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雲山萬里

第十二章 雲山萬里

刁飛本來是留着打算,貫通陽維脈,突破鍊氣四層時用的,但說什麼也不能讓這張雷擊符被對手得到,唯有忍痛割愛。

李青山對刁飛道:「讓我瞧瞧!」

刁飛將珠露丸倒在手心,一顆彷彿水滴珠露般的透明小藥丸放出耀人光彩,周圍的鍊氣士都難掩眼中貪婪之色。一顆上好丹藥,能在關鍵時候,突破境界層次,可是有大用場,不是凝氣丸比得上。

李青山突然很後悔,為什麼沒在船上,將這兩位全乾掉,魔念啊魔念!微笑道:「還湊合。」

還湊合?刁飛對這個評價很不忿,這可是珠露丸,你見過這麼好的丹藥嗎?其他鍊氣士,也覺得李青山是在裝模作樣。

哪知李青山不僅見過,而且吃過很多,他現在才越體會當初弦月對自己的好,弦月給他吃的那些靈丹,雖然不知道名字,但是任何一顆,都比這讓眾鍊氣士貪婪不已的珠露丸好的多,唉,也不知道那傢伙怎麼樣了?

阿嚏!

遠在萬里之外,一隻黑色靈貓,躺在幽藍色的懷抱里,打了個噴嚏,一隻玉手,輕柔的撫摸她如月光流水般光滑的皮毛。

一個輕柔溫婉的聲音,緊張的道:「月兒,感冒了嗎?」同時收緊玉臂,將弦月緊緊抱在懷裏。

「我是貓妖啊,貓妖會感喵嗎?動動腦子啊,主人!」弦月奮力掙扎,但卻掙不脫。

「沒有就好來,你身體太弱,來,吃顆丹藥吧!」纖纖玉指捻起一枚靈丹,送到弦月嘴邊,靈光內含,晶瑩剔透,仿似水晶。與之相比,凝氣丸如泥丸。珠露丸如石塊。

「不吃不吃不吃!」弦月左右擺頭,掙扎的更厲害。

「好好好,不吃不吃。」靈丹收回,聲音無奈寵溺。彷彿母親看着自己最最疼愛的孩子,似乎連任性都是絕妙的優點。

弦月仰起頭,望着那張即便是微笑着,卻仍像是凝結著哀愁的美麗容顏,忽然覺得難過起來。即便逃跑被捉回來,她的口中也不曾有一句責罵,反而越的悉心照料,如同月光般將她照亮,用無窮無盡的靈藥,讓她在區區數十年間,由一隻小小的靈貓,變成可以化成人形的妖將。

她的心中忽然想起了那個高大的身影,在無盡風雪中,背着她攀爬那座冰崖。為她流下兩道晶瑩,我不是個好寵物吧!

就如同孩子在有了自己的孩子之後,才會忽然理解父母的心意,在付出之後,才明白自己所得到的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容易。

「主人,我來給你講個故事吧!」

「好,我最喜歡聽弦月講故事了!」

窗外,是雲山萬里,兩匹異獸。拉着香車,踏空而行。

再回到嘉平城,李青山已回到了自己房間,悠閑的躺在床上。計算著今日的收穫。

五十多枚凝氣丸,足夠支撐這三日的修行,突破《先天鍊氣訣》第三重,而那一顆珠露丸,可以用作突破《先天鍊氣訣》第四重天,也就是鍊氣一層和鍊氣二層的境界。打通第一流經脈。

於是,李青山緊閉房門,再次開始了閉關修行,他這種行為倒也常見,許多鍊氣士都會利用這三天時間臨陣磨槍,閉門不出。

五十多顆大大小小凝氣丸,一顆顆服下,大半轉化為妖力,小半轉化為精純至極的真氣。雖然不能顯露原形,看個究竟,但是李青山相信,自己的妖魔化身,定然變得更加高大雄壯了,如果是隱居山中,即便是沒日沒夜的吞吐天地靈氣,也很難達到這個度,妖魔的修鍊度,確實遠遠比不上人類,這算是天生的缺憾,但李青山卻在努力用人類的辦法來彌補這個缺憾。

外丹雖然對修行既有幫助,但也會讓真氣中積累雜質,變得不純,普通鍊氣士除了煉化藥性話,還要想辦法來淬鍊真氣,所花費的時間,自然是多的多。但李青山有這一枚須彌指環的幫助,幫他節省掉了這道工序,無形之中替他省了不知多少時間,反倒是加快了修行的度。

李青山在房中靜靜打坐,三天時間,倏忽而過,他一口氣吃下了很多鍊氣士一年的用量,二十四枚凝氣丸,才突破了《先天鍊氣訣》的第三重,原本還想繼續修行,但奈何比試的時間已到,他只得起身出門,現天空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

在青衣侍者的引領下,來到了比試的場地,一片青石廣場,規則非常簡單,鍊氣士一一上去捉對廝殺,勝者進,敗者退,直到最後剩下三人,便是鷹狼衛。

在廣場的盡頭,是一座飛檐斗拱的朱紅樓閣,被雨水浸濕顏色有些黯淡,樓上隱約可見許多人影,那漆黑色的玄狼服是李青山所熟悉的顏色,李青山來了三天,才終於見到了正主。

而除了鷹狼衛之外,還有幾個穿便服的人,倚著欄桿,狀極輕鬆的相互談笑,旁邊擺着瓜果糕點,簡直像是在看一場好戲,或者說是一場賭局。

因為李青山清晰的聽到,他們在議論著鍊氣士強弱,說自己下了多少賭資,輕鬆的像是在討論賽馬或者斗狗。

一個酒糟鼻的玄狼衛拿着一張名單,上面寫着各個鍊氣士的性命修為:「前三里少不了這兩個鍊氣三層的,唯一值得一賭的,就是練氣二層裏面,哪一個能夠脫穎而出了。」

他身旁玄狼衛,倚著立柱,淡淡道:「我賭是那個女人。」

「酒糟鼻」看了看名單:「錢容芷嗎?為什麼?他的實力可算不上強。」

「感覺。」那玄狼衛笑着道,諱莫如深,眼睛卻望向閣樓裏面。

「酒糟鼻」像是忽然明白了什麼,也默契的笑了起來。

那鷹狼衛忽然道:「喂,看那個小子,正看我們呢,鍊氣一層的那個,不如我們來賭一賭,他什麼時候會死吧!」

「那我賭第一場。」

閣樓中,兩個男子相對而坐,能夠清晰的透過紗簾,看到場中的景色。桌上一壺清茶,清香四溢,旁邊立着兩個美貌侍女。

一個男人身形微胖,身上穿着黑色的玄鷹服,正是嘉平城的玄鷹領卓智伯,他雙眼眯成一線,笑道:「周大人,我們也來小賭怡情,如何?」雖然看起來還在中年,他的實際年紀,至少在六十歲開外,但因為鍊氣達到了貫通陰陽四大脈,突破了帶脈,凝練氣海的緣故,所以看起來要年輕的多。

周大人卻要顯得更年輕一些,看起來還不到三十歲,一身文士打扮,留着幾縷長須,來增添些莊重,宛如風塵雅士,笑着擺手道:「不賭不賭,在你的地盤上賭,我豈不是自討苦吃。」心中卻是毫無笑意,這廝又來向自己展現武力,實在可惡。

在嘉平城,能夠與卓智伯平起平坐的,自然就只有嘉平知縣周文賓了。從來沒有一個地方,是兩個權力相當的人,能夠親熱的起來。但是二人各有忌憚,分工不同,是以維持着表面的和平,互不侵犯,一有機會就要向對方展現一下自己的實力。

在卓智伯一再的要求下,周文賓終於拿起了名冊,然後看見了一個名字,心中一動:「卓統領,這次應徵的還有鍊氣一層的修士啊?」

「不知死活的人每年都有。」卓智伯也早注意到了這個異類,但沒放在心上,無他,實在是差距太大了。王樸實雖然因馮璋斥責過他,說讓人來向他報到,但根本就沒提李青山的名字,或許連王樸實都覺得,憑李青山的身手,沒機會從馮璋的手下逃得小命,而且那都是幾個月前的事了。

周文賓隱下笑意,他是沒有卓智伯在嘉平的勢力,但是出身清河府城,上過百家經院的他,人脈消息卻要靈通的多,而且記憶力很不錯,他隱約的記得,清河城的某個朋友,曾在信中跟他提起一樁趣事,上面提到過一個名字,似乎就是姓李。

白鷹領顧雁影,這個如意郡最有權力最有力量的女人,是所有男人的夢中情人,只要見過,便沒有不動心的,雖然只能垂涎,不能接近,但關於她的一切信息,都是人們津津樂道的話題,有如李青山前世的級明星。

而他這位老朋友卓智伯,還因為這件事,被清河府的老王斥責了一頓,那這件趣事,就更值得他紀念回味了。

「我就賭十顆靈石吧,賭這個小夥子,敢憑鍊氣一層的實力來應徵,定然有所依仗,能夠異軍突起,做上鷹狼衛。」

卓智伯瞳孔一縮,笑道:「還道你不好賭,這賭性不是比我都大嗎?」

一群人在上,以下面人的生死做賭;一群人在下,成為上面人的賭具。人類的賭性並不因鍊氣而有所不同。彼此攻擊爭奪,這些原始生物的本能,體現在人類身上,也只是表現的方式有所不同。

李青山站在場邊,一群鍊氣士都對他充滿了敵意,買到了靈符的,不會因為增加了勝算而感謝他,只會恨他藉機訛詐,沒買到靈符的,也因對手的實力變強,而將怨恨拋向他。更別說那些嘲笑他,然後被他嘲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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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聖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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