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六話 道路中的選擇

當然維吉爾並不是什麼正義之士，侯存欣的母親花費了一點時間讓自己的兒子意識到這點，卻還是對他說：「你現在需要做的是選擇，在我告訴你目前敵我雙方的初衷之後，你還能淡然地成為假面將維吉爾拒之門外么？」

毫無疑問很多時候人們認為是正確的情況並非都是那樣，假面軍團和它們背後的那位神試圖讓這個世界走向一個沒有惡魔，沒有黑暗的絕對未來。侯存欣當然不喜歡黑暗和惡魔，但是同時他自己都不可能說服自己，那個神所期待的世界將發展成為什麼樣子。

人們常說絕對的潔凈化其實就是天堂，但是讓人的世界強行變成天堂，這當中有很多步驟並不能完美實現，最終只是人類自己在自欺欺人。人類不可能完全洗滌污穢和黑暗，人心中的陰暗正是組成每一個人的本身，由於壓根就不會有完人的存在，神的旨意繼續執行都最後也許會毀滅所有的現存人類吧。

這不是侯存欣所期望看到的事情，他可不希望自己在有生之年和各種各樣的人類為敵，尤其當最後假面執行所謂的神道開始要讓自己做出傷害現世這些同伴的行為。他果斷地說道：「老媽，我確實覺得神的很多主張已經出現了偏差，最初那位創世的存在就不會為了人類而維持世界，可是要讓我支持維吉爾的主張那不一樣是胡扯么？」

比較起神的絕對潔凈策略，維吉爾這邊追求平衡的狀態也不太正常。或者說是某種原因導致異常也發生了。維吉爾希望藉由戰爭，將神的執行者們擊潰，可是他借用惡魔的手段最後並不可能徹底平復戰爭，以戰止戰以暴易暴真的可能實現么？不管是絕對的純凈需求，還是絕對守恆的需要，假面的方面和維吉爾方面都是冒進的，他們忽略了從人心本身出發去解決問題，遇到狀況第一時間是想要採用最直接的手段去解決。

這就好比如一個人類國家的居民全部變成會傳染的活屍，為了防止傳染為了守護世界，神的假面們化身為凈化者將整座城池所有人屠殺殆盡；而維吉爾則是召喚更加邪惡不可預測的惡魔衝到城市中去「維持治安」。結果可想而知。不管是哪一邊執行他們口口聲聲的正義。最後的結局一定是悲慘的，乃至於毀滅。

「老媽，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請你放棄做維吉爾的說客。我是不會同意他的做法放棄抵抗的。」果決的少年一口咬定自己的主張。不管有沒有底氣他首先就對消失很久忽然出現的媽媽有點慪氣。輕易地就這麼同意她的主張還了得，又不知幾日幾時便會再度消失。

反過來這邊侯存欣的母親卻沒有一個說客應該有的那種急迫，她有些不在乎地回答道：「你的意思我懂的。但是想想看自己珍視的人，她也一樣同意你的看法么？你們啊，都只不過是神，乃至於假面軍團的炮灰，就算那個叫做植野暗香的小姑娘東拉西湊的團結了一大波力量，最初也好，最終也好你們都會被捨棄的，這就是為神打下手的下場。」

這可不是沒有可能，媽媽所說的話在侯存欣的腦海中回蕩，曾經作為假面軍官帶隊執行任務的時候，侯存欣也不是第一次做關於清理殘局的工作，軍團奉行的教條中沒有對敵人的仁慈，他們一度將負責殿後的聯盟部隊作為惡魔鎮壓，這在假面的軍團是非常尋常的慣例。

「我想要相信暗香，她所做的一切——自發地吸引更多的夥伴聚集，一定會成為擊潰維吉爾和軍團想法的重擊。到頭來我倒是覺得會走第三條路線，那就是不支持假面和維吉爾，我們會用自己的方法守護這個城市，並且從這裏開始一步步的反擊假面軍團。」看上去少年很有自信，他眼睛發着亮光只要一提到植野暗香就無限出現新的力量，就算是被餓三天三夜他也會讓臉頰泛出油光。

「那個叫做植野暗香的孩子，你到底喜歡她什麼地方，從每次發來的行動報告中，媽媽我可是一點都不覺得優秀到讓你改變想法的。」不可置信的母親口氣伴隨着有些不耐煩的踢踏鞋跟。

「沒有什麼太多的優點的樣子，大約媽媽看來那個女孩糟糕透了。但是呢，我覺得正是她糟糕的率直和不停歇的腳步鼓舞着我。曾經因為媽媽的失蹤我消沉了很多年，所以我變得非常珍惜夥伴之間的感情，當我抱着任務的心態去接觸一個新的目標時最初是沒什麼感覺。可我還是抵擋不住，喜歡這種詞說出口卻不知道能算得上優點的東西是什麼，我很迷惘，像是吃下了迷魂藥。當我一次次的發現自己設定的陷阱和規則被打破，感覺到所有的計劃逐漸落空，我就開始變得不得不表明身份和來意，我想要像她對待別人的那份率直一樣，也做一個率直的真實的人，去對待她。」侯存欣說出自己幾乎快要放棄成為優秀祟殺者道路的理由，這當中最大的原因果然還是因為侯存欣只是自欺欺人的讓自己變成祟殺者這種形象。反而是暗香的存在，讓侯存欣一次次地意識到他不是能夠冷酷看待生死的人，他是有血有肉，有討厭和喜歡這種情緒的人類。

不算是理由的理由當然不能讓侯存欣的媽媽感到滿意，她還是發自內心地希望侯存欣做出正當的選擇，至少不要依據一個不確定的人物關係而走錯道路。就像是大多數父母一樣，母親對侯存欣的道路抉擇和未來規劃都有着詳細的看法，就算不在身邊但是每當侯存欣出現重大人生改變的時候她都會異常留神。

「之前你遇到過的這村子的奇異現象還記得么？」不知道何時起母親忽然轉移話題到達這上面，她告訴侯存欣道：「說是等待戈多，但是那不過是村子眾多靈異之一為你演示的一出話劇，你就是那一幕坐在路邊等候的流浪漢角色。等待戈多充滿著無望和荒誕，侯存欣你的人生就像是流浪漢一樣，一直在等待在停滯，你所需要的不是改變的力量而是改變的勇氣。不要去管假面軍團亦或者是那種直率的女孩，我們用自己的方法來進行變革，讓世界走向平衡才是真正的道理。」(未完待續。)