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寵之入骨

第98章 寵之入骨

扇形花窗,垂掛着半透明紗簾。

紗簾外,京都大街延伸;紗簾內,一張長方形木桌橫放,

長方形木桌上,置著一壺香茗,兩隻潔白瓷杯,三盤精緻糕點,以及一碟椒鹽瓜子。

茶香輕飄,一男一女隔桌而坐。

眸光透過半透明紗簾,飛穿暖融融晨風,笑望雲思瑤的黑衣男子,乃毒閣閣主宋殘殤。

出動魔獅烈火,嚇暈毒舌愚民,避免嘲笑聲四起,污了雲小姐一雙耳。主子,您這一招,夠絕的。

眸光透過半透明紗簾,飛穿暖融融晨風,隱恨望着雲思瑤的青衣女子,名叫宋凝香。

霧鬢雲鬟、玉骨冰肌、面似芙蓉花艷綻的宋凝香,語調雖不徐不緩,心卻籠罩一層陰霾。

「如墨黑斑,猙獰覆臉。東崢第一醜女,果然名不虛傳。」

端起瓷杯,淺啜一口茶水,宋殘殤出聲了:「凝香,你的舌頭若還想要,剛剛的話,永遠別再說。」

視線從雲思瑤臉上抽離,杏眸掃一眼宋殘殤,宋凝香沒有說話,素手撈起一把椒鹽瓜子,垂首緩嗑。

宋凝香之舉,無疑是對宋殘殤的話,置若罔聞。

瓷杯落桌,褪去笑意的俊眸,冷望嗑瓜子的宋凝香,宋殘殤唇間所吐聲音,裹着嚴厲警告。

「記住,她不是你惹得起的。你若招惹她,我只能做三件事。一,替你備一副棺木。二,為你挖一座墳。三,親手埋了你。」

「你--」

警告聲入耳,雙眸瞪大如銅鈴的宋凝香,難以置信的怒望宋殘殤,再也無法裝聾作啞了。

「你居然咒我死?」砰的一聲響,瓜子拍碎桌面,食指顫戳宋殘殤,宋凝香咬牙切齒:「我是你親妹!」

「主子寵她入骨,愛她勝命。你招惹她,就是挑釁主子。挑釁主子,後果會怎樣,你心中很清楚。」

宋殘殤拎壺,一邊將杯中茶水添滿,一邊緩吐漠冷聲音。

「屆時,主子若要殺你,別說一個宋殘殤,就是一百個宋殘殤,也無法護你,你必死無疑!」

宋凝香淺垂首,掌心伸向桌面,掃拂瓜子碎屑。

待到瓜子碎屑落地,宋凝香這才抬頭,杏眸笑望宋殘殤:「哥,你多疑了,對於雲思瑤,我從無招惹之念。」

宋凝香的杏眸,笑意有多勉強,宋殘殤豈會不知?宋凝香的話,可信度究竟有幾分,宋殘殤更是心若明鏡。

「是嗎?」俊眉挑高,宋殘殤問:「你的職責,本是保護太后。如今為何擅離職守,忽現東崢?」

「長年保護,從不懈怠,太后念我一片忠心,便賜予嘉獎,賞我出外遊山玩水一個月,放鬆一直緊繃的神經。」

「太后美意,我原想拒絕。但,太后說了,身邊有穆娉婷等人保護,安全必穩如磐石,我若拂她美意,便是不恭。」

「太后美意,既是嘉獎,也是命令。太后之命不可違,我只能接受嘉獎,出外遊山玩水。而--」

拉長話音的宋凝香,白皙蔥指入盤,捏一塊糕點遞向宋殘殤,笑逐顏開,語調愈來愈柔。

「我一路閑逛,無意中就逛到了東崢。想到大哥也在此,且多月未見甚為挂念,便邀大哥茶館一聚,敘一敘兄妹情。」

意味深長的看一眼宋凝香,宋殘殤伸手接過糕點,聲緩調幽:「但願一切,真如你所說。」

否則,他力所能及的,惟有替妹收屍。然後……清明之時,去爹娘墳前懺悔,以求諒解。

「但願?哥,你什麼意思嘛--」

宋凝香佯裝生氣,杏眸嬌嗔的瞪向宋殘殤:「人家一字一句,全都屬實,你卻仍存疑心?」

宋凝香的話,真的屬實嗎?對妹了如指掌的宋殘殤,自然心知肚明,她的話可信度為零。

糕點送唇,嚼碎咽肚。

白皙手腕一抬,指尖拂落唇角邊糕點屑,宋殘殤端起桌上瓷杯,仰頭,將杯中茶水一而盡。

飲完茶水,瓷杯落桌,宋殘殤道:「凝香,哥有任務在身,得先走一步。若要再敘兄妹情,晚上毒閣見。」

「嗯,任務重要,哥去忙吧。」笑逐顏開,宋凝香回:「我再逛一會兒東崢,待逛累了,便去毒閣等哥。」

點了一點頭,宋殘殤從椅間站起,緩步走向茶室門口。而,目送兄長背影的宋凝香,臉間笑意依舊盎然。

臨出門的一剎,宋殘殤止足。

「凝香,身為魅影,有一句話必須記住。這一句話就是--」

俊眸掩愁的宋殘殤,薄唇雖啟,頭卻未轉:「太后的命令不可違,焰帝的命令更不可違!」

語畢,不待宋凝香回話,宋殘殤踏出門檻,去往了三樓某一間茶室,與密閣閣主柳晨夕談事。

宋殘殤的腳步聲,消失走廊的一瞬,宋凝香臉上的笑意盡滅,杏眸痴、怨、恨、妒雜亂交織。

她的主子,猶如碧空艷陽,頭一抬,看似近在眼前,卻遙不可及。

多年來,她赴湯蹈火,從不猶豫,出生入死,心甘情願。不求主子愛她,只求主子對她一笑,對她一贊。

而,即便如此,主子對她的一笑,依然帶着疏離。

主子對她的一贊,更是吝嗇。吝嗇到惜字如金,最多贊一句「做的不錯」,連喚她名字都省了。

憑什麼?

憑什麼她做了那麼多,卻永遠換不來心目中的神,對她一聲昵稱,柔喚她一聲「凝香。」?

憑什麼?

憑什麼東崢百姓唾棄,黑斑猙獰覆臉,丑如鬼魅的雲思瑤,能令主子寵之入骨,愛之勝命?

心中委屈萬分,眼眶蓄積淚水的宋凝香,捏住桌角的十指用力一擰,堅硬無比的桌角,竟成灰粉狀落地。

桌角碎成灰,可心中怨氣絲毫未減。

面容扭曲的宋凝香,青色衣袖又朝桌間一掃,三盤潔白似雪的糕點,瞬間變成了陰森的漆黑色……

與此同時,茶館外,京都大街上--

繞過一眾昏厥的人,領着烈火緩步前行的雲思瑤,一條妙計忽然浮現腦海,蓮足倏地一止。

垂首,掌心揉了一揉烈火腦袋,雲思瑤壓低嗓音:「烈火,改日再帶你逛街,現在,你去幫我解決一個麻煩可好?」

尾巴左搖右晃的烈火,腦袋一仰,瀰漫暖意的獅舌一伸,撒嬌的舔了一舔雲思瑤掌心,表示願意效勞。

「後方大約十五米處,往左拐有一條巷子,我府中的管家,如今正置身那一條巷子內。」

五指微彎,撓了一撓烈火頸子,雲思瑤聲音更低了幾分。

「管家躲在巷內,是想跟蹤我。而,我不想被他跟蹤,所以……你進入巷中,將管家嚇回府。記住,只是嚇他,可千萬別傷他!」

雲思瑤話音落,已知該如何做的烈火,當即點了一點頭。

「真乖。去吧!」

五指抽離烈火頸子,給予一聲誇讚后,右手拎籃的雲思瑤,蓮足繼續開動,往巧奪天工樓而去。

至於烈火,則掉轉方向,速度猶如風馳電掣般,奔向了前方十五米處,雲思瑤所指示的那一條巷子。

巷內--

雙手扶牆壁的管家,正要微探腦袋,監視雲思瑤的走向,是否依然一路前行?亦或者將拐入其它長巷?

但,奉命監視的管家,腦袋尚未來得及探出,一股狂風呼嘯卷刮,眼前出現了齜牙咧嘴的烈火。

「嘶--」

猛抽一口冷氣,雙手抽離牆壁的管家,眼睛立刻瞪大如銅鈴,兩腿顫抖的往後倒退。

管家往後退一步,喉嚨處發出低吼的烈火,便往前進一步。

直到管家退了八步,再也承受不住恐懼,「撲通」一聲狼狽跌坐地,烈火這才停止了前進。

足雖停,齜牙咧嘴的烈火,獅眸卻盛綻陰森森的光芒,狠瞪着冷汗遍體流淌的管家。

艷陽久曬的大地,明明燙似火爐。

可,被「凶性大發」的烈火,獅眸陰狠狠的瞪着,管家一雙撐地的手,卻冷的彷彿快要凍裂了。

艱難的咽一咽口水,感覺嗓子還在的管家,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你……你要做什麼?」

獅唇外翻,長而尖的牙外露。

烈火猶如貓逗老鼠般,血盆大口對着管家一伸一縮,一縮一伸,擺出一副先不急着吞你,玩夠了再吞的架勢。

管家的心臟,承受能力再強,也抵擋不住這般恐懼折磨。

全身血液逆流,大腦一陣眩暈的管家,兩眼一黑,身子往後一仰,整個人嚇暈了過去。

管家昏厥的一瞬,烈火一雙如墨獅眸,狠芒褪的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是鬱悶無比的色澤。

它的原意,是一步一步前行,將管家逼退回府。結果,別說回府了,連巷子都沒出呢,管家已經暈了。

管家暈了,也不知何時會醒,總不能將他丟在巷子中吧?所以,它得將管家「送」回府。

但,如何「送」,成了一個大難題。

咬着他的衣擺,一路拖回府邸?不行,雲小姐說了,別傷到管家。若將他一路拖回府邸,必傷痕纍纍。

嘴巴含着他,令其身軀懸空?嗚嗚嗚……管家這麼胖,若嘴巴含着他,將他送回府邸,自己估計要累癱了。

罷了罷了,含就含吧。

中途如果含累了,便丟下肥胖似豬的管家,趴在地上歇息一會兒。待到補足氣力,繼續含。

短暫的猶豫后,烈火頭一低。

獅嘴含住管家腰部,令管家身軀懸空之後,烈火邁著優雅的步伐兒,朝着雲府方向而去。

同一時間,京都大街上--

急着去往巧奪天工樓,給鳳離歡送早飯的雲思瑤,卻被四名相貌清秀的少女,以及一頂軟子攔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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囂張邪帝腹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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