰漫着熒白的刀光和極度的冰冷,空氣在冰心散發出來的冰冷寒意激發下,隨着凜冽逼人的刀鋒,寒風呼嘯,捲起了瀰漫的雪花飄舞,圍繞在交戰雙方的身邊不停的飛舞。

片刻之後,盔甲武士的動作越來越慢,最後每一次動作都會在體內發出連串咔嚓咔嚓的冰渣碎裂摩擦聲。

最終,奇寒的寒冰真氣由內而外,將盔甲武士凍成凝固不動的雕像,體內每一根頭髮都徹底失去了活動能力。

「行了,把它裝回棺材,交給老齊研究研究。」

看似輕鬆,但王宗超自己很清楚,盔甲武士本身就帶着濃郁陰寒煞氣,抗寒能力極高,這一下已耗去了自己兩成多的寒冰真氣,如果是高翔面對這傢伙,即使取勝也會耗力不菲。

「我才不過踢了一次館,日本人就能夠一下子組織出這麼強大的陣容對付我,實在不簡單啊!」秦綴玉想到這種陣容原本是對付自己的,如果沒有王宗超的話……臉色不由微微一變。

「這說明日本人已經在中國北方凝聚了極強的非常規力量,我們先下手為強,剷除掉一批,總是好事。」王宗超笑了笑,「一眉道長也開始發揮茅山派的影響聯合各派,這次對付日本人,也可以看成中國玄術界在龍氣之爭前的一次整合,不能小看其中影響。我們也要積極參與,無論如何,華夏末代龍氣不能有一絲一毫落入日本人手中,這也是主神發佈的任務。」

在與一眉道人長談后,隨着局勢逐漸明朗,主神任務也隨之發佈,任務很簡單:「《東陵盜墓》觸發任務啟動,以華夏末代龍氣歸屬決定任務完成度:每一成龍氣為華夏之外人所得,輪迴者每人扣除獎勵點數6000點,每一成龍氣為輪迴者所得,輪迴者每人獲得獎勵點數6000點,回歸之時獎勵點為負則抹殺!」

沒有提及支線劇情獎勵,齊藤一估計:龍氣本身的價值,就是一種巨大的獎勵,價值或許還在支線劇情之上。

隨着任務發佈,王宗超等人從華夏末代龍氣之爭的觀望者的身份,徹底變成參與者。

……………………………………就在兩人走後,過了頗長一段時間,屍橫遍處的林子中一陣飄渺鈴聲漸起,由遠而近。片刻之後,只見八個人抬着一頂大轎,顛簸而行,穿林走至,縱然道路崎嶇,他們卻步伐整齊始終與鈴聲一致,每一人都戴着一頂斗笠,面目卻像始終籠罩於陰暗之內,看不清楚。那轎頂垂下無數黑白交錯的布幡,隨風飄舞,讓人看不清轎中人的形象,透著一股陰森晦敗之氣。

兩個燈籠飄飄忽忽憑空飛在轎前,那燈籠之上竟然可以看到好似人臉一般生者五官,依稀可辨眼鼻口等器官,有的表情猙獰,有的陰笑,有的悲哀,十分的詭異,竟似以許多張麵皮糊成。燈籠內燃燒的燈炎一片慘碧,猶如鬼火。

「這又不是古戰場,怎會有如此深重的殺伐怨氣……喔,原來是東瀛人……爾等客死異國他鄉,辜負了一副千錘百鍊的身軀,實在可惜,倒不如跟本座一起來吧……」

隨着若有若無鬼氣森森的話語,轎子繼續向前走,但後方卻多了一群跟隨者,大都肢體殘缺,肚腸橫流……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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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道武者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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