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為愛示警

第144章 為愛示警

緩慢的抬頭,桃花眸正視太后,鳳離歡沒有給予答案,而是笑問:「母后,你認為呢?」

「皇兒心思,一向難測,是否要賜死哀家,哀家不知。」

盛怒的眸光,繾綣著無窮的戾氣,太后咬牙切齒:「哀家只知,該死的人,是雲思瑤!」

桃花眸魅笑不減,鳳離歡一顆心,冷意卻如冰似霜:「理由呢?」

「理由?呵呵呵,你居然問哀家理由?理由就是--」

手腕一揚,摘下彩鳳面具,露出一張血流肉爛、黃白膿液腥臭緩滲的臉。

指戳原本花容月貌,如今卻紅腫潰爛,猙獰萬分的臉,太后一字一句,吼的似狼嚎虎嘯。

「一,賤人母女,是害哀家醜如鬼魅,害你被聖水摧殘,劇毒纏身的源頭。哀家毀容之痛,你劇毒錐心之痛,該用她們的命祭奠。」

「二,賤人云思瑤的鮮血,乃除了聖水教主端木翎之外,惟一解聖水毒的良藥,你必須殺了她。」

鳳離歡魅意盎然,如艷陽綻光的桃花眸,聽到賤人兩個字,瞬間陰霾濃厚籠罩,似烏雲遮日。

「賤人這兩個字,母后可以安在任何人的身上,卻惟獨不準安到雲思瑤的身上。所以--」

冷望太后,鳳離歡的聲音,鋒利如寒刀:「提及雲思瑤時,母后切記慎言,將賤人二字爛死腹中。」

戳著潰爛臉龐的右食指,改戳鳳離歡鼻樑,幾乎七竅生煙的太后,怒的身軀直發抖。

「你簡直瘋了,瘋的無可救藥。」

「孽種雲思瑤,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也是解聖水毒的良藥,你不殺了她,反而違背倫常,病態的迷戀她?」

太后煞氣罩頂,換一個更舒服的姿勢,慵懶落座藤椅的鳳離歡,一雙桃花眸卻恢復了魅笑。

「母后,你真不愧才思敏捷。剛剛說過,別將賤人二字,安到雲思瑤的身上,立刻改稱孽種。」

「母后,請聽清楚了,任何侮辱性的辭彙,都切莫拿來形容雲思瑤。否則,皇兒會瘋的更厲害。譬如說--」

鳳離歡以溫柔的聲調,道出驚世駭俗的話語:「立刻昭告天下,娶雲思瑤為北焰皇后。」

大腦一陣眩暈,身軀搖搖欲墜的北焰太后,若不是被穆娉婷及時的攙扶住,差點兒一跟頭栽死。

食指顫戳鳳離歡鼻樑,怒不可遏的太后,幾乎咬碎牙齒。

「娶妹為妻,你想遭天譴嗎?你想身敗名裂,北焰國的國威盡毀,遭千夫所指、萬民唾罵嗎?」

「母后先前不是說,皇兒瘋了,瘋的無可救藥嗎?試問--」

「一個瘋子,豈懂什麼倫理道德?一個瘋子,如果不做出反常的事,豈不糟蹋了瘋子頭銜?」

鳳離歡桃花眸笑眯,雲淡風輕的口吻兒,就彷彿……

他講的,並非驚世駭俗的話。而是在說:風和日麗,可以考慮泛舟湖上,享受大自然的靈動秀美。

「為了仇敵,居然刺激母后?鳳離歡--」

血往頭上涌,太后雙眸赤紅,吼聲如雷:「這就是為人子女,該盡的孝道?這就是為人子女,對一個生他、養他、愛他的親娘,該有的態度?」

鳳離歡垂首,指尖緩拂腕間龍鐲,輕聲細語。

「雲思瑤,並非我的仇敵,現在不是,以後也不會是。鳳鐲飲血,性命相連,她是我用命去呵護的人。」

循指而望,太后原本就猙獰的臉,更顯扭曲狀。

昨夜竹林中,娉婷果真沒聽錯。鳳離歡這逆子,竟將自己的性命,與雲思瑤的性命融為了一體!

「至於母后,你的確生了我,養過我。但,說到愛--」

指尖抽離龍鐲,鳳離歡抬起頭,望向太后的桃花眸,笑意諷刺十足:「母后,你捫心自問,真的愛過我嗎?」

鳳離歡幽音入耳,心弦一顫的太后,千言萬語的怒,於喉間化為烏有。

對於這個兒子,她愛過嗎?太后自問。

沒有,對於這個兒子,她從來都沒有愛過。當初生下他,只是為了想用骨肉,栓住榮帝一顆心。

內心的答案,百分百否定。

「離歡,你是哀家十月懷胎所生,哀家怎會不愛你呢?試問,天下的父母,哪有不愛親生骨肉的?」

但,太后唇中吐出的,卻是相反答案。

不過,這相反的答案,由太后一字一句說來,卻顯得毫無底氣,間接泄露了她的口是心非。

「原來,這麼多年,皇兒誤會母后了。母后很愛皇兒,只是愛的方式,與天下父母完全不同,獨樹一幟。」

桃花眸笑望太后,鳳離歡以輕柔的聲音,將母后多年來對自己的「愛」,補充的更完整。

「母后的愛,是把對父皇的怨恨,變本加厲報復在皇兒身上。母后的愛,是將皇兒訓練成魔鬼,替你血刃仇人。」

兩歲的他,被聖水毒侵體。錐心刺骨的痛,疼的他滿地打滾,凄厲大哭。當時,母后在做什麼?

指著殿內屍首,沖他竭力狂吼:睜大你的眼,看清楚殘肢斷骸。將恨,植入你的心扉,長大后報仇。

受驚的他,夜夜噩夢不斷,周遭全是血肉橫飛,白骨堆疊成山。

嚇醒的他,不敢睡覺,哭着找到母后,想讓母后抱,給予安慰的溫暖。當時,母后如何做的?

胳膊一甩,將他推倒在地,冷漠的看着他,嚴厲教育:哀家告訴你,哭,是懦弱的表現。

有着血海深仇的你,絕不可以懦弱。所以,給哀家滾回去,繼續睡,讓噩夢捲土重來,直到習慣它,不再懼怕它。

此後,每一回被噩夢驚醒,每一次發燒卧床,「愛」他的母后,都會立在他的床頭。

並非為了及時安慰他,而是孜孜不倦,反覆「教誨」--

給哀家牢牢的記住,令你噩夢纏身,嚇的魂飛魄散者,是你的父皇,是金蝶賤人,是聖水教主端木翎賤人。

所以,你一定要刻苦練功,變成世間最強者。然後,找到你的仇人,將自身的痛,千百倍還回。

「教誨」完,母后一層不變的動作,怒甩衣袖,毅然決然的轉身。

以一抹冷漠的背影,以一種絕情的步伐,摧殘他幼小的心靈,粉碎他渴望的親情。

「母后給予的愛,世間沒有哪一個人,能從親娘身上得到。這般與眾不同,別人求之不得的母愛……」

手指把玩一縷墨發,鳳離歡笑問:「皇兒不懂感恩,反而頗有怨言,是否身在福中不知福?」

唇反覆啟合,反駁的話語,太后終究沒說出。因為,雄辯難以扭轉事實,反駁只會火上澆油。

沉默許久,太后垂首,聲輕調緩:「離歡,對於母后,你的心裏面,一直積壓着極深的恨?」

沒待鳳離歡回答,太后又抬頭望向鳳離歡,輕緩聲音轉為嘶吼。

「不,你不該恨母后。你該恨的人,是你狼心狗肺的父皇,是令你父皇傷妻害子的金蝶女,是喪心病狂的端木翎。」

對母后,他恨意極深?

是的,幼年時,不懂母後為何如此的冷漠,如此的殘忍,他心中的恨意,確實極深。

但,長到之後,明白了一切。知道母后受的傷,絲毫不壓於他,那恨,也隨之淡薄了許多。

所以,只要母后別戳破他的底線,對於母后,他還是心存敬孝的。

「母后,雲思瑤是皇兒惟一的底線,如果你不找她麻煩,皇兒將一如往昔,對你千依百順。但--」

凝視太后,鳳離歡道:「皇兒的話,母后若當成耳邊風,依然對雲思瑤動殺念。那麼,就是逼着皇兒,心生恨意。」

手腕緩抬,待彩鳳面具重新遮臉,太後有條件的妥協。

「好,母後知道錯了,答應你不再謀害雲思瑤。可,你也要答應母后,收回懲罰,饒恕霓裳她們三人。」

「如果皇兒不答應,執意的要懲罰她們。那麼,就先殺了母后,再送她們上黃泉路,與母後作伴。」

「行,念在母後面子上,姑且饒她們一命。不過,休怪皇兒將狠話說在前頭,如果再有下一次,她們必死無疑。屆時……」

藤椅間站起身,鳳離歡聲音不冷不熱,補充:「母后如果心意堅決,想隨她們一起上黃泉路,就隨母后的便吧。」

太後身軀一晃,鳳離歡給予無視,疾步走向廳外:「言盡於此,皇兒返回醫閣,用膳充饑了。」

鳳離歡今日目的,索命是其次,對北焰太后示警,扼殺她對雲思瑤的殺念,才是重中之重。

如今,已經示警完畢,對於怨恨蒙心,沒給過自己半分慈愛的母后,鳳離歡自然不會多留久「聊」。

「凝香,主子說過的一字一句,你最好銘記於心,我不想替你收屍。太后,屬下告退了。」

先對親妹加深示警,又沖太後行了一個告退禮,宋殘殤迅速的轉身,尾隨鳳離歡踏出了飛鳳居。

奔至廳門處,手扶著門框,瞅見鳳離歡二人,身影如風似電一閃,徹底消失飛鳳居走廊。

手鬆開門框,赫連霓裳三步並作兩步,返回太後身側。

心有餘悸的赫連霓裳,一邊揮袖擦臉頰冷汗,一邊顫語:「皇姑姑,離歡哥哥瘋了,真的瘋了!」

否則,對於同父異母的親妹,他怎會如此的迷戀?迷戀到,敬孝全無,不惜與皇姑姑撕破臉?

先前的悔悟,此刻蕩然無存。盯望鳳離歡坐過的藤椅,北焰太后一雙眸子,猙獰笑意瀰漫。

「明日一過,他對賤種雲思瑤的迷戀,將灰飛煙滅!」

「太后,你該不會……」

驚抽一口氣,宋凝香牙齒打顫:「還想對雲思瑤下殺手吧?主子已撂下狠話,他的話,絕非危言聳聽。」

「倘若哀家殺的,只是一個他根本沒愛過,沒刻入腦海,沒深植心扉的賤種。如此一來--」

移步,落座鳳離歡留溫的藤椅,太后雙眸冷眯,語氣陰森森:「他對哀家,還會產生怒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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囂張邪帝腹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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