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矢口否認

第70章 矢口否認

琉璃亭西側,一條鵝卵石子路,穿過飄香花叢,通達一座湖石巧嵌妙疊,形狀若九獅嬉耍的假山。

慵懶笑音奏響之際,秀髮淺飛的雲思瑤,從九獅假山後冒出。

輕踏鵝卵石子路,雲思瑤緩步走向琉璃亭。金輝燦爛縈繞,雲思瑤身後,還有着一「只」跟屁蟲--端木旭。

雲思瑤的出現,雲思瑤的話語,令五名南耀國侍衛,臉龐間血色盡失,亦令朝暉公主赫連霓裳,身軀僵硬如化石。

這五名南耀侍衛,正是榕樹林內,將殺手送入地獄的灰衣人。他們的武功,明明遠勝黑鷹幫殺手,為何不親自對雲思瑤索命?

當中原因,五個字概括,忌憚鳳離歡。

正所謂,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侍衛們害怕索命時,鳳離歡恰巧去找雲思瑤,那樣一來,後果不堪設想。

思前想後,侍衛最終放棄親自索命,聯絡了黑鷹幫殺手。

殺手索命時,鳳離歡如果去找雲思瑤,結果必然是--以殺為生的黑鷹幫,從此以後滅絕江湖。但,他們是安全的。

只因,他們的身份,黑鷹幫殺手一無所知,想供也供不出。

然而,侍衛萬萬沒想到,行事已經萬分謹慎了,陰謀卻還是敗露了。他們奉命要殺的人,竟高調無比的找上門?

鵝卵石子路右邊,分隔芙蓉花與海棠花的,乃隨風輕翩淺舞,紅似火、粉如霞、黃賽金、白勝雪的菊花。

蔥指一伸,摘折下一朵白菊,步伐加快的雲思瑤,踏入了彩色琉璃亭,立在了赫連霓裳身左側。

「為了索我一條命,公主勞神費心,估計死了不少腦細胞,思瑤心中很是過意不去。這一朵白菊……」

拉長話音的雲思瑤,掃一眼身軀僵硬的赫連霓裳,一邊將花插入赫連霓裳髮髻,一邊啟唇柔語:「乃思瑤賠罪的,請公主笑納。」

五顏六色的菊花,錦簇成一團團,自然是美不勝收的麗景。可,撇開其它花色,只論單獨一朵白菊,其意不言而喻,表示哀悼!

雲思瑤美其名曰:過意不去,送花賠罪。

但,她弦外之音,五名侍衛豈會聽不出?那意思分明是:朝暉公主,你乃將死之人,我提前送上一朵白菊,以表哀悼。

唰唰唰,盯望赫連霓裳髻間白菊,五名侍衛血液如冰凍結,后脊梁骨冷汗直冒,齊抽了好幾口氣。

「雲思瑤,你--你放肆,竟敢送本宮白菊?」

赫連霓裳並不蠢,怎會不知白菊含義?嘴巴一張,怒吼的同時,赫連霓裳胳膊一抬,便欲將白菊扯離髮髻,扔到地上踩碎。

而,五指與髻間白菊,僅有一厘米短距離時,雲思瑤粉袖一卷,玄冰鐵銀鏈似蛇飛出,勒住了赫連霓裳手腕。

令赫連霓裳五指,猶如雞爪般停在半空中,無法摘離白菊,雲思瑤紅唇笑勾,音韻比清泉滴石還要悅耳三分。

「以菊賠罪,公主不滿意?倘若這樣,思瑤願意改正,換魚賠罪如何?只不過……一條活鯉魚,歡蹦亂跳,難留髮髻。公主得稍等片刻,讓我甩鏈撈一條最大鯉魚,將它宰了,再插入公主髮髻。」

語畢,銀光如電一閃,鏈子飛離赫連霓裳手腕,纏繞在了雲思瑤右臂間。

蓮足緩移,落座赫連霓裳對面,雲思瑤玉眸雖笑望赫連霓裳,卷纏銀鏈的右臂,卻對向了鯉魚躍騰的荷花池。

雲思瑤此舉,不言而喻。你若摘了白菊,我立刻甩鏈入池,宰割一條血淋淋死魚,送入你髮髻間。

武功,赫連霓裳也懂,只是並不高。

而,銀鏈勒腕一舉,令赫連霓裳清楚知道,雲思瑤若言出必行,真將死魚插入自己髮髻,自己與五名侍衛根本無法阻擋。

因此--

摘與不摘兩種思緒,在腦海中激烈鬥爭了無數回合,赫連霓裳拳頭一握,終究沒敢摘離髮髻間白菊。

比之一條血淋淋的死魚,赫連霓裳寧願髮髻間,插的是一朵白菊。

深吸一口氣,臉色鐵青無比,指尖嵌入手心的赫連霓裳,咬牙問道:「雲思瑤,你究竟想怎樣?」

琉璃亭內,白玉砌成的圓凳,總共有三張。

赫連霓裳的問話,雲思瑤彷彿沒有聽見,玉眸斜睨端木旭,雲思瑤道:「一旁傻站着幹嘛?坐!」

端木旭坐下的一瞬--

赫連霓裳桌前的一碟桂花糕、一碟核桃酥、一碟玫瑰餅、一碟杏仁酥、一碟栗子糕,被雲思瑤全部拉到了端木旭桌前。

碟子拉拽完畢,指了一指點心,雲思瑤啟唇:「美食已在眼前,餓到頭暈眼花的你,趕緊吃吧!」

香氣撲鼻的糕點,令餓到極點的端木旭,饞蟲早就咆哮大半天了。但,糕點的主人,畢竟不是雲思瑤。

所以,咽了一咽口水,端木旭眸光抽離香噴噴糕點,歪頭望向了雲思瑤,很不確定的問道:「我真的可以吃?」

淺垂首,指尖輕拂臂間銀色長鏈,雲思瑤一字一句緩回:「你要不吃,我就把它們倒入池內餵魚。」

雲思瑤話音落,遲疑盡拋的端木旭,腦袋立刻一低,雙手連續抓點心,上演起了狼吞虎咽一幕。

用餓鬼投胎四個字,來形容端木旭的吃相,絲毫都不誇張。榮王曲卓煜此刻不在場,否則,端木旭風捲殘雲的吃法,一定令他覺得似曾相識!

端木旭開吃的同時,赫連霓裳的臉色,則是由青轉紫,由紫轉綠,再由綠轉黑,難看到了最高點。

「雲思瑤,你--」糕點的主人,是她赫連霓裳。雲思瑤有什麼資格,把她的糕點拿去喂餓鬼?

「公主要我的命,我便主動上門,將命大方送出。」

抬頭,笑望赫連霓裳,雲思瑤道:「我連最寶貴的命,都能大方送出,公主又何必如此小氣,捨不得五碟糕點呢?」

「所謂捉賊見贓、殺人見傷。雲思瑤,你有什麼證據,說本宮要你的命?」

心驚萬分,眸子卻怒瞪的赫連霓裳,將睜眼說瞎話的本領兒,發揮的淋漓盡致:「如果你拿不出證據,便是胡說八道,污衊本宮!」

索命一舉,一旦傳入鳳離歡耳中,赫連霓裳知道後果有多嚴重。所以,她必須矢口否認,堅決不承認!

「證據?」柳眉一挑,雲思瑤玉眸依然瀰漫着笑。區別是,這一次的笑,暖意全無、寒氣十足:「公主與侍衛一番對話,不就是最有力證據?」

「雲思瑤,別栽贓陷害。」克制住心虛,赫連霓裳道:「本宮與侍衛說過的話很多,但,絕無一個字,與索你的命有關!」

赫連霓裳話音落,原本埋頭吞食的端木旭,腦袋一抬,食指戳向了赫連霓裳。由於嘴巴塞到滿滿,端木旭口齒完全不清。

「壘沙化,壘邁邁梭過咬江塔水絲晚短,握庭低夷秦兒出。」翻譯:你撒謊,你明明說過要將她碎屍萬段,我聽的一清二楚!

口齒不清說完,「噗」的一聲響。

被幾粒糕點屑,嗆到喉嚨的端木旭,將嘴巴內的食物,全部噴到了對面,赫連霓裳的一張臉上。

「咳咳咳--」喉嚨不幸被嗆,俊顏頓時通紅的端木旭,一邊拍打胸口,一邊低頭猛咳了起來。

「啊--你這狗雜種,竟敢噴本宮一臉污穢!」

殘渣碎屑蓋臉的赫連霓裳,則是一邊揮袖擦臉,一邊發出了殺豬叫聲:「來人,給本宮宰了這狗雜種!」

五名侍衛右足一抬,剛要衝向端木旭。

玉眸笑意褪去,彷彿地獄修羅降世,一臉嗜血殺氣的雲思瑤,眼神寒冽一掃,五名侍衛心恐駭的一懸,竟不由自主的後退三步。

桌上唯一茶杯,赫連霓裳用過。

不想赫連霓裳骯髒口水,玷污單純少年的雲思瑤,寒冽眼神從侍衛身上抽離,直接將茶壺拎到了端木旭桌前。

「碎屑咳出沒?全咳出了,喝點茶水潤一潤嗓子。另外……」

着急幫腔,卻不幸嗆喉的端木旭,令雲思瑤有些啼笑皆非:「你安心食糕點便可,不用發表言論。」「哦!」咳出碎屑,拎壺灌一口茶水,喉嚨舒服多的端木旭,腦袋再次一低,繼續上演起了狼吞虎咽。

違抗命令,身軀僵立琉璃亭外,沒有宰端木旭的五名侍衛,毫無疑問,迎來了赫連霓裳的怒目而視。

赫連霓裳怒瞪侍衛的眼神,雲思瑤給予無視,唇冷啟:「與侍衛一番對話,公主以為矢口否認,我便無證據了?先前榕樹林內,侍衛用來滅口殺手的九節鞭,就是無法抵賴的證據!」

五名侍衛想法,與赫連霓裳一樣,一口咬定,絕不承認。否則,鳳離歡的懲罰,不是他們能承受的!

因此--

雲思瑤冷音落,五名侍衛對望一眼,其中一人說道:「雲小姐,我們從未得罪過您,您為何冤枉我們?」

此名侍衛語畢,另外一名侍衛開口了。

「我兄弟五人慣用武器,的確是九節鞭。但,江湖之大,以九節鞭為武器者,並不在少數。雲小姐怎能憑一條九節鞭,便冤枉無辜的我們?」

雲思瑤收到的紙條,乃殺手所寫,他們可以撇的一乾二淨。

而,滅口的九節鞭招式,由於殺手屍體被毀,不留一絲痕迹。所以,死無對證,是他們抵賴的最用力借口。

「我相信,你們袖內的九節鞭,比主人誠實。所以……」

唇角冷勾,雲思瑤一字一句緩語:「掏出九節鞭,放到桌上。我是否冤枉你們,你們是否無辜,讓誠實的九節鞭來回答!」

--雲思瑤的腦子,該不會有問題吧?否則,她怎會讓九節鞭回答?九節鞭又不是人,它如何回答?

雲思瑤的離譜話語,隨風鑽入耳內,侍衛們心中對於雲思瑤的畏懼,立刻轉化成了蔑視的嗤笑。

「好!既然九節鞭誠實,我們便掏出它,讓它為主人證明清白!」

五名侍衛一邊說着,一邊走進琉璃亭,掏出袖筒內的九節鞭,橫放在了白玉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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囂張邪帝腹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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