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獵物落網

第150章 獵物落網

將軍府偏院,香閨內--

右手執杯、低頭斂眉的雲皓軒,如坐針氈。

青花瓷杯中的水,已由滾燙轉溫、溫轉冰涼,右手顫抖執杯的雲皓軒,也沒有喝半滴。

令雲皓軒憂心如焚、短吁長嘆的源頭,自然是雲思瑤。

端木旭自告奮勇,說哪怕軟磨硬泡,也要將胃口欠佳的思瑤姐姐,拉入餐廳用早膳。

於是,雲家父子便坐在餐廳等,等端木旭大功告成。

結果,左等右盼。一直盼到……

饅頭涼了,涼到硬如石磚;粥冷了,冷到稠似糨糊。也沒瞅見端木旭與雲思瑤,踏入餐廳。

瑤兒胃口欠佳,未現餐廳倒也正常。但,寧可吃了吐,也不願餓肚的九日,為何一去不復返呢?

莫非,瑤兒堅決不肯用膳,九日不達目的不罷休,與瑤兒較上勁了,將死纏爛打進行到底?

涼透的早餐,吩咐管家熱一熱。

雲家父子離開餐廳,也去往了香閨,決定齊心協力,與某單純娃一起勸雲思瑤用膳。

可--

當雲家父子踏入香閨,卻發現室內一片寂靜。莫說雲思瑤芳蹤全無,就連木九日也不見了?

被九日纏的煩了,瑤兒索性眼不見為凈,離開了香閨?而,九日鍥而不捨,上演你跑我追戲碼?

瑤兒承諾過,不會離開府邸。所以,縱然她要躲九日,也只會在府內躲!

於是,雲家父子奔出香閨,尋覓二人影蹤。

結果,府邸轉了好幾圈,每一個屋檐都瞅了,二人杳無蹤跡。問遍府中侍衛,皆一無所知。

雲皓軒第一反應,暗夜樓神通廣大,已查到女兒下落,將她抓了?

但,雲皓軒跟后,又否定了揣測。女兒香閨內,毫無凌亂跡象,府中侍衛也無人被驚動。

暗夜樓殺手,本領固然厲害,瑤兒卻也非弱者。

如果瑤兒失蹤,乃被暗夜樓殺手所抓。那麼,被抓之前,她與暗夜樓殺手,必有一番打鬥。

豈會令香閨整齊萬分,未驚動府內任何一人?

退一萬步來講,即便瑤兒失魂落魄,戒心全無,被敵人一擊擊中。她的身邊,還有一個九日。

九日武功高強,怎會令敵人輕易得逞,絲毫未驚動府中侍衛?故此,瑤兒失蹤,應該與暗夜樓無關!

雲皓軒不知,雲思瑤出府,乃心慌中計,急着救鳳離歡。

他以為,女兒被九日纏煩了,學往昔那般,避開侍衛耳目,翻牆出府,尋清凈地去了。

杯子落放桌面,雲皓軒啟唇,語氣三分怨、七分急:「瑤兒啊瑤兒,你太意氣用事了!」

執著的勸你進食,九日一片好心。你怎能為了躲他糾纏,忘記承諾,不顧自身安危,跑出府邸呢?

雲皓軒話音落,雲隱華停止踱步。拍一拍雲皓軒肩頭,雲隱華似安慰父親,更似自我安慰。

「爹,九日武功極高,有他跟着妹妹,我想……就算碰上暗夜樓殺手,也能安然而退。」

雲皓軒搖了一搖頭,實事求是的下結論。

「九日武功,確實深不可測。但,他心性純良,縱然能以寡敵眾,只怕也鬥不過惡人的詭計多端。」

這一方,愁霧罩眸的雲皓軒,結論奏響香閨一瞬。

那一方,雲府前院--

一抹青影穿門而入,猶如火燒翅膀的蒼蠅,與迴廊間橫衝直撞,令一眾掃地的丫鬟,笤帚卷飛,摔的四仰八叉。

「伯伯,你在哪裏?快出來啊!」

無視摔倒的丫鬟,入完餐廳闖廚房,闖完廚房奔主卧,端木旭的尖叫聲,似穿透雲霄的驚雷。

循音而來的管家,與主卧內尋伯伯無果,繼續狂奔迴廊的端木旭,撞了一個大滿懷。

連退六步,管家方穩住身軀。

抬指,輕揉被撞疼的鼻樑骨,嘴角幾乎抽到耳後根,管家問:「九日少爺,你這是怎麼了?」

撞的丫鬟四仰八叉,撞的他鼻樑骨差點兒斷裂,還四處的鬼喊鬼叫?一向乖如綿羊的九日少爺,瘋了?

箭步上前,揪拽管家衣領。

對管家紅腫的鼻樑,毫無歉意。端木旭一張秀顏,驚恐萬狀:「管家大叔,伯伯在哪裏?」

端木旭罕見的失態,令管家神色一楞,揉鼻的手繞過肩頭,戳向後方:「老爺在小姐香閨。」

鬆開管家衣領,撒腿狂奔香閨的端木旭,尖叫聲鋪天蓋地:「伯伯--伯伯--伯伯--」

如此尖叫聲,通達四面八方。雲家父子二人,除非皆為耳聾者,否則豈會聽不見呢?

九日的聲音?

九日回府了,是否意味着,瑤兒也回府了呢?不過……歸來的九日,為何狼嚎鬼叫?

「九日,伯伯在這裏呢。」椅間站起的雲皓軒,一邊以洪亮聲音回應端木旭,一邊奔向門口。

而,齊邁步伐的雲家父子,尚未來得及奔出香閨。

輕功絕頂的端木旭,已沖入香閨,氣喘吁吁的說道:「伯伯,姐姐出事了,她被暗夜樓橙殺擄走了!」

「什麼?」如雷轟頂的噩耗,令臉色瞬白的雲隱華,身軀前後一晃,恐懼蔓延四肢百骸。

比之雲隱華,聽到女兒被擄的雲皓軒,倒存了一分冷靜。

「九日,你確定擄走瑤兒的人,乃暗夜樓橙殺?」而不是……北焰太後派出的殺手?

「確定,確定,九日確定。」

腦袋狂點,端木旭回:「黎叔說過,土遁術乃暗夜樓橙殺絕學。而,擄走姐姐的人,施展的正是土遁術!」

肯定的答完,端木旭秀眸蓄淚,一臉自責。

「伯伯,對不起,都怪九日無用,只顧著與赤殺交戰,沒猜到橙殺埋藏土內,趁機擄人。」

女兒墜入魔窟,雲皓軒心急如焚。但,避免端木旭自責,雲皓軒還是啟唇,給予寬慰。

「九日,莫要自責,不怨你的。暗夜樓殺手詭計多端,豈是單純如水的你,能防備過來的?」

雲皓軒的寬慰,毫無效果。雙足跺地,十指揪拽墨發,極度自責的端木旭,灑淚如雨。

「不,怨九日,全怨九日。九日蠢如豬,才會中了赤殺的詭計,離開姐姐身邊,導致姐姐被橙殺所擄。」

揪髮的端木旭,懊悔聲落下一瞬--

一紫一綠兩抹身影,宛如流星穿門,出現端木旭身後:「什麼?瑤兒/雲小姐被橙殺擄劫了?」

毫無疑問,闖入香閨的二人,乃抄近路趕來雲府,結果……

剛抵達香閨外院落,便被端木旭懊悔聲,弄的眸色驟變,心驚魂顫的鳳離歡、穆吟風。

奔到端木旭面前,鳳離歡血液凍結,面如土色:「木九日,暗夜樓的橙殺,為何擄走瑤兒?」

「我怎麼知道?歸根結底,你的屬下乃幫凶,如果不是她先用麻醉針刺姐姐,令姐姐昏睡不醒,那麼……」

沾染淚珠的長睫一抬,秀眸怨瞪鳳離歡,端木旭回:「暗夜樓的橙殺,豈會輕易擄走姐姐?」

「什麼?麻醉針刺暈瑤兒?焰帝,你的屬下為何如此做?」

端木旭話音入耳,雲隱華心生誤會:「莫非瑤兒身世,令相戀不成的你,與北焰太后一樣難以容忍,也想置她於死地?」

「隱華兄弟,你冤枉主子了,實情是這樣的--」

知道雲隱華誤會了,急着替主子洗冤的穆吟風,薄唇一啟,將北焰太后陰謀長話短說。

「太后想殺雲小姐,可雙鐲飲血,性命相連。故此,太后殺雲小姐之前,必須先碎龍鳳雙鐲,分開相連的命。」

「於是,太後用計,將主子與小姐二人,分別引去了飛鳳居,趁他們不備,麻醉針刺暈。」

「雲小姐命懸一線之際,木九日及時出現,救走了她。至於主子,則是我後來趕到,解了麻醉針,他才得以蘇醒。」

「蘇醒的主子,得知雲小姐中了麻醉針,且獲悉與雲小姐並非兄妹,嚴懲完太后等人,當即趕來了雲府。」

原來,他錯怪女兒了。

女兒並非被九日纏煩了,忘記承諾,出府尋清凈。而是,中了陰招,被北焰太后騙出府。

等一下,穆吟風剛剛講什麼?瑤兒與鳳離歡,並非兄妹?

這怎麼可能呢?當年,義妹說的十分清楚,瑤兒親生父親,乃北焰國榮帝鳳傲天。

對榮帝愛怨交加的義妹,根本就沒想過,讓瑤兒有朝一日,去北焰國認親父,成為北焰公主。

公主算什麼?瑤兒為金蝶聖主,西煌國儲君,未來女帝。北焰公主身份,跟西煌女帝相比,尊貴遠遜百倍。

義妹道出瑤兒親父,乃榮帝鳳傲天,純粹只是想讓瑤兒心存戒備,防止北焰太后對她斬草除根。

所以,瑤兒親父為鳳傲天,義妹沒理由撒謊。

既然如此,榮帝之女瑤兒,與榮帝之子鳳離歡,怎麼可能不是兄妹呢?

莫非……無法割情的鳳離歡,瘋的無可救藥了,讓穆吟風撒下彌天大謊,企圖騙自己成全,他與瑤兒的兄妹相戀?

「穆吟風,你別胡言亂語,撮合瑤兒與焰帝相戀。」

雙眸瞪向穆吟風,雲皓軒啟唇,厲聲道:「這樣,是害他們遭天譴,你也會被雷劈的。」

「胡言亂語?雲將軍,我的醫術,毋庸置疑。我給主子與雲小姐,驗過血液,他們確實非兄妹。」

其實,確認主子與雲小姐,並非兄妹之後,他除了替主子開心,更對榮帝當年之傻,感到極為無語。

當年,榮帝為了保護金蝶女,以及她腹中骨肉,故意騙聖水教的教主端木翎,世上他只愛兩個人,皇后與太子。

導致喪心病狂的端木翎,殘忍的將皇后毀容,令太子聖水毒纏身。

如果榮帝知道,他深愛的金蝶女子,居然水性楊花,腹中所懷胎兒,並非他的血脈?

那麼,對於當年之舉,為保金蝶母女,故意騙端木翎毒害正妻、親兒之舉,榮帝有何感想?

掌貼心口,穆吟風又語:「如果雲將軍不信,我願以命起誓,倘若所說有半字虛假,將被萬雷穿心,死無全屍!」

「……」

穆吟風的以命起誓,令雲皓軒難以置信,卻又不得不信。難不成,真是義妹撒了謊,目的又是什麼呢?

主子含冤,穆吟風無法忍受,所以解釋。

但,雲思瑤被橙殺擄劫,鳳離歡心急如焚,根本不在乎含冤,只想救出深愛的女子。

故此,穆吟風話音落,鳳離歡當即啟唇,顫聲如喘。

「伯父,瑤兒被擄,全是我的錯。等到救出瑤兒,千怒萬恨的你,要打要罵,我絕不反抗!」

「現在,只求伯父告訴我,暗夜樓的橙殺,為何要擄劫瑤兒,他們想對瑤兒做什麼?」

「一言難盡,長話短說。暗夜樓的副樓主納蘭凜,對瑤兒恨之入骨,他下令橙殺擄劫瑤兒,目的是殺瑤兒。」

「如今,落入納蘭凜魔掌,毫無反抗之力的瑤兒,或許已被嗜血的納蘭凜,碎屍萬段了。也或許……」

「瑤兒的存在,令納蘭凜恨意極深,他不願讓瑤兒輕易死去,先會日夜的折磨瑤兒,折磨的她遍體鱗傷,然後再殺!」

「但願是後者,如此一來,如果能以最快的速度,及時尋到魔窟所在地,興許瑤兒還有得救。」

苦淚盈眶的雲皓軒,哽咽聲送入風中的一瞬。

聽到納蘭凜要殺雲思瑤,因為沒保護好姐姐,本就自責不已的端木旭,雙手猛捶腦袋。

而,聽到心愛女子危在旦夕,感覺天塌地陷的鳳離歡,若非十指深掐掌心,整個人差點兒暈厥過去……

與此同時,暗夜樓分舵--

墨發狂舞,右手執杯的納蘭凜,正立於空中樓閣,弧形的金色欄桿前,遠眺湖光山色。

俊眸森冷如冰,淺啜杯中醇酒的納蘭凜,儼然一副俯視萬物,霸氣縱橫的王者之姿。

一抹赤影,登上樓閣。

腰似弓一彎,赤護法敬稟:「主子,你要的獵物,已經落網,被橙殺抬入了西院海棠軒。」

「好,很好。」

五指一握,杯子碎成粉末,沾酒粘在掌心。手腕一揚,內力震飛粉末,納蘭凜消失樓閣。

西院,海棠軒內--

擄劫雲思瑤,返回分舵的橙殺,本想將她丟在地上的。

但,面對那一張麗顏,心湖無法剋制的泛漣漪,魂醉神迷的橙殺,竟不捨得將雲思瑤扔地染塵。

寧願以身犯險,被納蘭凜嚴懲重罰,也要給她一處舒服地,令她平躺軟床,頭貼暖枕。

轉瞬,木門被推開,納蘭凜入內。

瞅見雲思瑤躺床,納蘭凜俊眸一眯,煞氣罩頂。如此照顧孽種,看來……橙殺活膩了!

但,眸光右移,將雲思瑤一張麗顏,映入眼帘的一剎,納蘭凜罩頂的煞氣,蕩然無存。

他摯愛的女子,回來了,回到他身邊了?

雙足慢抬,以極輕的動作,走向床榻的納蘭凜,生怕驚醒「摯愛女子」,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

落座床沿處,如痴似醉的雙眸,盯望雲思瑤一張麗顏,納蘭凜柔聲低喚:「瑤妹……瑤妹……」

淚花蓄眸的納蘭凜,指尖緩拂雲思瑤攤散秀髮,薄唇顫抖不已。

「瑤妹,我的日夜呼喚,你是不是聽到了?深知我沉淪苦海,悲痛欲絕,所以奇迹般復活,回來找我了?」

復活?

死而復活?芳魂已逝,怎麼可能復活?

哽咽音出唇的一瞬間,如夢驚醒的納蘭凜,一雙溫柔的淚眸,當即轉為了陰毒蛇眸。

不,眼前之人,並非他摯愛的女子。孽種,她是孽種,自己恨入骨髓,想抽筋剝皮的孽種。掌心抽離秀髮,迅速的站起身。

陰眸飛閃嗜血光芒,全身籠罩戾氣的納蘭凜,十指彎如鋒利的鷹爪,狠狠掐住了雲思瑤玉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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囂張邪帝腹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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