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9回為 為了這個家

329回為 為了這個家

喬梅晃到喬蕎的店裏,喬蕎出去買咖啡了,其實知道咖啡對身體不是很好,但那個香氣,她總是忍不住,被那個味道給迷住了。

「二姐……」

喬梅蹭了喬蕎一頓飯,也是才看過兒子回來,黎明現在是大朋友了,沒什麼需要她去掛心的,有問他是否在學校里處了女朋友,黎明只是笑着搖頭。

「我聽你店裏的人說,你晚上要早點回去做飯?」

喬梅看着喬蕎,輪得到你去做飯?他們全家都對不起你,你還回去當奴才?

「我婆婆身體不好……」

「老三你是不是真的缺心眼啊?你回頭不是就為了孩子,為了孩子你做這麼多?你信一個男人對你講的甜言蜜語?」喬梅是想用事實打醒喬蕎,別天真了,以為陸卿真的會怎麼樣的去愛你?你也不是小朋友了,過了這麼久,男人的話能輕信嗎?你輕信他的結果就是,你幫着他養孩子,還得外帶一個來,累死你不償命,你要是活到四五十歲就掛了,便宜的就是陸卿。

按照喬梅說的,有好吃的緊著自己先吃,有錢使勁兒往懷裏划拉,有罪就讓陸卿自己去忍。

喬蕎攪動着杯子裏的湯匙,說愛吧,可能回不到最初的那個地步,但說不愛吧,說不清,反正她和陸卿繼續維持在一起也不僅僅是因為他們兩個互相吸引,現在的局面就是,她想過下去,把日子過好。

她的孩子她需要陸卿栽培,她自己養不出來太出色的孩子,就算是小的那個,喬蕎也想盡心把雨佳給養好了,既然養在手裏,就別辜負一場所謂的朋友情誼,陸卿對雨佳不好,就只能靠她拉分,她的果而還有很多很艱難的路還沒有走,真的摔倒了,除了自己,還會有個更本事的爸爸去拽著。

喬梅忍不住輕輕地說:「他對你好嗎?」

「好呀。」

喬梅想說什麼,話到了嘴邊最終還是吞了回去:「對你不好,你也認為是好,女人還是把錢抓在手裏才是真的,陸卿這人不好說,你嫁給他,其實是你虧了,你看看他這一家子,就沒有一個好東西。」

喬梅覺得就喬蕎傻,光看見這個男人光鮮的一面了,其實陸卿內里才亂套呢,陸卿娶喬蕎,那是陸卿高攀。

喬蕎現在早上起來送兩個女兒,然後陪着蔣方舟去醫院,陸天娜到醫院來匯合,喬蕎陪一段時間,店裏有事情她就去,蔣方舟也好,陸天娜也好,挑不出來喬蕎任何的過錯,是個特別合格的兒媳婦,臉上永遠都在笑,你說她什麼都行,也不會下誰的面子。

喬蕎放學去接果而,碰巧遇上郭艷萍的媽媽,兩個人說會話,孩子還沒出來呢。

果而真的是個開朗的孩子,你永遠都能看見她笑。

「你看你的選擇就對了,其實大體生活當中轟轟烈烈的愛情太少,隨着時間的流逝慢慢就變成了親情,甚至相對無話,換個新鮮的誰都願意,但真的都那樣做,豈不是社會就亂套了,我們女人呢,就認一個死理,那就是我們想把日子過好。」

郭艷萍的媽媽拍拍喬蕎的肩膀,這是她第一次主動上來拍喬蕎,喬蕎還以為她相對自己做什麼呢。

「你辛苦了。」

喬蕎回了一句:「你也辛苦了。」

是啊,原來大家都是在互相將就當中,不知道何時起,網上突然開始流行了一段話,說是不願意將就,喬蕎不是想推翻這套理論,未婚的時候她也敢這樣講,她不將就,怎麼能去將就婚姻將就生活呢,但是當她結了婚做了母親以後,她回頭看看那話,那是小姑娘的一種夢,就像是灰姑娘,每個女人的心中都曾經有過灰姑娘的夢,但時間家庭生活將這個夢生生的磨碎了,大部分的人都在將就,將就你也不能說不好,你看,她們並沒有想像當中的出色,也沒有那樣好的男人來愛她們。

在外人來看,她和陸卿的結合,一定就是她高攀。

果而背著書包從裏面出來,和郭艷萍手拉手,看見喬蕎臉上有淺淺的笑意,喬蕎每天都要給老師打電話,私下聯繫的很是頻繁,因為她不清楚果而在學校的樣子,有沒有朋友,有沒有和同學打架,是不是還要有什麼瘋狂的舉動,臉上溫和的看着走出門的孩子。

「我媽來接我了……」果而扯扯郭艷萍的手。

郭艷萍就不明白這有什麼好值得炫耀的,自己靜靜的走到兩個母親的眼前,郭艷萍她媽從來不會幫着她拿書包更加不會肉麻兮兮的問她有沒有累,牽着她的手,晚上就看她看個不停什麼的,但是這些都出現在喬蕎的身上了。

「沉不沉?」喬蕎把孩子的書包解下來自己背起來,小孩子的肩膀還沒有長成,書包這樣的重,是會壓垮她的。

郭艷萍和母親離開,她回頭看了一眼喬蕎,其實郭艷萍是羨慕果而的,她媽媽對着她永遠都那麼溫柔。

「走了。」

郭艷萍媽媽追求的和喬蕎是不同的方向,她需要孩子獨立,不要太依靠家裏,她沒什麼能為她支撐起來的,如果有一天真的天塌下來,她希望女兒能成為自己的守護神,她和喬蕎的想法不太一樣,那個女人完全就是為了孩子而活,全部的心血都注入到那個孩子的身上了。

「媽,我背着也不沉……」果而撅著嘴,什麼東西沉,她媽媽都要接過去,什麼東西臟她媽也要拿,果而是羨慕郭艷萍,因為覺得郭媽媽很大氣,什麼都放心去叫孩子做。

學校之前組織去丹東爬虎山長城,順便學習一下歷史,她媽就沒讓她去,她媽媽說她小時候有些針沒有打全,害怕她出危險。

果而覺得自己都是大姑娘了,媽媽卻總把她當成小孩子去看待。

挽著喬蕎的大手,果而摸到她媽媽手上的戒指,有些不滿地嘟囔:「怎麼不戴我給你買的那個?」

「你給我買的什麼?」

拉着女兒往車子的方向走,就聽見女兒聲音有一點點的不滿:「我給你買的戒指……」

「是哦,果而都能賺錢給媽媽買戒指了,錢從哪裏來的?」喬蕎打趣的說着孩子,果而嘟嘟嘴承認了那不是自己買的,是她爸爸買的:「你等我將來長大的,我一定給你買很多很多的戒指,一個屋子裏那麼多,不,一火車全部都是……」

「媽媽等著呢,不過一火車那麼多就有點太多了,你看媽媽就十根手指頭……」喬蕎的聲音上翹,軟綿綿的。

果而轉到喬蕎的眼前:「多不要緊呀,媽媽是漂亮的女人,就應該有很多的珠寶。」蹦蹦跳跳的走着,突然有些哀傷的看着自己媽媽,眼睛裏閃過一抹受傷,喬蕎不解,這是怎麼了?剛剛說給自己買戒指的,怎麼又傷心了?

「媽媽,我不是個好孩子。」

卞成龍說她不懂事,說大人離婚了就不應該住在一起了,她鬧所以她媽才沒有走,她爸心裏已經不愛她媽了,果而不和卞成龍說話,因為討厭死他了,但是又不得不去想卞成龍的話,她媽媽是不是不被爸爸愛了?

果而停下腳步,抬頭看着喬蕎問:「媽,我會對你好的。」

喬蕎摸摸女兒的頭,她的女兒呀,小小的,這麼高一點成天就總惦記着為她好,喬蕎淡淡的點頭:「好,媽媽等你對我好,不用爸爸的錢來給媽媽買東西。」

接了雨佳順路一起回家,喬蕎在廚房裏忙活着,家裏不想請阿姨就得自己上手,雖然後悔,但人都辭掉了,又不能任性的在給找回來,婆婆身體也是不好,家裏原本有兩個孩子就是夠鬧騰的了。

「果而呢?」

蔣方舟好半響沒看見果而,一眼看不見心裏就不踏實,現在果而完全就是她命根子,每天都要看一眼,看一眼少一眼,真的哪天看完了自己去醫院,死在了醫院,她也沒有遺憾。

對蔡大奎來說可能有些不公平,但是沒有辦法,這個小小的人兒就站在她的心尖子上,過去蔣方舟疼陸卿疼天娜,但現在更加的疼果而,覺得果而可憐,這麼小的孩子,所經歷的比陸卿他們經歷的多,雖然陸卿他們沒有果而吃的好,但還是心裏受苦了。

「寫作業呢,我喊她……」喬蕎站在門口敲了敲,過去寫作業都是一邊和雨佳玩,一邊寫的,這是怎麼了?

果而出來開門,一桌子的作業。

「媽媽……」聲音響亮亮的。

「寫作業呢?」

「嗯,快寫完了。」

喬蕎讓她寫完作業就出來,果而一直都沒有出來,果而很刻苦,晚上學習到九點然後上床睡覺,早上四點半起來下樓跑步,然後有時候會給喬蕎做點什麼,別的不會,米飯還是會做的,一點一點學起來的,第一次的時候那完全就是稀粥,水那個多,蔣方舟早上要起來吃飯,一看,自己都傻眼了,這是喬蕎做的?

第二次的時候纏着蔣方舟,讓蔣方舟教她做蛋羹。

「奶奶給你做不就完了……」

蔣方舟手腳麻利的就要做,果而耷拉着頭:「那不是我做的,我要親手做……」

蔣方舟無語,誰做的還不是一樣的,到底還是手把手教的,陸卿打着領帶就站在門口看見了,這是他的孩子,雖然不是他生的,但是陸卿明白這孩子,這個世界上的血緣相連其實說起來有些奇妙,明明孩子也沒有做什麼特別的舉動,但陸卿就是看明白了。

果而下樓跑步,看見陸卿,眼睛裏帶着殺氣。

很久沒這樣了,還是那時候看見孫若蘭的時候對着陸卿每每就是這眼神,但喬蕎回來之後,就不太這樣了。

「你這樣看着我,我會以為你想殺了我,眼睛裏一點東西藏不住。」

陸卿拉門出來,果而跟了出來,兩個人進了電梯,果而就站的遠遠的。

「你要是用這樣的眼神來看我,你媽晚上就會流眼淚的。」

陸卿看着那張小臉,真的不像喬蕎的,從果而的臉上現在已經找不到和喬蕎相似的地方了,小時候她也不太像喬蕎,比喬蕎好看。

「我要給我媽買戒指……」

果而就認住這一竅了,其實她的心性不穩,別人說什麼,很容易的就聽進心裏去,她媽怎麼對爸爸她不管,但是她爸就不能對着她媽不好,心裏很複雜,複雜到自己都說不清,她到底想做些什麼,反正就是想做個大有錢兒的人,然後把爸爸踩在腳底下,讓爸爸給她媽媽做奴隸。

父女倆出去跑步,誰知道都說什麼了,回來就有點不對路子了。

果而和陸卿不說話,第二天就是周六,家裏有請商學院的教授來為果而上課,喬蕎今天走的是晚,在屋子裏化妝呢,就聽見陸卿訓果而,說孩子一點進步都沒有,陸卿的話說的很刻薄,喬蕎放下手裏的東西,有心就想走出去,那麼大的孩子,說她幹什麼。

果而的眼睛就盯着陸卿,然後自己就敗下陣來了,回到位置上,對着教授低着頭,重新聽。

陸卿就喜歡這孩子這點,聰明,比不得黎明的聰明,但黎明不是做生意的料,他女兒卻是。

穿上衣服,喬蕎拿着包從房間里出來,果而看了自己媽媽一眼,對着媽媽笑笑,眼睛裏都是笑意,明明眼圈都紅了,別以為小孩兒沒自尊,說兩句也會往心裏去的。

「走吧。」陸卿走在前面,伸出手過來拉喬蕎的手,喬蕎對着果而點點頭,自己把手遞給陸卿,兩個人就出了家門,喬蕎替陸卿整理整理他的衣服後面。

「她還小呢,你對她太嚴苛了。」

陸卿眼睛眨都沒有眨一下,感覺到她的手在自己的背後。

「七歲已經不小了,我提供給了她這麼高的教育水平,學不出來點成績,也有些丟人,慈母多敗兒。」

喬蕎唇角向上,「我就想做個慈母,生活在世界上已經是不易。」

哪裏有那麼多的天才,哪裏有那麼多的明事理,在人小的時候,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才能算作沒來人間白走一遭。

「心慈面軟……」陸卿不屑。

屑不屑的,現在喬蕎也不放心上了,陸卿看得起過誰?

過去自己和保姆關係好,陸卿嘴上是不說,心裏嘲笑她,在陸卿的心裏,銀貨兩清,給了你們錢,我就不欠你們任何的東西,當一家人?他的一家沒有這樣的大。

總體來講,他其實不是個好玩意兒。

陸卿的心黑,心狠,只不過還沒狠到她們身上而已,這點喬蕎敢說。

喬蕎在店裏的時候,下午兩點多,有人提着東西來見她,是個男人,不知道怎麼打聽過來的,她還一愣,對方介紹了一下自己,說是和陸卿有點淵源,可能是生意上有什麼瓜葛,對方對着喬蕎非常的客氣,說了好半響,喬蕎才聽明白,好像是欠陸卿什麼錢,正在打官司。

對方說的特別的可憐,可惜喬蕎也早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喬蕎了,她可憐誰能有用?自己還沒可憐明白呢,再來陸卿的公事她真是沒想到竟然會弄到自己的店裏來。

「這些我都不懂,你們的事情還是你們解決。」喬蕎就是要送客了,你看她這裏就是個賣衣服的地方。

那人突然對着喬蕎就下跪了,喬蕎一閃,真沒遇上過這樣的,對方說陸卿太狠了,往死了里逼他,給他一點時間,他會想辦法的,但是陸卿就這一點時間都不給,他也上有老下有小的。

「你和我說這些真的沒用……」

家裏這點事情她能管好就不錯了,還能伸手去管公司的事兒嗎?

店長一見情況有點特殊,沒辦法,只能讓商場的保安把人給拉走了,喬蕎嘆口氣。

回家和陸卿說了,她不知道對方是怎麼知道自己在這裏開店的。

「你不要管。」陸卿只有這麼一句話。

他工作上的事情和喬蕎說的很少,事實上當陸卿真的打算玩心眼,誰都玩不過他,當他真的佔着理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沒有錯,他是依法辦事的,你欠了我的,你就得還上,法院已經判了,我可憐你?用我自己的錢去可憐你嗎?那你還不如帶着全家都去死一死。

陸卿不可憐人,活着的都是應該活着的,死的都是應該死的,沒本事活着那就去死,給什麼機會。

喬蕎早上起來做早飯,大女兒小女兒都坐在一邊,身上穿的都是新衣服,她也就這麼點樂趣了,自己的孩子不疼,疼誰。

果而喝着稀粥,雨佳喝着豆漿,但對姐姐的稀粥也很是有興趣,果而餵了她一口。

果而現在自己的碗筷自己洗,吃完就洗,哪怕喬蕎告訴她放着不用動,她總是認為孩子成長不是一朝一夕之間的事情,孩子和她爸爸的關係又似乎有點不好了,但為什麼會這樣,喬蕎並不清楚。

果而任何事情,喬蕎都會誇獎,覺得女兒就是天底下最好的,果而脾氣犟,你說她做不好的,她就一定要做好,和陸卿現在就是頂牛,倒是能聽見媽媽一句誇獎,心裏總是暖暖的。

「吃油條……」陸卿夾給果而油條,果而用筷子把油條給碰到一邊去了,就掉在桌子上了,蔣方舟這一看,孩子好像是在生氣,陸卿的臉色就有點陰沉,喬蕎知道他最近忙的很,心情似乎又不是很好,趕緊的夾了起來。

「不吃就下去……」

喬蕎張張嘴,果而原本就想摔筷子的,看看自己媽,又忍了下來,將最後的那一口粥喝了,自己從位置上離開,把碗給洗了。

「你說她幹什麼?」蔣方舟瞪陸卿,趕緊起身跟着進了廚房,看看孫女哭沒哭,倒是沒哭,就是那張臉和她爸如出一轍,上面都飄着陰霾呢。

「換衣服,不搭理你爸啊……」

喬蕎收了筷子,她哪裏還有心情吃了,當着她的面這樣對孩子,不就是不讓她吃了,不吃了總行吧。

站起來,看看陸卿嘆口氣:「慢慢教,她脾氣犟,還吃了嗎?」

陸卿涼涼的看了喬蕎一眼,她剛剛不是氣飽了嗎?現在又和自己說話是什麼意思?怎麼沒摔筷子呢?

喬蕎不想和陸卿起衝突,現在家裏這樣的氣氛。

「看我幹什麼,好了,彆氣了,她小呢,我說她……」給陸卿順着氣,陸卿胸口的這點氣倒真是就沒了,早上要是鬧的不歡而散,大家都生氣,那就可得不償失了,喬蕎就是因為明白,她才違背着自己的心意去哄陸卿,跟着他回了房間,陸卿穿上外套,拿着絲巾往脖子裏塞,喬蕎上手幫着他去整理。

「她是你女兒不是你仇人,前幾天還好好的,你們倆到底是怎麼弄的?」

「問你女兒去吧。」

陸卿翹唇。

「我問不出來,她要是不想說,我能知道什麼?父女倆都這樣,不如雨佳叫人省心……」

「你別顧着我,你不出門了?」

喬蕎趕緊的又換衣服,自己快速的整理好,送著果而去學校,一輛車,肯定就會有接觸的,喬蕎拉着果而的手說話,果而對着她媽那是怎麼都行,有些她說的喬蕎聽不明白的,果而都很有耐性講給媽媽聽,學校里有些東西喬蕎真是不知道,她念書的時候都沒這麼高級。

送果而到學校門口,喬蕎壓低聲音:「一會兒和爸爸說再見,聽見沒有?」

總綳著也不是那麼回事兒。

果而要下車的時候看看陸卿,甜甜的就笑了:「爸爸再見。」

摟着喬蕎的脖子,小聲的和喬蕎說話,說了沒兩句就撒開手,自己進學校里了,等喬蕎再回到車上,陸卿那眼刀子就往她身上飛,喬蕎覺得自己也沒什麼地不對的。

「你這麼看我幹什麼?」

「沒事兒就看看。」

喬蕎正在通電話,覺得有點不對,好像是從上面掉下來一個人……

人?

店裏的櫃員叫了一聲,果然是有個人臉朝着店裏的方向看了過來,摔在地上了,不知道是從幾層跳下來的,喬蕎眼睛橫過去,眼睛瞪得大大的,那一眼裏面包含的東西很多,櫃員也沒見過老闆這樣的眼神,當時就不敢吭聲了,捂著自己的嘴,死人了啊。

整個商場都亂套了,竟然死人了?

店長多聰明的人,就想起來了那天有個人不是來求喬蕎嘛,說自己上有老下有小的。

「干你們的活。」

就彷彿是水滴打在了湖裏,轉眼消失不見。

喬蕎自己沒講,但是這邊調查,陸卿肯定就會知道的,喬蕎膽子小,車就那麼碰一下人,自己車以後說死就是不開了,寧願打車,那人死在她的店前面,她竟然一聲都沒吭?

陸卿覺得自己還是小看了這個女人。

在喬蕎來講,人一定要死在她的店前面,或者說他跳樓的那層人家豈不是更晦氣,陸卿是她丈夫,就如陸卿所說這些事情不用她來管,男人事業上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自己的那顆心除了會可憐別人也要學會可憐自己丈夫,人也不是陸卿推下去的,陸卿不好就是她不好,她和這個男人都綁在一塊了,她不能跳出來這個框框然後去指責陸卿。

喬蕎經歷過很多,經歷過流言蜚語,這些放在眼前也就不算是些什麼了,日子照舊的過。

倒是晚上有人來店裏又是哭又是喊的,說是死者的家屬。

「我不知道他因為什麼而死,人不是我逼死的,選擇死在我的店前面,對我來說也是一種傷害……」

女人講陸卿就是個惡魔,怎麼把人給逼死的,喬蕎站在那裏,她看起來單薄的很,倒是出口的話卻很犀利。

「人不是陸卿推下去的,法院既然那樣判,陸卿這樣做也沒有什麼不對的。」

女人嗷了一聲,指著喬蕎開罵,大多都是一些什麼為富不仁,你穿的都是別人的血,你們的錢都怎麼樣的不幹凈,喬蕎叫店長喊保安把人弄出去,該幹活還是一樣的幹活,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店長張著嘴,她覺得自己老闆是不是中邪了?

這麼冷靜?

一點負罪感都沒有?

同為女人,看的很心酸的,一輩子的指靠沒有了。

但是老闆現在的反應,她倒是真的覺得像那個詞靠攏了,為富不仁。

喬蕎接起來電話,是陸卿的。

「做什麼呢?」

「忙呢,還能做什麼。」

陸卿人就在商場里,但是離開了,她能自己解決的話,他就不出面了,來是怕她嚇到,看來是自己想的多了。

倒是秘書說用不用派人跟着果而,畢竟孩子還小,真的要是有人對孩子不利。

陸卿的手指敲在手機屏上,自己笑了笑。

「別人來折騰我都不會怎麼樣的,要是有人去折騰她女兒,她徒手就能把那個人給撕了……」

別小瞧母親的力量,特別是他家裏的這個母親,為了孩子她能活生生的把人給吞了。

秘書有點不清楚陸卿的笑點在哪裏,笑什麼呢?

喬蕎提早去接果而的,是的,喬蕎注意了,來她店裏怎麼鬧都行,要是敢鬧她女兒……

對方似乎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能找到果而的學校,小果兒今天學校有運動會,拿了兩個二等獎,獎品就是贈送的筆記本,拿給自己媽媽看。

「好看吧。」

好看什麼好看,就是一般的筆記本,紙張的那種,不是電腦,喬蕎覺得學校還真的能糊弄孩子,咱們能不能給點高大尚的禮物?小孩子好騙被,一年收這麼多的學費呢。

「好看,媽媽的果而可真是棒棒噠……」

二等獎也不是誰都能拿到的。

果而就覺得自己在媽媽這裏,很容易受到肯定,喬蕎帶着兩孩子,晚上和婆婆還有蔡叔一起出來吃的飯,蔣方舟肯定還是關心兒子的。

「陸卿有點忙……」

陸卿連忙了半個月都沒有露面,蔣方舟已經急的不行了,嘴上是不說,喬蕎給陸卿的秘書去的電話,因為他大部分的時候手機都是關機,陸卿現在手機開機了,奈何喬蕎就認為他不開機。

秘書說的也是有點猶猶豫豫的,喬蕎深呼吸一口氣,還有什麼不能說的,陪哪個女人去度假了?還是哪個女人生孩子了?都說吧,自己都能接受。

「陸總住院了……」

這點是喬蕎壓根就沒想到的,竟然是住院了?

陸卿的偏頭疼又犯了,不回家怕蔣方舟看見,已經住進來三天了,之前一直撐著,還是沒撐過去。

喬蕎拎着包進門的時候差點都沒看出來,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啊,穿着一身的病服,原來衣服是真的可以抬人的。

「你怎麼來了?」陸卿似乎對她的到來還有點不高興呢。

「照顧你呀,頭疼不和家裏說,就算是不和媽說,也不能告訴我?還兩口子呢……」

陸卿冷哼:「這不是隨了你的意願了……」

「你可不要往我的身上潑髒水,怎麼就隨我的意願了,難受嗎?」

喬蕎把包放在一邊,有她在醫院就比較好侍候了,秘書是真心的侍候不了陸卿,說道太多,你做這個不對,你做那個不對,就是給倒杯水都是錯的,才進醫院三天,他覺得已經是三年了,自己都要扛不住了,瞬間老了幾十歲不止。

和這樣的男人到底是怎麼過的?

說醫院的東西不幹凈,讓他出去買,他買回來了又噴他,說就連一點常識都沒有,應該先送去洗,送去洗了又說現在沒有鋪的,還是叫他躺在醫院的東西上面,秘書覺得自己真是要瘋了,好在喬蕎來了。

喬蕎挽著胳膊,自己頭髮隨便的挽了挽,估計要是以這樣的形象去參加聚會什麼的,能被人噴死,進進出出的忙活,喬蕎就知道陸卿的點在哪裏,能忙到位置上,陸卿的臉是鐵青的,他原本就難受,自然看見誰就噴誰,不過到了喬蕎這裏,臉色依舊難看,但至少不噴人了。

「你坐起來……」

「我難受呢,你讓我坐起來。」陸卿看和喬蕎。

「你要是不坐起來,怎麼給你洗腳,別人給你洗也不方便,來吧。」喬蕎蹲在地上,陸卿猶豫了半響,自己還是坐起來把腳放進水盆里了,其實他能洗澡,但現在什麼都不願意做。

「媽那邊你別擔心,我和媽說好了,我陪着你出去辦點事情。」蔣方舟不信,自己也走了,她要是留在家裏婆婆肯定擔心要比現在來的多,她一旦說和陸卿一起,婆婆的擔心也會變少的。喬蕎用水潑着陸卿的腳,自己上手一下一下的給洗。

「那天我看見了,你怎麼不害怕了?」陸卿問的就是那天在商場的事情。

喬蕎腦子現在轉的也快多了,他說看見了,她幾乎馬上就想到了是什麼事情,淡淡的開口,這世界上對與錯的事情多的很,真的要計較起來,那就沒完了,就像是那人說的,她身上穿的戴的用的,全家的生活,沒有陸卿那是真的不行,就單說婆婆治療的費用,真的換做平常的人家,估計家也就掏空了,陸卿是這個家的頂樑柱,她做的那些生意不過就是小打小鬧。

承認不承認,喬蕎明白,沒有陸卿在,她其實也什麼都不是,朋友是朋友,不是因為陸卿,不見得就有很多人賣她的面子,你看事實就是這樣的,陸卿一句話沒說,他一點手沒插,但裏面有他的功勞,想開就好了。

夫妻就是這麼回事兒,攜手過一生,她難的時候陸卿雖說沒做什麼,但陸卿難的時候,她也不想落井下石,她嫁的是陸卿,自然就要替陸卿說話。

「沒什麼好怕的,在怕也能扛過去,只要不碰我女兒,我什麼都沒問題。」

陸卿踢了喬蕎的手一下。

「沒我,你也沒這個女兒。」

他就不愛聽這樣的話,你女兒是人,別人就都不是人,為了你女兒,你多少的苦你都能吃,怎麼就這麼不愛聽呢?知道你是個好媽媽,但是能不能別隨時隨地的去標榜?

他心裏悔,當初就是孩子生少了,他就應該生個兒子出來的,叫果而看看,你是不是唯一的,這孩子被她媽給帶的也是有點……

不就是覺得家裏除了她就沒別人了嗎?

還有一個叫陸雨佳的。

喬蕎一看他生氣,自己嘆口氣:「她是女兒,也是你女兒,又不是我和別人偷生的,哪裏有和自己的孩子這樣過不去的,太小心眼了,你是我丈夫,她是我女兒,她能陪我多久?能陪我一生嗎?」上手去拉陸卿的腳,這回陸卿倒是沒有在踢開,順從的讓喬蕎幫着洗。

「這可說不準,你養的這個孩子,就和你親,你說讓她殺了我,她轉手就能捅了我……」

「說的是什麼話,陸卿我就當你是嫉妒了……」

陸卿不吭聲,冰涼涼的一張臉,他看着喬蕎的臉他就看不透,你說這個女人是為了自己才選擇復婚的還是為了孩子才選擇復婚的?他不可能自負的講,就是為了自己,他還沒有這麼大的威力。

承認不承認,喬蕎都是為了她女兒,為了她女兒身心健康,為了她的孩子哭了。

怎麼就覺得這麼鬧心呢?

喬蕎扯過來一旁的毛巾給他的腳擦乾淨抬到床上,將水盆里的水倒掉,問陸卿要不要幫着他按按,以前不是學過兩手嘛,雖然沒有太大的用處,但至少還是能起緩解作用的。

「你才碰完腳,就要給我按頭」陸卿鼻子都要氣歪了,這女人是瘋了吧?能不能講究一點?

喬蕎擺弄著自己的手,說已經洗過了,陸卿閉着眼睛,喬蕎就坐在床頭圍着他轉,慢慢的給按著,她其實也可以不來,不來醫院也沒有人會說她什麼,反正陸卿是瞞着的,她就當做不知道就好了,蔣方舟也不清楚啊,畢竟婆婆身體現在這樣,但喬蕎覺得,過就得拿出來一個態度。

她要是死了,她就管不了這麼許多了,但是她活着,她就不能不管,現在孩子和爸爸僵硬,其實果而心裏的那個結還是沒開,喬蕎想趁著自己活着的時候努力給解開,她怕死,她為什麼不怕死?

她一旦要是死了,她的兩個孩子怎麼辦?

就陸卿這性子,你信他能把孩子給照顧好嘛?

男人都是善變的,她能信得過的就只有自己,自己活着在中間把他們牽連到一起,果而也好,雨佳也好,對陸卿在怎麼抱怨,那都是爸爸,陸卿也是一樣的,孩子在怎麼不出息那都是他的孩子,只要自己活着一天,陸卿能對她有點感覺,她的倆個孩子就都不會過的太差,父母皆有,家庭和諧,拿出來不比誰矮上一截。

「覺得力量夠不夠?」

陸卿嗯了一聲,喬蕎的電話響,陸卿接了起來,是果而打過來的,陸卿就一股火沖了起來,這就和小監督似得,去哪裏都要和孩子報告,能不能有點樣子了?

「媽……」

「我是你爸……」

果而的小臉馬上就垮了下來,問陸卿她媽呢:「你媽?在旁邊呢,要和她講話嗎?」喬蕎伸着手,從電話響她就一直在伸手,不過陸卿彷彿沒怎麼看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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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寵愛之相親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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