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越姦邪、越赤忱(中).

第一百六十七章 .越姦邪、越赤忱(中).

「少爺,剛剛得到消息,太子他已經帶着三法司的人離京了。」

來到趙俊臣的身邊,許慶彥垂下身子輕聲耳語道。

趙俊臣點了點頭,也不說話,只是揮了揮手,讓許慶彥離開了。

另一邊,看到許慶彥與趙俊臣的接頭交耳,趙山才站起身來,拱手道:「大人權高位尊,想來也是朝務繁多,如今大人已是明白了學生心思.膊桓以俚8櫬筧藄hijian,這就告辭了。」

趙俊臣卻搖頭嘆息道:「趙公子,這是我第二次想要招攬你了,但你不僅再次拒絕,竟是連與我多說一會話的心思都沒有嗎?又何必這般着急離開?至少,喝完這壺茶后在走吧。」

見趙俊臣這般表示,趙山才猶豫了一下,卻也不能拒絕,亦是嘆息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學生的志向與大人的道路,終究是南轅北轍,大人的好意,學生心領了,奈何學生也是心意已定,只得拒絕。不過,若是大人只想要與學生飲茶閑談,學生倒是可以奉陪。」

說話間,趙山才已是回到座位上。

此時,杯已經溫好,煎茶也到了火候,趙山才亦是動作嫻熟的為兩人倒茶。

趙俊臣接過茶杯,淺飲一口,閉着眼睛細細品嘗,好似此道中人,但片刻后卻是自嘲一笑,將杯中的剩餘茶水一飲而盡,然後向趙山才說道:「果然,我是品不出來好壞。其實無論茶酒,我皆是只懂得牛飲,只知道好喝或者不好喝。但好在哪裏,又不好在哪裏,卻着實說不上來。」

趙山才笑道:「茶道終究只是小道,懂或不懂皆是無傷大雅,說跟到底,這喝茶只是為了解渴,只不過文人矯情。才變出了這麼多的花樣,平白浪費時間精力,卻還稱之為雅事。其實正如大人所說,茶只在於好喝與不好喝,又何必講究太多?」

趙俊臣一笑,說道:「看來。趙公子你和我一樣。做事只看最終結果好壞,卻不管最初目標的卓劣,也不理會期間過程的善惡……這倒是讓我愈的確定,趙公子你與太子他絕不是一路人了,去了太子那邊,怕也是絕不會有什麼好結果。」

趙山才嘆息一聲,說道:「既然學生心思已定,趙大人您又何必一再提及?大人您的暗示。學生雖然心中明白,但無奈性子倔強。卻也難改心意。再說,這飲茶與做事,終究還是不同,不能同日而語。

更何況,學生雖然也認為茶道並無大用,卻終究還是學了。如今遇到趙大人您,學生自然只是說茶水解渴,但將來若是遇到那些講究之人,卻也能與他們談論一番茶道品悟。正所謂見俗則同俗,遇雅則共雅,這點本事,學生還是有的。」

「見俗則同俗,遇雅則共雅?趙公子倒是對自己信心滿滿啊。」

趙俊臣笑吟吟的看着眼前的趙山才,神色間滿是欣賞,緩緩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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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壺茶水喝盡,趙俊臣與趙山才兩人,就這樣相互打着禪機暗示,你來我往,爭鋒相對,卻又有些雞同鴨講,誰也說服不了誰。

當店小二來到兩人面前,詢問是否要添水加茶的時候,趙山才卻再次告辭了。

而這一次,趙俊臣並沒有再挽留,只是笑吟吟的任他離去了。

當趙山才離去后,一直候在茶鋪外面的許慶彥,快步回到了趙俊臣身邊。

看着趙山才遠去的背影,許慶彥唾了一聲,面現陰狠,咬牙道:「這個趙山才,有什麼了不起的?如今這滿朝上下,有多少高官大員,只想和少爺你見上一面說幾句話都是難上加難。這個趙山才卻是不識抬舉,難得少爺看得起他,屢屢禮賢下士的招攬他,但他竟然一再拒絕!簡直是給臉不要臉!」

趙俊臣卻不在意,笑道:「罷了,雖然沒能招攬到他,算是有些遺憾,但無論如何,既然太子已經離京,咱們ahref='/txt/16711/484942o/'>.目的.簿痛鐧攪恕!br/>

原來,在前一天的早朝上,關於南巡籌備的紕漏善後、各地百姓冤屈的案件審決,在趙俊臣的一手推動下,皆是交由太子朱和堉處理。

在明面上,自是為了扭轉太子朱和堉的名聲形勢,但在暗中,卻是趙俊臣的不安好心。

若是太子真的按照趙俊臣的計劃去做了,恐怕不僅不能扭轉名聲形勢,反而會讓他的名聲形勢愈加的不堪。

而今天,正是太子朱和堉離開京城,到南巡沿途各地審案善後的日子!

但同樣的,今天也是會試結束的日子!

只不過,趙俊臣的計劃籌謀,雖然瞞過了德慶皇帝與太子朱和堉,卻未必能夠瞞過深悉帝王心術的趙山才。

若是趙山才看透了趙俊臣的佈局,以趙山才的立場,必然會想辦法向太子朱和堉稟報解釋,如此一來,自是打亂了趙俊臣的計劃。

所以,在趙山才離開貢院后,趙俊臣就搶先一步把趙山才邀請到茶館里談話,明面上是為了再次招攬,但實際上卻是為了把趙山才拖延在這裏。直到太子朱和堉離京並走遠之後,趙俊臣才終於讓趙山才離開。

所以說,雖然沒有招攬到趙山才,但趙俊臣的目的,卻還是達到了。

…………

對於趙俊臣的目的,許慶彥自然也了解,卻實在看不慣趙山才屢屢的拒絕趙俊臣的招攬,忍不住說道:「少爺,你是不是太高看這個趙山才了?他如今不過是一個草野百姓,又能成什麼事?就算他當真能夠看透少爺你的計劃,難道他還能說服太子放棄不成?」

趙俊臣搖了搖頭,說道:「像趙山才這樣的逸才,再怎麼高看一眼也不為過。」

許慶彥見趙俊臣如此看重趙山才,卻是皺眉道:「既然如此,咱們就更不能任由這趙山才去輔佐太子了,要我說,想個辦法把他殺了,人不知鬼不覺,省的麻煩。」

趙俊臣一笑,說道:「別整天只想着打打殺殺,解決不了問題。更何況,我已經說了,這個趙山才,留着還有用,只有讓他去輔佐咱們那位太子殿下,許多事情,太子他才能想到辦到。」

說話間,趙俊臣站起身來,又說道:「一個人喝茶沒意思,既然目的已經達到了,咱們就回府吧。」

聽趙俊臣這麼說,許慶彥猶豫了一下后,終究沒有反駁,只是跟着趙俊臣離開了茶館,上了馬車,然後馬車駛動,向著趙府方向趕去。

然而,今天註定是多事之秋。

…………

在回府的路上,趙俊臣一邊思考着自己接下來的計劃,一邊與許慶彥說些閑話,但不知為何,馬車走了還沒多久,竟是突然停住了。

許慶彥見馬車突然停下,不由一愣,然後掀開車簾查看究竟,卻看到在眼前的道路中間,正有許多百姓聚在一圈,好似圍觀着什麼,卻是把道路給堵住了。

馬車被堵在半路,不進不退,許慶彥性子急,又生怕耽擱趙俊臣的時間,就下車去打探消息。

沒過多久后,許慶彥回到馬車之中,臉上滿是嫌麻煩的神情,向趙俊臣稟報道:「少爺,好似有個應試舉子,不知為何被人給打了,那場面可真慘,也不知他和人結下了怎樣的怨恨,被揍的鼻青臉腫不說,身上的衣物也被扒了個精光,胯下更是血淋淋的一片。」

想到剛才見到的場景,許慶彥打了個寒顫,又補充道:「希望他家中還有兄弟,或者已經有了妻小,否則看那架勢,這人怕是要斷子絕孫了。」

聽到許慶彥的稟報后,趙俊臣微微一愣,搖頭嘆息道:「竟是應試舉子被打?今天會試才剛剛結束,怎麼出了這種事?若當真像你說的這般,可當真是極慘,專挑男子胯下入手,這心思也太狠絕了。」

許慶彥點頭道:「被打的確實是位舉子,好似還比較出名,圍觀的那些百姓當中,就有人認識他,如今正在議論紛紛,想來不會有錯。」

聽着許慶彥的解釋,趙俊臣眉頭微皺,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什麼是可以讓自己利用的。

然後,趙俊臣突然想到了之前方茹曾經提過的一個建議即是利用閹人巷裏的閹人,滲透宮闈內廷的計劃。

不過,當時趙俊臣認為閹人巷裏的閹人性子大都潑賴,皆是不堪大用,所以就拒絕了。

然而……

這般想着,趙俊臣眼中閃過一縷難明的光芒,再次確認道:「你說他的傷勢……當真是無法生育了?」

許慶彥面色怪異,答道:「哪還有假?那場面,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不過一個男子若是胯下受了那樣的傷勢,就算是華佗再世,怕也無能為力……都斷了……」

趙俊臣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掀開車簾看了看外面的情景,嘆息道:「真是人心不古,一個堂堂的舉子,受了這樣的傷勢,又倒在街頭,竟是都只顧著看熱鬧而不是救助……慶彥,你去把他接到府中救治,等他醒來后再通知於我,這個人,對咱們說不定會有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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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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