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三十八章 不存在的人生
快速戰艦迅速地返航了，正如愔靈主所言，無論寒靈主怎麼想，決定權在於楚雲升。
寒靈主的俘虜身份也沒有被改變，它自身似乎也不願再提起，楚雲升則始終當做愔靈主沒說過這件事。
愔靈主在寒靈主回去后，向楚雲升道：「我覺得，靠牢籠星影響契約與樞機之力不一定能夠成功，另外時間上可能來不及，但是寒靈主的靈蘊說不定會被同化，產生與牢籠星類似的特點。
它在被靈滅影響后，靈蘊來不及重新變化成型，隨即便被你俘虜而呈現靈蘊封閉的狀態，很可能到現在為止，都一直處於一種類似可塑的狀態之中。
不過，這種可塑性上的塑造我們自己做不到，但牢籠星也許能做到。
寒靈主現下的情況也極為少見，它被你俘虜后的這種情況我也是第一次遇見，這顆牢籠星的情況，我也是第一次見到。」
愔靈主對牢籠星產生了很大的興趣，就像它對寒靈主俘虜狀態的興趣一樣強烈。
它與卓爾人之間的交流頗多，並且順暢，相互之間正在經歷著星空之中很少見的相處方式。
它的觀點有來自於身為靈生命的自身感知，也有來自於卓爾人的想法，楚雲升從3961的報告上很容易找到與它所言相似的地方。
快速戰艦的返回航程不幸地為愔靈主與卓爾人言中，高加速度中，誤差越來越放大，不得不反覆減速調整，直至調整也消除不了誤差，最後一段航程只能以緩慢的速度航行，與外部的慣性坐標系保持嚴格的一致。
艦內艦外的時間效應早已消失，航行的時間便等同於艦里實際經歷的時間，星際間的航行變得越來越漫長。
好在第九牢籠星距離快速戰艦最近，時間仍在可控的範圍。
但即使如此，達到第九牢籠星時，艦內過去的時間已超過從偽霸大本營出發以來直到掉頭之前的艦內時間總和。
時間雖然長，也不是無事可做，卓爾人終於完成了對自我生命體的改造。
其中，兩名卓爾人在生命體改造中出現嚴重問題，正緊急救治，並已確定改造失敗，而一名卓爾人生命體改造中徹底失敗而直接死亡。
雖然成功的十個卓爾人總體能力已遠超原先的總和，然而全艦隻有十三個卓爾人，如此大的錯誤率，代價也極為高昂！
這是3961的決定，一個典型卓爾人的決定。
改造完畢后，獲得的最新數據非常寶貴，下一輪改造，如果有的話，錯誤率以及死亡率將由此下降一步。
3961以三名卓爾人為代價，獲得種族整體性能力的巨大提升，作為烏怒人的雷，卻無論如何也是學不來。
比起卓爾人，烏怒人更熱衷於信息的一切，可全艦隻它一個烏怒人，生物特徵數據都沒法異樣採集，一旦失敗，後果比數量較多的卓爾人嚴重多了—全滅。
雷主動放棄了戰艦第一項宏運用在自身上的使用，卻召集了歸屬安全部下的銀色軍團，進行第二輪的大規模生命體改造。
名單上，赫然就有意意斯的名字。
新艦的體系始終延續到快速戰艦，任何成員走進實驗室的期間，除非是危及全艦安全的大事，否則自帶保護效果。
第二波衝擊向意意斯的爭鋒打到了實驗室防護罩上，本就緩慢的爭鋒，不得不又再次放緩。
卓爾人率先做了第一輪的改造嘗試，倒也不是它們心懷仁慈，不先於此之前尋找其他生命做實驗。
比起遠低於卓爾人的其他生命，將它們拿來做測試，卓爾人還不如自己在陣列計算中模擬自身。
除非烏怒人自願先來做嘗試。
但即使烏怒人願意，因為大家生命形態的差異，效果也未必會有多好，不可能像地球上依次嘗試的生物實驗那樣可以從小白鼠做起。
這也是即使卓爾人先做了嘗試，到了第二輪的技術平台，雷也始終沒有參與試驗的原因之一。
反過來就不同了，卓爾人自己嘗試時，考慮了太多有關生命的複雜因素，對於下面的生命而言，具有很高的參考價值。
「根據95827對人類生命體最新的了解信息，強行大幅的改造將破壞它們生命結構簡單穩定性，如果一定要選擇它們，即便有第二輪的技術，進行最大危險值之下的限度改造，預計直接死亡率也仍會超過我們，大約十分之一，總錯誤率則更高。」
3961嚴格地根據數據模擬得出結論，並給出建議：「如果選擇其他種族，尤其是第三層信息世界中的種族，各項數據將大大下降，並肯定低於我們第一輪的死亡率與總錯誤率。」
雷認真地聽了，卻沒有接受它的建議，道：「我們已經決定了，也已經報告給尊上，暫時還沒有任何人提交退出申請，3961，你或許不知道，如果失去這次機會，它們當中很多人可能都沒法再活着回到新艦，如果有一次機會，能達到更高層次的生命體驗，甚至能夠達到三大族的程度，哪怕只是一眼，十分之一的死亡率便不能算什麼，你說呢？」
3961不需要回答這個問題，它自己的決定就已經是最好的回答，就如現在，雷的反應能力已遠遠跟不上它，若是在新艦，它隨便一個分時在這裏，都能超過雷的一切能力。
它與雷的交談只佔據它很小一部分的精力，與此同時，它的大部分精力都在其他事情上。
這便是宏運用一旦開始后，很輕易便可造成的巨大差距，隨之而帶來原社會體系無可避免的大撕裂。
如果雷永遠不使用這項宏運用技術，永遠還是原來的三大族生命體緩慢進步，那麼不久之後，在改造后的卓爾人眼裏，這樣的「烏怒人」，甚至這樣的「卓爾人」，和之前的地球人有何區別呢？
大家連交流速度都無法平等了。
久而久之，撕裂是必定的。
這也是兩條道路下產生分裂的根本原因之一。
然而這樣的誘惑又有多少人能夠抵擋？3961也抵擋不了。
唯一可以跳出這一分裂的，全艦大約只有楚雲升一人了。
卓爾人生命體改造成功后，等同於楚雲升的成功，他只要使用最新的卓爾人生命體就可以站在3961這邊。
即使沒有卓爾人最新生命體可用，外面的火蟲也可以給他打造一個超級戰體，雖然它們受到了三禁的限制。
而當楚雲升回到本體，以本體的層次，瞬間又可以無縫接入另外一條道路的世界。
如果新艦真的有一天走上這兩條路，3961仔細地考慮過，大約，楚雲升是唯一可以連接兩者之間的紐帶，就像他現在是其他靈生命與新艦之間的連接。
生命體改造后的3961隻用了遠低於原來的時間便將這個大麻煩又思索了一遍，並再度放到了一邊，這一直不是它能解決的事情。
在另外一邊，它還在大幅降低速度與雷進行交流。
至少到目前為止，對此它還保持着足夠的耐心，但它也不敢保證何時會對與雷的低速交流失去所有的耐心。
也許，很快。
「限於它們原本的生命層次，最大效果的改造提升也只能讓它們大部分人達到晷棱族信息處理水平，根據我的模擬，只有非人類的生命中極少的個別生命，才有很小的機會，在這項改造技術中勉強達到三大族原先的最低水平，而且錯誤率與死亡率將大幅度急速攀升。」
3961冷冰冰地說着模擬的結果，在它看來，它們與這些曾被視為垃圾一樣的生命之間的差距，不但沒有因為宏運用技術的使用而縮小，反而更加拉大。
即便有極少的生命通過第二輪技術以高死亡率為代價達到三大族原先的最低水平，也是目前技術下這些生命的極限了，而目前技術下，卓爾人的提升還沒有觸頂，三比十三的錯誤率，在典型的卓爾人眼中，仍有巨大的試錯空間。
只是楚雲升不准它去觸頂，快速戰艦嚴重缺少三大族成員。
但即使不去觸頂，以卓爾人現在改造后的提升，也遠超低層次生命即將改造后的提升程度。
它們的生命體改造，才是真正地利用與發揮了這一宏運用的真正效果，並真正地進入了宏運用的大江大河之中了，而低層次生命的改造，只是將一個曾在卓爾人眼中的無用之物終於改造成可以勉強地使用的程度了。
原先的新艦生物技術做不到這一點，三大族最低的水平不可能通過如此快速的改造達到的，而這才是這一宏運用在低層次生命改造上的神奇效果之處。
雷對此十分的清楚，它也明白地感受到自己與3961之間已產生巨大的信息速度差。
新艦內部的那場爭鋒，如果僅僅在三大族層面較量，那麼此時，它已經輸到底了，輸得非常完全，毫無翻盤的機會，除非它冒險去改造自己的生命體。
然而，這場爭鋒雖然緩慢，但複雜程度一定遠超它對手的預想。
這邊是它的信心。
也是它此刻的決定。
楚雲升的回復很快到達，3961立即執行，通過戰艦通訊，同時向所有申請參與第二輪的生命嚴肅地最後詢問，是否要申請退出？
寒靈主被送往第九牢籠星時，放棄最後退出機會的銀色軍團成員以及少量的安全部其他種族生命，一個個進入巨大的生命體改造中心。
第二輪生命體改造在寒靈主進入第九牢籠星大氣層的同時，正式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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